第223章
一轉(zhuǎn)頭,才發(fā)覺喀左爾臉上依然一片平靜,可是原本過白的臉上粉了一圈,眼睛濕潤極了。他沒有看我,只是扶著窗柩反復(fù)深呼吸。
不管了,我推著喀左爾的肩膀,一手將他抱起,喊道:“跳!”
喀左爾還沒維持身形,我已經(jīng)?直接爬上去,抱著他直接囫圇往下跳。撲簌簌的聲音響起,我的骨頭和肉結(jié)結(jié)實?實?摔在地上,疼得我齜牙咧嘴,被踹過的肚子更疼了�?ψ鬆査ぴ谖覒牙�,裸露在衣袍外的肌膚幾乎立刻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握著他的手,拖拽著在灌木叢里爬行。
輕風(fēng)吹過,綠色的灌木叢里人影晃動,停停頓頓,看著像是顏色更深的蠕蟲似的。
“咔嚓”聲響后,一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將終端放進(jìn)口袋,又搭在窗柩上,那是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再蔓延上去,可以看見小臂上的肌肉將制服撐滿。
西澤收回手,轉(zhuǎn)身往禮堂走去,腳步匆忙。他又看了眼腕表的時間。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十三分鐘。
*
機(jī)械聲從耳機(jī)里響起。
“探查結(jié)束。”監(jiān)察官05道:“你們到哪里了,我似乎找到了一扇很小的門,目前有兩人看守�!�
我道:“快到了�!�
喀左爾:“剛跳下來�!�
我和喀左爾同時回答,結(jié)果令人寒心?。
監(jiān)察官05沒有在乎這個,只是道:“沿著墻,直線爬,再站起來進(jìn)入兩棟樓的夾縫,右拐直走上一個小坡,坡下就?是入口�!�
我和喀左爾順著他說的路線又爬又走,沒多時,就?看見了監(jiān)察官05所說的入口。在一片樹林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厚重的木門橫亙在一間屋子前。木門前,兩個護(hù)衛(wèi)的尸體倒在地上,血染了一地,監(jiān)察官05臉上青青腫腫,肩膀還中了一槍,臉上很有幾分堅毅。
我:“……”
我想起來了我的特工戲碼,一下子感到了尷尬。監(jiān)察官05對我們招手,又打開門先一步進(jìn)去,我和喀左爾連忙跟上。
屋子很小,盡頭處就?是樓梯,黑暗像是蜷縮在樓梯里似的,樓梯兩側(cè)的燈幽暗至極。監(jiān)察官05補充了下子彈,屏住了呼吸,貼著墻,我和喀左爾也笨拙地貼著墻,小心?翼翼地沉入了黑暗之中,緩慢地踩著樓梯往下走。
樓梯十分狹窄,但下了樓梯,一拐角便能看到兩條細(xì)長彎曲的分叉走廊,走廊兩邊一間間破舊卻又相?似的門�;蛟S是因?為?層高剛夠一個大高個走過去,這里的空氣總讓我覺得十分不流通,悶而潮濕,天花板上的燈黃得像是雞湯,暗得像煤灰。處了墻壁就?是房間,普通得像是居民層,還是沒什么科技設(shè)施那種,很難想象這里居然有一堆控制室。
喀左爾拿出?了信號分析器,接入了終端。
我道:“沒網(wǎng)�!�
“不需要,解析已知數(shù)據(jù)就?可以�!笨ψ鬆栒f得很專業(yè),但他輸入的速度很有些?慢,看得我忍不住跺腳。
我看著終端上的時間,低聲道:“時間不多了。”
也是這時,他抬起頭來,神情凝重起來,“總控制在這里,還有三個分控制室。地下室的阻隔減弱了很大一部分信號檢測,所以才只檢測到四個,也可能是他們之前沒有開啟,后續(xù)才開啟�?墒谴_定不了方位,除非靠近信號源�!�
我?guī)缀踅^望了,“三個控制室,根本不可能搞得完……而且他媽的還有一個總控制,那么小一個!”
“……撞運氣吧�!�05低聲道:“如果像監(jiān)察官01推測的,這里最多只有10個人,那么減少兩個死掉的安保,還有8個人。三個控制室和以及有控制器的人,或許平均分布在兩邊,也可能在一邊。人手也是。我們需要抱團(tuán)�!�
“分開吧�!蔽艺J(rèn)真道:“兩條走廊里都很長,無論是搏斗還是解除權(quán)限都需要時間,起碼保證了至少兩邊都有探路,總有一條路,有總控制吧?”
“太?危險了,如果人數(shù)平均分布的話,我們?nèi)龑λ膭偎愀��!?br />
05蹙眉,最后道:“喀左爾只有一個,如果發(fā)現(xiàn)控制室并成功潛入的人沒把他帶在身邊,怎么解除控制室權(quán)限?”
我道:“這里的房間跟廁所差不多大,你們覺得控制器能有多大?”
05眼神亮了下,看向喀左爾,“外力?摧毀的可行嗎?我和陳之微都有聯(lián)盟提供的動能定向彈,傷害范圍是0.5平米,嗯……能炸一個自動販賣機(jī)的程度�!�
喀左爾露出?了點微妙的神情,幾秒后,他道:“可以,不過有點粗暴……”
“你跟05一隊�!蔽覜]理他的微妙心?情,又看向05:“如果都死了是我們命不好,但萬一運氣好,教皇和秘書長總得活下來一個,對吧?”
05沒有反駁,只是再次深呼了口氣,點了點頭,取出?了一枚動能定向彈給我,又道:“如果碰到危急時刻,不要顧慮,優(yōu)先傷害敵人。”
我倒是想,可對方如果用槍指著我,我扔過去大家不是一起死?距離太?遠(yuǎn)的話,把別的敵人引過來怎么辦?
兩條走廊狹窄幽深,我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喜歡右,我去了。拜拜,我沒什么遺言,快走吧。有事耳機(jī)。”
我抬腳就?走,這一刻,我已然沒什么太?特殊的感覺了,反正我總是選錯路。事已至此,成就?成,不成拉倒。
原本我是這么想的,直到我即將拐彎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啊啊啊啊干什么!這腳步聲還很雜亂!救命!怎么這么快啊!
我頭皮發(fā)麻起來,立刻躡手躡腳地摸著墻后退,迅速貓著腰蜷縮進(jìn)房梁與墻壁的縫隙處。很快的,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恨不得把自己鑲進(jìn)墻壁里。
心?跳幾乎跳到了額頭,眼前再次眩暈,耳朵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幾道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不斷咽著口水,冰冷的墻壁貼著我的肢體,沒多時,我卻又覺得這些?墻壁熱得過分。
他們走路時,我甚至能聽見他們衣服的摸索聲,可我只能盯著墻壁,眼睛熱意一陣陣的。沒多時,他們的腳步消失,可我卻仍然不敢從那個小小的縫隙中露頭。
又過了一會兒,連換風(fēng)系統(tǒng)吹來的很輕的風(fēng)都讓我有了森森的冷意,我這才恢復(fù)了一些?精神。
冷靜,冷靜,冷靜。
事已至此,這是你做的選擇。
死了不能怪別人的。
我深呼一口氣,緩緩摸出?了腰間的槍,背部貼著墻,緩緩從縫隙中挪出?身子。
走廊處空蕩蕩的,只有昏黃的燈光,下一秒,一道聲音驟然襲來。
我捂著嘴,佝僂著腰,腹部陣陣疼痛,差點嘔出?來。
嚇、嚇?biāo)牢伊恕?br />
下一秒,我聽見05的聲音,“解決一名安保,拿到權(quán)限卡。發(fā)現(xiàn)附近有控制室,即將進(jìn)入�!�
我沒敢說話,只是捂著嘴,嗯了聲。
……好,還活著!
我咽了咽口水,走出?了縫隙,沒走幾步卻感覺身子有些?踉蹌。我低頭,發(fā)覺自己的腿在發(fā)抖。我甚至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小心?翼翼地貼著墻,盯著信號檢測上的燈光。
陡然間,我看見一枚燈閃爍了起來,我瞪大眼,緩慢尋找著方位。下一秒,我看見了一道門。那門看起來倒是十分嶄新?,倒是很像裝載了權(quán)限檢測設(shè)施的安保門,我往下望,望見了把手。
我的背后冒出?了一陣陣?yán)浜�,摸�?了動能定向彈。
擰開門把手,然后扔進(jìn)去,迅速跑路!不不不,想什么呢,要權(quán)限的啊,人家又不是不會鎖!就?算擰開了,萬一是空房間怎么辦,萬一是別的房間怎么辦?到時候引來了更多人,還浪費了一枚動能定向彈!又或者,擰不開激發(fā)了警報之類的?!為?什么偏偏我就?碰到了幾個人,如果一個人,我說不定也能奮起一搏拿到權(quán)限卡��!
我靠,到底怎么辦��!思?考再次變得艱難起來,我鼻尖沁出?了些?汗水,這時,我看見信號燈滅了一個。
耳機(jī)里的聲音有些?模糊,但我聽到了,他們摧毀了一個分控制室。只剩三個了。無論如何,我只要摧毀一個分控制室,就?算有什么,他們就?只剩一個分控制室需要摧毀了。
正當(dāng)我心?臟劇烈跳動之時,我卻陡然聽到門內(nèi)響起了很小的聲音。
難道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不不不,這里一路上沒有看到什么懸浮探頭,房間應(yīng)該也容納不了那一套設(shè)施,按理說不能��?
難道是真的運氣好,里面?的人剛好要出?來?
不能再猶豫了!
起碼這里有人,說明必然有控制室,就?算不是控制室也有其?他人!
我咬咬牙,躲在側(cè)邊。
門剛剛推開一條縫,我立刻伸出?手,狠狠抓住出?來的人,用力?拖拽出?來,一手勾住脖頸。另一手將動能定向彈朝著縫隙扔進(jìn)去,迅速鎖門。這一系列動作幾乎已經(jīng)?讓我的神經(jīng)?高度亢奮,以至于眼睛發(fā)熱。
倒計時三分鐘,必須得趕緊解決他趕緊跑!
出?來的人被我勒得脖頸通紅,我半點也不管,硬生生拖拽著他狂奔。他的手抽搐著要模槍,我也摸到了口袋里僅剩的一只麻痹針,迅速扎入他的脖頸中。
他掙扎的手僵住,力?氣小了些?。
我松開手,從他胸前扯下了權(quán)限卡,一轉(zhuǎn)頭奔向前方,身后傳來一聲悶悶的“轟隆”,地下室有了輕微的晃動。當(dāng)我拐了不少多少個彎后,我蹲在了一個廢棄雜物柜后與墻壁行程的夾角里,拿出?了信號燈。
只有兩枚燈了。
我縮在角落里,感受著縫隙里的昏黃燈光,心?中一陣崩潰與疲憊。又望了一眼終端,只有十三分鐘了。我抱著腦袋幾秒后,我再次站起身,從柜后走出?。繼續(xù)往前走。
無論如何,我有權(quán)限卡了。
昏黃的走廊里像是融化了一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燈光把灰塵變成飛蛾,紛紛向我眼睛與鼻子里鉆。一間間雜物室像是牙齒似的,紛紛對著亮著它們的尖銳,我繃著的身體像是被綁著的筷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只剩十分鐘時,我終于看到我的信號燈在一盞門前亮了起來。我?guī)缀躅澏镀饋恚诖镒詈笠幻抖ㄏ驈�,握著�?quán)限卡,放在了門前。
唐德家族的休息室門打開,嘉圖正在看稿,將材料合上,看向來人——西澤。
“還有幾分鐘就?要回禮堂了,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嘉圖頓了幾秒,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西澤拿出?了終端,遞過去,道:“陳之微中途帶人離開了禮堂,我懷疑和馬基尼有關(guān)系。當(dāng)然,沒關(guān)系的話,會議后檢舉違紀(jì)也可以再操作�!�
“所以還是為?了報私仇?”嘉圖覺得有些?好笑似的,又輕聲道:“不過確實?很可疑�!�
督政宮內(nèi)時不時會舉行大型的政治會議或是內(nèi)部活動,常年修繕卻極少封閉建筑。唯有這一次,督政官手下的內(nèi)務(wù)卿以智能系統(tǒng)迭代封閉了督政宮會議禮堂的一些?樓層……正值大選,這樣?的行為?本就?唐德兄弟感覺不對,最不對勁的是,翼世明明答應(yīng)了合作,無論是宣傳還是合作創(chuàng)意……都說不上用心?。
西澤的手摩挲著騎士劍的劍鞘,思?索幾秒,道:“需要試探下江森嗎?”
“試探他,然后被他套話是不是?”嘉圖沒忍住笑了出?來,“你跟江森斗這么久,贏了幾次?”
“那不一樣?!”
西澤的紅眼睛睜大了。
“那陳之微呢?”嘉圖的手摩挲了下自己的膝蓋,又道:“明知人有意挑釁,你倒送上把柄,多大人了,還打架�!�
他頓了下,“不對,她比你小不少,你更不知羞了�!�
西澤下巴揚了起來,把手插進(jìn)口袋里,“那我也拿到把柄了。不對,還有個細(xì)節(jié)忘了說,我剛剛找競選委員會確認(rèn)了一件事。與會途中,圣紀(jì)佛教會的紅衣主教喀左爾突然申請棄權(quán)離席了。我懷疑,和她一起的就?是喀左爾�!�
“這個事情越來越復(fù)雜了,她到底是誰的人?”
西澤擰著眉頭,手搭在劍鞘上,恨不得把臉全皺著。
“比起思?考她是誰的人,她的目的是什么,不如思?考怎么把她變成我們的人�!奔螆D又笑了下,將終端遞回去,道:“現(xiàn)在讓人搜集下材料,只有競選結(jié)果不利,交給委員會,把陳之微離席的事情導(dǎo)向和馬基尼合作操控下選票�!�
嘉圖道:“把消息放給馬基尼,盯著�!�
休息室內(nèi)部響起播報聲,西澤點頭,向外走去。但他剛推開門,便先看見不遠(yuǎn)處江家休息室門口,面?色不虞的江森。
他像是正準(zhǔn)備前往會場。西澤立刻邁步上前,一邊鼓掌一邊笑道:“有一陣子不見了,第?八……哦不,第?九席。怎么這么不開心?,第?九席也很不錯了。”
*
機(jī)械的聲音過后,我的心?不知為?何一沉,下意識想要后退。我又攥緊了手中的動能定向彈,手環(huán)幾乎都被我的汗水浸得黏糊糊了。
面?前的門斑駁掉漆,顏色陳舊,門上的一點有著熒熒的藍(lán)。很快的,那藍(lán)從中心?擴(kuò)散,沉悶的聲音響動,門逐漸打開。
開合的縫隙中,一道濃稠的黑似乎要從中鉆出?,伴隨著咳楞楞的聲音。要將我吞沒一般的腥味蔓延從門縫中沖出?,驟然間包裹住我。
……不,這個味道。
我毛骨悚然起來,背后起了一陣陣的疙瘩,神經(jīng)?顫動起來。
有什么比一個控制室都發(fā)現(xiàn)不了更痛苦的呢?
答案是,發(fā)現(xiàn)了兩個,距離希望只有一步卻破滅的時候。
中計了。
為?什么,陳行謹(jǐn),只在門口放了兩個安保呢?我們可是……一起住過地下室的人。
為?什么那個人正好就?打開了門呢?
是巧合,還是他陳行謹(jǐn)授意的呢?
為?什么那個定向彈過后,我居然還沒被封鎖住,一路走到了這里呢?
答案這么多,我卻故意沒有看,想著萬中無一的可能性?。
惡心?的感覺像是一把剔骨刀,冰冷地貼在肌膚上。
我立刻抬起手想定向彈引爆,身子往后一沉不斷后退,啪嗒嗒的腳步聲沒響起幾秒,肩膀上陡然已搭上了一只冰冷的東西。是手。那東西用力?咬著我的肩膀,然后將我用力?向前一推,反折我的餓手臂將我按在了地上,同時伴隨著幾聲清脆的上膛聲。
全在這里守株待兔啊。行。
手里的定向彈硬生生被奪走,我無力?地跪在地上。
門已經(jīng)?打開了,濕潤的雨水的味道,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驟然襲擊過來。
我不想抬頭,我不能抬頭,我不敢抬頭。
“砰——”
一聲槍聲響起。
第
204
章
會議禮堂的穹頂,
是巨大的,色澤艷麗的玻璃。在陽光正好的時候,金色的陽光便會從穹頂落下,
將這?恢弘的建筑照亮,又在人的臉上映出光怪陸離的光影。
距離競選演講僅剩幾分鐘了,
禮堂前廳的休息區(qū)里并沒有多少人,
侍應(yīng)生們守在兩側(cè)靜默,長桌之上的蠟燭靜靜燃燒。
李默望了眼終端的時間?,
垂著眼眸,
望著站在身前?的鐘雨,低聲道:“你說她離席到現(xiàn)在,還沒有蹤影?”
鐘雨抿了下唇,才道:“是的,
我?們這邊已經(jīng)在找了。”
“為什么現(xiàn)在才和我?說?”李默的眼神冰冷起來,“如果不是我?問,你打算一直瞞著?”
鐘雨張了下嘴,“一開始我?以為她只?是出去?透氣?而已。”
她又道:“她好像一直不大喜——”
“我?需要你告訴我?她喜歡什么?”李默話音提高?,
視線銳利起來,
“現(xiàn)在還剩幾分鐘?你不用參加接下來的會議了,現(xiàn)在棄權(quán),
離場。給我?找,
找不到就去?找媒體,說陳之微一個活人在這?里?走丟了�!�
他扶著額頭,
呼吸起伏快了些,
又抬手叫了杯酒。侍應(yīng)生過來時,
李默握住酒杯,喝了一口下午。但站起來時,
卻覺得腳步不算平穩(wěn)。
李默快步走向禮堂,可又一瞬,他也想折返離開。
不可能的,這?么好的機(jī)會,她不可能突然跑掉的。不可能嗎?她都差點了死?了幾次了,這?樣一個懦弱膽小的人,腦子一熱就跑了也正常的。不堪大用的東西�?墒撬趺茨芫瓦@?樣消失掉?她怎么能拋棄這?些東西,拋棄一切呢?
難道她從沒有想過……
李默沒有再往下想,正要踏步而入時,他卻聽?見許琉灰的聲音。
“啊,好久不見�!痹S琉灰走上前?來,眼睛里?含著笑,卻又疑惑道:“怎么臉色那么差?”
李默道:“不是昨天才見過�!�
“是嗎?”許琉灰微笑起來,又道:“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