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紫鳶倒了一杯茶走了過去,卻一個不小心將茶倒在了趙班主的身上。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班主沒事兒吧?”
趙班主感受到一抹燙意卻不敢說什么,齜牙咧嘴道:“沒事兒沒事兒,燙不死!我去換身衣服,二小姐慢坐。”
第245章
我沒有偷人!蕭昭不認(rèn)識面前女子,他兩年前來了京城便一直都在梨園內(nèi)不曾出去,每日排練戲曲沒有時間去忙別的事,是以此刻只是行了一禮不曾問好。
“你的戲很不錯。”
紫鳶走過去給他一錠金子,蕭昭微微有些錯愕,一錠金子?
他就是唱十年戲都賺不來一錠金子,這莫不是財神家的女兒下凡了?
紫鳶見著他愣住的樣子直接將金子塞到他手里后回到了喬挽顏的身邊。
“你叫什么名字?”
“蕭昭�!�
“你是我見過戲最好的人,所以這賞賜你值得�!眴掏祛伒恼Z氣很是誠摯,每一個字都好似蘊(yùn)藏著無盡的堅定與認(rèn)真,讓人感覺到這句話一丁點(diǎn)假意虛偽都不摻雜。
蕭昭感受著手里沉甸甸的分量,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小姐夸贊�!�
喬挽顏:“我明日還會來,還要聽你唱戲�!�
蕭昭坦然道:“小姐明日來我怕是不在這兒,要讓小姐失望了。”
喬挽顏起身,“他并沒有禁錮你人身自由,不是嗎?”
蕭昭愣住。
喬挽顏淺笑:“我明日還會來,會等著你為我再唱一曲。”
話落轉(zhuǎn)身離開,不曾等蕭昭接下來要說的話。
第二日,湖心亭的戲臺是被喬挽顏預(yù)定好的,安安靜靜沒有像外面那般吵鬧。
她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看見了蕭昭不發(fā)一言的登臺唱戲。
一曲結(jié)束,喬挽顏依舊只是夸了一句唱得不錯,又談了自己對于他所唱之戲的獨(dú)特見解,惹得蕭昭久久回不過神來,看著喬挽顏的視線像是看到了知己。
她懂戲曲,也懂自己想要表達(dá)的意境。
“但,你的哀傷有些藏不住,破壞了這曲戲的完美。”
喬挽顏放下了一錠金子再不發(fā)一言的離開。
蕭昭追上去,“小姐是誰?為何知曉......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昨日問了班主,但班主不肯說。
蕭昭心里一萬個不理解,但卻始終得不到答案,以至于一夜未睡,思慮了許久最終還是來了。
他不喜歡接觸人,只喜歡唱戲。
被關(guān)在那方小院兒,便更不喜歡出門見人了。
但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愿意出門。
喬挽顏回首看著他,“若想知道,明日這個時候再為我唱一曲�!�
說完離開。
第三日,喬挽顏沒去。
蕭昭一個人在常華梨園等到了天黑依舊不肯回去,卻被忠武將軍府的人強(qiáng)行帶回去了。
第四日,蕭昭沒有去常華梨園,因?yàn)闆]下得了床。
第五日,蕭昭在李寒松上朝后便急匆匆的去了常華梨園,一坐又是一大天。
但,依舊沒有等到想要見到的人。
趙班主坐在了他旁邊的椅子上,“別等了,那位小姐身份尊貴,不是我等尋常人能夠輕易說上話的。”
那樣如神女般的人,別說是與人說句話,就是一字不發(fā)都會讓人這輩子忘不掉。
蕭昭斂眸神情涌上失落,“我只是想要知道她是誰。”
趙班主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蕭昭是個話少的人。不喜歡與人接觸,一心只對戲曲近乎癡迷的熱愛。
若非因?yàn)榧胰?.......
趙班主內(nèi)心嘆了口氣,他本該成為名動京城的優(yōu)伶的。
“她是戶部尚書府的二小姐�!�
蕭昭忽然看向他,“戶部?戶部.....尚書府?”
趙班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你日后或許還會見到她,因?yàn)槔罟尤蘸笠⒌姆蛉耍闶沁@位二小姐的堂姐。她們姐妹情深,或許最近是在為堂姐準(zhǔn)備出嫁的東西。”
蕭昭突然起身,轉(zhuǎn)身離開。
趙班主沒有阻止他離開,交代的任務(wù)結(jié)束,估摸著今天晚上尚書府就會送來銀子了。
嘿嘿,常華梨園起碼三年內(nèi)都不會關(guān)門大吉了。
這可真是遇見心善的財神爺了。
72
喬挽顏正在永寧閣院子里的軟榻上半倚著看著書,陽光穿透遮云蔽日的樹葉射在書本上,形成一道刺目的光影。
紫鳶有些沉不住氣了,“小姐,咱們不是還要處理忠武將軍家那個事兒嗎?怎么這幾天就不出門了?那蕭昭不管了?”
喬挽顏沒有抬頭慢悠悠回道:“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想要以人為棋,就要了解透了棋子的性情。
找出最薄弱的那一點(diǎn)來當(dāng)切入口,事半功倍。
李寒松用蕭昭的家人威脅他,甚至還將蕭昭的家人私自變?yōu)橘v籍拿捏蕭昭,難道他不知曉戶部尚書是誰嗎?
戶部掌管戶籍、稅收田地等事宜,下面的人私收賄賂擅自將良民改為賤籍,李寒松簡直是找死。
李寒松雖然不屑于限制蕭昭的人身自由,但那晚忠武將軍府派人將蕭昭不大客氣的從梨園帶回將軍府,第二日蕭昭甚至都沒有出現(xiàn)在梨園,定然是受了不少苦。
心中積怨,是需要一個宣泄口的。
被欺辱兩年,只要有血有肉都會想要抓住那一棵得之不易的救命稻草。
若他自己受辱也就算了,蕭昭這種為了家人能隱忍這種事兒長達(dá)兩年的人,即便是為了家人也會來找自己的。
被自己利用,他反而要來求著自己被利用。
喬挽顏有些看累了合上書放在一邊揉了揉眉心骨,須臾起身走到跪在搓衣板上已經(jīng)半日的陸今野,抬腳踢了踢他的腿。
“嘴這么硬啊�!�
這幾日不出門陸今野就跪在搓衣板上,永寧閣的下人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不是惹到主子了就是惹到主子了。
陸今野仰著頭看著她,過于白皙的臉上布滿了當(dāng)犟種的天資。
“不想和主子說�!�
喬挽顏難得有耐心,“在花神廟你到底偷什么了,只要你告訴我我從今以后都不讓你跪著了�!�
陸今野不說話,繼續(xù)當(dāng)犟種。
喬挽顏將他垂落下來的頭發(fā)掖到耳后,“狗狗要乖,主子才能喜歡。”
陸今野依舊不說話。
“啞巴狗�!�
喬挽顏冷笑一聲,直接甩了一巴掌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屋內(nèi),喬挽顏內(nèi)心思來想去,最后對著紫鳶道:“他不會是偷人了吧?”
“我沒有!”
門外,傳來好大的聲音。
第246章
不是你讓給我,是你不敢與我搶蕭昭是打聽了幾個人才知曉戶部尚書府坐落在京城何處,眼前著從前面的街口拐過去不遠(yuǎn)就到了,突然一輛馬車從接口處拐了過來。
蕭昭心咯噔一下,站在路邊停下了腳步。
馬車緩緩?fù)O�,李寒松打開窗戶盈滿笑容,“上車吧�!�
蕭昭沒敢拒絕,上了馬車。
車門剛關(guān)上,李寒松大手一撈便將他帶到了懷里,輕輕的捏著他的手笑著問,“是來接我的?看來那晚教訓(xùn)你教訓(xùn)的很不錯,你都變乖了�!�
蕭昭低著頭不說話,李寒松卻不覺得不開心,反而就喜歡他這副不情不愿又逃不走的樣子。
“以后不用來接我了,討好我有很多種辦法,不一定要用這種。”
“只要你乖乖的,我日后不會再那么懲罰你的�!�
他如今在北衙禁軍當(dāng)差,從北衙回府勢必要經(jīng)過戶部尚書府。否則從另一條路回去,要繞上好大一圈。
他不希望蕭昭和戶部尚書府扯上什么關(guān)系,不想他和喬家扯上什么關(guān)系。
只要盡快的迎娶新婦入門,父親母親就不會多管著自己后院的事兒了。
馬車突然急停,李寒松臉色微變沉聲質(zhì)問,“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片刻后馬夫打開了一條縫隙,“這條路并不寬,有輛馬車強(qiáng)行超過了咱們,小的為了避免撞上沒辦法才急停,公子恕罪。”
李寒松自從中了武狀元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誰見著他不給他面子?
到底是什么人?
“去攔住那輛馬車!”
馬夫又道:“公子,那、那輛馬車是戶部尚書府的�!�
言外之意,忠武將軍府得罪不起。
蕭昭眸色微亮,余光掃了一眼李寒松略顯陰沉的臉色,沒開口說一個字。
李寒松煩躁道:“罷了,不與他們一般見識,回府�!�
而前面那輛馬車是一輛空車,從前面的路口拐過去之后又從另一條路回了尚書府。
就像出去一趟,專門為了給李寒松添堵一樣。
翌日,李寒松休沐。按照慣例帶著蕭昭大搖大擺的出了門去了明月樓吃酒,不怕別人懷疑什么,他見著誰都會介紹蕭昭是他的客卿。
李寒松生的硬朗身軀魁梧,不說他是斷袖誰又能想到這兩人夜夜睡在同一張床上呢?
“李公子,咱們正好剩下最后一個雅間.....”
接下來要說的話在看見門口喬挽顏的到來后頓時收了回去,連忙走上前熱情道,“二小姐今日得空來了!”
喬挽顏微微頷首,“可還有雅間?我今日請了朋友。”
掌柜連連點(diǎn)頭,“有的有的,還剩下最后一間。不過.....不過李公子是先來的,這......”
掌柜兩邊都不敢得罪,在這京中做買賣,隨隨便便得罪一個都容易讓酒樓關(guān)門大吉。
眼下喬二小姐是明月樓的金疙瘩,但誰能保證李公子來找明月樓的麻煩,二小姐就會仗義出手呢?
既然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不如將麻煩拋出去。
喬挽顏看向李寒松無視了她身邊的蕭昭。
“喬二小姐?這倒是巧了,說起來日后我們還是親戚呢,竟然在這兒碰見了。”
李寒松暗自打量了一眼喬挽顏,美,美的一點(diǎn)瑕疵都沒有。
不!
有一個瑕疵,那就是她不是個男的!
這等容貌若是個男的,那簡直是尤物中的尤物。
紫鳶冷哼一聲不給他面子,“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和我們家小姐攀關(guān)系?”
李寒松臉色微變,“家父忠武將軍,已經(jīng)與二小姐的堂姐初雪小姐定下婚事�!�
喬挽顏淡聲道:“紫鳶,不許無禮。”
明明是斥責(zé)的話,但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偏生一點(diǎn)責(zé)怪的意思都沒有。
但眾人明白,這已經(jīng)算是給李寒松面子了。
李寒松臉色略有緩和,“相逢即是有緣,日后便是一家人。這雅間我就讓給二小姐了。”
喬挽顏輕撫鬢邊語氣悠然淺淡,“不是你讓給我,是你不敢與我搶。”
李寒松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說話竟然這么不客氣,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自己留。
“至于日后是不是一家人,那都是日后的事兒。眼下不是,就莫要攀關(guān)系�!�
話落,徑直上了樓。
李寒松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走上樓梯的背影,“猖狂!”
蕭昭收回視線,李寒松這樣張狂的性子,竟然就這么忍下了,他果然不敢得罪戶部尚書府的小姐。
云瑤走樓梯走到一半又下來了,趁著別人不注意跟在了李寒松的背后,不動聲色的給他下了癢癢粉。
站在明月樓門口看著上了馬車的人離開后她輕哼一聲。
敢瞪阿顏姐姐,今日癢不死你!
鶴寶珠帶著帷帽進(jìn)了雅間云瑤正在旁邊專心的吃著糕點(diǎn),見著她來了立即笑著打招呼,“寶珠姐姐!”
她小跑著沖到鶴寶珠的面前,眼睛亮亮的,頗為期待的看著她。
身后薇末立即將一個七色板遞給了她,便見云瑤喜滋滋的抱著七色板去一邊玩去了。
鶴寶珠摘下帷帽遞給薇末,喬挽顏清楚的看見了她好大的黑眼圈。
“寶珠,你這是......”
鶴寶珠喝了口茶一點(diǎn)沒品出來味兒全當(dāng)白水一樣灌了一杯,“還不是忙著我那個酒樓,裝設(shè)布置從上到下,我每日忙的腳打后腦勺,就想著還能怎么更好一點(diǎn)。一到晚上想起開業(yè)大吉那日多么紅火多么讓人震撼,我就興奮的睡不著覺�!�
換句話說,那種興奮的感覺,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qū)W校組織春游的前一晚。
激動地一宿睡不著,第二天倒在車上從出發(fā)睡到結(jié)束。
以至于她這些時日的黑眼圈特別重,她甚至還聽到有些謠言四起,說自己是養(yǎng)面首縱欲過度而憔悴了。
“挽顏,下個月初我的酒樓就能開業(yè)了,到時候一定會成為整個京城,不整個大幽最好最出名的酒樓!”
啊媽媽�。〈┰綄�(shí)在是太快樂了!
不對.......
媽媽。
喬挽顏看著剛剛還興奮過度的鶴寶珠此刻突然嘴一撇嚎啕大哭了起來沉默了許久。
怎、怎么了?
第247章
她喜歡我喬挽顏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輕撫著她背淺聲問道,“怎么了寶珠?為何突然哭了?”
鶴寶珠又是哇的一聲抱住了喬挽顏纖細(xì)的腰肢,鼻間嗅到了一抹清淺的幽香,腦袋有些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