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雖然但是......二小姐總得看在西陵的面上給世子一點面子吧?
會的吧?
“我家小姐這幾日不得空怕是沒有時間應(yīng)約世子的邀請,還請代為轉(zhuǎn)達�!�
蘇飛聽著婢女的回話,說失落倒是一丁點失落的念頭都沒有,就像從一開始就覺得事情會變成這樣一般。
但這話傳到沈澈耳中,便有些不能接受了。
“她為何拒絕我?”
蘇飛:“........”
“主子,二小姐定然是有要緊的事兒要忙,若不然咱們過段時間再試試?”
沈澈淡聲道:“若是徐書簡請她,她定然會答應(yīng)�!�
蘇飛聞到了一股不甘心酸溜溜的醋味。
是他自己意識不到的那一種。
72
夜色如墨,清冷的月光揮灑在大地上,青石板鋪成的街道猶如渡了一層銀霜一般。
東宮常德殿的機關(guān)被扭動,一條暗道出現(xiàn)在殿內(nèi)。
這條暗道,是東宮通往西城的路。
京元看著從暗道內(nèi)走出來的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沒看見帽子遮掩住的面容卻知曉對方是誰。
“這邊請,殿下已經(jīng)在等著了�!�
鶴知羽將手中的密信放在燭火上,整個常德殿只此一支蠟燭,昏暗燈光下,火焰倒映在他的瞳孔內(nèi),好似浮動的火蛇在吞噬著獵物。
“他還有五日便回京了。”
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伸手摘下了帽子坐在了不遠處的太師椅上,看著他手中的密信掉落在火盆中,悠然開口。
“璟王回京前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抵達京城之后便需要殿下的幕僚多多努力了。若事成,殿下可給與璟王致命一擊。西陵,也可松口氣了。”
鶴知羽眸色晦暗,昏暗燈光下看不出他的情緒。
“前朝余孽,當(dāng)真已經(jīng)死了嗎?”
沈澈與其視線相對,眸光凜寒而銳利。
“前朝余孤,血脈早斷�!�
第275章
殿下想要見您這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是個頂頂好的日子。
永寧閣中的牡丹開得早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淺淡的馥郁芬香在院中四溢開來,入目一片姹紫嫣紅,漂亮的不像話。
喬挽顏昨晚沒睡好,今日近午才醒過來,只穿著一件素白衣裙長發(fā)披散在身后,懶洋洋的躺在院子里的搖椅軟榻上曬著太陽。
雙眸闔上沐浴著暖意洋洋的陽光,舒服的骨頭都是酥酥麻麻的沒力氣。
“小姐,郭小姐來了�!�
喬挽顏緩緩掀開眼簾半闔著雙眸看著郭荔澄,見著她笑意吟吟的走到近前問道:“今日怎么來了?”
郭荔澄笑著道:“這幾日家母身體不適我留在家里侍奉母親,如今母親好轉(zhuǎn)了才得空出來。多日不見二小姐,我怎的瞧著二小姐皮膚比上次更加細膩光滑,白的發(fā)光呢�!�
喬挽顏內(nèi)心冷哼,那不是廢話?
她日日晚上都會服用養(yǎng)顏羹,從藥師谷拿回來的蝴蝶草磨成粉敷在臉上,再加上吃食清淡不吃油膩之物,皮膚能不好嗎?
但面上,她不以為然道:“一直都是這樣,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說起來也沒花什么心思,生來就是這樣罷了�!�
郭荔澄聽著這話面上依舊掛著謙和的笑容,但內(nèi)心實在是覺得被一支箭插在了胸口上。
“二小姐天生麗質(zhì),當(dāng)真是讓人艷羨不已。對了,這是我姨母從老家給我?guī)淼亩Y物,我想著這么好的東西我實在是配不上,便借花獻佛送與二小姐。”
郭荔澄一邊說著一邊將身旁婢女手中的長盒拿了過來,打開送到喬挽顏的視線之內(nèi)。
喬挽顏不怎么感興趣,這滿京城什么好東西她沒見過?
懶洋洋的將里面的團扇拿出來,眸色微動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是雙面繡的團扇,還是雙面異色繡。
牡丹花簇,正反兩面輪廓一致但顏色卻截然不同。
喬挽顏見慣了好東西,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刺繡匠人的技藝高超審美也很不錯。
拿在手上還未扇動便嗅到一抹淺淡且獨特的香氣。
郭荔澄看著她還算滿意的神情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喬二小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想要送她東西必然得是精品中的精品。
姨母此次來京想要將表妹寄養(yǎng)在家中,特意準備了如此珍貴的禮物。正好讓她拿來送給二小姐,也算是拿得出手。
郭荔澄說不心疼那是假的,這么好的東西若是留著自己用怕是要日日當(dāng)成寶貝一樣供起來的。
“我瞧著二小姐是喜歡牡丹花的,正巧這扇面繡的也是牡丹,二小姐可還喜歡?”
喬挽顏微微頷首,“這扇面的香氣很獨特,是什么香?”
“姨母說這扇面用的是百濯香,百濯香留香效果很好,即便堅持個半年香氣依然不減�!�
喬挽顏很是滿意,“賜座。”
一旁婢女拿過來一把椅子,郭荔澄笑了笑坐了下來。
“二小姐,我今日過來的時候在門口碰見了西陵世子身邊的人,說是要給二小姐送宴貼。我想著正巧進來,便接了過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袖中的帖子拿了出來遞給她。
喬挽顏掃了一眼,“生辰宴?三日后是沈澈生辰?”
郭荔澄道:“聽說世子宴請了很多人,估摸著這次生辰宴會很熱鬧。我家中也收到了宴帖,正想著到時候和二小姐一同前去呢!”
喬挽顏眉梢輕輕一挑微妙而含蓄,她記得云瑤前天和自己吃飯的時候說過一嘴,最近研制出一種毒藥。
不致命,但能服下去之后頃刻間身體綿軟無力酥癢難耐。
那種酥癢還并非是皮肉之上的酥癢,而是骨頭縫里透著癢意,鉆心的難受。
“好啊,到時候我們一同前去。寶珠最近忙著酒樓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也不知她收沒收到宴貼,得不得空前去�!�
郭荔澄善解人意道:“若是二小姐不嫌棄我可以代為走一趟公主府幫二小姐問問�!�
喬挽顏心情不錯,“辛苦你了�!�
郭荔澄這種家世都送去了宴貼,此次生辰宴定然辦的很是隆重。
沈澈雖為質(zhì)子,但在京中一應(yīng)都是按照貴客準備的,足以見皇上也是禮待這位質(zhì)子。
是以前去應(yīng)宴的人,一定很多。
當(dāng)眾出丑,多有趣�。�
不是想要扒自己皮嗎?不是上次在上林圍場迷暈自己嗎?
殺不了這個瘋子,她還不能折磨這個瘋子嗎?
有婢女走近,“小姐,老爺差人過來說二房二公子過來了,說小姐若是得空便一同過去用午膳�!�
郭荔澄神情微漾,“是今年那位狀元嗎?”
婢女微微頷首,“正是�!�
喬挽顏:“他中狀元之后倒是會時常拜訪爹爹,爹爹也很看重他,朝堂之上也會多加提攜。”
喬挽顏話落看著郭荔澄的雙眼,“聽說爹爹最近在為喬霽白說親事,看中了左副都御史家的女兒,馮氏女。”
這等事兒本該是二叔叔二嬸嬸去操心,但奈何二叔叔二嬸嬸一輩子躲在爹爹羽翼下與京中那些人認識但卻不熟。
更何況若有好親事也是先給喬聰善說親,豈會輪到喬霽白?
是以,這喬霽白的婚事倒是爹爹更為上心。
郭荔澄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她想要尋得貴婿,即便吞針也要上嫁。
喬霽白最初本不算是貴婿,但如今他中得狀元潛力莫大,又有喬尚書為其保駕護航,日后定然前途無量。
若能嫁給這樣的人,自己日后得封誥命也是有的。
但左副都御史家的女兒.......
這樣的家世自己遠不及。
喬挽顏看著她的細微神情一瞬間了然,郭荔澄對喬霽白感興趣。
但,這與自己沒關(guān)系。
“尚書大人叫二小姐過去用膳,二小姐要過去嗎?”郭荔澄有些忐忑,期望她過去也能將自己帶著。
喬挽顏搖動著手上的團扇,鼻間滿是清雅的芬香。
“我如今不怎么餓,你回去告訴爹爹就說我不過去了。”
婢女頷首應(yīng)下離開。
郭荔澄眼中閃過失望。
紫鳶匆匆走了進來,“小姐,東宮來人了,說是太子有要事想要見您,請您去趟東宮�!�
第276章
心疼東宮御書房內(nèi)
鶴知羽單手撐著下顎看著手中的兵書,京元進來的時候詢問道:“殿下,那喬初雪剛剛還在問殿下何時得空。”
昨日將喬初雪安頓下來之后殿下便沒在理會她,只是說朝政之事繁忙,等明日閑下來再問話。
鶴知羽不曾抬眸,“再等等�!�
他已經(jīng)讓人去叫挽顏過來,等到她過來了一同審問,想必她會感興趣的。
京元:“殿下,派去的人已經(jīng)出去許久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莫不是二小姐不愿來吧。”
鶴知羽面色平靜,“她不會。”
如此篤定的語氣,似乎篤定了喬挽顏一定會來。
昨日他將筱瑩給了陸今野,美其名曰是讓喬家自己處置惡奴,但她一定明白是他將筱瑩給她親自處置。
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定然會歡喜,今日又豈會不來?
京元:“殿下,若事實真如喬初雪說的那般,殿下可要秉公處理?”
鶴知羽淡聲道:“孤是儲君,豈會不秉公處理?”
片刻后門外響起了侍衛(wèi)的聲音,京元讓人進來發(fā)現(xiàn)這是殿下派去尚書府傳話的人。
鶴知羽放下手中的書掃了一眼,起身道:“人在前廳?怎的沒有直接帶過來?”
侍衛(wèi)有些難以啟齒,硬著頭皮回道:“二小姐、二小姐說昨日氣的心疼,今日哪都去不了。尤、尤其是東宮,離得遠路上顛簸,心就更疼了�!�
鶴知羽駐足,深邃的雙眸看著他。
侍衛(wèi)立即跪在地上,只覺頭頂千斤重壓的他抬不起頭來。
京元抿了抿唇,回想起剛剛殿下那般鎮(zhèn)定自如篤定二小姐會來的樣子,硬生生咬了一口腮幫子上的肉忍住了心底里的情緒。
京元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正要絞盡腦汁想著怎么開口勸勸,卻見自家殿下沒來由的笑了一下。
鶴知羽斂眸,“下去吧。”
京元謹慎問道:“殿下,二小姐可能是真的有些不舒服,若不然咱們過幾日再審問喬初雪?”
欺騙儲君可是重罪,他就是再傻都聽出來二小姐壓根沒事兒,就是說謊不想來扯的借口罷了。
鶴知羽面色如常,“到底是年紀小,不會撒謊。騙人的話如撒嬌一般,稚氣未脫。”
京元:“.......”
說起來,殿下也沒比二小姐大幾歲。
更何況那是撒嬌嗎?他怎么就沒聽出來有一丁點撒嬌的意思呢?陰陽怪氣的感覺都要撲到他臉上了!
鶴知羽道:“去靜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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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閣內(nèi),喬初雪有些著急。
雖然知曉太子定然事務(wù)繁忙,但多拖一天便會有變數(shù),她只想告訴太子喬挽顏做下的惡事。
即便自己也被牽連其中,但只要能讓喬挽顏一命賠一命,自己就算是死了那也不算什么壞事兒。
至少,能下去與宇郎團聚。
告訴他,那晚對他下死手,并非是她所愿,都是喬挽顏逼迫的!
每一個晚上,她都無比后悔愧疚。
一切都是喬挽顏的錯,若非她逼迫,宇郎不會說出那般違心的話語。
他對自己什么樣,自己最是清楚。
宇郎是這世間最最溫柔之人!
門吱呀一聲開了,喬初雪朝著門口看去立即走了過去行禮問安,“臣女參見殿下!”
鶴知羽坐在了正位的太師椅上,殿門被從外面關(guān)閉。
只幾縷斑駁的光影照在他的身上,明明是俊若神祇、清貴絕塵的面容,此刻卻多了幾分陰翳的霜雪之意。
喬初雪不敢造次,上位者的威壓讓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敢亂動。
話哽在喉嚨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鶴知羽幽黑的雙眸看著她,“你那日說喬挽顏草菅人命,且說來聽聽事情的來龍去脈。”
喬初雪大著膽子開口:“回稟殿下,我本與云間顏肆掌柜的兒子周宇互生情愫,但奈何無意間被喬挽顏知曉。她覺得我與周宇相愛是丟了喬家的臉面,便唆使我爹娘為我找親事,那人便是不少人都知曉的忠武將軍之子李寒松。”
“前幾日晚上,我迫于家中壓力不得不退讓打算與周宇不再來往,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算與他說明父母之命我只能聽從嫁給李寒松。但誰承想被喬挽顏撞見,她擔(dān)憂周宇日后在外面胡亂說些什么,便逼迫我殺了宇郎!”
喬初雪說完噗通一聲跪下,“求殿下做主!宇郎他是無辜的,我被逼迫殺了宇郎難辭其咎,愿意付出該有的代價!但喬挽顏如此惡毒草菅人命,我身為堂姐卻也不得不大義滅親!”
鶴知羽磋磨著手中的扳指,聞及此言不曾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喬初雪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低著頭心中沒來由的有些不安。
這種安靜的氛圍,壓的她有些透不過氣。
京元沉聲道:“昨晚你入睡之后,曾有女醫(yī)士為你診過脈�!�
喬初雪身子僵了一下,有些心虛的抬頭看著他。
京元:“醫(yī)士說,你不久前小產(chǎn)過。你與周宇并非只是互生情愫,而是有過肌膚之親且有過一個孩子吧?既然婚前失身,還如何能嫁給李寒松?”
喬初雪第一時間否認,“我不曾!”
但僅僅是三個字,想要再拿出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卻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京元挑眉:“漏洞百出?如何證明?”
喬初雪啞然。
京元道:“殿下面前說謊可是重罪,你若不愿說我自有千百種辦法讓你開口,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喬初雪跌坐在地上,“你、你想要干什么?你要對我動私刑?你就不怕外人知曉?!”
京元不以為然,“你莫不是忘了,昨日你走的是小路。你上了馬車無人看見,偌大京城,沒有人知曉你此刻身處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