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語墨怎么也沒想到,事業(yè)如日中天的自己,卻迎來妻子的背叛,而這背后,妻子僅僅只是一顆棋子。
九月的陽光鉆進實驗室的窗戶,把擺滿瓶瓶罐罐的桌面照得明晃晃的。林語墨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白大褂,小心翼翼地把試管放進離心機,金屬設備發(fā)出的嗡鳴聲吵得他耳朵發(fā)麻。消毒水的味道混著旁邊女生的茉莉香水飄過來,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他忍不住揉了揉發(fā)酸的鼻子,眼睛卻還死死盯著那臺老舊的顯微鏡。
誰能說說怎么用新辦法做抗癌藥
導師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實驗室里一片寂靜。
林語墨喉嚨發(fā)緊,像是有生銹的鐵屑卡在喉頭。手里的鑷子差點掉地上。他想起昨晚在醫(yī)院看到的小女孩,插著輸液管的小手瘦得皮包骨,攥著記錄本的指甲都泛了白,忍不住開口道:可以試一試把一種多糖做成藥引子,讓藥能更準地找到癌細胞。
他的聲音干巴巴的,在安靜的實驗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前排的蘇瑤突然轉(zhuǎn)過身,馬尾辮掃過白大褂的領口,眼睛亮得像琥珀:你剛才說的方法好有意思!
林語墨慌忙低下頭,卻瞥見她實驗記錄本的邊角貼著的貼紙,紅得鮮亮。后來他才知道,那是蘇瑤從兒童病房收集的,她說做藥就像摘,過程辛苦,摘到的時候卻是甜的。
傍晚的圖書館飄著舊書的霉味,林語墨正一頁一頁地翻著那些皺巴巴的文獻,肩膀突然被輕輕戳了一下。他轉(zhuǎn)過頭,看到蘇瑤抱著一摞比她還高的書,額角沾著可疑的藍印子,像是某種試劑,力竭地說道:如果一會兒請學霸喝汽水的話,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的抗癌藥小組啊
她的帆布包磨得起球,指甲縫里還卡著沒洗干凈的藍色碎屑
——
聽說她為了調(diào)試培養(yǎng)藥水,三天都沒合眼了。
從那以后,兩個人的生活就像齒輪一樣扣在了一起。他們的戀愛像兩管無色無味的試劑,卻意外溶合得順暢,蘇瑤會在林語墨通宵做實驗時,把冷掉的盒飯用實驗室的微波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林語墨則趁著休息去醫(yī)院當護工,攥著辛苦攢下的錢給她買進口試劑。某個雨夜,蘇瑤踮著腳幫他扶正歪掉的護目鏡,發(fā)梢掃過他發(fā)燙的耳垂時,蘇瑤輕聲道:等咱們畢業(yè)了,一定自己開公司,做出能救更多人的藥!
創(chuàng)業(yè)的日子又苦又累。地下室里的舊設備時不時冒黑煙,墻角堆著過期的培養(yǎng)皿。蘇瑤把獎學金全投了進去,自己卻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白大褂。她把畫滿奇形怪狀草圖的本子拍在桌上,指尖沾著洗不掉的污漬:我學過藥理,肯定能做出好東西!喝我煮的枸杞茶,保準實驗進行地順順利利!
林語墨記得最清楚的是一個暴雪夜。實驗室的恒溫箱突然罷工,蘇瑤二話不說沖進雪地里,抱著裝細胞的液氮罐往回跑,帆布鞋早被雪水泡得不成樣子。等設備修好時,她凍得嘴唇發(fā)紫,卻還笑著說:連這點困難都搞不定,還拿什么打敗病魔
直到公司研發(fā)出能治早期肺癌的新藥,好日子才真正來了。
投資人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時,林語墨正給小白鼠打針,蘇瑤舉著香檳沖進實驗室,茉莉香混著酒味在狹小的空間里炸開:我們要搬進大產(chǎn)業(yè)園了!真正的事業(yè),現(xiàn)在才開始!
然而那個時候,林羽還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當他在慶功宴上接過獎杯,瞥見臺下角落里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時,后頸突然泛起一陣寒意。
搬進豪華研發(fā)大樓的第三年,一切開始變了味道。電梯鏡面映射出林語墨疲憊的臉,領帶歪歪扭扭,白大褂袖口還沾著洗不掉的污漬。他摸著門禁卡,突然想起創(chuàng)業(yè)時蘇瑤給他織的圍巾,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角落。
推開門,水晶吊燈把客廳照得亮堂堂的,卻不見蘇瑤的身影。餐桌上擺著冷掉的牛排,旁邊壓著張便簽:今晚和閨蜜聚會,不用等我。
筆跡依舊娟秀,卻少了當年在實驗記錄本上寫寫畫畫時的靈動。林語墨盯著
閨蜜
兩個字,突然想起前幾天助理說看見蘇瑤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高級餐廳吃飯,自己只以為是和某個投資人的飯局,但蘇瑤也沒有主動提及,也便不了了之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中閃了一下,林語墨便放棄了繼續(xù)猜測。
公司的會議室能俯瞰整座城市的霓虹燈,卻刺得他眼睛生疼。市場總監(jiān)匯報著新項目:趙宇集團在搞基因療法,我們必須得......
趙宇這個名字像根刺,扎進他的記憶,對方是最近頻繁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新聞里的新貴,也是蘇瑤手機里那個備注
老同學
的聯(lián)系人。
深夜兩點,林語墨才回到回家,看見蘇瑤的車停在樓下。副駕駛座亮起打火機的光,男人側(cè)臉輪廓分明,正和蘇瑤說著什么。林語墨的腳步頓住,喉嚨發(fā)緊。
蘇瑤笑著搖頭,下車時帶起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朝自己飄了過來,再也不是他熟悉的茉莉香。
這么晚
林語墨站在玄關處,看著蘇瑤換下高跟鞋,腳踝上的鉆石腳鏈晃得刺眼,那是他上個月專門去買給蘇瑤的禮物。
應酬嘛。
蘇瑤頭也不抬,張?zhí)榻B了個設計師,說不定能給公司換新形象。
她轉(zhuǎn)身時,鎖骨處的項鏈輕輕晃動,讓林語墨想起創(chuàng)業(yè)時,她為了保護實驗樣本,在同樣的位置留下的月牙形的疤痕。
周末本該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林語墨卻被緊急召回公司。坐在直升機上,他看著蘇瑤發(fā)來的消息:和姐妹們?nèi)ズu度假了,下周回。
配圖里,蘇瑤戴著寬檐草帽,穿著暴露地站在游艇甲板上,身后隱約能看見半個穿西裝的人影,和趙宇集團的制服很像,這種感覺讓林語墨本能地覺得厭惡。
辦公室保險箱里放著蘇瑤的體檢報告,那是三個月前,他強行帶著蘇瑤去醫(yī)院做的。報告顯示一切正常,可林語墨總覺得她最近瘦得厲害,連無名指上的婚戒都松了一圈。
董事會上,關于收購競爭對手的提案吵得不可開交,林語墨盯著投影儀上的數(shù)據(jù),卻想起昨天夜里,蘇瑤壓低聲音打電話的樣子:我知道了,明天老地方見。
他握緊鋼筆,墨水在文件上緩緩暈開,像極了當年蘇瑤幫他處理試劑灼傷時,紗布上洇開的血跡。
深夜加班,張峰遞來杯咖啡:嫂子最近狀態(tài)好像不太對
林語墨沒接話,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相框上。照片里,蘇瑤穿著褪色牛仔褲,蹲在出租屋地板上畫產(chǎn)品原型,笑得比現(xiàn)在任何時候都燦爛。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他卻覺得冷,像是回到了創(chuàng)業(yè)初期那個暴雪夜,只是懷里再沒有蘇瑤帶著雪水的體溫。
當他再次推開家門時,玄關處多了雙男士皮鞋。黑色鱷魚皮材質(zhì),和趙宇在發(fā)布會上穿的那雙一模一樣。林語墨站在原地,聽見二樓傳來蘇瑤的笑聲,清脆得像把利刃,扎進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
水晶吊燈在蘇瑤頭頂投下細碎的光斑,將她蒼白的臉色照得更加透明。宴會廳里衣香鬢影,高腳杯碰撞聲此起彼伏,她卻覺得每一個聲響都像重錘砸在心上。握著香檳杯的手指微微發(fā)顫,杯中的氣泡不斷升騰、破裂,就像她搖搖欲墜的婚姻。
就在這時,人群突然自動分開一條通道,那個熟悉的身影穿過人流朝她走來。黑色領帶夾上的家族徽章泛著冷光,筆挺的西裝勾勒出趙宇成熟穩(wěn)重的身形
——
曾經(jīng)那個會在圖書館偷偷給她塞巧克力的少年,如今已變成商界叱咤風云的新貴。
蘇瑤真的是你。
趙宇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驚起一陣戰(zhàn)栗。蘇瑤聞到他身上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和記憶里少年身上干凈的洗衣粉味道截然不同,卻莫名讓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大學時,兩人擠在圖書館角落復習,趙宇總會在她餓的時候,變魔術般掏出一塊巧克力,笑著說:補充能量,繼續(xù)戰(zhàn)斗。
聽說你先生的公司做得風生水起。
趙宇轉(zhuǎn)動著威士忌酒杯,冰塊碰撞聲清脆刺耳,不過我也聽說,林總最近在海外拓展業(yè)務,經(jīng)常一飛就是半個月
這句話像根細針,精準戳中她刻意回避的傷口。蘇瑤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蘇瑤的指甲掐進掌心,這話像根細針,精準戳中她刻意回避的傷口,臉上卻還維持著得體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比杯中的香檳更苦澀。
接下來的日子,趙宇的邀約如潮水般涌來。古董畫展、私人音樂會、米其林餐廳,每一次邀請都帶著精心設計的理由。聽說這幅梵高的真跡,你大學時在畫冊上臨摹過這場肖邦夜曲演奏會,你以前說最想聽現(xiàn)場版。
面對這些邀約,蘇瑤一次次拒絕,卻又一次次動搖。
某個雨夜,蘇瑤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樓,雨幕中,趙宇撐著傘站在路邊,西裝肩頭洇出深色水痕。我路過,想著你可能沒帶傘。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蘇瑤盯著傘面上滾落的水珠,突然想起上次林語墨冒雨回家,只是為了給她送忘在公司的鑰匙,而她卻不在家。那一刻,她心中某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我們?nèi)ズ缺瓱峥Х?br />
趙宇的聲音帶著蠱惑。
咖啡館暖黃的燈光下,趙宇推來一塊蛋糕,輕聲說:記得嗎你說科研就像,苦澀里藏著甜。
蘇瑤的喉嚨瞬間發(fā)緊,這句話她只對林語墨說過。蛋糕的甜膩在舌尖散開,卻比不上創(chuàng)業(yè)初期,林語墨省下錢給她買的那些廉價,那上面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
從那以后,趙宇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她常去的美容院、健身房,甚至參加的讀書會,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一次讀書會上,趙宇分享《霍亂時期的愛情》:婚姻里的孤獨,比霍亂更致命。
他翻著書頁,目光卻始終鎖在她身上。蘇瑤想起林語墨最近總是凌晨才回家,身上帶著陌生的香水味,和她為了應酬新?lián)Q的香水味道一模一樣,心里泛起一陣酸澀。
轉(zhuǎn)折點發(fā)生在蘇瑤生日那天。林語墨發(fā)來消息說航班延誤,無法陪她過生日。蘇瑤對著空蕩蕩的別墅,看著精心準備的蛋糕,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把蛋糕推進垃圾桶,就在這時,門鈴響起。打開門,趙宇抱著一束白玫瑰站在門外,身后的保姆車上堆滿包裝精美的禮物:生日快樂,我的星星。
聽到這個久違的昵稱,蘇瑤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燭光晚餐上,趙宇給她看手機里的老照片:兩人在柳樹下的合影,蘇瑤戴著趙宇送的廉價發(fā)夾,笑得眉眼彎彎,純真而幸福。你以前總說,要和我一起去看極光。
趙宇的手指輕輕擦過屏幕,現(xiàn)在,我能實現(xiàn)這個承諾。
蘇瑤盯著搖曳的燭火,想起上周在林語墨西裝口袋里發(fā)現(xiàn)的酒店房卡,想起他接電話時下意識回避的眼神。趙宇的手覆上她的手,溫度透過皮膚滲進血液:我知道你不快樂。
這句話擊潰了她最后的防線,淚水砸在桌布上,暈開大片深色痕跡。
當趙宇的吻落下來時,蘇瑤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窗外暴雨傾盆,像極了創(chuàng)業(yè)初期那個雪夜,她和林語墨擠在破舊的出租屋里,聽著設備嗡嗡作響,卻覺得無比安心。而此刻,趙宇撫摸她后背的手,正悄悄探向她手機的解鎖鍵
——
那里存著林語墨公司最新的商業(yè)機密,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正在悄然展開。
航班取消的短信在手機屏幕上跳動時,林語墨正站在機場大廳的落地窗前。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將玻璃外的城市澆成模糊的色塊。他攥著登機牌的手微微發(fā)顫,原本提前結(jié)束海外項目,滿心想著給蘇瑤一個驚喜,卻不知這個決定,正將他推向深淵。
別墅區(qū)的安保系統(tǒng)自動識別車牌,鐵門緩緩打開的瞬間,林語墨瞥見車庫里多了輛陌生的黑色帕拉梅拉。那標志性的車身線條,正是趙宇集團的定制款,他在商業(yè)雜志上見過無數(shù)次。心臟猛地一沉,他把車停好,鑰匙插進鎖孔時,屋內(nèi)傳來壓抑的笑聲。
玄關處散落著兩雙鞋,一雙是蘇瑤常穿的銀色高跟鞋,鞋跟還沾著夜露,另一雙黑色皮鞋印著新鮮的泥點。林語墨的腳步頓住,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掐住�?蛷d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還有蘇瑤帶著喘息的輕喚:別……
這聲音像是從記憶深處飄來的噩夢,將他釘在原地。
他的手指關節(jié)捏得發(fā)白,推開虛掩的客廳門。眼前的畫面如同一記重錘,砸得他大腦瞬間空白
——
蘇瑤半躺在沙發(fā)上,絲綢襯衫的紐扣散落,發(fā)絲凌亂地鋪在靠墊上,趙宇的手正覆在她腰上,嘴角掛著得逞的笑。三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氣仿佛凝固,只有窗外的雨聲愈發(fā)急促。
林語墨!
蘇瑤猛地坐起身,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上,眼神里滿是驚恐,慌亂中試圖整理衣衫。趙宇卻不緊不慢地整理領帶,那挑釁的笑容徹底點燃了林語墨積攢已久的怒火。他沖上前,一把揪住趙宇的衣領,聲音里裹著十年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與此刻的絕望:你竟敢……
趙宇反應迅速,側(cè)身躲開,反手將林語墨按在茶幾上。玻璃臺面應聲碎裂,鋒利的碎片劃破林語墨的手背,鮮血滴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蘇瑤尖叫著撲過來拉扯,卻被趙宇一把推開:你瘋了!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個輸紅眼的賭徒!
林語墨掙扎著起身,胸口劇烈起伏。他看著蜷縮在角落的蘇瑤,她手里攥著撕碎的襯衫,眼神里滿是陌生。記憶突然閃回大學時,她也是這樣蜷在圖書館的沙發(fā)上,認真畫著實驗草圖,抬頭沖他笑時,眼里盛著整個春天的光。而眼前這個女人,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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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喉嚨,每一個字都帶著血的腥味。蘇瑤的眼淚砸在膝蓋上,混著破碎的珍珠項鏈:對不起……
我只是太孤單了……
趙宇整理好西裝,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擦拭嘴角,故意貼近林語墨耳邊低語:林總,商場如戰(zhàn)場,感情也一樣。你以為那些商業(yè)機密被泄露,真的是巧合
這句話如同一盆冰水,讓林語墨渾身發(fā)冷。原來那些服務器被攻擊、核心數(shù)據(jù)泄露,都不是偶然。
蘇瑤撲過來抓住他的衣角:語墨,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手腕上的鉆石手鏈晃得林語墨眼睛生疼,那是他去年送的周年禮物,此刻,這份昂貴的愛意卻像一把利刃,割著他的心。
林語墨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時卻一個踉蹌,雙手按在了剛剛打碎的滿地玻璃碎片上。尖銳的疼痛從手心傳來,卻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他踉蹌著走到門口,聽見蘇瑤在身后哭喊,趙宇在低聲安慰,這些聲音混著雨聲,在他耳中漸漸模糊,如同他破碎的人生。
深夜的街頭,林語墨漫無目的地走著。雨水沖刷著傷口,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摸出手機,通訊錄里
蘇瑤
的名字置頂了十年,此刻卻像個諷刺的笑話。想起創(chuàng)業(yè)時她省吃儉用支持他,想起她為保護實驗樣本留下的疤痕,原來所有的過往,都敵不過一句
孤單。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張峰發(fā)來消息:羽哥,公司服務器又被攻擊了,這次……
好像是內(nèi)部泄露。
林語墨盯著屏幕,雨水模糊了視線。他終于明白,趙宇的追求,蘇瑤的背叛,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情感糾葛,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商業(yè)陰謀。而他,絕不能坐以待斃。
酒吧里的霓虹燈在林語墨眼前扭曲成猩紅的旋渦,他癱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盯著杯底融化的冰塊。琥珀色的液體泛著冷光,倒映著他蒼白的臉,灼燒著喉嚨的辛辣感,卻怎么也澆不熄心底翻涌的劇痛。蘇瑤顫抖著說
對不起
的畫面,像段卡殼的錄像,在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掌心被玻璃碴劃破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比起心臟被撕裂的感覺,這疼痛竟顯得微不足道。
這位老板,一個人喝酒多沒勁
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刺鼻的煙味和廉價香水味傳來。三個染著黃毛的混混圍了過來,為首的男人戴著粗大的金戒指,重重地搭在林語墨肩上,金屬的涼意和壓迫感讓他皺眉。不如請兄弟們喝兩杯
林語墨一把甩開對方的手,起身時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酒瓶。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酒吧里格外刺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混混們臉色驟變,黃毛獰笑一聲,扯住他的領口:裝什么清高在這兒鬧事,總得付出點代價!
拳頭裹挾著風聲襲來,林語墨側(cè)身躲開,卻沒防住身后另一個人的偷襲。后背重重地撞在桌角,緊接著一腳踹在肋骨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陣發(fā)黑。混戰(zhàn)中,他恍惚想起創(chuàng)業(yè)初期,被競爭對手惡意打壓,在辦公室里啃著冷饅頭,對著電腦熬通宵的日子。那時的他都咬著牙挺了過來,可此刻,心里的絕望卻如洶涌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警笛聲由遠及近,混混們罵罵咧咧地四散而逃。林語墨蜷縮在滿地狼藉中,嘴角滲著血,手機在褲兜里不停地震動
——
屏幕上顯示張峰的打了十多個電話,全是未接來電。
羽哥!
張峰沖進酒吧,看到渾身是傷的林語墨,臉色瞬間煞白。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林語墨,觸到對方冰涼的手,心里猛地一揪:走,去醫(yī)院。
消毒水的氣味像尖銳的針,刺得林語墨緩緩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在視線里搖晃,林父林母守在病床邊。母親的眼睛紅腫,顯然哭了很久,父親攥著椅子扶手,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那個女人......
林父氣得渾身發(fā)抖,當初就不該讓你娶她!
老頭子!
林母抹了把眼淚,聲音哽咽,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她輕輕握住林語墨纏著紗布的手,羽兒,別太難過,身體要緊。
病房門突然被撞開,蘇瑤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她頭發(fā)凌亂,臉上還掛著淚痕:語墨,我聽說你受傷了......
林父
騰
地站起身沖到門口,啪!就是一巴掌扇在蘇瑤的臉上,怒吼道:你還有臉來!
蘇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住林母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媽,我知道錯了,求您讓語墨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母別過臉,淚水再次涌出:孩子,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可......
林語墨別過頭,不愿看蘇瑤絕望的眼神。記憶中,她穿著白襯衫在創(chuàng)業(yè)大賽上歡呼雀躍,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而此刻他想起沙發(fā)上蘇瑤衣衫不整的畫面,無情地將過往的美好撕得粉碎。出去。
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蘇瑤卻撲到病床前,抓住他的衣袖:語墨,我真的后悔了!趙宇他騙我,他只是想搞垮你的公司......
林語墨猛地抽回手,傷口裂開,鮮血滲進潔白的繃帶。
接下來的日子,蘇瑤每天都會來醫(yī)院。有時她默默站在病房外,身影被走廊的燈光拉得很長;有時隔著窗戶,她淚流滿面地望著病床上的林語墨。林母看著心疼,忍不住勸兒子:她畢竟跟了你這么多年,人都會犯錯......
林語墨盯著輸液管里一滴一滴落下的藥水,趙宇那句
商業(yè)機密泄露
在耳邊回響。公司服務器被攻擊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xiàn),張峰發(fā)來的消息說核心數(shù)據(jù)正在流失。他知道,他不能再沉溺于痛苦,可每當看到蘇瑤的臉,那些一起熬過的夜、吃過的苦,就如同一把把利刃,又會刺痛他的心。
深夜,林語墨獨自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他摸著口袋里的婚戒,金屬邊緣已經(jīng)被他磨得發(fā)燙。遠處,隱隱傳來蘇瑤壓抑的哭聲,他閉上眼,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張峰發(fā)來的消息說核心數(shù)據(jù)正在流失。他知道,他不能再沉溺于痛苦,可每當看到蘇瑤的臉,那些一起奮斗的過往又會刺痛他的心。
消毒水的氣味如同頑固的幽靈,死死黏在林語墨的鼻腔里。晨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地面切割出鋒利的條紋,像極了他此刻破碎又凌亂的生活。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張峰發(fā)來的消息:羽哥,有些東西你必須看看。
短短幾個字,卻讓他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
張峰推門而入時,腳步沉重得仿佛綁了沙袋,鏡片后的眼睛布滿血絲,像兩團燃燒的火焰。他手里緊攥著一個沉甸甸的
U
盤,金屬表面還帶著體溫,我黑進了趙宇集團的部分服務器。
說著,他將
U
盤放在床頭柜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他們的數(shù)據(jù)采集方式涉嫌非法竊取用戶隱私,而且最近三個月的項目投標文件,都有篡改痕跡。
林語墨的手指顫抖著撫過
U
盤外殼,觸感冰涼,仿佛握住了一塊寒冰。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趙宇在客廳里那挑釁的笑容,蘇瑤哭著說
趙宇騙我
時的模樣,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當他點開文件夾,密密麻麻的代碼和數(shù)據(jù)在屏幕上跳動,一份標著
林氏科技滲透計劃
的文檔,讓他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
上個月我們泄露的核心算法,
張峰的聲音發(fā)緊,手指指著屏幕上的時間戳,和趙宇集團開始研發(fā)同款產(chǎn)品的時間,只間隔了不到
48
小時。
文檔里詳細記錄著如何利用蘇瑤獲取林語墨公司內(nèi)部信息,每一行字都像淬了毒的鋼針,狠狠扎進林語墨的心臟。
最致命的是一份錄音文件。點擊播放鍵,蘇瑤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是商業(yè)機密......
緊接著,趙宇冰冷的笑聲傳來:沒關系,只要你把林語墨電腦里的備份拿給我,我保證他不會發(fā)現(xiàn)。
背景音里瓷器碎裂的聲響,仿佛是林語墨心碎的聲音。
林語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手機捏碎。他想起創(chuàng)業(yè)時,蘇瑤熬夜幫他整理資料,手指沾上油墨還笑著說
這是奮斗的勛章。而現(xiàn)在,那些甜蜜的過往和錄音里的背叛不斷重疊,將他的回憶燒成了灰燼。
還有更狠的。
張峰調(diào)出一份股權(quán)變動書,語氣沉重,趙宇正在暗中收購我們公司的小股東股份,一旦達到臨界點......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林語墨已經(jīng)明白,那將是公司的滅頂之災。
病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有林語墨粗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他起身時,扯動了肋骨的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但這點疼痛,遠不及心里翻涌的恨意。他盯著窗外高樓林立的城市,陽光灑在玻璃幕墻上折射出刺目的光,突然想起蘇瑤曾說這里像座
鋼鐵森林。
幫我聯(lián)系律師。
林語墨轉(zhuǎn)身時,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把這些證據(jù)整理成完整的報告。
他頓了頓,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滲出,我要讓趙宇為他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接下來的三天,病房成了林語墨的臨時作戰(zhàn)室。張峰不斷送來新的線索,律師團隊連夜研究起訴方案。林語墨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反復推敲每一個細節(jié),就像創(chuàng)業(yè)初期攻克技術難題那樣專注。蘇瑤依然每天來醫(yī)院,隔著玻璃無聲流淚。但林語墨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有次她悄悄塞進來一封信,字跡被淚水暈染:語墨,我愿意出庭作證,只要你能原諒我......
信紙被林語墨揉成團,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
當林語墨走出醫(yī)院時,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他即將展開的復仇之路。他摸出手機,給趙宇發(fā)了條短信:晚上八點,老地方見。
短信發(fā)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他望著天邊如血的火燒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這場戰(zhàn)爭,終于要開始了�;氐焦�,林語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曾經(jīng)他以為這里是實現(xiàn)夢想的地方,現(xiàn)在才明白,這也是埋葬真心的墳場。
他打開電腦,開始撰寫復仇計劃,鍵盤敲擊聲在空曠的辦公室回蕩,像戰(zhàn)鼓,也像喪鐘。
深夜的辦公室寂靜得能聽見鍵盤敲擊聲,林語墨盯著屏幕上趙宇家族企業(yè)的股權(quán)架構(gòu)圖,手指在鼠標滾輪上輕輕滑動。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玻璃幕墻上倒映著他冷峻的面容,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三天前出院時發(fā)的那條短信,趙宇至今未回,但林語墨知道,沉默背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在這死寂的空間里,竟成了唯一的聲響。
羽哥,第一批股份收購已經(jīng)完成。
張峰推門而入,手里抱著一沓文件,腳步輕快卻難掩眼底的疲憊。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通過十五個不同的投資公司賬戶分散購入,趙宇那邊暫時還沒察覺異常。
林語墨接過文件快速翻閱,筆尖在關鍵處重重批注,墨跡在紙面上暈染開來,如同他逐漸展開的復仇版圖。公司多年積累的大數(shù)據(jù)分析優(yōu)勢在此刻顯露無遺,他們精準定位到那些對趙宇集團持股信心動搖的小股東,用高于市場價
5%
的價格悄然吸納股份,就像獵手在黑暗中悄然收緊包圍圈。
另一邊,法律顧問將整理好的舉報材料放在林語墨桌上。非法數(shù)據(jù)采集的證據(jù)鏈完整,項目投標篡改的時間、人員、操作記錄一應俱全,甚至連趙宇和蘇瑤的對話錄音都經(jīng)過了專業(yè)的聲紋鑒定。匿名舉報信明天一早會通過境外服務器發(fā)送到監(jiān)管部門。
律師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不過趙宇那邊肯定會有所動作,我們得做好準備。
林語墨摩挲著下巴,腦海中已經(jīng)開始推演趙宇可能的反擊手段,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放過。
林語墨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商業(yè)戰(zhàn)場上的布局讓他找回了久違的掌控感,但心底的刺痛卻從未消失。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辦公桌上的相框上,那是創(chuàng)業(yè)初期和蘇瑤的合影,照片里蘇瑤笑靨如花,困了就把頭靠在他肩上小憩。而現(xiàn)在,他卻要親手將她的背叛公之于眾。想到這里,他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按照律師的建議,林語墨將蘇瑤出軌的證據(jù)分別寄給了她的父母和幾個好友。當快遞員取走包裹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在口袋里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早已摘下的婚戒,金屬邊緣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那枚戒指承載著太多回憶,如今卻成了扎在心頭的刺。
第二天清晨,輿論的風暴如期而至。監(jiān)管部門突然宣布對趙宇集團展開調(diào)查,股票市場瞬間震蕩,趙宇集團的股價開盤即暴跌
12%。財經(jīng)新聞里,記者舉著話筒追問趙宇集團是否存在違法違規(guī)行為,畫面里趙宇強作鎮(zhèn)定的表情,讓林語墨想起那天在客廳里他挑釁的笑。此刻的他坐在會議室,看著大屏幕上跳動的股價曲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與此同時,蘇瑤的手機開始不斷震動。先是母親打來的質(zhì)問電話,聲音里帶著失望與痛心;接著是多年好友發(fā)來的消息,言辭間滿是震驚。她顫抖著打開社交軟件,發(fā)現(xiàn)自己與趙宇的親密照片不知何時在朋友圈瘋傳,評論區(qū)里的指責像潮水般涌來。怎么會這樣......
蘇瑤癱坐在沙發(fā)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起給林語墨送傘的那個雨夜,趙宇說
只要你幫我,我會讓你們的生活回到正軌;想起趙宇承諾會結(jié)束這場商業(yè)戰(zhàn)爭,卻沒想到自己成了最大的犧牲品。她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滿心懊悔與絕望。
而此刻的林語墨正在會議室里,看著實時更新的股價數(shù)據(jù)和輿論動態(tài)。當秘書匯報說蘇瑤的父親打來電話求情時,他只是淡淡說了句
按流程處理,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會議結(jié)束后,他獨自走到公司的露臺,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樓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鮮明對比。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晚風吹在臉上的涼意,心中的復仇之火卻越燃越旺。
手機突然響起,是趙宇發(fā)來的短信:林語墨,有種別玩陰的。
林語墨看著這條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商業(yè)上,他要讓趙宇失去一切;情感上,他要讓背叛者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夜幕再次降臨,城市的霓虹亮起。林語墨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這座曾經(jīng)承載著他和蘇瑤夢想的城市。遠處的摩天大樓燈火輝煌,卻照不亮他心底的黑暗。他打開電腦,繼續(xù)完善下一步的復仇計劃,鍵盤敲擊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如同命運的喪鐘,為趙宇和蘇瑤的未來宣判。每一個按鍵的敲擊,都像是他對過往背叛的回應,也預示著一場更大風暴的來臨。
趙宇發(fā)來的挑釁短信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林語墨辦公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張峰面色凝重,懷里抱著的文件夾因用力過大微微變形:趙宇開始反擊了,他聯(lián)合三家公司抬高人工智能芯片的采購價,我們的新項目預算已經(jīng)超支
15%。
林語墨的手指在桌面輕輕叩擊,目光掃過墻上的城市夜景圖。那些閃爍的霓虹曾是他奮斗的動力,此刻卻像趙宇投來的冷笑。他調(diào)出近期的項目投標數(shù)據(jù),瞳孔驟然收縮
——
原本勝券在握的智慧城市項目,競爭對手的報價竟精準壓過他們
0.1%。
這不是巧合。
林語墨的聲音冷得像冰,趙宇在我們公司安插了眼線。
話音未落,法律顧問打來電話,語氣急促:趙宇反咬一口,舉報我們惡意收購,監(jiān)管部門要求提交詳細說明。
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高管們爭論不休,有人提議暫時妥協(xié),有人堅持硬剛。林語墨盯著投影儀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突然想起創(chuàng)業(yè)時,蘇瑤曾說過:最危險的敵人,往往藏在你信任的人中間。
他猛地站起身,會議桌因震動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啟動
B
計劃,把備用供應商名單給我。
就在林語墨焦頭爛額之際,一個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的女人走進了會議室,氣場壓過在場所有人。林總,我是黎氏科技的黎書影。
她將一份文件推到林語墨面前,我有你需要的人工智能算法,還有能讓趙宇后院起火的籌碼。
張峰警惕地看著黎書影,鏡片后的眼睛滿是懷疑:憑什么相信你
黎書影輕笑一聲,指尖劃過文件上的核心代碼:因為我的家族企業(yè)正在被趙宇蠶食,唇亡齒寒的道理,林總不會不懂。
她頓了頓,目光與林語墨對視,而且,我欣賞有魄力的人。
林語墨翻開文件,專業(yè)的數(shù)據(jù)模型和創(chuàng)新的算法讓他眼前一亮。但他沒有放松警惕,手指敲擊著桌面:合作可以,我要
51%
的決策權(quán)。
黎書影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夠狠,可以答應你,不過我要新項目的獨家冠名權(quán)。
雙方談判持續(xù)了整整三個小時。最終達成協(xié)議時,窗外的月亮已經(jīng)升到中天。黎書影伸出手,林語墨握住的瞬間,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期待我們的合作,林總。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希望這次,我們能撕碎趙宇的陰謀。
合作初期并不順利。趙宇得知消息后,加大了攻勢,在多個項目上惡意競價,甚至散布謠言抹黑林語墨公司的技術實力。但黎書影也不是吃素的,她動用家族人脈,在原材料供應上給趙宇使絆子,同時將趙宇集團財務造假的線索匿名遞給了媒體。
一次深夜加班,林語墨和黎書影在辦公室討論算法優(yōu)化�?Х鹊南銡饣熘钑吧砩先粲腥魺o的香水味,在寂靜的空間里彌漫。當黎書影俯身指著屏幕上的代碼時,發(fā)絲掃過林語墨的手背,他心里竟泛起一絲異樣的悸動。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有些慌亂,卻又忍不住期待與她的下一次合作。
而此時的趙宇,正坐在辦公室里,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他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下跌的股價,眼中滿是陰鷙:林語墨,黎書影,咱們走著瞧。
窗外,一場暴雨即將來臨,閃電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容。
暴雨如注,雨水順著寫字樓的玻璃幕墻蜿蜒而下,在林語墨的辦公室地面映出扭曲的光影。他盯著電腦屏幕上趙宇集團股票的實時走勢,股價在監(jiān)管調(diào)查的消息沖擊下已暴跌,但這還遠遠不夠。
林總,趙宇開始拋售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了。
張峰推門而入,雨水在他身后拖出長長的水漬,他想斷臂求生,保住核心業(yè)務。
林語墨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鋼筆,金屬筆身被他攥得發(fā)燙。三天前植入趙宇集團財務系統(tǒng)的病毒程序正在生效,那些偽造的交易記錄如同癌細胞般吞噬著投資者的信心。
林語墨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通知所有合作方,只要趙宇敢拋售資產(chǎn),我們就按約定全線狙擊。
他的目光掃過墻上的世界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了趙宇集團海外業(yè)務的關鍵節(jié)點
——
這些都是黎書影利用家族人脈收集到的致命弱點。
與此同時,趙宇的辦公室里一片狼藉。威士忌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混著酒液在地毯上蔓延。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股東撤資的消息。林語墨,黎書影……
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名字,抓起電話嘶吼,給我聯(lián)系所有媒體,我要反咬他們一口!
然而,趙宇的反擊還未開始就已夭折。當他的公關團隊準備發(fā)布聲明時,警方突然上門,以涉嫌商業(yè)犯罪為由帶走了他的核心高管。林語墨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閃爍的警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黎書影的手機彈出一條短信:第二階段計劃完成,該你上場了。
三天后的慈善晚宴,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亮如白晝。林語墨穿著定制西裝,身旁的黎書影一襲紅裙,氣場驚艷全場。趙宇也收到了邀請函,他面色陰沉地坐在角落,身旁跟著兩名保鏢,維持著他最后的體面。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林語墨走上舞臺,舉起香檳杯:感謝各位到場,不過今晚除了慈善,我還有件事要宣布。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停在蘇瑤蒼白的臉上。她試圖躲進人群,卻被閨蜜們推了出來。
大屏幕突然亮起,播放起蘇瑤與趙宇親密互動的畫面,還有那段關于竊取商業(yè)機密的錄音。宴會廳瞬間嘩然,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蘇瑤踉蹌著后退,臉色慘白如紙:不是這樣的……
是他騙我……
騙你
林語墨走下舞臺,聲音冰冷,那這些呢
他示意助理播放另一段視頻,畫面里蘇瑤將林語墨公司的核心資料交給趙宇的手下。蘇瑤癱倒在地,淚水混著精致的妝容,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趙宇猛地站起身,卻被安保人員攔住。林語墨走到他面前,壓低聲音:游戲結(jié)束了。
話音未落,他的律師團隊走上臺,當眾宣讀收購趙宇集團的聲明。趙宇的瞳孔驟縮,看著大屏幕上自己公司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被重新劃分,憤怒與不甘讓他渾身顫抖。
你以為這就完了
黎書影優(yōu)雅地走到趙宇身邊,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宴會廳格外刺耳,你對我家族企業(yè)做的那些事,我會慢慢討回來。
她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是趙宇買通黎氏科技前高管泄露機密的對話。
趙宇徹底崩潰,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而此時的林語墨,看著混亂的宴會廳,內(nèi)心卻沒有預想中的快意。蘇瑤的哭喊聲、趙宇的咒罵聲、賓客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像一場荒誕的鬧劇。他突然想起創(chuàng)業(yè)初期,蘇瑤笑著說
我們一定會成功
的模樣,那時的夢想純粹而美好,不像現(xiàn)在沾滿了算計與背叛。
當警車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走失控的趙宇時,林語墨站在宴會廳門口,任由雨水打濕肩頭。黎書影撐著傘走到他身邊:一切都結(jié)束了。
林語墨望著雨中的城市,輕聲說:不,這只是開始。
遠處的霓虹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斑,林語墨知道,這場戰(zhàn)爭雖然勝利了,但他失去的東西,永遠無法挽回。而在這場巔峰對決之后,等待他的,是更加漫長的自我救贖之路。
暴雨沖刷著宴會廳的落地窗,林語墨站在陰影里,看著警車的紅藍燈光漸漸消失在雨幕中。黎書影的傘沿滴落的水珠打濕了他的褲腳,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耳邊還回蕩著蘇瑤崩潰的哭喊,眼前不斷閃過創(chuàng)業(yè)時兩人擠在出租屋吃泡面的畫面,與剛才屏幕上她背叛的場景重疊,刺痛著他的神經(jīng)。
林語墨
黎書影輕聲喚他,聲音里帶著擔憂。林語墨這才回過神,機械地轉(zhuǎn)頭看向她,卻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空洞的倒影。曾經(jīng)以為復仇會帶來解脫,可此刻勝利的滋味卻比黃連還苦,滿心滿肺都是難以言說的空虛。
慈善晚宴的喧囂散去后的第三天,林語墨坐在趙宇曾經(jīng)的辦公室里,望著墻上那幅價值百萬的油畫。此刻,這幅畫的所有權(quán)已經(jīng)歸屬于他。桌上擺著趙宇集團的收購協(xié)議,所有法律程序都已走完,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商業(yè)帝國,如今徹底易主。
蘇瑤自那晚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空蕩蕩的別墅和滿屋子的回憶。林語墨偶爾會在夜深人靜時,翻看那些和她有關的舊物,照片里的笑容、手寫的便簽、一起旅行的紀念品,每一樣都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反復割著。但他知道,有些裂痕一旦產(chǎn)生,就再也無法修復。
接下來的日子,林語墨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他機械地處理公司事務,卻常常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到深夜。張峰看著日漸消瘦的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在他桌上放下一杯熱咖啡;林父林母輪流守在他身邊,林母摸著他的頭發(fā),輕聲說:墨兒,別把自己憋壞了。
這些關懷就像落在湖面上的雨點,泛起陣陣漣漪,卻始終無法驅(qū)散他心中的陰霾。
直到有一天,林語墨在整理舊物時,翻出了大學時期的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泛黃的紙頁上,蘇瑤用彩色筆寫的批注還清晰可見,那句
未來我們要改變世界
的誓言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紙上,暈開了字跡。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追逐復仇的路上,早已迷失了最初的方向。
或許,我們該做點不一樣的事。
某天清晨,林語墨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喃喃自語。他召集公司高層,宣布要進軍人工智能教育領域,我們不能只追求商業(yè)利益,也要用技術真正改變?nèi)藗兊纳睢?br />
會議室里,張峰看著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的林語墨,欣慰地笑了。
黎書影推門而入,手里拿著新公司整合的方案:大部分高管愿意留任,不過趙宇的心腹都打算辭職。
她將文件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林語墨的側(cè)臉上,你還好嗎
林語墨收回思緒,輕輕點頭:我們開始吧。
他打開電腦,屏幕上是人工智能教育項目的最新數(shù)據(jù)。在復仇的過程中,他逐漸找到了新的方向
——
用技術去改變更多人的命運,而不是被仇恨蒙蔽雙眼。
然而,黎書影的家人卻在此時提出了強烈反對。黎父在家族聚會上當著眾人的面說: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林語墨剛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誰知道他能不能給你幸福
黎書影緊緊握著林語墨的手,堅定地說:爸,我相信他。
為了贏得黎家人的認可,林語墨開始頻繁出入黎家。他陪著黎父下棋、聊商業(yè)局勢;幫黎母打理花園、修剪花枝;帶著黎書影的弟弟妹妹體驗公司研發(fā)的教育產(chǎn)品。他用行動證明著自己的真心和能力,慢慢改變著黎家人的看法。
在林語墨和黎書影的共同努力下,李氏家族的態(tài)度逐漸軟化。但林語墨內(nèi)心的迷茫卻愈發(fā)濃重,收購趙宇集團的勝利并未帶來預想中的滿足,反而像一場盛大的幻覺,散場后只剩無盡的空虛。
深夜的辦公室里,林語墨獨自對著電腦屏幕,那些跳動的數(shù)據(jù)仿佛都失去了意義。他打開抽屜,里面放著蘇瑤留下的刺繡手帕,邊角已經(jīng)泛黃。創(chuàng)業(yè)時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涌來,那時的他們一無所有,卻充滿希望;如今他站在商業(yè)巔峰,卻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在想什么
黎書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走進辦公室,將一杯熱咖啡放在桌上,我看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
林語墨苦笑一聲:我在想,這場復仇真的有意義嗎就算得到了一切,失去的也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眼神中滿是迷茫。
黎書影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握住他的手:或許我們可以換個角度看。你不是說過,想用技術改變世界嗎現(xiàn)在有了更多的資源,我們可以做更多有意義的事。
她的話像一束光,照亮了林語墨心底的黑暗。
在黎書影的陪伴下,林語墨開始將精力投入到人工智能教育項目中。他們走訪偏遠山區(qū)的學校,看到孩子們對知識渴望的眼神,林語墨終于找到了新的動力。他和團隊日夜鉆研,優(yōu)化算法,讓教育產(chǎn)品更貼合實際需求。
與此同時,黎書影的家人對林語墨的態(tài)度也在悄然改變。黎父看到林語墨在商業(yè)上的遠見和魄力,黎母則被他的真誠所打動。當黎書影的弟弟在林語墨公司研發(fā)的教育系統(tǒng)幫助下,成績突飛猛進時,黎家徹底放下了成見。
隨著人工智能教育項目的推進,林語墨和黎書影的感情也愈發(fā)深厚。他們一起加班到深夜,討論產(chǎn)品的每一個細節(jié);一起在會議室吃著外賣,分享生活中的點滴。
一次產(chǎn)品發(fā)布會前夕,林語墨和黎書影在公司通宵調(diào)試設備。凌晨三點,所有程序終于完美運行,兩人相視而笑。黎書影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睛卻亮晶晶的,林語墨忍不住輕輕為她捋了捋頭發(fā),這個自然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空氣仿佛在此刻凝固,黎書影的臉頰泛起紅暈,林語墨心跳加速。其實……
林語墨剛要開口,黎書影卻搶先說道: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兩人相視而笑,所有的愛意都在這一笑中不言而喻。從那以后,他們的關系更近了一步。工作上,他們是默契的合作伙伴;生活中,他們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林語墨帶著黎書影回家見父母時,林父林母笑得合不攏嘴。林母拉著黎書影的手,不停地夸贊:這姑娘一看就踏實,和我們家羽兒很配。
看著家人和愛人相處融洽,林語墨心中充滿了幸福。
林語墨和黎書影的感情穩(wěn)定后,結(jié)婚提上了日程。然而,黎書影家族中仍有一些長輩對這段感情持保留態(tài)度,他們認為林語墨的過去太過復雜,擔心會影響黎書影的未來。
面對這些質(zhì)疑,林語墨沒有退縮。他主動邀請黎書影家族的長輩參觀公司,向他們展示人工智能教育項目取得的成果,以及公司未來的發(fā)展規(guī)劃。他用數(shù)據(jù)和事實證明自己的能力,用真誠和行動打消他們的顧慮。
在一次家族聚會上,一位長輩直言不諱地問:你經(jīng)歷了那么多挫折,怎么保證能給婷婷一個穩(wěn)定的未來
林語墨看著黎書影,眼神堅定:曾經(jīng)的挫折讓我學會了成長,現(xiàn)在的我更懂得珍惜。我不敢保證未來沒有困難,但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守護她。
林語墨的話打動了在場的人,黎書影的眼中泛起淚花。從那以后,反對的聲音漸漸消失。當林語墨帶著戒指單膝跪地,向黎書影求婚時,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婚禮籌備期間,林語墨和黎書影一起挑選婚紗、布置場地,每一個細節(jié)都充滿了愛意。黎書影靠在林語墨肩頭說: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林語墨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
婚禮當天,陽光明媚,教堂里鮮花簇擁。林語墨穿著筆挺的西裝,牽著黎書影的手,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緩緩走過紅毯。交換戒指時,林語墨輕聲說:余生,我只愛你一人。
婚后,林語墨和黎書影將公司發(fā)展得越來越好。人工智能教育項目覆蓋了全國越來越多的地區(qū),改變了無數(shù)孩子的命運。他們還設立了公益基金,幫助更多貧困地區(qū)的孩子接受優(yōu)質(zhì)教育。
而蘇瑤離開城市后,去了一座小城。她在一家花店工作,每天與花草為伴。閑暇時,她會寫日記,記錄自己的反思和懺悔。她偶爾會在新聞上看到林語墨和黎書影的消息,看到他們幸福的模樣,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愧疚。
一天,蘇瑤收到了林語墨寄來的一封信。信中沒有指責,只有祝福:希望你也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看完信,蘇瑤淚流滿面。她終于明白,放下過去,才能擁抱未來。
多年后,林語墨和黎書影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在海邊度假,孩子在沙灘上歡快地奔跑,林語墨和黎書影并肩坐在沙灘椅上,看著夕陽西下。你后悔過嗎
黎書影突然問。林語墨握住她的手:不后悔,因為那些經(jīng)歷,才讓我遇到了你。
潮水輕輕拍打著沙灘,遠處的天空被染成絢麗的色彩。人生的起起落落,最終都化作了歲月里的靜好。林語墨終于明白,真正的成功不是打敗敵人,而是戰(zhàn)勝自己,收獲內(nèi)心的平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