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桑志強是個老實巴交的健身教練，
妻子盧雅雯嫌棄他懦弱，出軌年輕私教。
他忍氣吞聲，甚至下跪舔鞋求放過，
可換來的卻是妻子和兒子的冷漠背叛。
最終，一場血腥復(fù)仇在廢棄工廠爆發(fā)……
1.
桑志強站在健身房更衣室的鏡子前，用力繃緊肱二頭肌。
肌肉線條在燈光下像山脈一樣起伏。
桑教練，您這身材保持得真好！剛來的私教助理小李羨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桑志強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迅速套上T恤。
衣服是妻子盧雅雯上個月買的，尺碼小了一號，緊緊裹在身上。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
盧雅雯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飯。
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次了。
桑志強的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幾秒，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
他收拾好健身包，推開玻璃門走進器械區(qū)。
午后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照得他瞇起眼。
桑教練！前臺小張叫住他，您太太剛才打電話來，說讓您別忘了接孩子。
桑志強點點頭，看了眼手表——下午四點二十。
兒子桑小天的補習(xí)班五點下課，從健身房開車過去要半小時。
他快步走向停車場，手機又震動起來。
是母親發(fā)來的語音：志強啊，小天上次考試又退步了，你這個當爸的怎么管的
桑志強把手機扔到副駕駛，發(fā)動車子。
空調(diào)出風口掛著的香薰是盧雅雯喜歡的梔子花味，濃得讓人頭暈。
他搖下車窗，九月的風裹著汽車尾氣灌進來。
補習(xí)班門口已經(jīng)停滿了車。
桑小天背著書包站在路邊，看見父親的車，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怎么又遲到十五歲的少年拉開車門，把書包重重扔在后座。
桑志強從后視鏡看了眼兒子：路上堵車。今天學(xué)得怎么樣
就那樣。桑小天掏出手機開始打游戲，頭也不抬，媽呢
加班。
又加班兒子冷笑一聲，你信
桑志強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回到家，桑志強系上圍裙開始做飯。
冰箱里食材不多，他炒了個青椒肉絲，煮了碗西紅柿蛋湯。
就這桑小天扒拉了兩口飯，皺眉，爸，你能不能學(xué)學(xué)做飯我們同學(xué)家的爸爸都是米其林水平。
桑志強夾了塊肉到兒子碗里：將就吃吧，明天爸爸給你點外賣。
算了，我點個披薩。桑小天拿起手機，媽不在家，你就糊弄我。
吃完飯，桑小天回房間打游戲，桑志強收拾碗筷。
水龍頭的水嘩嘩流著，他盯著水池發(fā)呆。
手機突然震動，是盧雅雯發(fā)來的定位——市中心新開的麗思卡爾頓酒店。
陪客戶應(yīng)酬，可能晚點回去。
桑志強擦干手，點開定位詳情。
酒店距離盧雅雯工作的廣告公司有十公里遠。
他打開朋友圈，往下翻了很久，找到盧雅雯公司同事小王三天前發(fā)的動態(tài)：項目結(jié)束，團隊放假兩天！
水杯從手中滑落，在瓷磚地上摔得粉碎。
爸！你能不能別老摔東西！桑小天的吼聲從臥室傳來。
桑志強蹲下身，一片片撿起玻璃碎片。
有一片扎進了食指，血珠冒出來，他愣愣地看著。
十點半，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
盧雅雯踩著高跟鞋進門，身上帶著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
還沒睡她瞥了眼沙發(fā)上的丈夫，徑直走向浴室。
桑志強跟過去，站在磨砂玻璃門外：吃過了嗎我給你熱飯。
水聲停了，盧雅雯裹著浴巾出來，脖頸上有塊可疑的紅痕。
不用，吃過了。她推開丈夫，從衣柜拿出睡衣，明天小天家長會，你去吧，我約了客戶。
桑志強站在床邊，看著妻子保養(yǎng)得當?shù)谋秤埃貉碰?..
嗯盧雅雯對著梳妝臺涂抹護膚品，沒回頭。
你...最近工作很忙啊。
鏡子里的妻子挑了挑眉：怎么，嫌我賺錢少
不是...桑志強搓著手，就是...小天成績下降，媽說...
你媽你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整天媽說！盧雅雯突然轉(zhuǎn)身，面霜瓶子砸在桑志強胸口，兒子是我一個人的你這個當爸的管過什么
桑志強低頭撿起瓶子，放回梳妝臺：我去看看小天睡了沒。
兒子的房門虛掩著，桑小天戴著耳機在打游戲，屏幕上角色正在激烈廝殺。
桑志強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輕輕帶上門。
回到主臥，盧雅雯已經(jīng)關(guān)燈睡了。
他輕手輕腳躺下，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
凌晨兩點，盧雅雯的手機在床頭柜上亮了一下。
桑志強鬼使神差地伸手拿過來。
鎖屏界面顯示一條微信：寶貝，今晚太棒了，明天老地方
壁紙是盧雅雯和兒子的合照，沒有他。
手機密碼是小天的生日，解鎖后，他點開那個叫Leo的聊天窗口。
最新一張照片讓桑志強胃部絞痛——盧雅雯穿著他從未見過的黑色蕾絲內(nèi)衣，跨坐在一個年輕男人的大腿上。
那男人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五歲，腹肌分明，染著一頭金發(fā)。
往上翻聊天記錄，最早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姐姐，你老公不會發(fā)現(xiàn)吧他給他十個膽也不敢說什么。
桑志強的手開始發(fā)抖，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放下手機，輕手輕腳走到陽臺，點燃一支煙。
結(jié)婚十二年，他在盧雅雯面前從來不敢抽煙。
第一口吸得太急，嗆得他彎下腰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第二天清晨，桑志強頂著黑眼圈做早餐。
盧雅雯神采奕奕地化好妝，拎著新買的愛馬仕包包出門。
家長會下午兩點，別遲到。她頭也不回地說。
桑小天慢吞吞地吃著煎蛋：爸，你眼睛怎么紅了
沒睡好。桑志強把牛奶推給兒子，多吃點。
媽昨晚又吼你了桑小天撇撇嘴，你也真夠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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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志強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送完兒子，他去了健身房。
周三上午人不多，他機械地指導(dǎo)幾個學(xué)員做器械，腦子里全是昨晚看到的照片。
桑教練！動作錯了！小李提醒他。
桑志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教深蹲時走神，學(xué)員的膝蓋已經(jīng)超過腳尖太多。
午休時間，他躲在員工更衣室，再次點開盧雅雯和那個Leo的聊天記錄。
最新消息是十分鐘前發(fā)的：想你了，晚上見
配圖是盧雅雯在辦公室的自拍，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
桑志強猛地站起來，撞翻了凳子。
他抓起車鑰匙沖出門，卻在中途停下腳步。
去找盧雅雯對質(zhì)然后呢
他想象著妻子輕蔑的眼神和同事們八卦的目光，胃里又是一陣絞痛。
最終，他開車去了超市，買了牛排和紅酒。
今晚早點回來，做了你愛吃的。他給盧雅雯發(fā)消息。
回復(fù)很冷淡：說了有應(yīng)酬。
家長會上，班主任的話像針一樣扎著桑志強的耳膜。
桑小天最近上課總是走神，作業(yè)完成質(zhì)量也很差。作為家長要多關(guān)心孩子...
周圍幾個媽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這個唯一的父親代表。
散會后，他攔住班主任：王老師，小天媽媽工作忙，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好的。年輕的女老師猶豫了一下，其實...上周小天寫了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的家》。您有空可以看看。
桑志強在停車場看了那篇作文。
...我爸是個懦夫，我媽說他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每天晚上我媽都在打電話，我爸就假裝沒聽見...
作文本上有一大片被橡皮擦破的痕跡，像是淚水浸濕后又擦干的。
桑志強把臉埋進方向盤，喇叭突然響起來，嚇得他渾身一抖。
回家路上，他拐進一家五金店，買了一把鋒利的廚房剪刀。
總要有個了斷。他喃喃自語，卻不知道是要剪斷什么。
到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桑小天在同學(xué)家寫作業(yè)，發(fā)消息說晚上不回來吃飯。
桑志強把牛排煎糊了，紅酒開了卻沒喝。
八點鐘，盧雅雯發(fā)來消息：臨時出差，明晚回。
桑志強盯著手機屏幕，突然笑了。
他點開朋友圈，看到Leo十分鐘前發(fā)的動態(tài)：和姐姐的浪漫晚餐，定位是城郊的溫泉度假村。
照片里，盧雅雯穿著低胸連衣裙，正在喂Leo吃。
桑志強打開通訊錄，手指懸停在盧雅雯的號碼上。
五分鐘過去了，他沒有按下?lián)芴栨I。
轉(zhuǎn)而打給了母親。
媽...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的聲音哽咽了。
怎么了老太太的聲音透著不耐煩，是不是又和雅雯吵架了志強啊，你都這個歲數(shù)了，能不能讓著點媳婦...
桑志強默默掛斷電話。
他打開冰箱，找出半瓶白酒，直接對著瓶口灌下去。
酒精灼燒著喉嚨，卻澆不滅胸口的火。
他搖搖晃晃走到主臥，拉開盧雅雯的衣柜。
那些名牌包包和性感內(nèi)衣，花的是他的工資。
最底層抽屜里，他找到一個精致的首飾盒，里面是條卡地亞手鏈——發(fā)票顯示購買日期是上個月，價格相當于他三個月工資。
那天盧雅雯說是客戶送的禮物。
桑志強把手鏈放回去，突然注意到抽屜深處有個黑色絲絨盒子。
打開后，他的血液凝固了——是一對鉆石耳釘，和他上周在盧雅雯耳朵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盒子里有張小票：金額8888元，付款人簽名是林先生。
酒精上頭的感覺突然變得尖銳。
桑志強抓起車鑰匙，沖出門去。
夜晚的高速公路空蕩蕩的，他飆到140碼，車窗大開，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溫泉度假村的停車場停滿了豪車。
桑志強坐在駕駛座上，又灌了兩口白酒。
勇氣隨著酒精一起在血管里奔涌。
他大步走向前臺：我找盧雅雯女士。
請問您是前臺小姐警惕地看著他。
我是她丈夫。桑志強掏出身份證。
前臺交換了一個眼神：抱歉，沒有這位客人入住記錄。
桑志強冷笑一聲，直接走向電梯。
先生！您不能上去！保安追過來。
就在這時，電梯門開了。
盧雅雯挽著Leo的手臂走出來，兩人都穿著浴袍，頭發(fā)還濕著。
六目相對，時間仿佛靜止了。
志...志強盧雅雯臉色煞白。
Leo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這個動作刺激了桑志強。
他一把揪住Leo的浴袍領(lǐng)子：你他媽——
桑志強！盧雅雯尖叫起來，你發(fā)什么瘋！
保安沖上來拉架，Leo趁機掙脫，躲到盧雅雯身后。
姐姐...年輕男孩的聲音在發(fā)抖。
這一聲姐姐徹底擊垮了桑志強。
他舉起拳頭，卻在看到妻子厭惡的眼神時僵住了。
打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盧雅雯冷笑，在家裝孫子，出來逞英雄
桑志強的拳頭慢慢放下。
離婚吧。他聽見自己說。
盧雅雯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冷了：行啊，房子歸我，小天跟我，你每月付撫養(yǎng)費。
桑志強轉(zhuǎn)身就走。
回到車上，他趴在方向盤上，肩膀劇烈抖動。
手機響了，是母親：志強！雅雯剛打電話來，說你跑去鬧事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桑志強掛斷電話，發(fā)動車子。
回程的路上，他開得很慢。
經(jīng)過一家24小時藥店時，他停下來買了醒酒藥和胃藥。
到家已經(jīng)凌晨一點。
出乎意料的是，盧雅雯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面前擺著離婚協(xié)議書。
簽字吧。她推過來一支鋼筆。
桑志強看著那份文件，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小天知道嗎他問。
他早就不想跟你住了。盧雅雯冷笑，你以為自己是個好父親
桑志強拿起筆，手抖得寫不好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筆拖得很長，像一條丑陋的傷疤。
盧雅雯收起協(xié)議書，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對了，她在門口轉(zhuǎn)身，下周之前把你的東西搬出去。我媽會來住。
門關(guān)上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桑志強胸口。
他走進浴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充血的眼睛，凌亂的頭發(fā)，嘴角還沾著干涸的血跡（可能是剛才拉扯時自己咬破了嘴唇）。
這個滿臉頹廢的中年男人，真的是當年那個大學(xué)籃球隊隊長嗎
桑志強打開藥柜，發(fā)現(xiàn)盧雅雯帶走了所有護膚品，只留下一瓶快過期的男士洗面奶。
他擠出一大坨，用力搓著臉，直到皮膚生疼。
主臥的床單上還留著盧雅雯的香水味。
桑志強蜷縮在床邊，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手機又響了，是桑小天的消息：爸，我跟媽在一起。你以后別來找我了。
桑志強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動熄滅。
窗外，天快亮了。
2.
桑志強盯著手機屏幕，桑小天那條消息像刀子一樣插進心臟。
他猛地站起來，踢翻了茶幾。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空蕩的房子里格外刺耳。
操！他抓起酒瓶砸向墻壁，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墻面流下，像一道丑陋的傷疤。
手機突然震動，是Leo的朋友圈更新。
視頻里，金發(fā)年輕人摟著盧雅雯的腰，對著鏡頭比中指：有些人就是欠收拾，活該老婆跟別人睡！
桑志強的視線模糊了，呼吸變得粗重。
他沖進廚房，抓起那把新買的剪刀，又覺得不夠，翻出剁骨刀塞進健身包里。
酒精和憤怒在血管里沸騰。
陽光健身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桑志強踹開玻璃門時，前臺小姑娘嚇得尖叫起來。
Leo在哪他聲音嘶啞。
桑、桑教練...小李試圖阻攔，您冷靜點...
桑志強一把推開他，徑直沖向私教區(qū)。
Leo正帶著幾個女學(xué)員做拉伸，看到桑志強時明顯僵了一下，隨即露出挑釁的笑容。
喲，這不是...
話沒說完，桑志強的拳頭已經(jīng)砸在他臉上。
我操你媽！桑志強騎在Leo身上，拳頭像雨點般落下。
女學(xué)員們的尖叫聲中，Leo的鼻梁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鮮血噴濺在瑜伽墊上。
你他媽敢碰我老婆！桑志強揪著Leo的金發(fā)，把他的頭往地板上撞。
保安沖過來時，Leo已經(jīng)滿臉是血，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
桑志強被三個人架著拖出門外，嘴里還在嘶吼：狗雜種！再讓我看見你弄我老婆，我宰了你！
夜風吹在滾燙的臉上，桑志強跪在停車場嘔吐起來。
吐完后，他癱坐在自己的車旁，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盧雅雯的號碼。
你滿意了妻子的聲音冷得像冰，打人犯法你知道嗎Leo已經(jīng)報警了。
桑志強抹了把臉：報警好啊，讓警察看看他手機里那些照片...
桑志強！盧雅雯突然壓低聲音，你非要鬧得人盡皆知小天以后怎么做人
提到兒子，桑志強像被潑了盆冷水。
...你們在哪
醫(yī)院。盧雅雯頓了頓，Leo說要驗傷，夠你喝一壺的。
桑志強掛斷電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打開后備箱，把沾血的剁骨刀扔進去，換了件干凈T恤。
市立醫(yī)院急診室的燈光慘白。
桑志強在走廊盡頭看見了盧雅雯，她正彎腰給Leo喂水，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寶。
Leo臉上纏著紗布，看見桑志強時，眼中閃過怨毒的光。
你來干什么盧雅雯擋在病床前，像護崽的母獸。
桑志強盯著Leo：我們談?wù)劇?br />
沒什么好談的。Leo冷笑，警察馬上就到。
五萬。桑志強突然說，醫(yī)藥費我出，再給你五萬，這事翻篇。
盧雅雯愣住了。
Leo的眼睛亮起來，隨即又瞇起：十萬。還有，以后別出現(xiàn)在雯姐面前。
桑志強的拳頭攥得發(fā)白，最終點了點頭。
盧雅雯送他到電梯口，突然小聲說：...謝謝。
桑志強沒回頭。
回到家已是凌晨。
桑志強癱在沙發(fā)上，手機屏幕亮起——銀行發(fā)來的轉(zhuǎn)賬通知：100，000.00元。
他苦笑著關(guān)掉屏幕，突然聽見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小天
少年冷著臉走進來，徑直回自己房間。
兒子...桑志強追過去，爸爸和媽媽...
我都知道。桑小天砰地關(guān)上門，你打人的視頻都傳瘋了，同學(xué)都在笑我！
桑志強站在門外，手懸在半空。
第二天中午，桑志強被電話吵醒。
桑先生陌生男聲帶著戲謔，想見你老婆兒子嗎
桑志強瞬間清醒：你是誰
電話那頭傳來盧雅雯的尖叫，接著是桑小天的哭聲。
城東廢棄水泥廠，一小時。敢報警就等著收尸吧。
電話掛斷了。
桑志強跌跌撞撞地沖出門，連鞋都穿反了。
水泥廠空曠的廠房里，回聲大得嚇人。
Leo桑志強的聲音在顫抖，我來了！放了我家人！
陰影里走出幾個人，為首的Leo臉上還纏著紗布，手里拎著根鋼管。
跪下。他說。
桑志強看見盧雅雯和桑小天被綁在角落，嘴里塞著布條。
錢我都給你了...
我讓你跪下！Leo一鋼管砸在桑志強腿彎。
撲通一聲，桑志強跪在了水泥地上。
爬過來。Leo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舔我的鞋，說你是條野狗。
桑志強看向妻子，盧雅雯別過了臉。
兒子桑小天的眼神讓他心碎——那是一種混合著恐懼和鄙夷的目光。
...好。
桑志強跪著往前爬，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伸出舌頭。
鞋底沾著痰和灰塵，惡心得他想吐。
大聲點！說你是什么Leo用鋼管挑起他的下巴。
我...我是野狗...
哈哈哈哈！Leo轉(zhuǎn)身對同伙說，錄下來沒發(fā)網(wǎng)上去！
桑志強突然撲向角落：小天！爸爸來救你！
鋼管重重砸在后背，他噴出一口血，摔在兒子腳邊。
爸...桑小天往后縮了縮，你別這樣...
Leo一腳踩在桑志強頭上：廢物東西，也配當?shù)?br />
他解開褲子，澆在桑志強臉上。
不要！盧雅雯突然掙扎起來，別這樣...
心疼了Leo捏著她的下巴，昨晚在床上可不是這么說的。
桑志強的手指摳進水泥縫，摸到了什么東西——半截生銹的鋼筋。
就在Leo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猛地躍起！
鋼筋刺進Leo大腿，鮮血飆出老高。
我殺了你！桑志強狀若瘋魔，掄起鋼筋亂砸。
Leo的同伙一擁而上，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混亂中，桑志強摸到了褲袋里的水果刀。
都去死！他捅進最近一個人的肚子。
慘叫聲中，其他人紛紛后退。
Leo捂著流血的大腿，臉色慘白：瘋子...你他媽瘋了...
桑志強舉著刀走向Leo，卻在看見盧雅雯驚恐的眼神時頓住了。
志強...不要...妻子顫抖著搖頭。
就是這一秒的猶豫。
鋼管從背后襲來，桑志強眼前一黑。
等他再睜開眼，Leo正把刀尖抵在他喉嚨上。
本來只想教訓(xùn)你...Leo喘著粗氣，現(xiàn)在你非死不可了。
桑志強看向妻子：雅雯...救...
盧雅雯的嘴唇在發(fā)抖，最終別過了臉。
刀刺進去的時候，桑志強聽見兒子說：媽...我們得把他埋了...
血沫涌上喉嚨，他想起十五年前婚禮上，盧雅雯穿著白紗對他笑的樣子。
黑暗吞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