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賀蓁蓁看見來人后,蹭地一下站起身,說話的聲音有些不滿:“祁銘遠,我們今天特意慶祝歲歲回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到?一點都沒有誠意�!�</p>
祁銘遠望向沈今歲和喬云舒,微微頷首打招呼。</p>
然后,他的視線徐徐落在賀蓁蓁身上,無奈輕笑,開口的語調(diào)吊兒郎當(dāng):“賀大小姐,我才結(jié)束工作就趕過來,這還沒有誠意?”</p>
祁銘遠落座在她們?nèi)藢γ娴纳嘲l(fā)上,侍應(yīng)生見狀,在桌子上的空杯中添上茶水,謹(jǐn)慎地移到他面前。</p>
賀蓁蓁表達懷疑,嘀咕一句:“你有那么忙嗎?”</p>
祁銘遠眉頭一挑,“當(dāng)然了,又不像你一樣游手好閑�!�</p>
賀蓁蓁立即反駁,“我怎么就游手好閑了?我明明是自由小說作者,而且還有專屬的編輯!”</p>
“寫那種亂七八糟的小說也算是事業(yè)?”祁銘遠問她。</p>
賀蓁蓁坐回到沙發(fā)上,出聲強調(diào),“我寫的是愛情小說!你不懂就別亂說�!�</p>
“哦�!�</p>
賀蓁蓁“切”了一聲,念叨著:“那你前幾天還陪我和云舒去聽演唱會、看攝影展?”</p>
祁銘遠慢悠悠地向她解釋:“因為我那幾天剛好有空而已�!�</p>
末了,他又補充一個字:“蠢�!�</p>
賀蓁蓁驟然炸毛,怒吼道:“祁銘遠,你才是蠢蛋!”</p>
賀蓁蓁決定把祁銘遠寫進下一本小說里面,讓他成為苦情男配,女主是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p>
沈今歲和喬云舒都瞧了一眼正在互懟的兩人,對于眼前的這番情景早已見怪不怪了,完全是一對歡喜冤家。</p>
賀蓁蓁與祁銘遠從小便相識,兩家人還住在同一個別墅區(qū)。</p>
沈今歲和喬云舒、賀蓁蓁是初中同學(xué),三個人特別有緣分,都比同班同學(xué)小一歲。</p>
祁銘遠與她們同校,是她們的學(xué)長,他經(jīng)常會跟著賀蓁蓁一起。</p>
所以,沈今歲和喬云舒自然都認(rèn)識祁銘遠。</p>
沈今歲的母親和喬云舒的母親是相識很多年的閨蜜,而喬云舒與賀蓁蓁后來不僅是高中同學(xué),還同在京大讀書。</p>
因此,就算沈今歲在初中畢業(yè)后出國念書,也不影響三人的感情。</p>
而且她每年放長假回京的時候,都會與她們相聚,而賀蓁蓁有時候也會叫上祁銘遠。</p>
接下來,他們閑聊了一會兒,然后走到隔壁的餐廳。</p>
這時候,侍應(yīng)生開始上菜。</p>
結(jié)束晚餐以后,幾人各自回家。</p>
沈今歲剛剛走出會所大門口,就聽見讓她感到晦氣的聲音——</p>
“歲歲。”</p>
沈今歲睥睨了一眼正迎面走來的男人,不打算理會他,準(zhǔn)備直接離開。</p>
可是,裴遲玙卻快步走上前擋在她的面前,攔住她的去路。</p>
沈今歲抬眸,面無表情,平靜地說道:“裴遲玙,好狗不擋道�!�</p>
裴遲玙仿佛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眼尾勾著弧度,溫聲問她:“歲歲,你消氣了沒有?”</p>
沈今歲甩了他一個白眼,嗓音冷淡:“我們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分手了�!�</p>
裴遲玙注視她,語氣里似乎帶著輕哄,“那天你聽到的話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當(dāng)時說完就后悔了,可以給你解釋�!�</p>
“不用解釋,我聽得一清二楚�!�</p>
裴遲玙的眉頭輕蹙,“歲歲,你真的誤會了�!�</p>
沈今歲忽然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助感,再次強調(diào),“裴遲玙,我們已經(jīng)分手幾個月了,你現(xiàn)在才來說這些話,而且也沒有必要向我解釋�!�</p>
裴遲玙的神色閃過一絲后悔,連忙說道:“歲歲,我前幾個月在忙裴氏的一個重要項目,所以才沒有時間來找你�!�</p>
“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你沒有必要對我解釋�!�</p>
沈今歲說完便繞過裴遲玙,準(zhǔn)備往前走去。</p>
裴遲玙倏忽伸手抓住她皓白細嫩的手腕,這時候的口吻有些不耐煩:“沈今歲,你鬧夠了沒有?我都說了會給你解釋。”</p>
沈今歲精致的眉輕輕皺起,頗為嫌棄地甩開他的手。</p>
下一秒,她的神情冰冷,開口的聲線凜冽:“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是聽不懂人話嗎?”</p>
裴遲玙深呼一口氣,他那天說的那番話,其實是半真半假。</p>
他的朋友們都知道自己跑去國外追求一個女生,還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p>
他們每次提起這件事都會打趣他,所以,他說那些話只是想在朋友面前賺回面子。</p>
還有一個原因,傅悅妍是他父親給自己定下的未婚妻,聯(lián)姻于他而言只有好處,也是他事業(yè)上的助力。</p>
他沒有想到,那天會有人突然提到沈今歲,他原本是想兩邊都瞞住。</p>
所以,他當(dāng)時那樣講,同時也是想穩(wěn)住傅悅妍而已。</p>
裴遲玙能看得出來沈今歲的家世背景應(yīng)該還不錯,但是肯定比不上他們裴家。</p>
思索片刻后,裴遲玙似笑非笑,循循善誘:“歲歲,我知道你的家境富裕,但是放在京市來看卻遠遠還不夠。如果你繼續(xù)和我在一起的話,我會竭盡全力給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p>
“打住�!鄙蚪駳q驀然打斷他的話,冷笑了一聲后質(zhì)問他,“聽你這些話的意思,還真的想包養(yǎng)我?”</p>
剎那間,空氣有幾秒的寂靜。</p>
裴遲玙的眉頭深深皺起,口吻夾雜著不耐煩:“歲歲,有些話可以不用說得這樣難聽�!�</p>
沈今歲抱臂,以前怎么沒有看出來裴遲玙如此普信?</p>
她真是看走了眼。</p>
思及此,沈今歲嬌美俏麗的狐貍眼染上一絲不屑,嗤笑諷刺道:“難道你想以后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裴遲玙,我記得你說過,裴家現(xiàn)在還不是由你做主,你有那個資格嗎?”</p>
彼此對視了半晌,裴遲玙的臉色猛地有些難堪,額角筋脈突突地跳了幾下,似乎是被人戳破了隱秘的心事一般。</p>
他怔默了幾秒,口吻堅定:“歲歲,我不會放棄你,之前能用一年的時間追到你,現(xiàn)在也能挽回你。”</p>
沈今歲實在忍不住,連續(xù)怒罵他幾句——</p>
“滾!”</p>
“神經(jīng)病!”</p>
“如果你有病的話就去醫(yī)院檢查開藥,以后別在我的面前礙眼,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p>
隨后,沈今歲不再搭理裴遲玙,快速繞過他,走進會所一樓的洗手間。</p>
裴遲玙沉默無言地盯著沈今歲離開的背影,黑眸沉沉,唇線緊抿。</p>
他驀然覺得后悔,或許那天不應(yīng)該說那樣的話。</p>
沈今歲畢竟是自己花費了一年的時間才追到的女生,對她肯定有感情,也舍不得她。</p>
易航走到裴遲玙的身邊,扯了扯嘴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那天明明提醒你了,結(jié)果你還是說出那樣的話。”</p>
易航當(dāng)初因為好奇,想看看自己好兄弟追求許久的女生,所以才跟著裴遲玙去了幾次國外。</p>
雖然易航和沈今歲的來往次數(shù)不多,但是也能看得出來她是一個不吃回頭草的女生,尤其是聽到裴遲玙講出那樣的話后。</p>
裴遲玙的眼眸深如潭水,慢慢吐出一句話:“反正她以后都生活在京市,我們總會再見面,我絕對不會放棄她。”</p>
易航搖搖頭,慢悠悠開口:“沈今歲可不像是會和前任糾纏不清的女生,我能看得出來她對待感情的態(tài)度既拿得起也放得下�!�</p>
這句話,字字直戳肺管子,也戳他心窩。</p>
裴遲玙聞言瞳孔驟縮,薄唇幾度開合,最終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只是抬眸睨了易航一眼。</p>
見裴遲玙不說話,易航又問他:“你現(xiàn)在想要挽回沈今歲,究竟是想讓她做你的女朋友,還是你包養(yǎng)的情人?”</p>
緊接著,易航撇撇嘴,又在心里暗戳戳補了一句,沈今歲的家世不一定比你差,你怎么就那樣有自信?</p>
他剛才可是瞧見了沈今歲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絕對不是一般有錢家庭能買到的款式。</p>
他這個好兄弟的觀察能力怎么這樣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