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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沉默的交響

    聶氏音樂學院的琴房里,林墨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飛舞,仿佛與生俱來的天賦讓他能感受到每個音符的震動。二十三歲的他有著出眾的容貌和超凡的鋼琴天賦,卻因先天性耳聾成為音樂界的一個傳奇與遺憾。

    你彈得真好,如果能聽見,一定會更好。聶苒站在門口,眼里帶著憐憫與欣賞。

    林墨抬頭看到聶苒的嘴唇在動,立即從口袋里掏出紙筆。這是他們交流的唯一方式——他看唇語和文字。

    聶苒是音樂學院院長的女兒,從小被稱為鋼琴神童。在林墨十八歲那年,聶家發(fā)現(xiàn)了他的天賦,提出支持他的音樂夢想,條件是他要與聶苒訂婚。

    爸爸要我告訴你,三個月后有一場慈善演出,你要準備好。聶苒遞過紙條,表情冷淡。

    林墨點頭,眼中滿是感激。只有他知道,接受這個條件是為了救他病重的父親。五年前,林父突發(fā)腦溢血,醫(yī)藥費讓這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聶家的出現(xiàn)如同救命稻草,條件是他要成為聶苒的未婚夫。

    這次演出后,向陽會回國,你知道的吧聶苒寫道,眼里閃過期待。

    林墨的手指微微一顫。向陽,聶苒的青梅竹馬,也是最知名的小提琴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向陽出國深造前,兩人已暗許終身。只是向家因為一場金融風波沒落,讓聶父決定解除兩家的婚約。

    林墨低頭繼續(xù)彈奏,掩飾著眼中的酸澀。他知道自己只是替身,是聶家用來打擊向家的工具。可即便如此,他對聶苒的感情卻與日俱增。

    聶苒打了個哈欠,示意自己要離開。林墨立即起身,用手語表達我送你。這是他學會的第一句手語,也是最常用的。

    不用了,你留下練琴吧。聶苒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墨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一片苦澀。他回到鋼琴前,彈起肖邦的《離別曲》,雖然聽不見,但每個音符都承載著他的情感。

    夜已深,林墨回到位于學院附近的公寓。這是聶家為他安排的住處,精致卻冰冷。他打開視頻通話,看到林父枯瘦的臉龐顯露在屏幕上。

    兒子,今天練琴怎么樣林父顫抖地比劃著手語。

    林墨笑了笑,回復道:很好,爸,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醫(yī)生說再過兩個月就能出院。林父笑得眼角都是褶皺,你和聶小姐相處得如何

    林墨避開了這個問題,只是說:爸,您早點休息,明天我有比賽,會晚點去看您。

    掛斷通話后,林墨坐在窗邊,看著遠處聶家別墅的燈光發(fā)呆。他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只是不知道這條路還要走多久。

    次日凌晨,林墨已經(jīng)在琴房練習。他需要用更多的時間來彌補聽力的缺陷,靠著身體的感覺和記憶來完成每一首曲子。

    看看,我們的聾子鋼琴師又在拼命了!門口傳來嘲諷的聲音。

    林墨抬頭,看到向敏站在那里,眼中滿是譏諷。向陽的姐姐,也是聶氏音樂學院的教師,從未掩飾過對他的厭惡。

    我弟弟很快就要回來了,你這個替身也該滾蛋了吧向敏走近,嘴唇刻意放慢速度讓林墨看清每個字。

    林墨平靜地站起身,從兜里掏出紙筆寫道:向老師好,我只是在練琴。

    向敏冷笑一聲,一把推開琴蓋,差點夾到林墨的手指。別以為攀上聶家就能在音樂界立足,你這個天生殘缺的人!

    林墨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默默重新打開琴蓋,繼續(xù)練習。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明白聶家只是暫時需要他。但只要能幫父親治病,能堅持自己的音樂夢想,這些都不重要。

    傍晚,林墨參加了市里的鋼琴比賽,獲得第一名�;貋頃r,他看到聶苒和幾個朋友在學院門口聊天。聶苒見到他,眼里閃過一絲不自在。

    林墨,聽說你今天又拿了獎聶苒的朋友打趣道,聶苒,你的未婚夫真厲害!

    聶苒臉色一白,迅速解釋:別瞎說,他只是我父親的學生。

    這句話如同重錘擊打在林墨心上。五年的陪伴,在聶苒眼中竟然如此輕描淡寫。

    林墨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比賽的獎牌遞給聶苒:給你,我去看望父親了。

    聶苒接過獎牌,眼里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恢復高傲:謝謝,你去吧。

    林墨走向醫(yī)院,心里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在這個由聲音構(gòu)成的世界里,他永遠是個局外人,即使彈出再美的樂章,也無法得到真正的認可和愛。

    第二章

    金絲籠

    林墨每天早上五點起床,為聶家準備早餐。這本不是他的工作,但自從向陽回國的消息傳開,聶家對他的態(tài)度越發(fā)冷淡,他只能用更多的付出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林墨,向陽明天就回來了,我要去接機。聶苒走進廚房,一邊發(fā)短信一邊隨口說道。

    林墨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他將精心準備的花式三明治和新鮮現(xiàn)榨的果汁放在餐桌上,卻看到聶苒只拿了車鑰匙就要離開。

    我今天約了朋友吃早餐,你自己吃吧。聶苒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墨和一桌無人問津的早餐。

    林墨靜靜地收拾好餐具,打掃干凈廚房。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持續(xù)五年,他早已習慣。起初他以為時間會讓聶苒接受自己,可隨著向陽回國的日期臨近,聶苒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疏遠。

    上午的鋼琴課上,林墨認真地教導學生。雖然聽不見,但他能通過觸摸琴鍵感受學生的演奏技巧,這讓他成為一名獨特而優(yōu)秀的鋼琴老師。

    林老師,您真的聽不見我們彈的曲子嗎一位小女孩好奇地問。

    林墨笑著搖搖頭,在紙上寫道:但我能感受到音樂的情感。

    下課后,聶院長把林墨叫到辦公室。

    林墨啊,向陽回國后會在學院舉辦專場音樂會,你負責鋼琴伴奏。聶院長的表情嚴肅,這是個重要的合作機會,別出差錯。

    林墨點點頭,心里明白聶家的用意。讓他給向陽伴奏,無非是向外界宣示聶家的掌控力,以及向向家示威。

    離開辦公室時,林墨遇到了向敏。

    聾子,我聽說你要給我弟弟伴奏向敏譏諷地笑著,真是諷刺,我弟弟的初戀未婚夫要給他伴奏!

    林墨沒有回應,只是禮貌地點頭示意后離開。他早已學會在這種情況下保持沉默,就像他的耳朵一樣。

    晚上回到公寓,林墨發(fā)現(xiàn)聶苒坐在沙發(fā)上等他。這很罕見,通常她只會在需要他出席活動時才會來。

    我爸讓你給向陽伴奏的事,你知道了吧聶苒寫在紙上。

    林墨點點頭,疑惑地看著她。

    我想請你拒絕。聶苒寫道,向陽不喜歡和陌生人合作,尤其是...

    她停下筆,似乎在思考如何表達。

    林墨明白她想說什么:尤其是像他這樣有缺陷的人。

    我不能拒絕,聶院長的意思。林墨寫下回復。

    聶苒臉色變得難看:你就非要這樣嗎明知道向陽回來對我很重要!

    林墨沉默片刻,然后寫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責任。如果你不希望我出現(xiàn)在向陽面前,可以直接告訴你父親。

    聶苒氣得站起身:你變了,林墨。以前你什么都會答應我的!

    林墨苦笑,寫道:我只是一個未婚夫,一個替身,不是嗎

    聶苒看到這行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抓起包包沖出門外,重重地關上了門。

    林墨站在窗前,看著聶苒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知道,這段畸形的關系即將迎來轉(zhuǎn)折點。

    第二天,林墨在排練廳遇到了剛回國的向陽。向陽比照片上看起來更加英俊,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與優(yōu)雅。

    你就是林墨向陽用標準的手語問候他,讓林墨有些意外。

    林墨點點頭,回應道:很高興認識您,向先生。

    我專門學了手語,為了和你更好地溝通。向陽微笑道,畢竟我們要一起合作。

    林墨心中警鈴大作。向陽這番友好舉動背后必有目的,尤其是在知道他與聶苒的關系后。

    排練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向陽是個專業(yè)的音樂家,即使對林墨有芥蒂,也沒有在音樂上為難他。

    結(jié)束后,向陽邀請林墨去咖啡廳。我想和你聊聊。向陽用手語說。

    咖啡廳里,向陽直截了當?shù)貑枺耗阏娴膼勐欆蹎?br />
    林墨遲疑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向陽苦笑:我們都知道,你們的婚約只是聶院長為了打擊我家而安排的�,F(xiàn)在我回來了,這場戲也該結(jié)束了。

    林墨平靜地回應:我與聶家的協(xié)議,不只是關于婚約。

    我知道,你父親的醫(yī)療費用。向陽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這足夠支付他余生的醫(yī)療費用,甚至讓你們過上不錯的生活。作為交換,你離開聶苒。

    林墨看著支票,心中五味雜陳。向陽的提議無疑是誘人的,但他想起了聶父對他的栽培,以及這些年對聶苒默默的愛意。

    我需要考慮。林墨最終回答。

    離開咖啡廳,林墨徑直去了醫(yī)院。他站在病房外,透過窗戶看到父親正在安睡。這些年,為了父親的治療,他放棄了多少夢想,忍受了多少屈辱。

    如果接受向陽的提議,他和父親就能獲得自由。但這意味著要放棄聶苒,放棄他苦心經(jīng)營的音樂事業(yè)。

    就在林墨猶豫不決時,一條信息閃現(xiàn)在手機上:聶苒邀請他參加明晚的家庭晚宴,向陽也會出席。

    晚上回到公寓,林墨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聶苒。她看起來焦慮不安。

    向陽今天找你說了什么聶苒急切地寫道。

    林墨如實告知了向陽的提議。

    聶苒臉色變得蒼白:你不會答應吧我爸知道了會很生氣的!

    林墨苦笑:你擔心的只是你父親的反應,而不是我會離開

    聶苒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我...我只是不想事情變得復雜。明天的晚宴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來。

    林墨點點頭,看著聶苒匆匆離去。他站在窗前,感覺自己就像關在金絲籠中的鳥,即使籠子再華麗,也改變不了被囚禁的事實。

    明天的晚宴將是一場硝煙四起的戰(zhàn)場,而他,或許只是一顆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第三章

    破碎的琴鍵

    晚宴在聶家豪華的別墅舉行,林墨穿著正式的西裝準時到達。聶苒一見到他就迎了上來,臉上帶著罕見的笑容。

    你來了,進去吧,爸媽都在等你。聶苒親切地拉著他的手,這讓林墨有些不適應。

    客廳里,聶院長和夫人端坐在沙發(fā)上,向陽和向敏也在場。氣氛微妙而緊張。

    林墨,聽說你最近的演奏很出色。聶院長笑著招呼他坐下。

    林墨禮貌地點頭致謝,敏銳地察覺到今晚的異常。聶院長很少這樣公開稱贊他,更別說是在向家人面前。

    晚宴進行到一半,聶院長敲了敲酒杯,宣布一個消息:我決定推薦林墨參加今年的國際鋼琴大賽,由向陽擔任他的導師。

    向陽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微笑:這是我的榮幸,林墨的天賦值得更大的舞臺。

    林墨困惑地看向聶苒,后者避開了他的目光。他明白了,這是聶家對向家的又一次示威。

    飯后,向敏找到了獨自站在陽臺的林墨。

    你真可憐,被當成棋子還不自知。向敏冷笑道,你知道聶院長為什么要讓我弟弟做你的導師嗎就是為了羞辱向家!

    林墨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望著遠處的燈光。

    聶苒從來沒愛過你,她只愛我弟弟。你以為這五年她是和你在一起她一直在和向陽秘密通信!向敏的話像針一樣刺入林墨的心。

    林墨寫道:我知道。

    向敏愣了一下,隨即譏諷道:知道還死皮賴臉地留在聶家

    林墨平靜地回應:我有我的理由。

    向敏氣得臉色發(fā)白:你這個自取其辱的聾子!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

    林墨獨自在陽臺上待了很久。他早就知道聶苒和向陽的關系,卻從未拆穿�;蛟S是因為他心中仍存有一絲希望,希望時間能改變一切。

    回到公寓后,林墨發(fā)現(xiàn)門被打開了。屋內(nèi),他的鋼琴被人惡意損壞,琴弦斷裂,琴鍵零落一地。床上放著一張紙條:離開聶苒,否則下次就不只是鋼琴了。

    林墨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殘局,這架鋼琴是他用積蓄買的第一件貴重物品,承載了太多回憶。

    正當他清理碎片時,門鈴響了。聶苒站在門外,看到滿地狼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急切地寫道。

    林墨將紙條給她看,聶苒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一定是向敏干的!她一直想拆散我們。聶苒憤怒地寫道。

    林墨搖搖頭:不要冤枉人。

    聶苒不解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林墨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收拾著碎片。

    我會讓爸爸給你買一架新鋼琴。聶苒寫道,想安慰他。

    林墨終于抬起頭,眼中滿是疲憊:聶苒,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你了解我嗎

    聶苒愣住了,手中的筆停在半空。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曲子是什么我喜歡什么顏色我的生日是哪天林墨一連串地寫下問題。

    聶苒茫然地搖頭,這些最基本的信息,她竟然一無所知。

    這就是我們的關系。林墨苦笑,我只是你的一個影子,一個替代品。

    聶苒眼中閃過愧疚,但很快又變成了惱怒:你突然說這些干什么是向陽和你說了什么嗎

    林墨搖頭:我只是終于看清了現(xiàn)實。

    聶苒的臉色變得陰沉:你不能退出,別忘了我們的協(xié)議!你父親的治療費用全靠聶家,如果你現(xiàn)在離開,一切都會停止。

    林墨聽到這番威脅,心如刀割。五年來的付出,換來的竟是這樣的回應。

    我知道了。林墨簡短地回答。

    聶苒似乎對自己的話感到后悔,但她沒有道歉,只是匆匆離去。

    林墨坐在破碎的鋼琴前,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憊。向陽的提議在他腦海中回響,或許,是時候為自己做一次選擇了。

    第二天,國際鋼琴大賽的預選賽如期舉行。林墨作為參賽者,向陽作為他的導師,站在眾人的聚光燈下。

    就在林墨準備上臺時,向敏攔住了他。

    你的琴譜。向敏遞給他一本譜子,眼中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林墨接過譜子,卻發(fā)現(xiàn)內(nèi)頁全部被替換成了他從未練習過的曲目。這時距離他上臺只有幾分鐘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準備新的譜子。

    向陽走過來,看到情況,臉色立變:誰干的

    向敏裝作無辜:可能是工作人員搞錯了吧。

    林墨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沒關系,我可以不用譜子演奏。

    向陽驚訝地看著他:你確定這首曲子很復雜。

    林墨點點頭,走向舞臺。他知道這是一場針對他的陷阱,如果退出,就會讓聶家蒙羞。

    聚光燈下,林墨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沒有聲音的世界里,他依靠記憶和觸感演奏出一曲完美的《月光奏鳴曲》。

    觀眾席上,聶院長和聶苒緊張地看著他的表演。當林墨彈完最后一個音符,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林墨鞠躬致謝,目光掃過觀眾席,看到聶苒眼中的驚訝和欽佩。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但也更加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在聶家的位置。

    演出結(jié)束后,聶苒興奮地跑來擁抱他:你太棒了!評委們都贊不絕口!

    林墨微笑著接受祝賀,但心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當晚,他給向陽發(fā)了一條信息:我接受你的提議。

    向陽很快回復:明智的選擇。明天中午咖啡廳見,帶上你的證件。

    林墨看著這條信息,心中既有解脫,也有不舍。五年的時光,他付出了太多,收獲卻只有心碎。

    他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他為聶苒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一個音符形狀的吊墜,上面刻著永遠的愛。如今,這份禮物永遠不會送出去了。

    林墨輕輕撫摸著那條吊墜,淚水無聲滑落。他想起了父親常說的話:人生就像彈鋼琴,有高音也有低音,但每個音符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明天,他將彈奏人生的新樂章。

    第四章

    無聲離別

    清晨,林墨打包好簡單的行李。這些年他一直生活簡樸,積蓄全部用于父親的治療,所以沒有太多東西要帶走。唯一珍視的是那本記錄五年來所有感受的日記和一些樂譜。

    他最后一次環(huán)顧這個公寓,每個角落都承載著記憶。這里見證了他的成長,也見證了他的痛苦。

    林墨去醫(yī)院看望父親,告訴他自己要去外地參加一場重要的比賽。

    兒子,你要注意身體。林父用手語叮囑,臉上滿是關切。

    林墨點點頭,緊緊擁抱了父親。他沒有說實話,不想讓父親擔心。向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父親的治療費用會有專人負責,他可以安心離開。

    爸,我愛您。林墨用手語表達著最真摯的感情。

    離開醫(yī)院,林墨前往約定的咖啡廳。途中,他收到聶苒的信息:今晚有個重要晚宴,爸爸要宣布我們的婚期,你一定要來。

    林墨苦笑,沒有回復。聶家終于要公開他們的關系了,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徹底向向家示威。但他已經(jīng)決定離開,不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咖啡廳里,向陽已經(jīng)等候多時。他遞給林墨一個信封:這里有機票和新的身份證件,還有足夠你在國外生活的資金。飛機在下午三點,我會派人送你去機場。

    林墨接過信封,問道:為什么要幫我

    向陽苦笑:我并非善良,只是想解決問題。聶苒是我愛的人,而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該被困在這段關系里。

    林墨點點頭,感激地握了握向陽的手。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咖啡廳的電視上播放了一則突發(fā)新聞:著名鋼琴家陸時與將來華舉辦巡回演奏會。

    向陽看著電視上那個英俊的亞裔男子,笑道:陸時與,世界級的鋼琴大師,和你一樣是聾人�?�,即使有缺陷,只要有才華,一樣能閃耀世界。

    林墨凝視著屏幕中的陸時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共鳴。如果沒有遇到聶家,他是否也能像陸時與一樣,靠自己的才華贏得尊重

    離開咖啡廳,林墨婉拒了向陽安排的車,選擇步行去最后一個地方——聶氏音樂學院。他想在鋼琴房彈奏最后一曲,作為對這段時光的告別。

    學院里空無一人,林墨坐在鋼琴前,彈起了肖邦的《離別曲》。他投入了全部的情感,仿佛要將五年來的喜怒哀樂都傾注其中。

    彈完最后一個音符,林墨抬頭,看到門口站著聶苒,她臉上的表情復雜難辨。

    你要離開聶苒快步走來,在紙上寫道。

    林墨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為什么因為向陽嗎聶苒的眼中閃過憤怒,我就知道他會想辦法拆散我們!

    林墨搖頭,寫道:不是因為他,是因為我們。聶苒,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聶苒沉默了,半晌才寫道:我知道一開始是我父親的安排,但這五年來,我已經(jīng)習慣了你的存在。

    林墨苦笑:習慣不是愛。你愛的一直是向陽,我只是一個替代品。

    聶苒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會試著......

    不必了。林墨打斷了她,我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祝你和向陽幸福。

    林墨站起身,轉(zhuǎn)身離去。聶苒追了上來,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就這樣走!我們的協(xié)議呢你父親的治療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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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墨冷靜地回應: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聶苒,放手吧。

    聶苒的臉色變得難看:你不能離開,我不允許!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林墨搖搖頭,輕輕掙脫了她的手,繼續(xù)往前走。

    聶苒崩潰地尖叫著:林墨,你站�。∧氵@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林墨沒有回頭,在心中默默道別。他知道,無論聶苒此刻說什么,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離開學院,林墨前往機場。他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熟悉的城市風景漸漸遠去。五年的時光,如同一場夢,終于要醒來了。

    就在車子駛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高速沖來,直接撞上了出租車。

    劇烈的碰撞讓林墨的頭重重撞在車窗上,鮮血順著額頭流下。他感到一陣劇痛,然后是無盡的黑暗。

    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林墨隱約看到黑色轎車中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向敏。

    你永遠別想離開......這是林墨看到的最后一個口型。

    隨后,世界徹底陷入黑暗。林墨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離開了身體,漂浮在高空中,俯視著下方的車禍現(xiàn)場。救護車呼嘯而來,醫(yī)護人員緊急將他抬上擔架。

    他看到聶苒趕到現(xiàn)場,臉色蒼白如紙;看到向陽震驚的表情;看到向敏躲在角落,眼中閃爍著恐懼與得意。

    林墨想喊叫,想告訴所有人真相,但他發(fā)不出聲音,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送進醫(yī)院。

    在手術(shù)室外,聶苒崩潰地哭泣,聶院長臉色陰沉,向陽則是一臉愧疚。而向敏,則悄悄離開了醫(yī)院。

    幾小時后,醫(yī)生走出手術(shù)室,搖了搖頭。林墨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扶著趕來,在得知兒子去世的消息后,老人當場暈倒。

    整個世界在林墨眼前變得模糊,所有聲音逐漸遠去。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他,將他帶向未知的地方。

    恍惚間,林墨聽到一個聲音:你的人生不該如此結(jié)束。

    緊接著,是一片刺眼的白光。

    當林墨再次恢復意識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豪華酒店的套房中,面前的鏡子里映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陸時與。

    第五章

    重生的樂章

    林墨——現(xiàn)在是陸時與了——站在鏡子前,難以置信地觸摸著自己的臉。那個在電視上看到的世界級鋼琴大師,現(xiàn)在竟然成了他自己。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能聽見了。房間里空調(diào)的嗡鳴,遠處的車聲,甚至是自己的呼吸,所有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這是他二十八年來第一次體驗到聲音的世界。

    我...我能聽見了陸時與試著開口,聲音有些生澀,但確實是自己發(fā)出的。二十多年的失聰讓他從未真正學會說話,此刻的聲音帶著些許不自然。

    房間的電視自動開啟,播放著新聞:著名鋼琴家陸時與將于明晚在H市大劇院舉辦個人獨奏會,這是他世界巡演的第一站...

    陸時與看著電視上那個自信從容的自己,以及下方滾動的日期:比他死亡的那天晚了整整五年。

    他走到窗前,眺望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五年過去了,不知道聶家、向家,還有他的父親現(xiàn)在如何。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陸時與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聽到電話鈴聲。他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

    陸先生,我是您的經(jīng)紀人李強。明天的彩排安排在下午三點,需要我來接您嗎

    陸時與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語調(diào):不...不用,我自己去。

    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我叫醫(yī)生來看看李強關切地問。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陸時與逐漸適應著說話的感覺。

    掛斷電話后,陸時與開始探索這具新身體和新身份。套房里有陸時與的各種資料:獲獎證書、演出海報、個人簡歷。根據(jù)這些信息,陸時與今年33歲,生來就是聾人,但憑借過人的天賦和毅力成為世界頂級鋼琴家,擁有無聲的莫扎特美譽。

    最令他驚訝的是,陸時與竟然在兩年前接受了一種特殊的耳蝸手術(shù),恢復了聽力,這讓他的演奏更上一層樓。

    陸時與坐在套房的鋼琴前,輕輕按下一個鍵。清脆的音符響起,傳入他的耳朵,激動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聽到鋼琴的聲音,那么美妙,那么純凈。

    他沉浸在音樂中,一連彈了幾小時,享受著每一個音符帶來的震撼。這是上天給他的禮物,一個嶄新的開始。

    第二天,陸時與來到H市大劇院彩排。作為陸時與,他擁有世界一流的鋼琴技巧,加上現(xiàn)在能夠聽見,演奏變得前所未有的完美。

    彩排結(jié)束后,陸時與決定去尋找過去的線索。他首先去了聶氏音樂學院,那里曾經(jīng)是他的第二個家。

    學院的外觀變化不大,但招牌已經(jīng)換成了H市音樂學院。陸時與找到一位老職員詢問情況。

    聶家哦,聶院長五年前就退休了,聽說是家族生意出了問題,學院也賣給了市里。聶家現(xiàn)在沒落了,聶院長的女兒好像嫁給了什么音樂家,具體我也不清楚。

    陸時與謝過對方,又詢問了向家的情況。

    向家啊,向教授還在學院任教,她弟弟向陽現(xiàn)在可是國際知名的小提琴家呢!

    陸時與心中一凜,向敏還在學院,而向陽成為了國際明星。他繼續(xù)詢問關于五年前一名叫林墨的鋼琴老師的事。

    老職員思索片刻:林墨哦,我記得,那個聾人鋼琴師。可惜了,年紀輕輕就遇到車禍去世了。當時鬧得挺大,好像還牽扯到了聶家和向家的糾紛...

    陸時與又問起林父的下落。

    那位老先生啊,他兒子去世后沒多久也走了,聽說是悲傷過度。

    聽到這個消息,陸時與心如刀割。父親的離去,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告別學院,陸時與來到了曾經(jīng)的公寓所在地。那棟樓已經(jīng)拆除,重建成了高檔住宅。過去的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晚上回到酒店,陸時與打開電腦,搜索聶苒和向陽的近況。網(wǎng)上顯示,兩人在四年前結(jié)婚,現(xiàn)在是音樂界的明星夫妻,經(jīng)常一同演出。

    看著聶苒和向陽幸福的婚紗照,陸時與心中百感交集。曾經(jīng)的痛苦似乎已經(jīng)遠去,留下的只有對父親的思念和對那段過往的復雜情感。

    正在這時,手機收到一條簡訊:明天的音樂會,聶苒和向陽將作為特邀嘉賓出席。

    陸時與放下手機,走到窗前。窗外的城市燈火輝煌,與五年前相比變化巨大,但人心卻未必改變。

    他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向過去道別,向未來問好。

    第二天,H市大劇院座無虛席。作為世界頂級鋼琴家,陸時與的獨奏會吸引了無數(shù)音樂愛好者和專業(yè)人士。

    后臺休息室,陸時與通過門縫看到了前排就座的聶苒和向陽。聶苒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優(yōu)雅,但眼中的傲氣依舊;向陽則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滿是自信。

    陸先生,時間到了。工作人員提醒道。

    陸時與深吸一口氣,走上舞臺。聚光燈下,他向觀眾鞠躬致意,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前排的聶苒和向陽。

    坐到鋼琴前,陸時與開始了他的演奏。第一首曲子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鋼琴版,強烈的情感通過指尖流瀉而出,仿佛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與個人的抗爭。

    演奏到一半,陸時與注意到聶苒的表情變得異常專注,似乎在他的演奏中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接下來,陸時與演奏了一首他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重生》,這是描述他從黑暗到光明歷程的作品。當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時,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演出結(jié)束后的簽名會上,聶苒和向陽走到陸時與面前。

    陸先生,您的演奏太美了!聶苒熱情地說道,特別是那首《重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陸時與微笑著簽下自己的名字:每個人都有重生的機會,只是看你如何把握。

    向陽也贊嘆道:您的技巧令人嘆服,聽說您曾經(jīng)和我一樣是聾人

    陸時與點頭:是的,但命運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人群中——向敏。她和五年前相比蒼老了許多,眼中依舊充滿了戒備和敵意。

    陸時與微笑著向她點頭致意,向敏卻像看到鬼一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您怎么了陸時與故意問道,看起來您似乎認識我

    向敏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不...不可能...你...你太像一個人了...

    聶苒好奇地問:像誰

    向敏沒有回答,匆匆離開了現(xiàn)場。

    簽名會結(jié)束后,陸時與被邀請參加一個小型晚宴。聶苒趁機靠近他,低聲問道:陸先生,我們以前是否見過您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陸時與微笑:或許吧,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有時候看似陌生的人,其實早已在生命中留下痕跡。

    聶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晚宴上,陸時與了解到更多信息:原來聶家在林墨死后不久就陷入了經(jīng)濟危機,學院被迫出售;聶苒和向陽結(jié)婚是兩家聯(lián)手自救的結(jié)果;而向敏則因為林墨車禍一事有過短暫的調(diào)查,但最終因證據(jù)不足而無事。

    聽到這些,陸時與心中已有了計劃。他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林墨,而是擁有聲音、擁有力量的陸時與。

    回到酒店,陸時與收到一條匿名信息:我知道你是誰,林墨。

    第六章

    黑白交錯

    陸時與盯著手機屏幕,那條匿名信息令他心跳加速。誰會認出他來是聶苒向陽還是向敏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他謹慎地回復:你是誰

    對方很快回應:明天中午,老地方見。

    老地方陸時與疑惑不解。對方顯然認識林墨,知道林墨常去的地方。思索片刻,他想到了那家他與向陽會面的咖啡廳。

    第二天中午,陸時與來到那家咖啡廳。店面已經(jīng)翻新,但位置沒變。他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警惕地觀察著每一個進店的人。

    好久不見,林墨。

    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背后傳來。陸時與轉(zhuǎn)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褚夕,那位曾經(jīng)替他包扎傷口的女醫(yī)生。

    褚醫(yī)生陸時與驚訝地問。

    褚夕微笑著坐下:現(xiàn)在應該叫你陸先生了。我從來沒想過還能見到你,雖然是以另一種方式。

    你怎么認出我的陸時與謹慎地問。

    褚夕輕聲笑道:醫(yī)生的眼睛是很敏銳的。盡管你的外表變了,但眼神、手勢,甚至是彈琴時的姿態(tài),都和林墨如出一轍。更何況...她停頓了一下,我親手料理過林墨的遺體,所以我很確定,林墨已經(jīng)死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陸時與沉默片刻,決定相信這位曾經(jīng)幫助過他的醫(yī)生:說來話長,我也不完全明白。林墨確實死了,但我以陸時與的身份重生了。

    褚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我見過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重要的是,你為什么回來

    一開始我只是想了解這五年發(fā)生了什么,尤其是我父親的情況。陸時與嘆息道,但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他已經(jīng)...

    褚夕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父親走得很平靜,走之前一直念叨著你。他愛你,為你感到驕傲。

    陸時與眼中泛起淚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那聶家和向家呢褚夕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回來是為了復仇嗎

    陸時與搖搖頭:最初或許有這個念頭,但現(xiàn)在...我更想知道真相。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我看到了向敏。

    褚夕嘆了口氣:向敏的確有嫌疑,但當時沒有確鑿證據(jù)。車禍后,聶家迅速與向陽結(jié)婚,兩家聯(lián)手渡過了經(jīng)濟危機。向敏繼續(xù)在學院任教,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聶苒和向陽知情嗎陸時與問道。

    這個我不確定。褚夕搖頭,但我覺得向陽應該不知情,他看起來是真心愧疚。至于聶苒...她猶豫了一下,林墨的死對她打擊很大,有段時間她幾乎精神崩潰。

    陸時與微微皺眉:我以為她會很快投入向陽的懷抱。

    褚夕苦笑:事情沒那么簡單。林墨的死讓她意識到了一些事情,但為時已晚。后來聶家破產(chǎn),她不得不依靠向陽,兩人的婚姻似乎更多是出于現(xiàn)實考慮。

    陸時與陷入沉思。他本以為聶苒和向陽會過得幸福美滿,但現(xiàn)實卻并非如此。

    你打算怎么做褚夕問道。

    陸時與堅定地說:我想知道車禍的真相,然后...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褚夕點點頭:我可以幫你。這些年我收集了一些資料,關于那天的事情。

    離開咖啡廳,陸時與回到酒店,查看褚夕給他的資料。其中包括車禍現(xiàn)場的照片、警方報告,以及一些證人證言。這些材料指向一個可能的結(jié)論:車禍并非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就在這時,酒店前臺打來電話,告訴他有一位客人在大堂等他——聶苒。

    陸時與心跳加速,但很快冷靜下來�,F(xiàn)在的他不再是那個懦弱的林墨,而是擁有聲望和力量的陸時與。

    大堂里,聶苒正焦慮地來回踱步�?吹疥憰r與,她立即迎了上來。

    陸先生,冒昧打擾您,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談。

    陸時與禮貌地微笑:當然,請跟我到咖啡廳吧。

    咖啡廳里,聶苒直截了當?shù)貑枺宏懴壬�,你和林墨有什么關系

    陸時與故作驚訝:林墨抱歉,我不認識這個人。

    聶苒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的演奏風格、手勢,甚至是看人的眼神,都和他太像了。而且,你昨天演奏的《重生》,用的正是林墨生前創(chuàng)作的一個旋律。

    陸時與微微一笑:音樂是會流傳的,也許我無意中聽過這個旋律。至于相似之處,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不是嗎

    聶苒沉默片刻,然后低聲說:林墨死后,我每天都會夢見他。夢里他不再是聾子,而是能說會聽的正常人。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仿佛夢境成真。

    陸時與心中微動,但表面仍然冷靜:聽起來你很在意這位林墨。

    聶苒眼中閃過痛苦:我曾經(jīng)辜負了他。他為我付出了一切,而我卻......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陸時與故意問道:你愛他嗎

    聶苒苦笑:我不知道。當他還在時,我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向陽。直到林墨死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依賴他,多么需要他。

    陸時與心中一陣復雜,但他決定繼續(xù)自己的計劃:我對你和林墨的故事很感興趣。如果方便,能詳細告訴我嗎

    聶苒點點頭,開始講述她與林墨的故事。和林墨記憶中的有所不同,聶苒的敘述中充滿了自責和后悔。她承認自己利用了林墨,但也在不知不覺中依賴上了他。林墨死后,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最讓我內(nèi)疚的是,聶苒低聲說,我曾經(jīng)威脅他,如果他離開我,我就會停止資助他父親的治療。那是我一生中最后悔的話。

    陸時與強忍情緒波動,問道:那場車禍...你認為是意外嗎

    聶苒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你為什么這么問

    陸時與平靜地說:只是好奇。畢竟一個年輕有為的鋼琴家意外去世,總讓人感到惋惜。

    聶苒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我曾經(jīng)懷疑那不是意外。但警方調(diào)查后說是意外,我也沒有證據(jù)......

    陸時與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他知道聶苒有所隱瞞,但現(xiàn)在不是揭穿的時候。

    分別時,聶苒邀請陸時與參加兩天后在他們家舉辦的私人音樂會:向陽一直很欣賞您的才華,他會很高興見到您的。

    陸時與欣然接受。這正是他想要的,一個接近向敏的機會。

    回到酒店,陸時與接到了經(jīng)紀人的電話,告知他H市演出后的下一站安排。他請經(jīng)紀人推遲行程,決定留在H市多待幾天。

    晚上,陸時與再次檢查褚夕提供的資料,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重要線索:車禍現(xiàn)場附近的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警方報告中稱其當天故障,但根據(jù)褚夕的調(diào)查,攝像頭在事發(fā)前一小時還在正常工作。

    陸時與立即聯(lián)系褚夕,詢問攝像頭的具體位置和可能的錄像存儲地點。

    褚夕回復:那個攝像頭屬于一家私人企業(yè),錄像應該存在他們的服務器上。但這么多年過去了,恐怕已經(jīng)被覆蓋了。

    陸時與沒有放

    Re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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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舊曲新彈

    陸時與沒有放棄。經(jīng)過一番周折,他聯(lián)系到了那家私人企業(yè)的老板。憑借國際鋼琴大師的名氣和一張昂貴的演出門票,他成功獲取了一個關鍵信息:雖然日常錄像確實已被覆蓋,但公司有備份重要時段的監(jiān)控錄像的習慣,尤其是涉及事故的情況。

    我記得那起事故,挺轟動的。老板回憶道,當時警方確實來調(diào)查過,說攝像頭故障了。但實際上,我們的設備運行良好,只是那段錄像被人為刪除了。幸好我們有備份系統(tǒng)。

    陸時與心跳加速:那備份還在嗎

    老板點點頭:應該在我們的檔案室。不過需要一點時間查找。

    兩天后,私人音樂會的日子到了。陸時與驅(qū)車前往聶苒和向陽的別墅,這座位于城郊的豪宅充分展示了兩人在音樂界的地位和財富。

    別墅的大廳被布置成一個小型音樂廳,約有三十位賓客,大多是音樂界的知名人士。陸時與一進門就看到了向敏,她正和幾位老教授交談,看到陸時與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陸先生,歡迎!向陽熱情地迎上來,我們都期待著您的演奏。

    陸時與微笑著與向陽握手:能來參加這樣的私人音樂會,是我的榮幸。

    聶苒也上前問候,她比上次見面時顯得更加緊張。陸時與注意到她頻繁地瞥向向敏,眼中帶著警惕。

    音樂會開始,幾位音樂家輪流表演。輪到陸時與時,他選擇了一首自己改編的曲子,巧妙地融入了林墨生前最喜歡的幾個旋律。

    當他彈奏時,目光不時掃過在場的每個人。聶苒的眼中泛起淚光,向陽若有所思,而向敏的表情則從不安轉(zhuǎn)為驚恐。

    演奏結(jié)束,掌聲雷動。陸時與站起身,向觀眾鞠躬致謝。

    接下來,我想演奏一首特別的曲子。陸時與重新坐回鋼琴前,這是我聽到一個故事后的創(chuàng)作靈感,名為《無聲的控訴》。

    隨著指尖觸碰琴鍵,一段低沉而憂傷的旋律響起,逐漸演變成激烈而憤怒的節(jié)奏,最后歸于一種刻意的不和諧。這種音樂語言明顯在暗示某種未得到解決的沖突和隱藏的秘密。

    演奏結(jié)束時,向敏已經(jīng)坐不住了,匆匆離開了大廳。陸時與微笑著向眾人致意,然后借口去洗手間,悄悄跟上了向敏。

    他發(fā)現(xiàn)向敏走進了別墅的一個小書房,正在焦慮地打電話。陸時與站在門外,利用恢復的聽力清晰地捕捉到向敏的對話。

    ...

    不對勁,他肯定知道什么...

    不,我不確定,但他的眼神...

    對,就像林墨一樣...

    不可能,但是...

    好,我會小心的...

    電話結(jié)束后,向敏走向窗邊,深深地呼吸著,試圖平靜下來。這時,陸時與敲了敲門。

    打擾了,向教授。陸時與禮貌地說,我發(fā)現(xiàn)您似乎對我的音樂有些反應,想來詢問一下您的看法。

    向敏強作鎮(zhèn)定:陸先生,您的演奏...

    很有震撼力。只是最后那首曲子,讓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陸時與步入書房,緩緩靠近向敏:什么樣的回憶會不會是關于一個年輕的鋼琴家,一場蓄意的車禍,或者...

    一個被掩蓋的真相

    向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

    你在說什么

    陸時與直視著她的眼睛:向教授,五年前的那場車禍,您知道些什么

    向敏的聲音開始顫抖:那只是個意外,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聶苒走了進來:原來你們在這里。她看了看兩人,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異常,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時與轉(zhuǎn)向聶苒,聲音平靜但有力:我們正在討論一個有趣的話題——關于真相和謊言。聶女士,你相信有些秘密永遠不會被揭露嗎

    聶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落在陸時與身上:每個人都有秘密,但真相總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向敏急切地打斷:聶苒,客人們都在等你和向陽,你應該回去。

    聶苒沒有動:陸先生,你剛才的那首曲子,是在暗示什么嗎

    陸時與微笑:音樂只是表達感情的方式。有時候,它可以說出言語無法表達的真相。

    氣氛一時凝固。三人之間的張力幾乎可以觸摸。最后,是向陽的聲音打破了這種緊張:原來你們都在這里!客人們都在問你們?nèi)ツ牧恕?br />
    向陽走進書房,感覺到異常的氣氛: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時與率先打破沉默:向先生,我正在和向教授討論我最近的一個音樂項目——關于悲劇和救贖的主題。我想邀請向教授參與其中,但她似乎有些猶豫。

    向陽露出微笑:我姐姐一向?qū)π率挛镉行┍J�。陸先生,如果您需要合作者,我很樂意參與。

    陸時與點點頭:感謝您的好意。我想我們應該回到客人那里去了。

    四人回到大廳,但氣氛已經(jīng)變了。向敏借口身體不適提前離開,聶苒的臉色異常凝重,只有向陽仍然保持著專業(yè)的微笑,招待著賓客。

    音樂會結(jié)束后,陸時與正準備離開,聶苒卻將他攔下:陸先生,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陸時與同意了。兩人來到別墅的花園,月光下,聶苒的表情復雜而痛苦。

    你到底是誰聶苒直截了當?shù)貑�,為什么對林墨的事情如此關注

    陸時與平靜地回答:我只是一個對真相感興趣的人。聶女士,你真的相信林墨的死只是一場意外嗎

    聶苒沉默許久,然后低聲說:不,我從不相信那是意外。但我沒有證據(jù)......

    如果有證據(jù)呢陸時與問道。

    聶苒的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你有證據(jù)

    陸時與沒有直接回答:告訴我,如果知道真相,你會怎么做

    聶苒毫不猶豫地說:我會讓真兇付出代價,無論是誰。

    陸時與深深地看著她:即使是向敏即使這會影響到你和向陽的婚姻

    聶苒震驚地瞪大眼睛:你是說...向敏

    陸時與點點頭:我有理由相信,向敏與那場車禍有關。但我需要確鑿的證據(jù)。

    聶苒的臉色變得蒼白:這不可能...向陽知道嗎

    我不確定。陸時與誠實地說,這就是我需要你幫助的地方。

    聶苒沉思片刻,然后堅定地說:告訴我你需要什么。林墨對我很重要,我欠他一個公道。

    陸時與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聶苒。他需要她幫助獲取向敏的手機記錄和銀行賬單,以證實向敏在車禍當天的行動和可能的金錢交易。

    聶苒同意了,但她有一個條件:告訴我真相,陸時與。你和林墨到底是什么關系

    陸時與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地說:如果我說,我就是林墨,你會相信嗎

    聶苒的眼中流下淚水:我知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感覺到了。你的眼神,你的手勢,你彈琴的方式...都是他。我不知道這怎么可能,但我的心告訴我,你就是他。

    陸時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輕聲說:當真相大白時,一切都會有答案。

    離開聶家別墅,陸時與回到酒店,收到了褚夕的信息:那家公司找到了備份的監(jiān)控錄像,明天就可以查看。

    陸時與躺在床上,回想著今晚的一切。他來H市的初衷是尋找父親,了解過去五年發(fā)生的事情。但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卷入了一場關于真相與正義的追尋中。

    明天,一切或許就會真相大白。而他,也必須做出自己的選擇——是復仇,還是放手,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第八章

    琴聲淚落

    第二天一早,陸時與和褚夕來到那家私人企業(yè)。在老板的帶領下,他們進入了檔案室,找到了五年前那天的備份錄像。

    給,就是這個。老板遞給他們一個硬盤,我已經(jīng)提取了相關時段的錄像。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褚夕立即打開筆記本電腦,插入硬盤。畫面顯示了一個十字路口,時間正是林墨遇難當天。

    他們仔細觀看著錄像。起初一切正常,然后他們看到林墨乘坐的出租車進入畫面。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加速,撞向出租車。撞擊發(fā)生后,黑色轎車迅速倒車,離開現(xiàn)場。

    等等,放慢速度。陸時與緊盯著屏幕,看那個司機。

    褚夕放慢播放速度,清晰地捕捉到了駕駛員的面孔——正是向敏。

    果然是她。陸時與握緊拳頭,這不是意外,是謀殺。

    他們繼續(xù)觀看錄像,發(fā)現(xiàn)在車禍發(fā)生后不久,另一輛車停在附近,一個男子下車,迅速走向事故現(xiàn)場,然后又匆匆離開。

    那是誰褚夕疑惑地問。

    陸時與盯著屏幕,震驚地認出了那個身影:是向陽。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兩人震驚不已。向陽也牽涉其中他知道姐姐的計劃嗎

    我們需要更多證據(jù)。陸時與冷靜地說,這段錄像證明向敏是肇事者,但不能證明這是蓄意謀殺,也不能確定向陽的角色。

    褚夕點點頭:我有個朋友在警局工作,也許他能幫我們查到更多信息。

    離開檔案室,陸時與收到了聶苒的信息:找到一些東西,需要見面談。

    他們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廳。聶苒看起來憔悴不堪,顯然一夜未眠。

    這是向敏的銀行賬單。聶苒遞給陸時與一個文件夾,車禍前一天,她的賬戶突然增加了一筆巨款,來源不明。而車禍后,這筆錢又被分散轉(zhuǎn)出。

    陸時與翻看著賬單,心中的疑團逐漸明朗:有向陽的賬單嗎

    聶苒疑惑地看著他:向陽他為什么會牽涉其中

    陸時與決定坦誠相告,告訴聶苒他們在監(jiān)控錄像中看到的情況。

    聶苒聽完,臉色變得慘白:不可能...向陽不會參與這種事...

    我們需要確認。陸時與堅定地說,你能查到向陽當天的行蹤和通話記錄嗎

    聶苒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我試試。但是...她抬頭直視陸時與的眼睛,如果真的是他們...你打算怎么做

    陸時與沉思片刻:讓真相大白,讓他們承擔責任。

    聶苒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即使這意味著摧毀我的婚姻

    陸時與反問:你愿意和一個謀殺犯繼續(xù)生活嗎

    聶苒沉默了。半晌,她低聲說:不,我不能。無論多么痛苦,真相都應該被揭露。我欠林墨的太多了...

    分別時,聶苒突然問道:如果...如果你真的是林墨,你能原諒我嗎

    陸時與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原諒不是一瞬間的決定,而是一個過程。也許有一天,我們都能放下過去。

    回到酒店,陸時與收到了褚夕的消息:她的朋友查到了更多信息。五年前,向敏被短暫調(diào)查過,但案子很快就被撤銷了。有傳聞說,向家動用了關系,甚至可能涉及行賄。

    就在這時,陸時與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陸先生,我是向陽。電話那頭傳來向陽冷靜的聲音,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陸時與同意了。他們約在城市公園的一個偏僻角落。

    向陽已經(jīng)等在那里,身旁沒有其他人�?吹疥憰r與,他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你來。

    陸時與直奔主題:你找我有什么事

    向陽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在調(diào)查什么。林墨的死,不是意外。

    陸時與心跳加速,但表面仍然冷靜:你知道多少

    向陽苦笑:比你想象的多。我一直感到內(nèi)疚,這五年來,我?guī)缀趺刻於荚谙肽羌?..

    那你為什么不說出真相陸時與質(zhì)問道。

    向陽低下頭:因為我是個懦夫。我害怕真相會摧毀一切——我的事業(yè),我的婚姻,我的家庭...

    陸時與冷冷地說:所以你寧愿讓一個無辜的人的死成為永遠的秘密

    向陽痛苦地搖頭:不,我從未想過要掩蓋真相。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

    那現(xiàn)在呢陸時與逼問,你準備好面對真相了嗎

    向陽抬起頭,眼中滿是決絕:是的。我會說出一切。但我需要你的幫助,陸先生...或者我應該叫你林墨

    陸時與震驚地看著他:你怎么......

    向陽苦笑:聶苒一直相信你還活著。起初我以為那只是她的幻想,直到我看到你彈琴的方式,聽到你創(chuàng)作的曲子...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我感覺到了,你就是他。

    陸時與沒有否認,只是問道:你需要我的什么幫助

    向陽解釋道:我姐姐很危險。她已經(jīng)意識到你在調(diào)查什么,她不會坐以待斃。我擔心她會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讓她主動承認罪行。向陽說,而要做到這一點,我需要你的幫助。

    向陽詳細說明了他的計劃:他會安排一場私人演奏會,邀請向敏和一些重要人物參加。在演奏會上,陸時與將演奏一首特殊的曲子,這首曲子會觸發(fā)向敏的記憶和內(nèi)疚。同時,他們會布置錄音設備,記錄向敏可能的自白。

    陸時與思考片刻,同意了這個計劃。但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聶苒也應該知道這個計劃。

    向陽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頭同意。

    三天后,私人演奏會如期舉行。地點選在向陽和聶苒的別墅,只邀請了少數(shù)幾位重要客人,包括向敏。

    聶苒全程表現(xiàn)得異常平靜,但陸時與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緊張和痛苦。向陽則盡力表現(xiàn)得自然,但眼中掩飾不住的內(nèi)疚。

    演奏會開始,陸時與首先演奏了幾首經(jīng)典曲目,然后宣布要演奏一首特別的作品。

    這首曲子名為《靈魂的訴說》,陸時與介紹道,它講述了一個關于生死、背叛和救贖的故事。

    隨著陸時與的雙手在琴鍵上舞動,一段令人心碎的旋律響起。這是林墨生前最后創(chuàng)作的一部分,融入了他對生命的熱愛和對背叛的痛苦。

    曲調(diào)逐漸變得激烈而控訴,陸時與的眼睛直視著向敏,仿佛能看透她的靈魂。向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當演奏到最后一個段落時,向敏突然站起身,沖出了房間。向陽立即起身跟上,聶苒也緊隨其后。陸時與結(jié)束演奏,也迅速離開鋼琴,跟了出去。

    他們在書房找到了向敏。她靠在窗邊,渾身發(fā)抖。

    你到底是誰向敏尖叫著問陸時與,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陸時與平靜地走向她:我只是在彈琴,向教授。是你自己的良心在折磨你。

    向敏歇斯底里地大笑:良心什么良心!我早就沒有良心了!從我知道那個聾子搶走了本該屬于我弟弟的一切時,我就失去了良心!

    向陽走上前:姐姐,夠了。這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

    向敏轉(zhuǎn)向弟弟,眼中滿是震驚:你...你知道

    向陽痛苦地點頭:是的,我知道你制造了那場車禍。我看到了...但我沒有阻止你,也沒有揭發(fā)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懦弱和罪惡。

    向敏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你不需要內(nèi)疚,弟弟。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家族。那個聾子不過是個障礙,一個需要被清除的麻煩。

    聶苒走上前,聲音顫抖:你殺了林墨,就為了讓向陽和我在一起

    向敏冷笑:你以為我在乎你們的愛情我只在乎向家的利益!聶家當初拋棄向陽,羞辱我們家族。林墨就是他們用來打擊我們的工具。我不只是殺了他,我是為向家討回了公道!

    房間里一片寂靜。陸時與與褚夕交換了一個眼神,確認錄音設備正常工作。

    向敏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她環(huán)顧四周,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她的眼中閃過恐慌:你們...錄音了

    向陽痛苦地點頭:是的,姐姐。夠了,這一切必須結(jié)束。林墨不該死,他是無辜的。

    向敏的臉色變得猙獰:你們要把我送進監(jiān)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

    向陽搖頭:不,你是為了你自己的仇恨和驕傲。我們必須承擔責任,姐姐。我會陪你去自首。

    向敏突然從桌上抓起一把裁紙刀,指向陸時與:是你!是你毀了一切!你究竟是誰

    陸時與平靜地看著她:你心里很清楚我是誰。

    向敏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不可能...林墨已經(jīng)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

    就在這時,向敏舉起裁紙刀,沖向陸時與。向陽迅速擋在前面,刀刃劃過他的手臂,鮮血瞬間涌出。

    向敏看到弟弟受傷,如夢初醒般后退幾步,手中的刀掉在地上。她跌坐在椅子上,崩潰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保護我們的家族...

    警方很快趕到,將向敏帶走。錄音證據(jù)確鑿,加上監(jiān)控錄像,足以證明五年前那場意外實際上是一起蓄意謀殺。

    向敏被逮捕后,向陽也主動承認了自己知情不報的罪行,但由于他后來的配合,罪責較輕。

    案件告一段落,但心靈的創(chuàng)傷才剛剛開始愈合。陸時與站在醫(yī)院走廊上,看著聶苒守在接受治療的向陽身邊,心中五味雜陳。

    褚夕走到他身邊: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陸時與深吸一口氣:完成我的世界巡演,然后...重新開始我的生活。

    褚夕微笑:那聶苒呢

    陸時與看向病房內(nèi)的聶苒,輕聲說:有些過去,注定只能是過去。

    第九章

    回響

    向敏的案件在全國引起轟動。著名音樂家謀殺天才鋼琴師,再加上五年后的戲劇性真相大白,媒體將這個故事炒得沸沸揚揚。

    陸時與盡量避開了公眾視線,專注于自己的巡演。離開H市之前,他去看望了向陽。

    病房里,向陽的手臂已經(jīng)包扎好。見到陸時與,他勉強笑了笑:謝謝你來。

    陸時與坐在床邊:我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多少

    向陽沉默片刻,然后承認:我知道姐姐計劃傷害你,但我不知道她要殺你。當我發(fā)現(xiàn)車禍現(xiàn)場時,我以為只是一場意外。直到后來...我才慢慢意識到真相。

    為什么不揭發(fā)她

    向陽苦笑:因為懦弱,因為她是我姐姐,因為我害怕失去一切。我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意外,我沒有證據(jù)證明是謀殺...但內(nèi)心深處,我知道真相。這些年來,我一直活在內(nèi)疚和自責中。

    陸時與注視著他:你和聶苒的婚姻呢

    向陽搖頭:建立在謊言和罪惡上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聶苒值得更好的,而我...我需要承擔責任。

    離開醫(yī)院,陸時與去了一個地方——林墨和林父的墓地。兩座墓碑并排而立,安靜而孤獨。

    他跪在墓前,輕聲說道:爸,我回來了。對不起,我當初沒能保護好您。但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真相已經(jīng)大白。您可以安息了。

    正當他沉浸在悼念中時,身后傳來腳步聲。聶苒手捧鮮花,站在不遠處。

    我每個月都會來看他們。聶苒輕聲說,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陸時與站起身:謝謝你。

    聶苒將花放在墓前,然后轉(zhuǎn)向陸時與:你真的要走了嗎

    陸時與點點頭:我的巡演還要繼續(xù)。

    然后呢聶苒追問,你會回來嗎

    陸時與看著遠處的天空:我不知道。這座城市有太多回憶,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

    聶苒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如果...如果我請你留下來,你會考慮嗎

    陸時與沉默許久,然后輕聲說:聶苒,你知道我是誰嗎

    聶苒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是林墨,也是陸時與。無論用什么名字,你都是我心中那個特別的人。

    陸時與微微搖頭:林墨已經(jīng)死了。那個為你付出一切,甚至甘愿做替身的林墨,已經(jīng)不在了�,F(xiàn)在的我是陸時與,一個全新的人。

    聶苒的眼中含著淚水:我知道我曾經(jīng)傷害過你,也許永遠無法彌補。但人不能被困在過去,不是嗎我們都應該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陸時與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中的堅冰似乎有些融化:重新開始需要時間,也需要勇氣。

    聶苒點點頭:我愿意等,也愿意用余生去證明自己的勇氣。

    分別前,陸時與答應聶苒會考慮回來的可能性。不是為了重拾過去,而是為了探索未來的可能。

    接下來的幾個月,陸時與專注于自己的世界巡演。每到一個城市,他都會收到聶苒的信息,簡單地問候,分享日常,偶爾附上一段她彈奏的音頻。

    聶苒沒有過多打擾他,只是讓他知道,無論他在世界哪個角落,都有一個人在思念他,等待他。

    在巡演的空隙,陸時與去拜訪了林墨曾經(jīng)幫助過的孤兒院。他以陸時與的身份捐贈了一大筆錢,并承諾每年都會回來教孩子們鋼琴。

    小陽,那個曾經(jīng)最喜歡林墨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少年。當陸時與彈奏那首他們之間的暗號曲時,小陽似乎認出了什么,眼中閃爍著驚訝和喜悅。

    林墨哥哥小陽悄悄問道。

    陸時與微笑著搖頭:我是陸時與。但林墨哥哥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就像他活在你的記憶中一樣。

    離開孤兒院,陸時與接到了褚夕的電話。

    案子結(jié)束了,褚夕告訴他,向敏被判了二十年。向陽因為知情不報和后來的幫助,獲得了緩刑。

    陸時與松了口氣:總算有個結(jié)果。

    對了,褚夕繼續(xù)說,聶苒最近怎么樣我聽說她辭去了所有職務,專心在孤兒院教孩子們鋼琴。

    陸時與微微一笑:她在贖罪,也在重新開始。

    褚夕輕聲問:那你呢你打算原諒她嗎

    陸時與望向遠處的天空:原諒不是一瞬間的決定,而是一個過程。我們都在這個過程中。

    世界巡演接近尾聲,陸時與的最后一站又回到了H市。這一次,他帶著新創(chuàng)作的專輯《重生》,準備在這座承載了太多記憶的城市進行首演。

    音樂廳座無虛席,前排特別留了一個座位,那是給聶苒的。

    演出開始前,陸時與收到一條信息: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等你。

    陸時與微笑著走上舞臺,向觀眾鞠躬致意。當他坐到鋼琴前,目光與前排的聶苒相遇。那一刻,他感到心中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

    也許,是時候放下過去,迎接新的開始了。

    第十章

    終章

    一年后,H市的一所新建音樂學校舉行盛大開幕儀式。這所學校專為殘障兒童設立,由陸時與和聶苒共同創(chuàng)辦,取名無聲樂章。

    陸時與站在講臺上,面對臺下的師生和媒體,發(fā)表簡短而真摯的致辭。

    音樂不僅僅是聲音的組合,更是靈魂的表達。每個人,無論是否有缺陷,都有自己獨特的聲音值得被傾聽。

    臺下,聶苒微笑著看著他,眼中滿是驕傲和愛意。這一年來,他們一起努力,將夢想變?yōu)楝F(xiàn)實。

    開幕式后,陸時與在辦公室接待了一位特殊的訪客——向陽。

    自案件結(jié)束后,向陽淡出了公眾視線。他放棄了演奏事業(yè),轉(zhuǎn)而投身音樂治療研究,尤其是針對心理創(chuàng)傷患者的治療。

    學校很棒。向陽真誠地說,你們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

    陸時與點頭致謝:這也有你的功勞。沒有你的捐款,學校不會這么快建成。

    向陽搖頭:那是我應該做的。雖然無法彌補過去,但至少可以為未來做些事情。

    兩人沉默片刻,氛圍略顯尷尬。盡管真相已經(jīng)水落石出,但過去的陰影仍在。

    最終,向陽打破沉默:我要去歐洲了,可能幾年內(nèi)不會回來。我想在臨走前,當面向你道歉。為我的懦弱,為我的沉默,為一切...

    陸時與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的情敵,現(xiàn)在的悔過者,心中的怨恨早已消散: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重要的是我們從中學到了什么,以及如何面對未來。

    向陽感激地點頭:謝謝。還有...請照顧好聶苒。盡管我們的婚姻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我依然希望她幸福。

    送別向陽后,陸時與來到學校的琴房。聶苒正在教導一個聾啞女孩彈鋼琴,耐心而溫柔�?吹疥憰r與,她露出微笑。

    向陽走了聶苒輕聲問。

    陸時與點頭:嗯,他要去歐洲。

    聶苒若有所思:希望他能找到內(nèi)心的平靜。

    陸時與看著她平和的表情,不禁問道:你后悔嗎如果當初做出不同的選擇...

    聶苒搖頭:人生沒有如果。我們都是由自己的選擇塑造的。當初的錯誤讓我成長,而現(xiàn)在的努力讓我救贖。

    下課后,兩人一起散步回家。他們住在學校附近的一棟小別墅里,簡單而溫馨。

    對了,聶苒突然想起什么,小陽今天又問我,為什么陸老師和林墨哥哥彈琴的樣子那么像。

    陸時與笑了:他一直很聰明。

    聶苒好奇地問:你從未正面回答過我的問題——你到底是如何...重生的

    陸時與搖頭:有些事情無法用科學解釋。也許是命運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也許是心愿的力量。重要的不是我如何回來,而是回來后選擇做什么。

    回到家,陸時與坐在鋼琴前,彈起一首溫柔的曲子。這是他最新創(chuàng)作的作品《和解》,講述了一個關于寬恕與新生的故事。

    聶苒靠在他身邊,閉上眼睛,感受著音樂的力量。在這個寧靜的時刻,過去的痛苦似乎已經(jīng)遠去,留下的只有珍貴的教訓和對未來的期待。

    晚餐后,兩人坐在院子里,望著滿天繁星。聶苒輕輕靠在陸時與肩上,低聲說道:有時候我會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夢。

    陸時與握住她的手:不是夢。我們都經(jīng)歷了太多,付出了太多代價,才有今天的平靜與幸福。

    聶苒抬頭看著他: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陸時與思考片刻,然后誠實地回答:原諒是一個過程。有些傷痕需要時間才能愈合。但我選擇和你一起向前走,這比原諒更重要。

    聶苒滿足地點頭,這個回答比一句簡單的原諒更真實,也更有價值。

    幾天后,陸時與收到一個特別的包裹,寄件人是褚夕。里面是林墨生前的日記,以及一些照片和樂譜。

    陸時與小心翼翼地翻閱這些物品,它們承載了那個已逝的自己的記憶和情感。最后一頁日記寫著: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音樂都是我的光明。也許有一天,我能真正聽到自己創(chuàng)造的聲音...

    這個心愿,如今已經(jīng)實現(xiàn)。

    晚上,陸時與在家中舉辦了一個小型聚會,邀請了幾位親近的朋友,包括褚夕和孤兒院的院長。

    席間,他宣布了一個消息:我決定暫停國際巡演,專心在學校任教。同時,我會創(chuàng)立一個基金會,支持有特殊才能的殘障兒童。

    聶苒驚訝地看著他:你確定嗎這意味著要放棄世界舞臺...

    陸時與堅定地點頭:有些事情比掌聲和榮譽更重要。我想幫助那些和林墨一樣的孩子,讓他們不必經(jīng)歷同樣的痛苦和掙扎。

    褚夕舉起酒杯:敬新的開始。

    眾人齊聲附和:敬新的開始!

    夜深人靜,陸時與獨自坐在鋼琴前,回憶著這不可思議的旅程。從一個失聰?shù)奶嫔恚剿劳�,再到重生為國際鋼琴大師;從仇恨到和解,從痛苦到平靜。

    這一切,宛如一首奇妙的交響樂,由無數(shù)不和諧的音符,最終匯聚成和諧的樂章。

    他輕輕彈起那首自己最喜歡的《離別曲》,現(xiàn)在聽來,卻有了新的意義——不再是告別,而是重逢;不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

    聶苒披著睡袍,默默站在門口,看著心愛的人沉浸在音樂中。她知道,陸時與身上永遠有林墨的影子,正如她心中永遠有對過去的愧疚。但這不妨礙他們一起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

    很晚了,該休息了。聶苒輕聲說。

    陸時與抬頭微笑:再彈一首就來。

    聶苒點點頭,留下一杯熱牛奶,輕輕關上門。

    陸時與看著窗外的月光,彈奏起最后一首曲子。這是他為父親創(chuàng)作的曲子,名為《永恒的愛》。

    在音樂中,他感到父親的靈魂似乎就在身邊,微笑著注視著他。所有的痛苦、掙扎和失去,都成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塑造了今天的他。

    彈完最后一個音符,陸時與輕聲說道:謝謝你,林墨。

    然后他關上鋼琴蓋,喝完牛奶,走向臥室,走向等待他的新生活。

    窗外,微風輕撫,星光璀璨。在這個寧靜的夜晚,一個靈魂找到了和平,一段新的旅程正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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