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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第一章

    奉旨和親

    在皇宮一隅,一座被歲月遺忘的宮殿靜靜地佇立著,幽深而荒涼,這里曾是繁華與寵愛的邊緣,如今卻只剩下孤寂與冷清。夕陽的余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在一位身著樸素卻難掩其清麗脫俗的女子身上,她便是那被遺棄的五公主白霜。

    宮殿內(nèi),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沉悶的氣息,偶爾能聽到遠處宮人走動的聲音,卻無人愿意踏入這片被遺忘之地。白霜坐在一張略顯陳舊的木椅上,手中輕輕摩挲著一本泛黃的書籍,那是她在這漫長歲月中唯一的慰藉。

    突然,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宮門被猛地推開,一名宦官手持明黃色的圣旨,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名侍衛(wèi),他們看向白霜的目光中,既有同情也有冷漠,仿佛在執(zhí)行一項例行公事。

    白霜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與宦官相遇,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驚訝或恐懼,只有淡淡的平靜。那名老宦將圣旨緩緩展開,只聽玉軸在綢面上滾動的細響。待圣旨展開后,宦官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那道決定她命運的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賜五公主白霜與大炎國六皇子元昊聯(lián)姻,即日起準備,擇日完婚,欽此——

    圣旨的內(nèi)容如同寒冰般刺入白霜的心房,但她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份超乎常人的冷靜。她知道,這道旨意既是枷鎖,也可能是她逃離這座牢籠的機會�;鹿傩x完畢后,恭敬地等待白霜的反應(yīng),而白霜只是緩緩站起身,雙手接過圣旨,眼中滿是不屈與淡然,聲音雖輕卻堅定:本宮接旨。

    宦官與侍衛(wèi)們交換了一個復(fù)雜的眼神,隨即退出了冷宮,留下白霜一人站在那里,她手中的圣旨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白霜望著窗外漸漸暗淡的天色,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未來的不確定,也有對自由的渴望。在冷宮的這一夜,對白霜而言,既是結(jié)束,也是新的開始。

    一月后,在晨曦微露的蒼茫大地上,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緩緩行進。車輪碾過塵土,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痕跡,

    似乎在訴說著一段無奈而沉重的旅程。

    車窗外,風景如畫卷般展開,卻又顯得那么遙不可及。春日里本應(yīng)繁花似錦,但在白霜眼中,那些絢爛的色彩都仿佛被一層淡淡的憂傷所籠罩。遠處,連綿的山巒層巒疊嶂,云霧繚繞,像是為這場離別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哀愁;近處,偶爾有幾聲鳥嗚劃破寂靜,

    卻更顯得這旅途的孤寂。

    馬車內(nèi)部,白霜身著精致的華服,頭戴璀璨的珠冠,

    但她的面容卻無半點喜悅之色,只有深深的憂慮與不舍。她一只手輕輕托摸著身旁的一個精致的木盒,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一本泛黃的書籍。木盒內(nèi)是她母親生前為她準備的及笄禮,而泛黃的書籍則是她母親生前常用來哄她睡覺的話本子。

    白霜輕輕地將泛黃的書籍置于身側(cè),而后緩緩打開那精致的木盒,顫抖著手,將里面的玉簪拿起,別入發(fā)髻之中。白霜回憶著幼時與母親朝夕相處的美好時光,心中五味雜陳,終是沒忍住落了淚,小聲呢喃道:母妃……霜兒終是沒能逃過和親的命運……

    夜幕降臨,夜色如墨,寒風呼嘯,護送白霜前往和親的車隊還在緩緩前行,行走在荒涼的古道上。馬車內(nèi),白霜經(jīng)過一天的憂慮哀思后,神色淡漠如水,仿佛早已看透命運的安排。她微微掀開車簾,望向遠處模糊的山影,心中卻莫名涌起一絲不安。

    2

    第二章

    劫后余生

    車外,隨行的侍衛(wèi)們神情嚴峻,目光如炬,時刻警惕著四周。突然,一聲尖銳的哨響劃破夜空,緊接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沉寂,由遠及近,如同風暴前的預(yù)兆。

    侍衛(wèi)們立刻警覺起來,手按刀柄,圍成一圈保護馬車。隨著馬蹄聲如雷鳴般逼近,護衛(wèi)們驚慌失措,紛紛拔出刀劍,卻已是來不及反應(yīng)。還未等他們做出反應(yīng),一群身著黑衣、面蒙黑紗的山匪已從四面八方如鬼魅般涌出,將和親隊伍團團圍住。緊接著,又有數(shù)十名蒙面黑衣人從兩側(cè)山林中沖出,如鬼魅般,迅速包圍了車隊。

    刀光劍影間,侍衛(wèi)們紛紛倒下,

    血染黃土。

    載著白霜的馬車被猛然掀翻,她重重摔在地上,嫁衣沾滿塵土。領(lǐng)頭的黑衣人冷笑一聲,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上馬背。她掙扎著,卻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命運再次被他人掌控。

    到了山寨門口,領(lǐng)頭的黑衣人翻身下馬,將白霜拽下馬,她一時失衡,跌落在地。領(lǐng)頭的黑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山寨內(nèi)走去,后面跟著兩名黑衣人。領(lǐng)頭的黑衣人一路上將她連拖帶拽,就這么拖著白霜進了一間屋子,隨即關(guān)上了門。白霜被關(guān)在一間簡陋的木屋中,四周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此刻唯有冷靜,才能找到脫身的機會。

    領(lǐng)頭的黑衣人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兩個黑衣人,說道:給小爺看好了,今夜過后,她便是小爺?shù)膲赫蛉恕D莾擅谝氯讼蝾I(lǐng)頭的黑衣人行了個禮,應(yīng)道:是。

    山寨中,篝火熊熊,山匪們圍坐在一起飲酒,大聲喧嘩,不一會便酩酊大醉,伏趴在桌上。待夜深人靜時,白霜悄悄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這是她母親生前留給她的防身之物,臨行前她偷偷地塞入懷中。

    白霜輕手輕腳地割斷了綁在手腕上的繩索,隨后從窗戶的縫隙中窺探外面的情況。山寨的守衛(wèi)并不嚴密,只有幾個山匪在巡邏,顯然他們并不認為一個弱女子能逃出他們的掌控。

    白霜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窗戶,借著夜色的掩護,悄然躍出木屋。她小心翼翼地避開巡邏的山匪,沿著山寨的邊緣摸索前進。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心跳如鼓,但她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終于,她找到了山寨的后門,那里只有一名守衛(wèi)在打盹。白霜屏住呼吸,悄悄繞到守衛(wèi)身后,用匕首輕輕刺入守衛(wèi)的后頸。守衛(wèi)無聲無息地倒下,她迅速打開后門,沖出了山寨。

    山風呼嘯,吹亂了她的發(fā)絲,但她顧不得這些,只顧拼命地奔跑。她知道,只有逃出這片山林,才能真正獲得自由。她的腳步在崎嶇的山路上踉蹌,但她咬緊牙關(guān),繼續(xù)向前。

    直至黎明時分,白霜終于看到了山下的村莊。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腳步也變得更加堅定。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功脫身,未來的路雖然依舊未知,但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被迫送往別國和親的棄公主,亦不再是被關(guān)在山寨內(nèi)等著做壓寨夫人的弱女子,而是一名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更是一名重獲自由身的普通人。

    她回頭望了一眼那片曾經(jīng)囚禁她的山林,心中帶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隨后轉(zhuǎn)身,向著村莊走去。陽光灑在大地上,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灑在她的身上,為她的身形鍍上了一層金邊。

    3

    第三章

    初遇

    白霜由于趕了一晚的路,

    終是沒能到山莊便覺腳下一軟,癱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一陣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一名刀疤男駕馭著馬車經(jīng)過,看到癱倒在地的白霜,停下馬車,翻身下馬,蹲下身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邪肆一笑,小聲呢喃道:長得倒不錯,這般姿色定能值個一百兩,發(fā)了發(fā)了。隨即起身去馬車內(nèi)取來繩子,將白霜綁住雙手后扛起,扔進馬車內(nèi)。

    馬車內(nèi),還有一名女子,原本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由于動靜太大,她猛地驚醒,垂下眼眸,看到繩索束縛著雙手,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刀疤男見她掙扎,呵斥道:老實點!說罷,轉(zhuǎn)過身去,駕馭著馬車繼續(xù)前行。

    那名女子微微側(cè)身,用肩撞了撞白霜。白霜悠悠轉(zhuǎn)醒,還有些迷糊,看到束縛著雙手的繩索,意識到自己又被抓了,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那名女子見白霜一副認命的模樣,小聲問道:你似乎并不慌張白霜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注意到身側(cè)還有人,回過神來后,不答反問道: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那名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神色復(fù)雜,搖了搖頭,娓娓道來:我名洛漓,自幼雙親亡故,寄人籬下。叔父叔母曾答應(yīng)我父母,會好好待我,但終是沒能視如己出。待我及笄后,便準備將我賣給人牙子。我原本不愿,但叔父叔母趁我不備,迷暈了我。說罷,輕嘆一聲,看向白霜,問道:你呢

    白霜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憐憫之色,隨即又因洛漓對自己掏心掏肺,而心中一暖,也將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說了出來:我名白霜,是被送往和親的公主,期間被山匪截下,僥幸逃出后,又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許是在昏迷后被綁了吧。說罷,似是想到了什么,往洛漓那邊挪了挪,微微俯身,抬首看向洛漓,說道:我懷里有把匕首,你先幫我割斷繩索,等會我再幫你,我們一起逃。

    洛漓微微頷首,湊近白霜,抬起手,有些費勁地摸索著。感受到衣料下那柔軟溫暖的觸感,耳尖悄悄泛紅,但由于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摸索著取出匕首后,幫白霜割斷繩索。

    4

    第四章

    分別

    白霜還沒來得及幫洛漓割斷繩索,馬車便已行至一座青樓門口,那名刀疤男停下馬車,猛地掀開馬車的簾子,呵斥道:給老子下來,趕緊的!說罷,注意到白霜的繩索被割斷,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聲音更加洪亮:還想跑

    洛漓起身,猛地撞向刀疤男,而后轉(zhuǎn)頭看向白霜,喊道:快跑!刀疤男被撞得一時失衡,滾下馬車,栽了個跟頭。白霜猶豫不決,洛漓見此,催促道:你再不走,我們誰也逃不了。

    白霜抓住洛漓的手臂,一同沖出馬車,一路狂奔。刀疤男撐起身來,朝她們追去。洛漓由于手還被綁著,一路跌跌撞撞,最終還是跌倒在地,白霜俯身欲將洛漓扶起。眼見刀疤男離她們越來越近,洛漓干脆甩開白霜的手,急切地說道:快走,來不及了,別管我。

    白霜垂下眼眸,猶豫不決,終是看向洛漓,說道:我會回來救你的。說罷,起身繼續(xù)逃。洛漓見白霜跑遠,松了口氣,隨即只覺身子一輕,被刀疤男整個拎起來。

    刀疤男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說道:不但敢逃,還放跑老子剛抓來的人說罷,拎著洛漓,原路返回,回到青樓門口,將洛漓重重摔倒地上。刀疤男走近守在門外的兩名女子,說道:叫你們老板娘出來,其中一名女子說道:請爺稍等片刻。片刻后,從青樓內(nèi)走出一名中年女子。

    那名中年女子看了看被摔在地上的洛漓,又看向刀疤男,說道:喲,又有新貨了刀疤男本就因白霜逃走而心生煩躁,有些不耐地說道:少廢話,直接開價。

    那名中年女子見刀疤男有些不耐煩,也識趣地不再多說,仔細端詳了一下洛漓。思忖片刻后,攤開手掌,展開五根手指。

    刀疤男眼睛一亮,激動地脫口而出:五百兩那名中年女子說道:想什么呢,我指的是五十兩。刀疤男難以置信地說道:這姿色至少也得一百兩,你愛要不要。

    中年女子猶豫半晌,輕嘆一聲,說道:也罷,一百兩就一百兩。說罷,從袖中取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刀疤男。刀疤男伸手接時,那名中年女子又將銀票攥得死死的,眼中滿是不舍。

    刀疤男劍眉微蹙,一把奪過銀票,隨即上了馬車,驅(qū)車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原路返回。中年女子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的兩名女子,示意其中一個將洛漓帶進去。

    數(shù)年后,洛漓已是芙蓉閣的花魁,由于她始終不愿陪客,老鴇只好讓她學習樂器。洛漓憑借著多年的培訓,總算是成了芙蓉樓里唯一一個賣藝不賣身的樂姬,且年年穩(wěn)居花魁之位。

    青樓的雅閣內(nèi),琴聲婉轉(zhuǎn)悠揚,余音裊裊。一名女子端坐于琴前,柔若無骨的手指輕撫著琴弦,那名女子正是花魁洛漓。一名男子坐在桌前一邊飲酒,一邊關(guān)注著洛漓這邊。

    待洛漓一曲終了,用手指摁壓琴弦,止住余音時,那名男子走了過來,捏住洛漓的下頜。洛漓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死死地捏著,根本掙脫不了。

    那名男子打量了一番洛漓,說道:這姿色不錯。說罷,頓了頓,又問道:你可愿嫁入我府中,當個小妾

    洛漓皺了皺眉,脫口而出:不愿。那名男子說道:我若花重金贖你,你不愿也得同意,只要老鴇同意了,你便別無選擇。說罷,拽著洛漓出雅閣,隨意問了一名女子,而后直奔老鴇的所在之處。

    只見一名中年女子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輕搖著手中團扇,語氣有些不耐:何事待看到那名男子拽著洛漓后,瞬間明白了那名男子來見她的用意。心中不悅,又不敢露出表面,只能諂媚道:張公子當真好眼力。頓了頓,試探道:只不過,這是我芙蓉閣的搖錢樹啊,能否換個女子

    那名男子皺了皺眉,說道:要多少銀兩只管說,還沒有我張敬軒買不起的人。那名中年女子,思忖一番,說道:一萬兩白銀。張敬軒猶豫片刻,說道:最多五百兩,否則莫要怨我連這五百兩都不出,直接擄走,就算你報官也沒人敢捉拿我。

    那名中年女子雖有不甘,但也只能應(yīng)道:五百兩就五百兩。張敬軒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五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那名中年女子。

    那名中年女子伸手接時,張敬軒又將銀票攥得死死的,眼中滿是不舍,糾結(jié)了許久,終是將銀票遞給那名中年女子。那名中年女子接過張敬軒手中的銀票,仔細查看了一番,說道:張公子果然爽快。

    張敬軒拽著洛漓出青樓,上了馬車,不一會便到了張府門口。張敬軒將洛漓拽下馬車,步入府中,邊走邊偏頭看向洛漓,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說道:我改變主意了,你出身青樓,連當我小妾都不配,讓你當我的通房丫鬟還差不多。正說著已經(jīng)到了張敬軒居住的院外,張敬軒一腳踹開門,拽著洛漓進了院子里。

    5

    第五章

    重逢

    只見一名女子獨坐于石桌前,指腹輕柔地摩挲著一本泛黃的書籍,垂下眼眸看著那本書,神色盡顯落寞,頭也不抬地說道:回來了這次又帶回了幾個說罷,抬眸看向張敬軒,無意間瞥到他身后的洛漓。眼中滿是欣喜,但深知張敬軒喜怒無常,不敢貿(mào)然相認,努力壓下心中的喜悅。

    洛漓看到那名女子,眼中亦滿是欣喜,卻又因為那名女子似乎沒認出她來而感到失落,那名女子正是她多年不見的白霜。張敬軒將洛漓帶到院中后,便迫不及待地轉(zhuǎn)身離開,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待張敬軒走遠,白霜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忙站起身來,展開雙臂撲向洛漓,隨即收攏雙臂,生怕一松手便再也見不到她。

    白霜的淚止不住地滴落在洛漓的衣襟上,聲音帶著些許哽咽,說道:阿漓,沒想到我們還能相聚,自數(shù)年前一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抱歉,當初還說要救你,結(jié)果我自己都保護不了。

    洛漓輕拍著白霜的背,安撫道:我從未怨過你。說罷,輕輕推開白霜,說道:你怎會在此那個張敬軒可不是什么好人。

    白霜輕嘆一聲,說道:我知道,當初你助我逃脫后,我在逃離的途中不慎被他抓來當小妾,卻又一直不讓我外出。自我被他抓到后,他便一直擄掠女子,強取豪奪,無惡不作。頓了頓,又道:你又為何在此

    洛漓說道:我被他相中贖身,他一開始說要我給他當小妾,后來又說要我給他當通房丫鬟。白霜眉頭微蹙,看向洛漓,說道:阿漓,你逃吧,這次換我助你。

    6

    第六章

    生死相隨

    你們要逃到哪去門外傳來張敬軒的聲音,隨即只見張敬軒一腳踹開門,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寢衣,兩人被嚇一激靈。洛漓下意識地將白霜護在身后,警惕地看著張敬軒。張敬軒看洛漓護著白霜,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說道:喲,你倆認識啊,那便一同來服侍本少。

    白霜猛地撲向張敬軒,將其摁倒在地,看向洛漓,喊道:阿漓,快走。洛漓說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霜兒,我不會再與你分開了,你在哪我便在哪。

    兩人正說著,張敬軒已掙脫白霜,將白霜掀翻在地,隨即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塵土,拍了拍手掌,大笑一聲,說道:好一出生死相隨的戲碼,既如此,本少便成全了你們。說罷,沖門外喊道:來人,將她們都關(guān)進地牢。

    話音剛落,只見一群人涌入院中,不一會便將洛漓與白霜團團圍住。兩人寡不敵眾,終是被那群人拖進地牢。

    地牢內(nèi)陰暗潮濕,白霜雙手抱臂,縮成一團。洛漓見此,褪下外衫,披在白霜身上,將白霜攬入懷中,眼中滿是愧疚與憐惜,說道:抱歉,霜兒,這次沒能保護好你。白霜搖了搖頭,環(huán)上洛漓的腰肢以示回應(yīng),說道:阿漓曾助我一次,這次是我沒能爭取到讓你逃走的機會。

    兩人正說著,只見張敬軒走近地牢門口,身后跟著四個隨從。張敬軒雙手抱臂,看著相擁著的兩人,陰陽怪氣地說道:嘖嘖嘖,真是感人吶。說罷,用鑰匙開了地牢的鎖,走了進去。洛漓見他走近,下意識地摟緊白霜,在白霜耳畔低語,安撫道:霜兒,莫怕,有我在。

    張敬軒步步逼近,伸手試圖將白霜從洛漓懷中拽出,洛漓死死地摟住白霜。兩人僵持了半晌,洛漓身為女子,終是不敵張敬軒。白霜被張敬軒一把拽離洛漓的懷中,一時穩(wěn)不住身形,跌坐在地。張敬軒順勢翻身將白霜壓在身下,看向洛漓,眼中滿是戲謔的笑意,說道:既然你們?nèi)绱讼鄲郏舯旧僮屇憧粗旧購娨四阕類鄣娜�,你當如�?br />
    洛漓的眸中頓時殺氣四溢,想沖過來掐他,卻被兩個隨從摁下,單膝跪地。張敬軒看著洛漓眼中殺氣四溢,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笑得愈發(fā)肆意,說道:本少還沒開始呢,你便急了若本少繼續(xù),你又當如何邊說邊扯著白霜的衣裳。

    洛漓愈發(fā)急切,使出渾身力氣都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聲嘶力竭地喊道:我們二人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至于此

    張敬軒輕笑一聲,說道:你們二人確實與本少無冤無仇,但入了我張府,便老老實實地待著。若你們一切服從本少的安排,將本少服侍舒坦了,或許哪天本少心情好,便會給你們一個位分,可你們二人偏偏想著逃走,那自然得另當別論。頓了頓,又道:況且,這般不覺得很有趣嗎

    洛漓喊道:你這個瘋子。張敬軒聞言,也不惱怒,大笑一聲,說道:你說是便是吧。說罷,繼續(xù)撕扯著白霜的衣裳。

    白霜不愿受辱,又無法掙脫,看向洛漓,說道:阿漓,今生無緣,只盼來生能再與你相遇。說罷,心一橫,咬舌自盡,鮮血從嘴角溢出。與此同時,淚也從眼角滑落。

    張敬軒一時有些發(fā)愣,探了探身下人的頸側(cè),小聲呢喃道:真沒氣了……說罷,站起身來。洛漓見此,頓時渾身一軟,放棄了掙扎,跪倒在地,哭喊道:霜兒。

    隨從見此情形,一時愣了神。洛漓感覺到身側(cè)的兩人抓住她手臂的力道減輕,順勢掙脫,拔下頭上的發(fā)簪,朝張敬軒撲過去。眼看發(fā)簪即將觸碰到張敬軒的頸側(cè),洛漓卻被回過神來的隨從再次摁下。

    張敬軒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說道:敢刺殺本少,誰給你的膽子說罷,偏頭看向摁住洛漓的那兩個隨從,命令道:將她拿下,大刑伺候。

    洛漓眼中滿是怒意與殺氣,說道:我便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張敬軒大笑一聲,說道:嘴還挺硬,那便等著瞧好了,本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嘴更硬,還是你的命更硬。

    轉(zhuǎn)眼已至深夜,洛漓被各種刑罰折磨,卻一直咬著牙隱忍著,始終沒有痛呼出聲,直到?jīng)]了氣息。張敬軒見洛漓垂下頭來,抬手探了探洛漓的頸側(cè),說道:還以為你多能耐呢,這便沒氣了。說罷,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隨從,下令道:將她倆的尸身處理了,莫要讓她們臟了我張府的地。

    7

    第七章

    復(fù)仇未果

    白霜與洛漓的尸身被兩個隨從隨意地扔進亂葬崗,其中一名年紀更大些的隨從看了眼深不見底的亂葬崗,輕嘆一聲,說道:這么年輕的女娃子,可惜了。

    另一名隨從說道:被主子凌虐致死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只能說她們運氣不好,被主子相中了。那名年紀更大些的隨從輕嘆一聲,小聲呢喃道:造孽啊。另一名隨從只覺得有些冷,雙手抱臂,說道:這里怨氣沖天,快走吧,莫要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話音剛落,只覺陰風陣陣,半空中突然響起女子的笑聲。兩人瞬間渾身一軟,跌坐在地�?罩芯燮鹨粓F黑霧,待黑霧散開,只見一名女子漂浮在半空中。那名女子的一頭長發(fā)披散著,一襲藍裳上鮮紅一片,即便在深夜也顯得格外刺眼。陰風拂過,那名女子披散著的長發(fā)被吹散開,待兩人看清那名女子的臉,才知那名女子正是洛漓。

    兩人坐起身來,跪趴在地,對著洛漓不停歇地磕頭,說道:姑奶奶,我們只是負責處理您的尸身,并未參與過傷害您的事,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吧。洛漓瞥了眼他們,從他們身側(cè)徑直飄過,兩人這才松了口氣,癱坐在地,輕撫著胸口以此緩解方才的恐懼。

    洛漓直奔張敬軒的住處,卻不知張敬軒家中有道士坐鎮(zhèn)。張敬軒回想著洛漓的話,心有余悸,便請來在家中常駐的道士,在他床邊守著。

    一陣陰風吹滅蠟燭,房門也被猛地吹開。那名道士見此,忙從袖中取出一疊符紙,再摸索著從包袱中取出桃木劍,四處張望,時刻警惕著。張敬軒只覺眼前忽的一黑,心中被恐懼占據(jù)著,渾身僵硬,不敢動,也動不了。

    一團黑霧涌入屋內(nèi),隨即彌漫開來。只見一名身著一襲帶血藍裳,一頭長發(fā)披散著遮住臉的女子從霧中走出。那名女子每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個帶血的足印。屋內(nèi)的氣溫驟降,陰風四起,那名女子的長發(fā)被吹散開,使得張敬軒看清了她的臉,那名女子正是洛漓。

    張敬軒被嚇得動彈不得,話也說不出口。那名道士用桃木劍指著洛漓,說道:貧道念及你年紀不大,若你識相點,速速離去,貧道還能放你一馬,若不然,便莫要怪貧道冷血無情。

    洛漓語氣不耐煩地說道:這是我與張敬軒之間的恩怨,你莫要多管閑事。況且,張敬軒四處擄掠,強取豪奪,無惡不作。多少女子慘死于他之手,我這是為民除害。你身為正道,竟還幫著這個惡人

    那名道士說道:貧道也不過是受人之祿,忠人之事罷了。洛漓冷笑一聲,說道: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我便先解決了你。那名道士似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大笑一聲,說道:解決了我那便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罷,將一張定身符甩到洛漓身上,洛漓瞬間被定住身形,動彈不得。那名道士深知這符紙困不了她多久,大步往屋外走去,隨即一路小跑。

    洛漓不一會便掙脫了符紙的束縛,緊追其后。那名道士往身上貼了一張疾風符,將洛漓引到人間與冥界交匯處的一處極陰之地,隨即將一張地煞符貼在地上。待地煞符利用地煞之力布下陣法后,立于之中,等著洛漓靠近。

    洛漓正殺紅了眼,便沒有多想,直接踏入陣中。那名道士握住朱砂筆,筆尖拖出的紅線如活物般在地上游走,瞬間在地上織成困字符咒。洛漓撲向那名道士,利爪擦過他耳際的剎那,他旋身甩出三張震魂符,黃紙化作火焰爆開,逼得洛漓連退三步。

    道袍翻卷間,那名道士踏起禹步,指尖掐訣如飛。地面突然裂開蛛網(wǎng)狀的金光,八道石柱破土而出,柱身刻著的《北斗經(jīng)》經(jīng)文泛著熒光。洛漓察覺不對,化作一團黑霧想離開,卻被道士手中八卦鏡折射的月光逼回,黑霧中傳來痛苦的嘶鳴。

    那名道士抓住時機,從袖中取出乾坤袋。袋口狂風驟起,卷起四周的一切砸向洛漓。洛漓被砸中面門,自黑霧中傳出一聲慘叫,黑霧彌漫開,洛漓的身形顯現(xiàn)出來。那名道士咬破中指,在袋口畫下鎖魂符,洛漓被無形之力拽向袋口,四肢在空中劃出青紫色的殘影。

    那名道士低喝道:收。隨著話音落下,袋口轟然收緊,洛漓被徹底收入乾坤袋中。那名道士迅速貼上三道封口符,乾坤袋劇烈震顫片刻,終于癟了下去,只余袋角滲出幾滴黑血,在地上蝕出焦痕。

    那名道士剛摘下道冠擦了擦額角冷汗,卻不曾想片刻后洛漓將乾坤袋撐得鼓鼓囊囊,不一會便被洛漓撐破,隨即洛漓又化作一團黑霧。那名道士皺了皺眉,小聲呢喃道:怎的這般難纏。說罷,從袖中取出所有鎖魂符,身形一轉(zhuǎn),將手中符紙盡數(shù)甩在地上,形成了一個鎖靈陣,隨即單膝跪地,高高舉起的手掌重重地落在地面上,低喝道:陰靈擾世,罪當永鎮(zhèn)!今以大道之名,鎮(zhèn)!話音剛落,陣法的光芒漸漸隱去,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

    8

    第八章

    奇遇

    轉(zhuǎn)眼已至百年后,歷經(jīng)百年,那處封印著洛漓的極陰之地由洛漓的陰氣與極陰之地特有的寒氣滋生出了罕見的冰晶蓮。

    黑霧翻涌間忽聞人聲闖入,洛漓指尖輕捻著黑霧,垂眸睨著霧中影影綽綽的三道身影。陰風卷著冰晶碎屑掠過耳畔時,她聽見為首男子提醒著同伴,聲線如冰棱墜地般清冽。

    何人擅闖她刻意將尾音浸在霧里,看著為首男子將兩人護在身后,心中暗笑,倒有幾分護犢的架勢。待黑霧如幕布般徐徐拉開,她才施施然邁出步子,廣袖拂過處綻開細碎冰花。

    只見那為首的男子將一名女子護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著那團黑霧,朗聲道:在下冥箏。略微停頓,言辭懇切地說道:與同伴前來尋冰晶蓮,無意冒犯,還望通融。

    哦是想要冰晶蓮洛漓勾起一縷長發(fā),眼尾余光掃過那名女子。冥箏眼底的戒備與試探她瞧得清楚,卻偏要在這凝著冰碴的話音里摻幾分笑。洛漓邁著閑適中帶著壓迫感的步子走近,指尖掠過冰晶垂簾時激起細碎寒光。她忽然伸手挑起冥箏的下頜,指腹觸到對方緊繃的肌肉時低笑出聲:模樣倒不錯。

    冥箏側(cè)身躲開洛漓的手,雙眸微瞇。側(cè)身避開的動作帶起冷風,吹得他額前碎發(fā)輕揚。那雙微瞇的眼眸里淬著冰碴,倒比這極北之地的雪更刺人些。冥箏神色間有些不悅,聲音低沉,帶著些許警告之意,說道:姑娘請自重,在下只想取冰晶蓮,無意與姑娘有過多瓜葛。

    洛漓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觸到的溫度,狀似可惜地抬起手,看著方才挑起冥箏下頜的那根手指,拖長語調(diào)說道:這便生氣了呢,真沒勁。

    冥箏面色微沉,心中有些惱怒,但還是壓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說道:姑娘若肯將冰晶蓮相贈,在下感激不盡,若有什么條件,也可提出來。

    洛漓看著冥箏強壓怒火的模樣,指尖摩挲著冰晶蓮莖忽的笑出聲。冥箏眼底的隱忍像極了困獸,明明爪牙鋒利卻偏要收著,倒叫人想看看崩斷利爪時的模樣。

    若奴家說,想要你呢。她忽然欺身逼近,故意將你字咬得極輕,像片薄冰擦過水面。冥箏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拉開距離,神色淡然,聲音清冷,說道:姑娘說笑了,在下已有妻室,且……頓了頓,偏頭看向身后的女子,眼中滿是溫柔,繼續(xù)說道:我與涔涔情投意合,此生不會再有二心。

    洛漓看著冥箏那雙眼眸愈發(fā)清冷,卻在偏頭看向那名女子時驟然融成春水,心中暗自腹誹,真是有趣的眼神變換。妻室...…洛漓故意拖長尾音,微微偏頭看向冥箏身后的女子,問道:是指她嗎

    冥箏上前一步將那名女子護在身后,與洛漓對峙,雙眸中流轉(zhuǎn)著堅定的光芒,說道:不錯,涔涔于我而言,是此生摯愛,獨一無二。

    洛漓看著冥箏猛然上前護人的架勢,暗自腹誹,真是有意思,世人啊,總在生死關(guān)頭把軟肋亮得明明白白。她盯著那雙護在那名女子腰間的手,忽的想起百年前自己也曾這樣擋在白霜身前,眼中閃過一絲落寞,說道:

    還挺深情。她撇撇嘴角,看著冥箏那雙像淬了冰的雙眸,偏偏在看向身后的女子時又軟得能化雪。

    冥箏神色淡然,目光堅定地看著洛漓,說道:我與涔涔兩情相悅,自當深情相待。冥箏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隨后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姑娘,冰晶蓮……

    洛漓余光瞥了眼冥箏,語氣帶著一絲慵懶,說道:罷了,左右不過是個小玩意,給你們便是。

    冥箏心中一喜,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拱手行禮道:多謝姑娘。說罷,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兩人,眼中滿是欣喜,說道:我們終于可以拿到冰晶蓮了。

    洛漓看著冥箏欣喜的模樣,

    故意拖長語調(diào)開口說道:等等,奴家可沒說要白給哦。

    冥箏料到洛漓不會輕易相贈,面色沉靜如水,鳳眸微瞇,言辭懇切,問道:那姑娘的條件是只要在下能做到,定當竭盡全力。

    洛漓思忖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奴家要你們幫著找一具肉身。說罷,小聲呢喃道:被困在這百余年了,

    魂體形態(tài),見不得光,一直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可無聊了。

    9

    第九章

    重見天日

    冥箏聞言,眉心微蹙,沉思片刻后抬眸看向洛漓,語氣鄭重地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姑娘能否告知在下,為何會被困于此又為何需要肉身

    洛漓看著冥箏驟然蹙起的眉心,忽然覺得冥箏較真的模樣比方才的警惕更有趣些。淡淡開口回道:自然是因被封印于此,唯有附身于凡人之軀,方能脫離此處。

    冥箏心中疑慮未減,深知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不得不謹慎對待。沉吟片刻,繼續(xù)追問道:被封印姑娘究竟是何人又因何被封印

    洛漓沉默了片刻,娓娓道來:奴家名為洛漓,原本是凡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豈料被世家子弟看中,強行掠去,最終被那世家子弟暴虐致死。奴家怨氣難消,化作厲鬼尋仇,卻被那世家子弟請來的道士封印在這無人來往的極陰之處。

    冥箏聽聞洛漓的遭遇,心中不禁涌起幾分同情,但仍有些遲疑,說道:洛漓姑娘,此事并非在下不愿幫忙,只是……隨意尋找肉身,恐有不妥。

    洛漓回道:奴家無甚要求,年輕些的肉身便好。

    冥箏面色凝重,垂眸思忖片刻,而后抬眼看向洛漓,言辭懇切,說道:洛漓姑娘,人命關(guān)天,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說罷,略微停頓,語氣變得嚴肅,說道:若隨意奪取他人肉身,豈不是又造了冤孽

    洛漓說道:奴家怎忍心傷及無辜,不過是借死尸還魂罷了。

    冥箏心中雖仍有顧慮,但見洛漓態(tài)度堅決,且并無害人之心,猶豫片刻后微微頷首,說道:如此…也罷,只是,這世間哪有那么多剛死的年輕女子可供姑娘附身

    洛漓見冥箏顧慮重重,遲遲不表明態(tài)度,面色盡顯不悅,說道:你們到底幫不幫

    冥箏眉頭微皺,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不能貿(mào)然決定,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思忖片刻后看向身后的兩人,遲疑了一會,

    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只見身后的兩人微微頷首,冥箏見二人點頭,心中已有決斷,轉(zhuǎn)頭看向洛漓,語氣鄭重地說道:洛漓姑娘,我們可以幫你尋找肉身,但你必須答應(yīng)在下,附身之后不可傷害無辜之人。

    洛漓應(yīng)道:好。冥箏與身后的兩人商量了一番,略作思索后,抬眸看向洛漓,說道:洛漓姑娘,我們這便前往亂葬崗,希望能順利找到你所需的肉身。

    良久后,三人回到極陰之地,將找到的尸身放置在一旁。冥箏抬眸看向洛漓,語氣平靜,神色認真地看著洛漓,說道:洛漓姑娘,尸身已尋來,你且看看,是否滿意

    洛漓余光瞥了眼地上的尸身,看著這熟悉的面容,微愣一瞬,心中悲喜交加,

    眼底神色復(fù)雜。但想到有外人在,還是努力壓下心中思緒。佯裝端詳了一番,而后看向三人,應(yīng)道:嗯,你們?nèi)ト”彴伞?br />
    冥箏見洛漓并未立刻附身,心中雖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問,與身后的兩人一同上前取了冰晶蓮,隨即看向洛漓,說道:洛漓姑娘,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洛漓的目光始終落在地上的尸身上,

    心不在焉地應(yīng)道:嗯。待三人走遠后,洛漓看著躺在地上的尸身,看著那張尚且?guī)е┰S生息,卻又異常蒼白的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慟,喉間突然溢出一聲極輕的嗚咽。

    洛漓的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才敢將手探向躺在地上的女尸那冰冷的臉頰�?删驮谥父褂|到她皮膚的瞬間,整個手掌化作虛影,穿透了她的臉頰。

    洛漓的指尖還懸在半空,徒勞地蜷起又展開,仿佛這般便能感受到女尸生前那臉頰上胭脂水粉的細膩觸感。

    原來連具尸體都碰不得嗎......霜兒,我們歷經(jīng)百年得以重逢,卻不曾想是以如今這般模樣相見……喉間溢出的話音散在風里,像是洛漓那些散了形的執(zhí)念,終究落不到實處。

    那具躺在地上的女尸,正是她百年未見的白霜。洛漓回想起生前的經(jīng)歷,眼底滿是怒意與殺氣,只想著如何脫離此處去復(fù)仇。一時間找不到另一具尸身,只能附身于躺在地上的白霜。

    待洛漓附身后,白霜緩緩睜開雙眸,原本蒼白又冰冷的臉頰,逐漸有了一絲生氣。洛漓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原路返回,到了張府所在之處后,脫離了白霜的軀體,穿墻而入。在張府內(nèi)飄蕩,找遍了整個張府,都找不到張敬軒,這才想起如今已是百年后。當初那個惡徒早已歷經(jīng)輪回,投胎轉(zhuǎn)世。

    洛漓頓時感到有些迷茫,飄蕩著穿墻而出,回到白霜體內(nèi)。不等洛漓離開,便瞧見一輛馬車經(jīng)過,在張府門口停下。一名身著一襲華服的青年掀開簾子,從馬車內(nèi)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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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第十章

    復(fù)仇

    一名隨從在馬車旁伸出手,那名青年將手搭在隨從的手上,緩緩走下馬車,往張府門口走去。洛漓定睛一看,那名青年正是張敬軒,眼中怒意翻騰,脫口而出,喊道:張敬軒。隨即朝他的方向疾步走去。

    那名青年被突然的喊叫聲驚得身形一顫,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白霜的面容,心中被恐懼占據(jù)著,跌坐在地,驚恐地看著附身于白霜體內(nèi)的洛漓,說道:你,你不是死了嗎渾身顫抖著,連話都說不連貫,看著附身于白霜的洛漓步步逼近,只能不停地往后退,說道:你,你別過來。

    洛漓眼中怒意更甚,說道:霜兒這一世的死因,果然還是與你有關(guān)。張敬軒,沒想到你輪回轉(zhuǎn)世后,還是死性不改。

    那名青年聞言,心中恐懼被疑惑覆蓋,看向附身于白霜體內(nèi)的洛漓,眼中滿是疑惑,問道:你不是余霜頓了頓,又道:況且,本皇子雖名諱為敬軒,但本皇子不姓張,本皇子乃當朝六皇子白敬軒,你莫不是認錯了

    洛漓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下意識地小聲呢喃道:余霜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回憶中,眼中滿是藏不住的落寞,自顧自地說道:也對,歷經(jīng)百年,霜兒已再世為人,不再是當初的白霜。

    白敬軒見她在那自言自語,不等洛漓有所反應(yīng),便逃跑似的,躡手躡腳地轉(zhuǎn)身上馬車,隨即掀開簾子,對車夫喊道:快,回宮。

    待洛漓回過神來,白敬軒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洛漓回想了一番白敬軒說的話,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往皇宮走去。到了京城的城門口,正準備進去,卻被城門口的守衛(wèi)攔下。洛漓思忖片刻,有了主意后轉(zhuǎn)身離去。

    待到黑夜降臨,洛漓在無人處脫離了白霜的軀體,化作一團黑霧闖入皇宮。進入皇宮后,四處飄蕩,尋找著白敬軒居住的寢殿。待洛漓找到后,便直沖沖地穿墻而入。

    只見白敬軒躺在床上,睡得安穩(wěn),身側(cè)還有兩名女子作陪。黑霧在床前散開,洛漓從黑霧中走出,正欲掐他脖頸,卻被皇室中人獨有的龍氣震開。洛漓冷笑一聲,小聲呢喃道:竟還有龍氣護體,既然明的不行,便來暗的。說罷,鉆入白敬軒的識海,緩緩步入他的夢境。

    白敬軒的美夢在洛漓的摻合下,成了夢魘。前世的記憶不斷涌現(xiàn),融入夢中,心中被恐懼被占據(jù)著,卻又怎么也睜不開雙眸。

    幾日后,皇帝得知此事,召見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前來診治。診治無果后,在京城粘貼皇榜,尋求仙人入宮驅(qū)邪。皇榜上邊寫著,皇宮內(nèi)有邪物作祟,誠邀除妖師,事成之后,賞金萬兩�;拾袂叭杖斩加幸蝗喝藝轮^看,卻遲遲沒有人前來應(yīng)招。

    轉(zhuǎn)眼又是幾日后,終于有四人自稱江湖除妖師,前來應(yīng)招�;实勐勓裕闹写笙策^望,簡略地說明了一下情況,便領(lǐng)著他們進了白敬軒的寢殿。

    只見白敬軒躺在床上,氣若游絲,衰頹不堪。

    為首的那名男子上前幾步,站在床邊仔細觀察白敬軒的情況,眉頭微皺,心中已有幾分猜測。沉默片刻后看向皇帝,神色凝重,說道:陛下,可否讓其他人先回避一下

    皇帝應(yīng)道:好。說罷,揮手示意下人退下。

    待旁人盡數(shù)退出去后,為首的那名男子看向身后的三人,低聲道:這六皇子的癥狀,

    極有可能是被邪物附身了。說罷,轉(zhuǎn)頭看向皇帝,語氣沉穩(wěn),說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幾人正說著,洛漓化作一團黑霧顯現(xiàn)在眾人身后。

    洛漓的聲音自黑霧中傳出,聲音帶著一絲空靈,但聞其聲不見其人。眾人只聽聞一句:你們怎會來此

    為首的那名男子心中一驚,迅速轉(zhuǎn)身,將身側(cè)的女子護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眼神跟淬了冰似的掃過來,洛漓忍不住在霧里勾了勾嘴角。那名男子時刻戒備著,心中暗自腹誹,沒想到這邪物竟敢在眾人面前現(xiàn)身,看向那團黑霧,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

    洛漓輕笑一聲,笑聲空靈,令人毛骨悚然。眾人只聽聞一句:冥箏公子,我們前不久才見,你們便忘了奴家嗎

    冥箏聞言,腦海中迅速閃過幾個畫面,神色微凝。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洛漓,心中暗自揣測著,莫非這一切與洛漓有關(guān)沉默了一會,問道:洛漓姑娘你為何在此

    洛漓回想起生前的經(jīng)歷,心中怒意翻騰,說道:為何冷笑一聲,又道:奴家自然是來尋仇的。

    冥箏問道:尋仇說罷,雙眸微瞇,心中有些詫異,暗自揣測著,難道洛漓尋仇的對象是六皇子思忖片刻,語氣平靜,試圖先穩(wěn)住洛漓。看向那團黑霧,

    問道:不知六皇子與你有何冤仇,你要這般害他

    洛漓在黑霧中看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白敬軒,應(yīng)道:這六皇子便是那世家子弟的轉(zhuǎn)世。

    冥箏得知其中緣由,心中頓感了然,

    難怪洛漓會尋仇至此,說道:原來如此。說罷,沉默片刻,目光緊緊盯著那團黑霧,又道:可他如今已投了凡胎,

    前世之事,又何必再追究

    洛漓聲音空靈又帶著一絲慍怒,說道:可奴家怨氣難消,當初慘死于他的暴虐下,如今自然要他償命。

    冥箏聞言,輕嘆一聲,深知洛漓心中的恨意,可白敬軒畢竟是無辜的,試圖勸說洛漓放下仇恨,說道:洛漓姑娘,冤冤相報何時了,若你就此殺了他,你心中的怨氣真能消散嗎

    洛漓說道:若奴家說,除奴家之外,

    還有一人因他而亡呢。說罷,黑霧彌漫開來,洛漓從黑霧中走出,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敬軒,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怒意。

    冥箏聽聞此言,不禁一怔,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有旁人牽扯其中。面色變得凝重起來,覺得此事愈發(fā)棘手�?聪蚵謇�,問道:還有一人敢問是何人

    洛漓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意,應(yīng)道:便是你們當初為奴家尋來的那具軀體。

    冥箏回憶起之前的事,心中不由得一緊,沒想到竟還有這般曲折,小聲呢喃道:難怪……說罷,垂下眼眸,思忖片刻,抬眸看向洛漓,言辭懇切地說道:可那畢竟是前世的糾葛,你當真要如此嗎

    洛漓眉頭緊皺,說道:那具軀體是奴家生前所愛之人的轉(zhuǎn)世,亦是被如今轉(zhuǎn)世后的他暴虐致死。說罷,眼底怒意更甚。頓了頓,

    又道:真是死性不改,前世如此,今生還是如此。

    冥箏聞言,心中也頗為震驚,世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難怪洛漓恨意難消。沉默良久,試圖勸說洛漓放下仇恨,說道:洛漓姑娘,可他如今已忘卻前塵往事,

    這般報復(fù),意義何在

    洛漓余光瞥了躺在床榻上的白敬軒一眼,說道:他死性難改,奴家不過是為民除害。

    冥箏雙眸微瞇,深知冤冤相報只會沒完沒了。沉思片刻后,語氣中滿是勸解之意,緩緩開口,說道:洛漓姑娘,你這般行徑,與那惡人又有何異若你殺了他,只會徒增更多業(yè)障。

    洛漓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眼中滿是凄楚,說道:可奴家與霜兒又何錯之有

    冥箏輕嘆一聲,心中也為她們的遭遇感到惋惜。目光中帶著幾分憐憫,說道:你們自然無錯,錯的是那紈绔子弟�?扇缃袼艳D(zhuǎn)世,重新做人,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

    洛漓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敬軒,滿臉厭惡,說道:他轉(zhuǎn)世后還不是這般行徑。

    冥箏沉思片刻,覺得洛漓所言不無道理,但還是希望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聪蛱稍诖采匣杳圆恍训陌拙窜�,略微遲疑后開口,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讓他贖清前世和今生的罪孽。

    11

    第十一章

    重生

    洛漓思忖片刻,聲音帶著一絲慵懶,說道:要奴家放過他,也并非不可。

    冥箏聞言,心中一喜,看來事情有了轉(zhuǎn)機。目光緊盯著洛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洛漓的條件,問道:哦那你有何要求只要能做到,我等定當盡力。

    洛漓在心中暗自規(guī)劃了一番,說道:有兩個條件。其一,奴家要他尋回霜兒的魂魄,使霜兒重生。其二,要他尋一具尸身,讓奴家借尸還魂。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在此之前,奴家會讓他恢復(fù)正常,但他敢中途放棄,或者陽奉陰違……洛漓故意有所保留,不把話說全。

    冥箏垂下眼眸,思忖片刻,覺得這兩個條件雖有些棘手,但并非無法做到。抬眸看向洛漓,神色鄭重地承諾道:好,

    我們答應(yīng)你。待六皇子醒來,我們便勸他照做。

    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已過數(shù)年。這數(shù)年間,洛漓與這四人一直關(guān)注著白敬軒的一舉一動,直到白敬軒完成了洛漓的要求。

    冥箏看著眼前的洛漓,輕聲問道:洛漓姑娘,如今六皇子已完成你所提的條件,你可滿意

    洛漓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轉(zhuǎn)頭看向白霜,眼中滿是藏不住的柔情,抬手輕柔地摩挲著白霜的臉頰,說道:奴家的霜兒終于回來了。說罷,洛漓將白霜攬入懷中,眼底泛著隱隱淚光�?吭诼謇鞈阎械陌姿譃槁謇焓萌ノ绰湎碌臏I。

    冥箏看著洛漓與白霜,心中也頗為欣慰,暗自感嘆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件好事。冥箏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說道:如此便好,此后你們便好好生活吧。

    洛漓松開白霜,兩人對視一眼,一同轉(zhuǎn)身,面對四人行禮,說道:我二人愿追隨你們。

    冥箏微微一怔,沒想到洛漓與白霜會有此決定。目光在她們二人身上掃過,有些疑惑,沉吟片刻后開口,問道:追隨我們這又是為何

    洛漓與白霜對視一眼,而后看向冥箏,說道:奴家與霜兒皆是孑然一身,

    沒有去處。

    冥箏心中涌起一絲憐憫,深知她們的不易,思忖片刻后,溫和地笑了笑,說道:也罷,若你們不嫌棄,便隨我們一起吧。

    立于冥箏身側(cè)的女子看向冥箏,問道:阿鳶,該如何安置她們

    冥箏聽到久違的稱呼,心中不禁一暖,垂下眼眸,思忖片刻,抬眸看向遠處的風景,緩緩開口,問道:不如,就讓她們先在狐族住下吧,如何

    那名女子應(yīng)道:阿鳶與我心有靈犀,我亦正有此意。

    冥箏寵溺地看著那名女子,伸手與她十指相扣,說道:如此甚好。說罷,偏頭看向洛漓與白霜,問道:洛漓,白霜,

    你們意下如何

    洛漓與白霜微微頷首。

    冥箏見洛漓與白霜同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女子,雙眸中流轉(zhuǎn)著絲絲溫情,說道:涔涔,此事便這般定了。

    洛漓看向冥箏身側(cè)的女子與冥箏身后的兩名男子,說道:奴家還不曾問過,這三位如何稱呼。

    冥箏聞言,抬手向身側(cè)的女子攤開手掌,說道:這位是我的摯愛,名為連涔。隨即看向身后更年長一些的那名男子,說道:這位是我摯友,名為黎燁。最后看向黎燁身側(cè)的那名男子,說道:這位是我摯友黎燁的摯愛,名為陶夭。

    洛漓看向黎燁與陶夭,不禁感嘆道:奴家原以為奴家與霜兒,兩個女子之間的感情已是有違世俗,卻不曾想竟還能有兩個男子互為摯愛之人。

    冥箏聞言輕笑一聲,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與涔涔還性別反轉(zhuǎn)過呢。

    連涔催促道:我們六人一同回狐族吧,

    數(shù)年未歸,甚是想念。

    冥箏輕輕握緊連涔的手,與連涔相視一笑,應(yīng)道:好,我們一同回狐族。說罷,轉(zhuǎn)頭看向黎燁和陶夭,以及洛漓和白霜,說道:走吧,大家。

    到了狐族皇宮,冥箏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偏頭看向連涔,輕聲說道:涔涔,

    我們到家了。說罷,看向眾人,溫聲道:大家也都隨意些吧。

    這數(shù)年間,洛漓與白霜歷經(jīng)諸多磨難,終是再以凡人之軀重聚,黎燁與陶夭的感情也愈發(fā)深厚。

    冥箏察覺到黎燁與陶夭之間的變化,

    打趣的目光在黎燁和陶夭身上來回掃視,

    說道:看來,這數(shù)年間并非只有洛漓和白霜有了歸宿。

    連涔看著眼前的眾人,心中滿是欣慰,暗自感嘆有情人終成眷屬,實在是幸事一樁。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說道:如此甚好,這世間之事,能得圓滿,實屬不易。

    12

    第十二章

    相濡以沫

    一年后,洛漓與白霜成婚。連涔,冥箏黎燁,陶夭四人在旁觀禮。只見洛漓身著嫁衣,抱著同樣身著嫁衣的白霜步入堂屋,而后緩緩俯身,將白霜輕輕放下。

    由于二人重生后皆是孑然一身,沒有父母,則略去拜高堂的那一環(huán)節(jié)。二人在眾人見證下拜了天地,對拜過后,便結(jié)束了婚禮。

    數(shù)日后,洛漓的房門被敲響。洛漓聞聲,緩緩起身開了門,見到連涔時,微愣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隨即側(cè)身,示意連涔與冥箏進來。

    待眾人于桌前坐下,白霜行至桌前,拿起茶壺,

    倒了幾杯茶,分別遞給眾人。

    洛漓的目光在連涔與冥箏之間掃視了一番,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問道:你們二人前來尋我們,所為何事

    連涔說道:我有個法子能讓你們共享天倫之樂,不知你們愿不愿意。

    洛漓忙應(yīng)道:自然是愿意的。

    連涔說道:只是.…要在你們壽終正寢后。

    洛漓問道:為何你所說的方法是……

    連涔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洛漓與白霜,

    說道:我對妖族能施展幻術(shù),卻不能改變凡人的身軀。故而,你們?nèi)粝牍蚕硖靷愔畼�,只能在壽終正寢后。等你們壽終正寢時,我助你們轉(zhuǎn)世在同一處,順帶助你們其中一人投胎成男嬰,待你們長大成人,再撮合你們。

    洛漓垂下眼眸,思忖片刻,抬眸看向連涔,說道:無妨,奴家與霜兒如今本就不是常人,不過是借尸還魂,茍活于世罷了。若能輪回轉(zhuǎn)世,相守一生,那再好不過。

    連涔微微頷首,而后看向白霜,問道:白霜,你生前是皇室中人,不若我助你降生于皇宮,如何

    白霜應(yīng)道:我生前雖身為皇室中人,

    卻是不受寵的公主,有名無實,早已經(jīng)習慣了平民般的生活。況且,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不想卷入紛爭之中,如今更是只想與阿漓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共度一生。

    連涔應(yīng)道:如此也好,但……家境也不能太差,待你們壽終正寢,我便助你們降生于京都吧。

    洛漓與白霜對視一眼,看向連涔,微微頷首。

    連涔說道:那便這么說定了。

    洛漓與白霜異口同聲,應(yīng)道:好。

    數(shù)十年后,白霜與洛漓相繼壽終正寢。

    13

    第十三章

    輪回轉(zhuǎn)世

    一間內(nèi)寢中回蕩著嬰兒的啼哭聲,穩(wěn)婆與侍女異口同聲道:恭喜老爺夫人,

    喜得千金。

    連涔現(xiàn)身于門外,敲響了門。一名中年男子將門打開,只見一名女子立于門外。

    中年男子微愣一瞬,隨即拱手作揖,

    問道:敢問姑娘是何人,何故來此

    連涔一本正經(jīng)地胡扯道:吾乃仙人,

    見此處有祥瑞之氣,想來是有根骨奇佳之人降生,吾欲收其為徒。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爾等放心,吾定會好生照顧她。

    中年男子微微頷首,說道:得遇仙人,實乃吾之幸也。仙人愿收小女為徒,是小女的榮幸。說罷,喚穩(wěn)婆將孩子遞給連涔。

    連涔小心翼翼地接過,看著那名中年男子,說道:她降生于白府,吾為她賜名為白霜,如何

    中年男子微微頷首,說道:得仙人賜名,是小女的福分。

    連涔說道:待她及笄時,吾定會帶她回來。只是,吾算到她命里有一段姻緣,

    到時需得爾等成全。

    中年男子思忖片刻,應(yīng)道:好。

    連涔?jié)M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吾先帶她回去,爾等且安心,等待十六年后的團圓。說罷,抱著懷中的白霜,身形一轉(zhuǎn),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中年男子跪伏在地,畢恭畢敬道:恭送仙人。

    與此同時,另一間內(nèi)寢中亦是回蕩著嬰兒的啼哭聲,穩(wěn)婆與侍女異口同聲道:恭喜老爺夫人,喜得麟兒。

    冥箏現(xiàn)身于門外,敲響了門。一名中年男子將門打開,只見一名男子立于門外。

    中年男子微愣一瞬,隨即拱手作揖,

    問道:敢問公子是何人,何故來此

    冥箏回想起連涔交代自己的話,復(fù)述道:吾乃仙人,見此處有祥瑞之氣,想來是有根骨奇佳之人降生,吾欲收其為徒。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爾等放心,吾定會好生照顧他。

    中年男子微微頷首,說道:得遇仙人,實乃吾之幸也。仙人愿收犬子為徒,

    是犬子的榮幸。說罷,喚穩(wěn)婆將孩子遞給冥箏。

    冥箏小心翼翼地接過,看著那名中年男子,說道:他降生于洛府,吾為他賜名為洛漓,如何

    中年男子微微頷首,說道:得仙人賜名,是犬子的福分。

    冥箏說道:待他舞象之年時,吾定會帶他回來。只是,吾算到他命里有一段姻緣,到時需得爾等成全。

    那名中年男子思忖片刻,應(yīng)道:好。

    冥箏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吾先帶他回去,爾等且安心,等待十六年后的團圓。說罷,抱著懷中的洛漓,身形一轉(zhuǎn),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中年男子跪伏在地,畢恭畢敬道:恭送仙人。

    二人同時回到寢宮,相視一笑,將懷中的嬰兒放置于事先準備好的嬰兒床上。

    連涔看向冥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說道:如此一來,便無需大費周章地撮合她們,只需等他們?nèi)站蒙椤?br />
    冥箏聞言,不禁輕笑一聲,湊近連涔,俯身淺啄一下連涔的臉頰,說道:涔涔果然聰慧,恒鳶自愧不如。

    連涔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強忍著笑意,應(yīng)道:聰慧倒算不上,只是不想太過于麻煩。

    14

    第十四章

    患難與共

    轉(zhuǎn)眼已至六年后。

    一名男童攀上枝干,倚在梨樹上小憩。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灑在男童的臉上。那名男童皺了皺眉,抬手遮擋住陽光。

    此時,一名女童疾步走來,行至樹前停下。雙手叉腰,看向樹上,說道:洛漓師兄,你又偷懶。

    洛漓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到地上。雙手抱臂,看向那名女童,說道:我才沒有,白霜師妹莫要胡說。

    白霜輕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邊走邊說道:我要將你偷懶不修煉的事,告訴師父師娘。

    洛漓快步走近白霜,握住白霜的手腕,哀求道:我錯了還不行嗎,別告訴師父師娘。頓了頓,又道:我?guī)闳ト碎g玩玩,如何

    白霜心中暗喜,面上不動聲色,故作傲嬌姿態(tài),說道:那我勉為其難答應(yīng)你吧。頓了頓,又道:你可要說話算話。

    洛漓看著白霜故作傲嬌的模樣,不禁輕笑一聲,應(yīng)道:好,我絕不食言。說罷,牽著白霜偷溜出狐宮。

    洛漓與白霜剛出妖界便迷了路,在人間四處游蕩。

    一陣妖風從洛漓與白霜身側(cè)一掠而過,順帶將洛漓與白霜擄走。緊接著兩名中年男子往那陣妖風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陣妖風掠過一個洞穴時停下,鉆進了洞穴,甩掉了那兩名中年男子。到洞穴深處時,那陣妖風幻化成一名中年男子,

    將洛漓與白霜扔到地上,隨后走出了洞穴。

    白霜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眼中泛著隱隱淚光,小聲呢喃道:師父,師娘,你們在哪啊,霜兒害怕。

    洛漓看著蜷縮著的白霜,心中泛起一絲憐惜。褪下外袍,披在白霜身上,拍了拍白霜的肩,安撫道:別怕,有我在。

    洛漓見那名中年男子遲遲沒有回來,

    安撫好白霜后,試探著走到洞穴入口。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有人之后,回到洞穴深處。蹲下身,示意白霜上來。

    白霜猶豫了一會,爬到洛漓的背上。

    洛漓就這么背著白霜出了洞穴。

    兩名中年男子途經(jīng)洞穴,正好與洛漓和白霜對上。

    洛漓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兩名中年男子,心里暗自規(guī)劃著該怎么逃離。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注意到洛漓警惕的眼神,說道:莫怕,我們并非惡徒。

    另一名男子雙手抱臂,說道:凌霄,

    什么時候能改改你的性子,跟他們兩個幼童解釋什么,溫文爾雅的裝給誰看。

    凌霄說道:阿瑾,這么多年過去,你的性子還是這么急躁。頓了頓,看向洛漓他們,繼續(xù)說道:你說話的語氣能不能別這么沖,莫要嚇著了這兩個孩子。

    蘇瑾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應(yīng)道:行行行,我不說話行了吧。

    凌霄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靠近洛漓與白霜,邊靠近邊說道:我們真的不是惡徒,我的同伴只是性子有些急躁,你們別誤會。

    洛漓想到無論對方是不是惡徒,都不能輕舉妄動,只能佯裝放下戒備的模樣,

    任由凌霄靠近。

    待靠近洛漓與白霜時,凌霄只覺眼前這兩名幼童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若隱若現(xiàn)。

    凌霄看向蘇瑾,問道:阿瑾,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名幼童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蘇瑾聞言,靜下心來,仔細感受著,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看向凌霄,說道:他們二人身上確實有股熟悉的氣息。

    凌霄努力回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的氣息,只能作罷,說道:先將他們安置好再說吧。

    蘇瑾微微頷首。

    凌霄看向洛漓與白霜,問道:你們可愿先隨我們回去

    洛漓心中想著反正暫時聯(lián)系不上連涔與冥箏,且這兩個中年男子確實沒有惡意,便微微頷首,應(yīng)道:好。

    凌霄在前方引領(lǐng)著洛漓與白霜進了一片竹林。行至竹林深處的木屋前,推開了門,微微側(cè)身,示意洛漓與白霜進去。

    待洛漓與白霜進入木屋后,凌霄與蘇瑾也相繼進入。凌霄待眾人都進來后,關(guān)上了門。四人行至桌前,緩緩坐下。

    四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沉默。凌霄看向洛漓,開口打破了沉默,問道:你們是何人頓了頓,又道:我感知到你們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不等洛漓開口,大門便被人猛地踹開。凌霄被動靜驚到,忙看向門口,蘇瑾也警覺起來。

    只見一名男子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一名女子。凌霄定睛一看,那名女子正是許久未見過的連涔。

    凌霄見到連涔的一瞬間,眼底泛著隱隱淚光,一時間愣了神。反應(yīng)過來后,心中五味雜陳,久久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喚道:阿涔。

    蘇瑾見到連涔亦是如鯁在喉,有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來,心中泛起一陣酸澀。沉默良久,才平復(fù)了心緒,喚道:鹓麒。

    洛漓與白霜見到連涔與冥箏,忙起身跑了過去,邊跑邊喊道:師父,師娘。待湊近了連涔與冥箏時,忙躲到二人身后。

    連涔見到蘇瑾與凌霄時,微愣一瞬,

    沉默了一會,說道:兄長,凌霄兄,你們怎的與洛漓和白霜在一起。

    冥箏在旁默默看著三人,思忖了片刻,看向連涔,問道:涔涔,這二人與你是何干系

    連涔示意冥箏看向蘇瑾,說道:阿鳶,這是我此前的兄長,名為蘇瑾。說罷,示意冥箏看向凌霄,說道:這是我幼時的摯友,名為凌霄。隨即怕冥箏誤會,又補充道:他們二人已結(jié)為連理。

    蘇瑾小聲呢喃道:阿鳶隨即看向連涔,凄然一笑,問道:鹓麒,這便是你此前心心念念的阿鳶

    連涔微微頷首,應(yīng)道:正是。

    與此同時,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番冥箏,說道:長得如此妖孽,難怪能讓阿涔念念不忘。說罷,垂下眼眸,以此掩飾眼底的落寞。

    洛漓與白霜默默聽著四人交談,暗自思忖著四人之間的關(guān)系。

    連涔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凌霄與蘇瑾,問道:你們可愿隨我們一同回狐族

    凌霄忙應(yīng)道:阿涔,我愿隨你們回去。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些年浪跡浮蹤,孤獨得很。

    蘇瑾思忖片刻后,也應(yīng)道:鹓麒,我也愿隨你們回去。

    幾人寒暄了一番后,眾人沉默了許久,冥箏開口打破了沉默,說道:洛漓與白霜既已找到,我們便回去吧。

    連涔應(yīng)道:好。

    六人各懷心事,一路上沉默著,不知不覺已至狐宮。

    連涔與冥箏將白霜,洛漓及凌霄,蘇瑾安頓好后,回了寢宮。

    15

    第十五章

    再續(xù)前緣

    轉(zhuǎn)眼已至十年后。一名少年倚在樹下,雙手交疊置于腦后,雙眸微闔,似在小憩。

    一名少女走了過來,抬手用力扇了一下那名少年的頭頂。少年揉了揉頭頂,一臉幽怨地看著那名少女,說道:白霜師妹,你怎的也似師娘那般,動不動就扇頭頂。

    白霜說道:誰讓你偷懶。說罷,俯身扶起那名少年,牽起那名少年的手,邊走邊說道:洛漓師兄,師父師娘喊我們過去。

    洛漓問道:師父師娘喊我們過去說罷,垂下眼眸,暗自思忖片刻,

    想不出原因,看向白霜,又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白霜應(yīng)道:我也不知。

    兩人一路上暗自揣測著,不知不覺已至連涔居住的寢宮門口。洛漓安撫了一下白霜,示意白霜不必緊張,隨即敲響了門。

    連涔聞聲,起身開了門,微微側(cè)身,

    示意洛漓與白霜進來。三人行至桌前,緩緩坐下,冥箏也起身,行至桌前坐了下來。

    四人面面相覷,許久后,連涔開口打破了沉默,看向洛漓與白霜,說道:今日讓你們過來,是想送你們回到你們的父母身邊,你們已小有所成,也該回去了。

    洛漓與白霜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白霜眼中泛著隱隱淚光,看向連涔,說道:師娘,我舍不得您。

    洛漓亦是紅了眼眶,看向連涔,說道:師父師娘授予我們仙法,我們感激不盡,可否容我們在此多留些時日。

    連涔說道:別鬧了,你們的父母還在等著你們回去。頓了頓,又道:若你們實在是不舍,往后多來探望也可。

    洛漓與白霜聞言,只能應(yīng)下。

    連涔看向冥箏,說道:事不宜遲,走吧,帶他們回去。說罷,起身牽起白霜的手,示意冥箏跟上。

    冥箏微微頷首,應(yīng)道:好。說罷,

    緩緩起身,看向洛漓,示意洛漓跟上。

    連涔到了白府門口,敲響了門。一名中年男子開了門,看著連涔,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姑娘來此所為何事

    連涔說道:請你們老爺夫人出來吧。

    那名中年男子思忖片刻后,應(yīng)道:好,還請姑娘稍等片刻。說罷,轉(zhuǎn)身進去,片刻后回來,身后跟著一男一女。

    連涔說道:白老爺,白夫人,吾曾說過,待令媛及笄,便將其帶回。如今令媛已及笄,且,小有所成,吾前來將其送回。

    白老爺與白夫人躬身行禮,說道:多謝仙人。

    連涔沉默了一會,說道:令媛近日有一段姻緣,幾日后,會有人來提親,到時還需你們成全。

    白老爺與白夫人對視一眼,連連點頭,應(yīng)道:好,我們定會應(yīng)下這門親事,多謝仙人指點。

    連涔微微頷首,轉(zhuǎn)頭看向白霜,說道:霜兒,這是你的父母,你留在這吧,吾先回了。

    白霜雖有不舍,但還是應(yīng)道:好。

    連涔?jié)M意地點了點頭,看向白老爺與白夫人,說道:告辭。說罷,身形一轉(zhuǎn),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白霜躬身行禮,說道:恭送師娘。

    其余眾人躬身行禮,說道:恭送仙人。說罷,轉(zhuǎn)身回府。

    與此同時,冥箏到了洛府門口,敲響了門。一名中年男子開了門,看著冥箏,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冥箏說道:請你們老爺夫人出來吧。

    那個男子思忖片刻后,應(yīng)道:好,還請公子稍等片刻。說罷,轉(zhuǎn)身進去,片刻后回來,身后跟著一男一女。

    冥箏回想了一下連涔交代的話,復(fù)述道:洛老爺,洛夫人,吾曾說過,待令郎至舞象之年,便將其帶回。如今令郎已至舞象之年,且,小有所成,吾前來將其送回。

    洛老爺與洛夫人躬身行禮,說道:多謝仙人。

    冥箏沉默了一會,說道:令郎近日有一段姻緣,幾日后,需得令郎向白府提親,求娶白家千金。

    洛老爺與洛夫人對視一眼,連連點頭,應(yīng)道:好,我們定會促成這門親事,多謝仙人指點。

    冥箏微微頷首,轉(zhuǎn)頭看向洛漓,說道:洛漓,這是你的父母,你留在這吧,吾先回了。

    洛漓雖有不舍,但還是應(yīng)道:好。

    冥箏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洛老爺與洛夫人,說道:告辭。說罷,身形一轉(zhuǎn),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洛漓躬身行禮,說道:恭送師父。

    其余眾人躬身行禮,說道:恭送仙人。說罷,轉(zhuǎn)身回府。

    幾日后,洛漓向白府提親,白老爺與白夫人,相視一眼,小聲呢喃道:果然如仙人所說。說罷,點頭應(yīng)允,看向洛漓,說道:婚期便定在三月后吧。

    洛漓聞言,心中一喜,忙應(yīng)道:好,

    全憑岳父岳母的安排。就這樣,兩人的親事順利定下。

    洛漓回到府中,將消息告知洛老爺與洛夫人。

    洛老爺與洛夫人對視一眼,小聲呢喃道:如此順利,定是仙人從中相助。說罷,看向洛漓,說道:就按白老爺與白夫人定的日子成婚吧。

    洛漓忙應(yīng)道:好。

    三月后,洛漓前來迎親,到白府門口停下,在門口等候。

    白霜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出府邸,在喜娘的指引下上了花轎。

    到了洛府門口時,洛漓翻身下馬,行至花轎旁,等白霜出來。

    待白霜掀開簾子,探出身后,洛漓一把將白霜攬過,打橫抱起。白霜下意識摟緊洛漓的脖頸。

    行至堂屋,洛漓才微微俯身,將白霜輕輕放下。洛漓抬手牽起白霜的手,二人攜手步入堂屋中央。

    白老爺與白夫人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洛老爺與洛夫人看到這一幕,相視一笑。

    禮生見新郎新娘已到場,在旁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洛漓與白霜緩緩轉(zhuǎn)身,對著天地,虔誠地拜了下去,洛漓說道:天地為證,

    日月為鑒,我與白霜定相守一生,不離不棄。

    禮生在旁高聲喊道:二拜高堂——

    洛漓與白霜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各自的父母,恭敬地拜了下去。洛漓說道:多謝父母養(yǎng)育之恩,往后我與霜兒定會好好孝順你們。

    禮生在旁高聲喊道:夫妻對拜——

    洛漓與白霜緩緩轉(zhuǎn)身,兩人相對,深深地拜了下去。

    白霜說道:愿一生相伴,不離不棄。

    洛漓說道:愿攜手并肩,風雨同舟。

    禮生在旁高聲喊道:送入洞房——

    洛漓將白霜打橫抱起,往婚房走去。

    洛漓行至榻前,緩緩俯身,將白霜輕輕放下。

    洛漓拿起桌上的秤桿,挑起白霜的紅蓋頭,輕輕一掀。洛漓看著白霜柔美的臉,不由得愣了神。

    白霜只覺眼前一亮,有些不適應(yīng),雙眸微微瞇起。待白霜適應(yīng)過來后,只見洛漓正看著白霜發(fā)愣。

    洛漓抬手輕撫白霜的臉,眼底滿是柔情,溫聲開口,說道:白霜師妹,今日的你,真美。

    白霜的臉上逐漸起了紅暈,忙別過臉去,不再看洛漓。

    洛漓見此,不禁輕笑一聲,說道:怎的還害羞了,你往日可沒有如今這副女兒家姿態(tài)。說罷,輕輕捏住白霜的下頜,

    將白霜的頭轉(zhuǎn)過來與洛漓對視。

    白霜惱羞成怒,抬手作勢又要扇洛漓的頭頂。

    洛漓不緊不慢地抓住白霜抬起的手,

    順勢將白霜摁倒。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柔情,說道:真是不乖。說罷,用一只手制住白霜,另一只手去解栓住床幔的繩子。

    待床幔松散開,洛漓欺身而上,俯身壓下。許久后,洛漓才坐起身來,為白霜穿好衣裳。

    洛漓將白霜攬入懷中,俯下身來,下頜抵在白霜的頸窩,鼻尖輕蹭著白霜的脖頸,似是還有些意猶未盡。

    白霜眼神有些迷離,似是還沒緩過來,低聲輕喚道:洛漓師兄。想了想,覺得不合適,又改口道:夫君。

    洛漓輕聲應(yīng)道:嗯,我在。怎的了

    白霜抬手輕撫了一下洛漓的頭頂,說道:你我二人自有記憶時便在一起,如今又這般順利地結(jié)為連理,這一切莫不是命中注定

    洛漓聞言,抬首看向白霜,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說道:許是吧。

    ——完結(jié)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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