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訂婚宴上,周殤殤拿著信出現(xiàn)在顧淵城的面前。
他看到信封上的夏天來了,瞬間雙眼猩紅。
那是他愛了十幾年的白月光。
顧淵城將周殤殤堵進酒店房間。
眾人看著我,眼中多是尷尬與躲避。
等到他們二人出來的時候,顧淵城手中多出了兩張血緣鑒定報告。
我,時染,小時候被抱錯,不是時家的孩子。
而她,周殤殤,才是時家真正的掌上千金。
一場訂婚宴,我失去了喜歡的人,連父母也被搶走了。
可惜的是,那封信,是我寫的。
顧淵城真正的白月光,不是周殤殤,而是我。
1
下一秒,我被保安趕出酒店。
家人也將我的所有衣物扔出了時家別墅。
一個野種也想進時家的門,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我拿著手中剛剛出來的親子鑒定報告苦苦哀求,
媽媽,我才是真的,周殤殤是假的!
媽媽雙手抱胸,高高在上,
顧總手里的才是真的,你是哪里來的流浪漢,敢在這里撒野,保安,給我趕出去!
被保安趕出別墅后,我失魂落魄地查看銀行卡的余額。
只有一萬多塊。
我坐了二十多站公交車,在一個偏僻陰暗的小巷里,花了400塊,找到了一個四十八平的出租屋。
沒錢交暖氣費,屋子里的水都結冰了。
只住了一天,晚上被凍得發(fā)燒。
不敢請假休息。
因為顧淵城說,我要在顧家公司免費工作三年,以此彌補這三年對顧淵城的欺騙。
他誤認為我是他的白月光,所以對我好了三年。
卻讓周殤殤白白受了三年的苦。
如果不是我偽裝成她,他就不會放棄尋找,周殤殤也能早點過上豪門貴婦的日子。
顧淵城錯了。
那封信,是我寫的。
上面的名字,夏天來了,是我小時候的筆名。
顧淵城的筆友,是小時候的我。
他一直在尋找的人,是我。
他真正的白月光就是被他趕出訂婚宴的我。
本來我打算訂婚之后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沒想到,周殤殤會拿到我藏在閣樓上的信。
除了家里人不會有人知道,我曾經(jīng)跟顧淵城是筆友。
不重要了。
被放棄的人,沒有資格說不。
我只能每天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去上班。
2
冒著大雨,我昏昏沉沉地進了公司。
周殤殤將廣告計劃書用力扔到我身上,大聲說,
時染,你就是個廢物,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能干什么!
這是國際五百強企業(yè)的廣告合作,我加班一個月做出來的結果。
甲方都已經(jīng)滿意的結果。
作為經(jīng)理的周殤殤卻不滿意。
我低頭收拾了所有的文件,來不及回到工位。
我曾經(jīng)的家人們衣著正式光鮮,全都走進了辦公室,輕蔑地看著我,
時染一直都是這么沒用,本來就是個廢物,要不是時家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街上流浪要飯了。
殤殤別生氣了,跟一個廢物生什么氣,氣壞了身子都是自己的。
她本來就是個冒牌貨,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好吃懶做,就是該罵。
我的眼淚滴到文件上,洇開了黑色的墨跡。
媽媽溫柔地摟著周殤殤說,
我們殤殤事業(yè)心太強了,天天努力工作加班,這樣身體怎么受得了。
顧總還在餐廳等著殤殤商量結婚的事呢。
我的手一下子頓住。
我跟顧淵城戀愛三年,三年的點點滴滴像刀一樣將我的心臟割出鮮血。
因為我不接受婚前性行為,不管多么難受,他從來不舍得碰我,只會自己解決。
他是總裁,但為我,學會了做飯。
曾發(fā)誓說,要一輩子給我當家庭煮夫。
我們一起將紅線綁在月老樹上。
將刻著名字的同心鎖,鎖在月老橋上,把鑰匙扔到了橋下的懸崖中。
眼淚來不及擦干,一雙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陳助理,把胸牌給她。
我顫抖著接過來,上面刻著三個字,
假千金。
還有,把座位牌也放到她的工位。
沉沉的不銹鋼座位牌上也赤裸裸地印著,
假千金。
一口氣提不上來,我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3
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非常刺鼻,我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時小姐,這是您和周小姐的組織配型報告,配型成功可以進行移植手術。
我疑惑發(fā)問,移植手術
沉穩(wěn)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醫(yī)生現(xiàn)在立刻準備活體肝臟移植手術,殤殤的病不能再拖。
好的,顧總。
醫(yī)生轉身出去。
我字字泣血,
顧淵城,我不是假千金,也不要給周殤殤移植!
他淡漠的眼神劃過我蒼白的臉,
只要你好好配合殤殤的活體肝臟移植手術,我可以放你一馬,不再計較這三年你對我的欺騙。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顧淵城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起,不斷閃爍著陰狠暴戾,
自從我跟你說過我的白月光之后,你就一直模仿她,讓我誤認為你就是她,所以差點娶了一個冒牌貨。
要不是殤殤拿著信出現(xiàn)地及時,我就要錯過我最愛的人了,所以你必須彌補殤殤!
顧淵城,其實那個人是……
閉嘴!醫(yī)生,馬上準備活體肝臟移植手術,我的殤殤已經(jīng)受過太多苦了。
顧淵城眼角的心疼既熟悉又陌生。
那個讓他心疼到落淚的人,再也不是我了。
4
將部分肝臟移植給周殤殤之后,我的身體變得很差。
天氣只要一涼就感冒,風一吹就病倒。
而周殤殤卻恢復得很好,排異反應也很小,只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我回到自己冰冷的四十八平小出租屋,哆哆嗦嗦縮在被子里。
被子剛被捂熱,就有人咚咚咚敲門。
打開門一看。
是周殤殤的父母。
兩個老人衣著樸素干凈,手里拎著雞蛋,眼眶盛著滿滿的淚。
姑娘,你不該給周殤殤捐肝臟的。
周殤殤雖然是我的孩子,可她從小就愛慕虛榮,極度自私自利,上高中帶著黃毛把她爸打進了醫(yī)院。
我們兩個都是老師,也算是體面的工作,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敢跟別人說,一想到她,我們倆就寒心。
現(xiàn)在為了榮華富貴,直接拋棄了她的親生父母,真是造孽。
周殤殤的父母幫我交了暖氣費,給我買了很多菜,做了一桌子飯,又給我留下了一萬塊錢,還會時不時來看我。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因為兩位老人的照顧,我的身體也慢慢變好了。
不知道周殤殤從哪里知道的消息,怒氣沖沖帶著顧淵城來我家,正巧碰上了兩位老人來看我。她一生氣,將我家里的所有東西全部都砸了。
周殤殤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時染,你就是個喪家犬,你也配讓人照顧,你就該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凍死在冰天雪地里。
顧淵城深褐色的桃花眼里滿是淡漠與無謂。
我看著他,朝他伸出手。
他轉頭看向了窗外的鵝毛大雪。
我的眼淚掉在地上,瞬間凍成了冰。
5
再次回到公司。
我坐在假千金的座位牌后面,周圍都是竊竊私語。
原來時染是假千金啊,我說為什么時家一直不待見她呢。
原來高高在上的時家大小姐現(xiàn)在也淪落到要跟我們一起工作了,真是資本家的報應,活該。
長得好看有什么用,還不是被顧總拋棄了,我聽說還是在訂婚宴上直接被顧總拆穿的,她還念念不忘顧總,可是顧總根本不搭理她。
周殤殤十點才到公司,點名讓我給她泡咖啡。
咖啡放太多,太苦,重泡。
牛奶放太少,重泡。
水溫太低,重泡。
水溫太高,直接潑到我臉上。
時染,你是不是想燙死我。
我趕緊沖去洗臉,周殤殤死死拉著我。
時染,這二十多年,你一直霸占著我的位置,現(xiàn)在你成了流浪狗,我成了時家千金,你不甘心是不是。
我的臉好疼,怎么都掙不開她的手。
臉被燙傷,紅紅的一大片,周殤殤不準我去醫(yī)院。
誒喲,高高在上的時家千金要毀容了,一輩子都要當一個丑八怪。
看她以后還敢不敢用一張丑臉去勾引顧總。
我不敢再照鏡子。
周殤殤電話打過來,讓我把文件送進去。
辦公室里沒有人,我放好文件,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休息室里曖昧的聲音。
顧淵城喘著粗氣,克制著自己的聲音,
殤殤,你真的受得了
周殤殤的聲音嫵媚,
淵城,你來嘛~
兩人的喘息錯亂克制,我心痛地奪門而出。
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顧淵城。
他在我面前永遠都是優(yōu)雅得體的模樣,永遠不會出錯。
晚上回到家已經(jīng)十一點。
幸好趕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車,要不然只能走回家了。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我打開手機。
看到了在休息室里交纏的顧淵城和周殤殤。
視頻將近一個小時。
我猛然跌坐在地上,再也忍受不了那種聲音,將手機猛地朝墻上砸去。
巨大的聲響后,我緊緊抱住了我們唯一的合照。
輕輕撫摸著相框里的顧淵城。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也模糊了曾經(jīng)的顧淵城。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6
早上頂著腫得像鈴鐺的眼睛去上班。
沒人敢跟我像門縫一樣的眼睛對視。
千金小姐變成河蚌精了,太嚇人了,得請奧特曼來打怪獸,哈哈哈。
我在嘲笑中走到工位,還沒坐下就被周殤殤打電話叫到辦公室。
推開門,一下子被伸出的腿絆倒在地,膝蓋擦破一大塊皮,疼得我站不起來。
她將上次的廣告策劃文案摔到我臉上。
時染,是不是很高興,甲方很喜歡你的廣告設計,他們還夸你的設計非常優(yōu)秀,想要長期合作。
時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工作能力很出眾
她微抿一口紅酒,將所有的酒倒在我身上,大喊,
救命!救命!時染要殺了我!她逼我喝酒!
顧淵城沖進來,一把將我推開,將周殤殤抱起來,急忙沖向了外面,
陳助,趕快叫救護車!
周殤殤透過顧淵城胳膊的縫隙,得意地看著狼狽的我。
我艱難起身,到衛(wèi)生間收拾干凈。
原來時染這么惡毒,知道自己是假貨被發(fā)現(xiàn)就報復周殤殤,才肝臟移植沒多久就逼人家喝酒,她這可是謀殺啊,這是謀殺��!
真是蛇蝎心腸,怪不得上次臉被燙傷了,真是報應,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我呆呆地坐在工位上。
捐獻肝臟的人是我,術后恢復期更漫長的是我,被絆倒摔傷的是我。
付出更多的是我,
為什么被為難的也是我。
顧淵城急匆匆走進來,抓起我的胳膊,粗暴地將我拖進了車里。
沒有一絲曾經(jīng)的溫柔和愛意,只剩下無盡的恨和厭惡。
我瑟縮著靠在車窗,緊緊抱著雙腿,眼淚無助地掉下,不知道迎接我的將是怎樣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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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被關進了漆黑的屋子里。
沒有一點光亮。
整個房間是完全封閉的,只有給我送飯的時候,才能從入口看到可憐的一絲陽光。
伸手不見五指,像是走在懸崖的邊緣,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時不時還會有人通過透氣口放進來一些蟲子。
有會飛的,有會爬的,還有蛇。
細長冰冷的蛇慢慢靠近我,然后吐著信子,緩緩纏上我的腿。
我感受到它在用力絞殺,想要吃掉我。
慌亂中抓住它的腦袋,橢圓的腦袋沒有可怕的毒牙。
黏膩軟滑但冰涼的口腔,一圈細密的小牙。
它松開尾巴,用力朝我的臉撲來。
我的力氣越來越小,終于把它扔到了墻上。
我瘋狂尖叫,拍打堅硬的墻面,指甲被磕斷,手上都是黏膩的血液。
蜷縮在角落,不敢閉眼,不敢睡覺,時刻準備著揮舞雙手趕走可怕的蛇和蟲子。
每當我困得不行不自覺閉上眼的時候,會突然驚醒,尖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周殤殤的聲音。
周殤殤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時染,小動物們是不是特別可愛啊,你是不是很喜歡,本來想放毒蛇的,但是你真的死了的話,那我就沒有樂趣了。
每天在監(jiān)視器前,看著你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我就開心地哈哈大笑。
時染,你就算是真千金又怎么樣,只要顧淵城愛我一天,你就永遠都是假千金。
在金錢和權勢面前,真假都不重要。
你那些家人們一個個跟狗一樣舔上來,巴結我,就想著通過我,讓顧淵城給他們擦屁股。
你不知道吧,時家的錢都是詐騙來的,全部都是詐騙來的。
他們就只能靠著顧淵城的保護才能不被抓起來。
就算是沒有假的血緣鑒定書,我也是真千金,而你,時染,永遠都是喪家犬!
我絕望地大喊,
顧淵城!
顧淵城!
顧淵城!救救我!救救我!
……
沒有回應,一點都沒有。
在決定要咬斷血管的時候,我被放出來了。
沒有回到我的出租屋。
我被送回了我曾經(jīng)的家,時家別墅。
8
因為太狼狽,擔心房間被弄臟,
我被關進了頂層的閣樓。
閣樓里空空蕩蕩。
我藏在閣樓里的秘密盒子沒有了。
秘密盒子里有我和顧淵城的所有書信,還有他曾經(jīng)寄給我的禮物。
所有的東西都被時家送給周殤殤了。
閣樓上長久無人居住,里面滿是飛蛾蟲子。
它們都長著一張像周殤殤的可怕臉,我躲到哪里,就追到哪里。
因為害怕,我一直在尖叫,叫得我嗓子都啞了,開始吐血。
墻上和地上都是我的血。
弟弟罵罵咧咧走上來,
能不能不要叫了,把人叫得都失眠了,死人都要被你喊醒了。
他看清我的樣子后,被嚇得后退,摔倒在樓梯上。
父母也走上來看我,被嚇得給周殤殤打電話,問怎么辦。
周殤殤惡狠狠地說,
送精神病院。
沒有一點猶豫。
弟弟立馬給精神病院打電話,深夜一點鐘,將我五花大綁著送了進去。
只要關燈,我的眼前就是各種蟲子和蛇。
我不受控制地尖叫。
只要尖叫就會吐血。
我得了幽閉恐懼癥、應激綜合癥,和精神分裂癥。
第二天,周殤殤來醫(yī)院看望我。
隔著鐵柵欄,周殤殤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衣服,散發(fā)著濃烈的香水味。
我穿著舊血混合著新血的病號服。
周殤殤擺弄著紅色美甲。
好不好看,昨天剛做的,花了我一萬塊呢。
淵城說,我是他的女人,身價昂貴,就不能用便宜的東西。
對吧,淵城。
低沉的聲音響起,
是。
我剛吃完藥,精神渙散,但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幻覺又出現(xiàn)了。
口中呢喃著,
夏天來了,夏天來了,我想要瀟灑哥和黑大帥的玩偶,你可不可以送給我,我把我的畫送給你。
淵城,顧淵城,夏天來了,我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嗎
爸爸媽媽不喜歡我,不給我買玩具,只有你喜歡我,我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轉身走向我的主治醫(yī)生。
他溫柔地把兩個玩偶送給我,
有點難找,不過還是被我找到了。
顧淵城被定在原地,怔愣許久。
一個月后,我出院了。
我的主治醫(yī)生韓棋,帶我離開了A市,去了Z國。
9
離開之前,韓棋帶著我去了一趟寺廟。
我將寫著我和顧淵城名字的紅繩拿下來,剪斷。
在懸崖下找到了扔下去的鑰匙,打開了兩把已經(jīng)生銹的同心鎖。
經(jīng)歷這么多風雨后,我已經(jīng)徹底放下,心中毫無波瀾,只覺得終于結束了,我要走向新的開始。
我將剪斷的紅繩和生銹的同心鎖,以及鑰匙都交給了顧淵城的助理。
當助理將東西交給他的時候,顧淵城正站在周殤殤的衣柜前,看著衣柜夾層中有些破舊的盒子。
里面的每一封信上都寫著一個名字,夏天來了。
每一封他寫的回信上都寫著一句稚嫩的道歉,
對不起,我真實的名字叫時染,媽媽說不讓我告訴你,所以對不起。
顧淵城看到那個名字時,猶如五雷轟頂。
他從小愛到大的白月光竟然是時染。
他們曾經(jīng)要訂婚,卻被周殤殤和自己毀了。
他親手摧毀了她的身體和事業(yè),
親手把她推進深淵,即便吐血也毫不留情,
親手讓她成為精神錯亂的精神病,
又親手把她送進了另一個人的手里。
……
助理敲了很久門,沒有回應,于是推開門,將東西都交給了顧淵城,
顧總,時染小姐昨天離開了A市,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顧淵城死死握住斷繩和同心鎖,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立刻讓人去找,一定要把人給我?guī)Щ貋�!還有把所有的保鏢叫過來,把時家別墅圍住。
顧淵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先跟我下樓。
時染走了。
顧淵城只是平靜的一句話,引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唾棄。
早該死了,以前那么折騰她都沒死。
怎么折騰的
她自從開始上大學,每個寒暑假爸爸媽媽都會把她叫回來,讓她去奶茶店兼職、發(fā)傳單,什么累就讓她干什么。
時家也不缺錢吧,為什么讓她去外面打工
時家當然不缺錢,就是不想給她花,故意要折騰她,還有她大四的時候,要來家里的公司實習,爸爸不讓,還給她實習的公司老板打電話,馬上把她開除,一分錢都不能讓她掙到。
就是讓她知道,錢難掙,屎難吃,想要錢就得給我們當狗。
時染回來求你們要錢了
沒有,她自己找了個賣保險的工作,反正都沒什么人買,也掙不了多少,就隨她去了。
所以,訂婚宴之后,她從時家離開,你們一分錢都沒給她
當然沒有,有錢給她,還不如養(yǎng)條狗,起碼狗能討人開心,她那張臉看到就讓人心煩。
顧淵城喝了一口紅酒,決定要好好算賬,
陳助,保鏢都到了嗎
到了。
所有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沒有我的命令,時家別墅里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10
顧淵城將黑色的瑪莎拉蒂停在街道上,走進了陰暗的小巷。
逼仄的小房間里什么都沒有了,只有衛(wèi)生間還剩下燒掉一半的照片。
照片里的時染笑得開心又天真。
另一半是他,已經(jīng)變成了灰燼。
顧淵城小心拿起照片,小心地放在了胸口的口袋中。
助理將調查資料拿給顧淵城。
他在客廳的小沙發(fā)上坐了兩個小時,從來沒想過時染會在時家過得那么凄慘。
時染確實是時家夫妻的孩子。
只是因為時染長得太好看,又有點像時父的初戀,所以時母對她非常厭惡。
怪不得她從來不看白雪公主題材的電影。
不停搞砸時染的工作,是因為她不愿意嫁給一個二世祖。
二世祖為了娶時染,給時家送了上千萬的禮物,還答應給兩個億的彩禮和公司股份。
時染沒嫁,這些東西都被要回去了。
因為沒拿到錢,時家人聯(lián)合周殤殤,決定要狠狠報復時染。
顧淵城買下時染住過的房子,帶著助理回到了時家別墅。
顧淵城把資料甩到時家人和周殤殤眼前。
時震,想讓我?guī)湍悴疗ü�,所以就這么算計我
你竟敢讓周殤殤假冒時染來騙我。
時震沒有了平日的高高在上,被嚇彎了腰,
顧總,都是時染媽媽的詭計,都是她攛掇我和兒子這么干的,都是她干的。
時染媽媽怒從心頭起,
時震,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沒有我,你早進去了!
你敢說時染不是你那個初戀生的下賤孩子!
顧淵城,她是你的女兒。
你十月懷胎,親自在醫(yī)院把她生下來。
時染媽媽徹底瘋狂,
我從來沒生過她,從來沒有!她就是時震那個該死的初戀生的!
她長得像時震的初戀就是該死,她活該遭報應,她活該!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就該被懲罰!
資料里有時染媽媽懷孕時的照片,那時候她還很慈愛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顧淵城給助理遞了個眼神。
整個別墅所有的保鏢帶著繩子和膠帶快速走進別墅。
除了周殤殤,所有人都被綁起來。
周殤殤覺得顧淵城雖然知道她是假的,但還是愛上她了。
周殤殤撒嬌地說,
淵城,我就知道你愛我。
顧淵城冷硬著臉,
你在訂婚宴上拿著的書信,也是時家父母給你的。
周殤殤笑得開心,對。
這個主意是你的,還是他們的
當然是我的主意,他們那么蠢,怎么能想出來這么聰明的辦法。
她靠近顧淵城,想貼上去,但是被顧淵城死死箍住下巴。
陳助,92度的白酒,十箱。
殤殤,開心嗎因為你,我差一點親手折磨死我最愛的人。
所有白酒被打開,保鏢上前,顧淵城止住他們的動作。
把酒給我。
顧淵城親手一瓶一瓶灌周殤殤白酒。
灌不下去就硬灌。
一箱下去,周殤殤已經(jīng)肝臟絞痛,心臟抽搐。
她想阻止,可顧淵城根本不給她講話的機會。
第三箱,白沫和鮮血從她的口中流出。
第五箱的時候,鼻子和眼睛也開始流血。
雙眼大睜,死死盯著顧淵城,可能是恨,也可能是不甘心。
一個野心家,死在即將到來的黎明之前。
顧淵城將時家三口送進了野人島。
攝像頭二十四小時全程直播他們在野人島的生活。
華麗的表面被徹底撕下來,整個世界的人都看著他們三人取樂。
顧淵城安排人每天告訴他們最尖銳刻薄的評論。
我也看到了。
心里有一些難受,然后就是痛快。
內心丑陋扭曲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丑。
11
我通過了心理學碩士的考試,下個月韓棋就要跟我一起去上學。
開心地準備行李時,我看到了窗外的顧淵城。
他還是以前的樣子,一張好看的臉加上傲嬌的臭脾氣,不過現(xiàn)在他的臉上多了一些憔悴。
我走出門,韓棋也在后面跟著我。
他本想攔著我的,但是我想徹底斷絕過去的所有聯(lián)系。
我們走上前,顧淵城拿出了一枚戒指。
這是在訂婚宴上沒有套在我手上的那枚戒指。
現(xiàn)在是不是有點晚了,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韓棋搶先說道,
時染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你最好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太晚了,訂婚宴上的狼狽和后來的所有事情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我,永遠不可能回去。
忽然,顧淵城跪下了。
我急忙后退兩步。
時染,我錯了。夏天來了竟然是你,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懲罰了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時染能不能原諒我
韓棋有些緊張,他知道我曾經(jīng)有多愛顧淵城。
我精神錯亂的時候,口中一直叫著顧淵城的名字。
直到韓棋假裝自己是顧淵城,我的意識才會有片刻的清醒。
我拍拍韓棋的手,對顧淵城說,
我都在網(wǎng)上看到了,但是我不能原諒你,我的身體因為肝移植和精神分裂徹底被毀了,醫(yī)生說,最好的情況也只能多活二十年,最壞的情況,隨時都可能去世。
我只跟你在一起三年,你要了我半條命,如果我還要原諒你,那我死了連地獄都不配進。
顧淵城放聲大哭,極其狼狽。
助理把他扶起,將一份財產(chǎn)轉讓書給我。
就是因為錢,我才被迫卷入這場恐怖游戲。
我只看了一眼,立馬開口,
我不需要。
顧淵城眼神悲切,
時染,這是我能為你做出的最后一點補償,難道你也不能接受嗎
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只覺得可笑,
捐給福利院或者大山里的孩子們,或者其他很需要錢的人。
我還是覺得不解氣,
顧淵城,你整個人和你所有的財產(chǎn),以及你的后悔都很廉價。
顧淵城被震住,久久不能回神。
我和韓棋回到屋子里,好奇地問他,
顧淵城的錢真的很多嗎
韓棋滿不在乎,
不多,我家公司一年盈利是他的三倍多。
我惡狠狠地罵道,
萬惡的資本家!
對,萬惡的資本家,跟黑大帥一樣壞。
我伸了伸懶腰,
我以后要成為最厲害的心理醫(yī)生,把所有受傷的人拉出心理黑洞。
我給你當助理。
12
我入學后,韓棋在學校旁邊租了房子,每天照顧我的起居日常。
我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生活也走上了正軌。
中午吃完飯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顧淵城。
顧淵城得了重度抑郁,后來轉變成雙相情感障礙。
每次躁狂的時候,都會去野人島虐打那三個人。
最后精神分裂,終生需要在精神病院度過。
我跟周家父母一直都有聯(lián)系。
等寒假的時候,我打算帶韓棋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