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在鋼琴大賽上演奏父親的遺作,妻子的初戀說我抄襲了他。
我拿著父親的手稿想證明清白,妻子卻把我囚禁在地下室里哭著求我認輸。
對不起,我是你的人,但明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是最后一次,我發(fā)誓。
這是她第九十九次為了初戀犧牲我,讓我在音樂界身敗名裂。
妻子如愿后,她終于不再阻我參賽,還要我為她和白月光的重逢演奏。
可我的手指,早已被她的白月光打斷。
1.
這不是著名鋼琴家陳遠山的兒子陳默嗎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嘖,看他這副病懨懨的模樣,這可是國際鋼琴大賽的決賽,該不會是來自取其辱的吧。
人群的竊竊私語中,我被兩個西裝男人推到了妻子面前。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還是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好心給你機會重返舞臺,你卻在這裝瘋賣傻,真是不知好歹!
況且你現(xiàn)在背負著抄襲之子的罵名,今天我給你翻身的機會,你該感恩戴德才是。
我沉默地望著地面,一旁的明朗開始煽風點火。
小月,你看陳默是不是還在怨我,畢竟這些年我總是占據(jù)他的榮譽,要不我還是放棄比賽吧……
他紅著眼圈,依偎在我妻子懷里。
妻子心疼地撫摸著他的頭發(fā),用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安慰。
別難過,那些榮譽本就該屬于你,有你在,他永遠都只配做陪襯。
臺下的記者和明朗的支持者開始起哄。
陳默也真是夠執(zhí)著,連輸九十九場還不認命,換我早就跳樓了。
聽說他父親的那些曲子都是抄襲明朗家的,而且他還是小月和明朗之間的第三者,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句話像一把刀插進我的心臟。
我可以容忍他們對我的詆毀,但絕不允許他們侮辱我的父親!
父親傾盡心血創(chuàng)作的每一個音符,都凝聚著對音樂的虔誠與熱愛。
生前他不知幫助過多少貧困的音樂學子,如今卻要背負這樣的罵名!
我強撐著站起身,直視著鏡頭。
住口!我父親的每一首曲子都是原創(chuàng),陳家的音樂從不剽竊!
可現(xiàn)場觀眾顯然不信,發(fā)出一陣嘲諷的哄笑。
我轉(zhuǎn)向妻子,眼中帶著懇求。
她卻厭惡地別過臉去。
你陳家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憑什么讓我為你辯解,有本事自己去證明清白!
工作人員推著我走向鋼琴。
望著那架熟悉的三角鋼琴,一股說不清的酸楚涌上心頭。
這本該是我揮灑夢想的地方,卻成了一次次被羞辱的刑場。
記憶中,妻子曾是我最忠實的聽眾。
她說我的琴聲是她聽過最動人的旋律,愿意聆聽一輩子。
可如今,她卻把我囚禁在地下室,一次次逼我為明朗讓路。
在第九十九次被要求認輸后,我終于崩潰了。
妻子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陳默,音樂是明朗的全部,求你別和他爭了,就最后一次好嗎
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可明朗為了救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看著他連音樂都失去!
2.
我明白明朗根本不懂音樂,不過是想借著鋼琴家的名頭沽名釣譽。
但我還是沉默地點了頭。
畢竟,我欠妻子一條命,這就當還清了。
可我還是太過天真。
以為退出比賽就能換來平靜,誰知她竟找人散布謠言說父親剽竊他人作品,父親一生追求的
音樂夢想瞬間崩塌。
我沖到她面前質(zhì)問原因,她卻冷漠地說:
你有天賦,有父親的曲譜,隨時都能東山再起�?擅骼室粺o所有,我必須為他鋪平前路。
對不起陳默,這是我欠他的命,我必須還他,我會用余生來補償你。
從那以后,她把我關在地下室,只在每次比賽時放我出來,讓我在萬人唾罵中一次次輸給明朗。
小月,你欠他的,我欠你的。
這一次,我還清了就徹底兩清。
我閉上眼,等待著審判。
看著明朗坐在對面的三角鋼琴前,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明朗已經(jīng)開始演奏前奏。
而我只是木然地站在琴前。
臺下觀眾開始騷動。
他在干什么,不會彈琴就別來丟人現(xiàn)眼!
趕緊滾下臺,別在這浪費大家時間!
妻子不悅地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為什么不開始演奏
我咬牙切齒地回答:我的手指都斷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她像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
陳默你夠了,這三年你在我別墅里過得比少爺還舒服,我還特意請最好的醫(yī)生保養(yǎng)你的手,
你居然在這里胡說八道!
這時明朗幽幽開口:
小月,別為難他了,他大概是記恨我搶了他的風頭,我還是退賽吧。
說著就要起身離場。
觀眾更加憤怒,有人開始朝我扔東西。
謾罵聲此起彼伏,大屏幕上的評論清一色都在咒罵我。
可我的手指確實已經(jīng)斷了,要如何演奏
我剛要撩起袖子證明,明朗卻抓住我的手腕暗暗施力。
陳默,你的手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要找這種借口
我看著他得意的眼神,怒火中燒。
明明是你親手打斷我的手指,現(xiàn)在卻在這里假慈悲!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妻子就又給了我一巴掌。
你再裝,我就把你父親的曲譜公開,現(xiàn)在給我好好比賽!
我渾身一震,如墜冰窟。
父親的曲譜是他畢生心血,一直鎖在家族保險箱里。
沒想到她居然偷走給了明朗,這是對父親最大的褻瀆!
我顫抖著問她:你忘了當年父親是怎么栽培你的嗎,你怎么能用他的心血要挾我!
她心虛地移開視線:別說這些沒用的,比賽就是比賽,我一向幫理不幫親。
幫理不幫親可笑至極。
她不過是想讓我在這場最重要的國際大賽上再輸給明朗。
這次比賽的獎項,是古典音樂界最高的榮譽。
可是我這個斷指的樣子,我怎么去贏
我?guī)缀蹩刂撇蛔∠霙_上去跟他們拼命,又擔心她真的會公開父親的曲譜。
如果父親的作品被盜版滿天飛,我們陳家在音樂界就真的完了。
我演奏,我這就演奏……求你別這樣……
3.
我顫抖著走向那架三角鋼琴。
可是……
斷裂的指骨讓我連琴鍵都無法觸碰。
當我用手腕笨拙地試圖按下一個音符時,觀眾席傳來刺耳的嘲笑。
這是在演默劇嗎
這就是陳家的繼承人簡直就是個笑話!
明朗神采飛揚,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演奏著華麗的樂章。
一陣窒息般的痛楚涌上心頭,我死死咬住嘴唇。
悠揚的琴聲在音樂廳回蕩。
明朗彈奏的,赫然是竊取的父親絕筆《暮雪》。
而我,只能用殘損的手腕胡亂敲擊,發(fā)出令人不適的噪音。
沒有指骨的支撐,我連最基本的和弦都無法完成。
臺下爆發(fā)出一陣哄笑,評委露出厭惡的表情:
是在褻瀆音樂嗎
明朗故作惋惜地說:
評委老師,陳默的實力不該是這樣,他一定是在故意制造話題。
我羞憤難當,無言以對。突然明朗假裝調(diào)整琴凳,撞倒了我的譜架,將我推倒在地。
抱歉師兄,我真是太冒失了。
他裝模作樣地扶我,在我耳邊低語:
你還不知道吧,你父親是我逼死的。那老頭臨死都不肯交出曲譜,最后活活被我用藥物毒死……
那個固執(zhí)的老東西,死到最后一刻還在保護他的曲子,現(xiàn)在不也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我想揪住他的領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你這個惡魔!
我嘶吼著欲起身,妻子卻沖來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你瘋了嗎!明朗好心扶你,你卻在這里發(fā)瘋!你們陳家的名聲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她歇斯底里地指責我,全然忘記了當年她還在貧民窟時,是我父親供她讀完了音樂學院。
我望著直播鏡頭,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親!
妻子臉色鐵青。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父親明明是心臟病發(fā),明朗怎么可能害人!
明朗立刻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知道你嫉妒我的成就,但你不能這樣誣陷我��!
你親口承認的!就在你用鐵錘打斷我手指的那晚!我要報警!
給我閉嘴!
妻子尖叫道,不許你污蔑明朗!你在我家錦衣玉食,今天這樣發(fā)瘋不就是想引起我的同情
嗎
她轉(zhuǎn)向攝像機,對著所有觀眾咆哮:
別被他騙了,他最愛惜自己的手,怎么可能會殘疾!
我還特意為他定制了限量版鋼琴,真是白費我的心意。
她厭惡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騙子。
觀眾群情激憤,有人沖上來拳打腳踢。
我無助地蜷縮著,用殘破的手臂護住頭部。
不要打了……我的手指真的斷了……你們看看……
沒有人在意我的哀求。
妻子冷笑著踹向我的手臂。
繼續(xù)裝啊,你真會演戲!
混亂中,明朗突然抄起燒紅的話筒支架朝我砸來。
灼熱的劇痛讓我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眾人被這血腥的場面震懾,紛紛后退。
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但保鏢已經(jīng)扯住我的衣領。
他們粗暴地撕開我的襯衫,最后的體面也被剝奪。
不……求你們……別看我的手……
妻子終于看清了我畸形的手指。
她瞳孔劇烈收縮,聲音支離破碎:
陳默……你的……手指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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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我躺在地上,灼熱的金屬烙印讓我痛不欲生,鮮血浸透了襯衫。
求求你們……叫救護車……
明朗歇斯底里地喊:他在演戲,別上當!
妻子一個耳光扇在明朗臉上,沖過來查看我的手。
我的手腕處布滿猙獰的疤痕,十指全部扭曲變形,骨節(jié)盡碎,看上去觸目驚心。
妻子渾身發(fā)抖,眼中布滿血絲。
那雙曾被譽為黃金手指的手,如今已經(jīng)面目全非。
我望著她那雙曾經(jīng)盛滿愛意的眼睛,扯出一抹凄涼的笑。
小月,我已經(jīng)還清了,從此兩不相欠……
話音未落,我便陷入了黑暗。
妻子瞳孔劇縮,剛要呼叫急救,明朗卻發(fā)瘋般地嘶吼。
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話,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對我的嗎!
妻子愣住了,突然想起我剛才的話。
陳默不再欠她了。
那場車禍的救命之恩,如今已用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和一雙廢掉的手償還。
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她不受控制地顫抖。
不,你不能這么說,你永遠都是我的……
還不快叫救護車!快��!
她對著助理聲嘶力竭地喊道。
但我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生命跡象微弱。
明朗瘋狂地擋在她面前。
給我讓開,我要送他去醫(yī)院!
明朗急切地說:比賽還沒結(jié)束,你不是說要看我獲得最高獎項嗎,你怎么能現(xiàn)在離開!
聽到這話,妻子的腳步頓住了。
她機械地轉(zhuǎn)過身,看著明朗的眼神充滿復雜。
要不……我們先暫停比賽,我得送他去急救……
你果然已經(jīng)不愛我了是嗎!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獎對我意味著什么!
就在兩人爭執(zhí)不休時。
突然有位觀眾面色發(fā)青,抽搐著倒在地上。
工作人員驚慌失措,所有鏡頭對準了這一幕。
天啊,他剛才聽了明朗的曲子,我看見了!
這是中毒的癥狀,快送醫(yī)院!
觀眾議論紛紛,直播鏡頭立刻對準了明朗。
明朗慌亂地辯解:不可能!我的演奏沒問題,一定是他自己身體不適!
評委拿起樂譜仔細檢查,臉色驟變。
這譜子上抹了什么藥物,絕對不是普通的松香!
全場嘩然。
閃光燈瘋狂閃爍,將明朗扭曲的面容定格。
他瘋狂地撕碎樂譜,還用鞋跟碾壓,企圖毀滅證據(jù)。
你們什么意思,污蔑我嗎我可是連續(xù)獲得金獎的鋼琴家,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觀眾群情激憤:你的演奏讓人中毒了,你居然還在狡辯!
什么鋼琴王子,分明就是個騙子!
明朗還想辯解,但已經(jīng)沒有人相信他了,就連他的支持者也轉(zhuǎn)身離去。
很快警方到場,在樂譜上檢測出了致幻劑,這種藥物會讓人產(chǎn)生幻聽和快感!
如果持續(xù)接觸,后果不堪設想!
明朗面如死灰,轉(zhuǎn)向妻子求救。
小月,你倒是說句話�。�
妻子充耳不聞,淚水模糊了雙眼,緊緊抱住我失溫的身體。
救護車怎么還不來!他快不行了!
5.
華麗的音樂廳變成了一場赤裸裸的人性審判。
幾分鐘后,明朗和他的同伙被警方押送離開。
在審訊室里,明朗瘋狂地咆哮著。
你們憑什么抓我這是陳默設的局,他嫉妒我是國際金獎得主才來陷害我的!
他始終不認罪,即便同伙都已招供,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呼喊妻子。
妻子焦急地盯著手機,不斷詢問助理我的病情。
警官敲了敲桌面,問她是否知道明朗犯下的重罪。
妻子一怔:什么重罪
陳默的手指是被明朗打斷的,他的同伙已經(jīng)承認了,就算你不配合,我們也能查到真相。
妻子如遭雷擊,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立即調(diào)取別墅的監(jiān)控錄像。
別墅保存著一年內(nèi)的監(jiān)控,她根據(jù)明朗的出入記錄找到了那段視頻。
畫面中,陰暗的地下室里,我被兩個壯漢按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在黑暗中回蕩。
那時我正發(fā)著高燒,蜷縮在簡陋的床上,明朗卻命人往我身上澆了一桶冰水。
接著就是無止境的折磨。
陳默,我一直嫉妒你的才華,只要你重返舞臺,我就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下。
所以你就徹底消失吧,對了,我和小月很快就要結(jié)婚了,我打斷你的手指,你就可以永遠退出音樂界了。
明朗把玩著父親的遺作樂譜,臉上是從未見過的猙獰。
我聲音嘶啞地求饒:求你放過我,不要毀掉我的手,我發(fā)誓再也不碰鋼琴,你別打斷我的手指!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動手!
慘叫聲很快被雷雨聲淹沒。
十根手指被鐵錘一根根敲碎,我癱倒在血泊中抽搐。
看到這里,妻子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明朗你這個畜生,你為什么要這么殘忍!
我已經(jīng)答應讓陳默退出音樂界了,我什么都給了你,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他!
審訊室一片混亂,明朗被妻子的樣子嚇得面無人色。
他躲在警察身后顫抖著反擊:
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是你一次次縱容我打壓陳默,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烈婦!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妻子。
她渾身發(fā)抖,聲音卻冷得刺骨:
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警察不耐煩地打斷這場鬧劇,先把明朗帶走。
犯罪嫌疑人要先拘留,你留下配合調(diào)查……
妻子癱坐在椅子上,陷入痛苦的回憶。
她想起十年前初遇我時,她還是貧民窟里的琴童。
在饑寒交迫的深夜,是我遞給她一張音樂學院的入學通知書。
那時的我眼神清澈,如同黑暗中的啟明星。
后來我家道中落,父母分崩離析,父親病重。
我?guī)缀踅^望地要放棄音樂時,是她寸步不離地守護著我。
曾經(jīng)那么純粹的感情,怎么會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怎么能這樣摧毀他……
妻子在審訊室里失魂落魄,耳邊嗡嗡作響。
終于結(jié)束盤問,她走出警局。
記者們蜂擁而上,鏡頭和話筒瞬間將她包圍。
請問您是否參與了這起惡意傷害案
有傳聞稱您暗中操控多場國際比賽,請您回應!
無數(shù)質(zhì)問聲此起彼伏。
妻子崩潰地捂著耳朵:滾開!別逼我!
她跌跌撞撞地鉆進一輛出租車,落荒而逃。
6.
我在醫(yī)院的病房中醒來。
一位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士正坐在床邊擦拭眼淚。
看到她的瞬間,我的心揪了起來,淚水不受控制。
媽……你回國了……
孩子,我看了網(wǎng)上的直播……這些年你受的苦,媽一定會討回公道。
母親看著我扭曲的手指,緊緊將我擁入懷中。
我恍然大悟,原來母親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我的每場演出。
父母因為理念不合分開,這些年母親在國外經(jīng)營著自己的音樂學院,卻從未停止過對我的牽掛。
當年我執(zhí)意要和妻子在一起時,母親就極力反對,說她心機太深,不是良配。
而我卻固執(zhí)地認為她是我生命中的光,和母親大吵一架后,母子關系就此疏遠。
如今回想起來,還是母親看得透徹,而我身邊僅剩的至親,也只有她了。
母親擁抱我時,我想回應她的溫暖,卻抬不起殘破的手指。
媽,幫我找最好的醫(yī)生治療吧。
母親鄭重地點頭,承諾一定請最權威的專家為我診治。
我不愿在病床上虛度光陰,外面還有太多事情要處理。
明朗雖然身陷丑聞,但投毒的事最多讓他身敗名裂。
可他親口承認殺害了我的父親。
這個血海深仇,我必須討回。
我將實情告訴母親,她立即聯(lián)系了最好的律師團隊。
正當我準備起訴明朗的證據(jù)時,妻子卻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我本不想見她,但她執(zhí)意不走,怎么勸都不肯離開。
陳默,你終于醒了,我好擔心……
母親二話不說給了她一記耳光。
滾出去!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害得我兒子這般境地,還有臉來看他!
妻子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跪在我床前痛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懲治明朗,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對你下這樣的毒手……
你相信我,等他一出來我就公開真相,我絕不會放過他……
我聽得諷刺至極。
分明是她一步步縱容的傷害,若不是她的庇護,一個籍籍無名的明朗怎能毀我至此!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原諒我承認你救過我,可當明朗一次次摧毀我的時候你在哪里!
你明知道父親的曲譜就是我們家的命脈,卻還是交給了明朗,從那一刻起我們就注定勢不兩立!
我的手指因憤怒而顫抖,心臟劇烈地抽痛。
妻子抱著我的腿痛哭:你就不能念及舊情嗎我知道我為了明朗傷害了你,但他救過我的命,我必須報答他……
話未說完,母親冷笑著打斷:
你說他救過你,是不是你們家破產(chǎn)那會兒的事
妻子猛然抬頭:您怎么知道這些
呵,當年我和你父親也算有交情,知道些內(nèi)情。
你家突然倒閉,就是明朗父母嫉妒你們家,在公司安插內(nèi)鬼做假賬。
你若不信,現(xiàn)在就去查,以你的能力,查清這點事輕而易舉!
而且那時候,要不是陳遠山暗中周旋,你早就被明朗家滅口了!你真是恩將仇報,我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強行阻止我兒子娶你!
7.
妻子如遭雷擊,渾身顫抖。
她癱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可笑,連最在乎你的人都不信,卻偏偏相信那些小人的謊言!
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別玷污了我們陳家的門庭!
妻子還想辯解,卻被保安強行帶離。
從母親口中得知真相后,我才明白這一切有多么荒謬。
但或許這就是宿命,我和她終究要走向陌路。
接下來的日子,她每天都守在醫(yī)院門口。
不是跪地求饒就是痛哭流涕,日日為我?guī)碛H手制作的營養(yǎng)餐。
陳默,求你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我這輩子只愛過你一個!
你還記得嗎,這是你第一次為我演奏的曲子,我已經(jīng)練會了,以后我來當你的手,為你演奏好不好
她眼中盈滿淚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愛的時光。
我疲憊地嘆息:小月,你不必再來了。
我最多只能做到不恨你,因為連恨你都覺得不值得,至于重新開始,絕無可能。
她愣在原地,隨后歇斯底里地拽住我的衣袖。
不斷提起我們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
可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每一下都在我心上剜出新的傷口。
日復一日,我對她的糾纏置之不理,煩了就讓人轟她走。
這段時間她也憔悴了許多,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
她攔住我的去路,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我都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你了,看在我曾經(jīng)救過你的份上,你也該對我溫柔一點啊
我沉默不語,她咬著嘴唇又軟化了語氣。
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我發(fā)出一聲冷笑。
如果我父親還活著,如果我的手指能復原,如果我能重返鋼琴舞臺,那時我就原諒你。
她沉默了。
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永遠無法實現(xiàn)的奢望。
我下令保安,如果她再來騷擾就報警處理。
她果然消失了幾天,后來才知道她的音樂公司出了問題。
原來她一直在為明朗鋪路,把自己的事業(yè)也搭了進去。
如今明朗身陷囹圄,那些合作方紛紛撤資,她正焦頭爛額地收拾殘局。
這段時間,我一邊復健一邊等待司法的審判。
聽說明朗在看守所里多次找她,甚至割腕要挾她替他作證。
但她始終不為所動,反而開始起訴他歸還投資。
明朗的丑聞在網(wǎng)上發(fā)酵,他的音樂學院被查封,還有無數(shù)聽眾要求賠償精神損失。
他被暫時取保候?qū)彛眠@段時間企圖壓下負面新聞,同時暗中準備潛逃國外。
沒想到就在我準備起訴他時,他突然在個人社交賬號上發(fā)布了一段辯解視頻。
我的每一首作品都是原創(chuàng),是陳默江郎才盡了,他故意弄斷手指不過是在博取同情……
其實是他和他妻子一直在算計我,想要竊取我的創(chuàng)作靈感,上次音樂會的事不過是他們的
苦肉計。
至于我的樂譜被人下藥,也是他在背后搞鬼,我有確鑿的證據(jù)……
8.
他出示了大量所謂的證據(jù),聲稱監(jiān)控是偽造的,還收買了比賽評委,污蔑我靠關系上位。
觀看人數(shù)節(jié)節(jié)攀升。
不明真相的網(wǎng)友紛紛指責我和父親仗勢欺人。
輿論的浪潮瞬間將我淹沒,各種謾罵鋪天蓋地。
明朗打來電話,語氣輕蔑。
陳默,你永遠都只配做我的陪襯。
我冷靜地翻看手中的調(diào)查資料。
多年來,我一直不解明朗為何如此執(zhí)著地針對我們家。
直到私家偵探查清真相,才知道原來我們兩家曾經(jīng)合作開辦音樂學院。
父親堅持高標準嚴要求,而明朗家卻為了利益降低師資水平,甚至讓學生受到精神創(chuàng)傷。
父親當即與他們解約,明朗家懷恨在心,又拉攏了投資方的妻子家。
妻子的父母輕信讒言,與明朗家聯(lián)手打壓我父親。
那時父親飽受業(yè)內(nèi)排擠,媒體誹謗,母親極力勸他放棄音樂事業(yè)。
也正是這個分歧,導致了父母的離異。
那時我年紀尚小,不懂這些恩怨,又與妻子青梅竹馬,全然不知三家之間早有這般糾葛。
我沉聲問他:
你究竟想怎樣,我們往日無冤,你為何要害死我父親,還毀了我的手
哼,誰讓你們陳家清高,處處與我作對。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罵你們父子,想讓我收手也行,打
五千萬到我賬上。
我沒有這么多錢。
沒錢找你妻子要啊,她現(xiàn)在不是對你余情未了嗎你現(xiàn)在這副殘廢樣子,最適合博取同
情了!
電話掛斷的瞬間,我嘴角浮現(xiàn)冷笑。
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錄下了這段對話。
我隨即開啟直播,播放了他敲詐勒索的錄音。
網(wǎng)友們開始動搖,質(zhì)疑明朗若真清白,為何要威脅要錢。
明朗暴跳如雷。
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是吧有本事來場公平較量!
我心底發(fā)笑,他最沒資格說公平二字。
但我還是一口應下。
我們約定在音樂廳當場對決,讓現(xiàn)場觀眾做評判。
既然他說我剽竊他的曲子,那就讓我們當眾獻藝。
雖然父親的曲譜被他燒毀,但我從小聆聽父親教導,每個音符都銘記于心。
唯一不同的是詮釋。
我沒有照搬父親的演繹,而是融入自己的理解。
創(chuàng)造屬于我的音樂語言。
明朗看到我的安排,放聲大笑。
你父親的曲譜都被我毀了,就憑你這個廢人,能彈出什么好作品!
我平靜地說:拭目以待。
我的手指已經(jīng)無法演奏,于是我口述指揮,請來優(yōu)秀的鋼琴家替我演繹。
悠揚的琴聲很快在音樂廳回蕩。
觀眾被純凈的旋律吸引,紛紛涌入,明朗的演奏廳也座無虛席。
一開始他還志得意滿,聲稱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我父親的創(chuàng)作精髓。
但沒過多久,他就被現(xiàn)實狠狠打臉。
聽眾們厭惡地離開他的演奏廳。
天啊,這么生硬的演奏,簡直是對音樂的褻瀆!
還是陳家的演奏有靈魂,明朗這完全是機械化的炫技,聽得人心煩意亂。
他根本不懂音樂,居然還在琴鍵上抹致幻劑,真是令人作嘔!
9.
觀眾的反應勝過一切雄辯,越來越多的人涌入我的演奏廳。
明朗的真面目昭然若揭,他編造的謠言不攻自破,甚至沒等演出結(jié)束就倉皇逃竄。
隨后,更多業(yè)內(nèi)人士挺身而出,揭露了他在音樂學院克扣學費、虐待學生的劣跡。
至此,明朗淪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許多網(wǎng)友涌入我的直播間道歉,遺憾地說再也聽不到我的鋼琴演奏了。
我壓下心中波瀾,在母親的協(xié)助下聘請了最好的刑事律師。
我要讓明朗為謀殺父親的罪行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
妻子竟然把明朗關進了曾經(jīng)囚禁我的地下室。
她發(fā)來的視頻中,她神情癲狂地折磨著奄奄一息的明朗。
我看著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明朗像條喪家犬一樣匍匐在地。
對不起陳默,我知道錯了,求你讓她放過我!
明朗跪地痛哭,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妻子一腳踹在他臉上。
你這個畜生,原來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和陳默早就幸福美滿,他也會成為最偉大的鋼琴家!
你毀了我們的一切,就該付出代價!就從你最得意的手指開始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舉起了鐵錘。
明朗嚇得面如死灰,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卻毫無波瀾。
畢竟,被打斷手指的痛楚,我最清楚不過。
當初我如何哀求,他不也照樣下得了狠手。
片刻之后,他的十指盡數(shù)折斷,鮮血染紅了地板。
妻子渾身是血,瘋狂地大笑:陳默,我為你報仇了,現(xiàn)在你能原諒我了嗎
要是你還不解氣,我就把他的腿也打斷……
我默默撥通了報警電話。
當警察破門而入時,明朗已經(jīng)昏迷不醒。
這件事立即成為頭條新聞。
我看著這荒誕的一幕,只覺得諷刺。
最終,明朗因謀殺罪被判死刑,妻子因故意傷害獲刑十年。
在母親的支持下,我重新開辦了音樂學院,傳承父親的教育理念。
我也收獲了許多真誠的學生,其中有個溫婉的女孩特別投緣。
她總是帶著甜美的笑容來上課,雖然我無法親自示范,但她總說我的講解讓她獲益良多。
我已經(jīng)習慣了殘疾的身份,能遇到理解我的人,已是莫大的幸運。
一年后,妻子在獄中來電,說想見我最后一面。
我本不想去,直到聽說她患了晚期癌癥。
嘆了口氣,我還是去了監(jiān)獄。
她形容枯槁,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
陳默,謝謝你愿意來。
她流下悔恨的淚水,但我在那張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倩影。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
我向她展示了我的康復情況,雖然彈不了琴,但至少能正常生活。
她紅著眼睛,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太遲了的歉意已經(jīng)毫無意義,我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回頭。
明天還要給學生上課,何必再糾纏往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