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記憶的缺口（上）

    2050年，某知名網(wǎng)站問答熱文收錄中

    第一期問題：你遇到過最特別的女孩是什么樣的

    高贊回答：吳平凡（物理學在讀·時間量子化研究方向）

    3.2

    萬贊同·492

    評論·長期更新

    那是我大三那年，在圖書館遇到的沈慕。

    記得那天剛下過雨，我抱著一摞《量子力學導論》的參考書，在圖書館三樓最角落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她。她蜷縮在靠窗的座位，陽光透過雨后的玻璃，在她周圍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你好，同學！我熱情地打著招呼，隨即尷尬地低下頭。她面前攤開的筆記本上爬滿了復雜的公式，右手在寫方程，左手同時在草稿紙上畫著某種拓撲結(jié)構(gòu)圖。

    這里有人嗎我指了指她對面的座位，聲音不自覺地放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精密儀器。她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像兩顆浸泡在液氮里的黑珍珠。

    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搖頭，又低頭繼續(xù)寫寫畫畫。我注意到她的睫毛在陽光下幾乎是透明的，手腕上戴著一個奇怪的金屬環(huán)，上面刻著Ψ=α|0+β|1的量子態(tài)表達式。

    我偷偷瞥了一眼她的筆記本，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那本藍色封面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全是高階方程，有些符號我甚至不認識。最詭異的是，那些墨水的顏色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藍綠色，像是某種生物熒光。

    這道題...我鼓起勇氣把習題冊推過去，指著那道折磨了我兩周的量子隧穿問題，能請教你嗎她掃了一眼題目，筆尖在紙上點了三下：解在四維流形的第三象限，特征值是π的平方根。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金屬質(zhì)感，像是經(jīng)過濾波器處理過的聲波。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足足十秒。我靠，這道折磨了我兩周的難題，在她眼里就像解開一個糖果包裝那么簡單，連草稿紙都不用的嗎

    更讓我震驚的是，她給出的解法完全跳過了教科書上的常規(guī)思路，而是采用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拓撲方法。謝謝！明天我請你喝奶茶！我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冒失。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想起第一次見到薛定諤方程時的茫然。

    然后她做了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動作——她翻開筆記本的最后一頁，上面貼滿了便利貼，寫著各種人名和日期。

    她認真地寫下奶茶-周三，然后對我點點頭，好像完成了一個重要儀式。

    第十三樓追問：

    樓主樓主，為什么沈慕要寫下奶茶-周三的便簽難道數(shù)學天才也會健忘嗎

    第二章

    記憶的缺口（下）

    第二天，我端著兩杯奶茶興沖沖地來到圖書館，卻發(fā)現(xiàn)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同學，我們認識她警惕地把手機錄音功能打開，手指懸停在報警鍵上方，性騷擾是要記過的。她的�；赵诔抗庵虚W著冷冽的銀光。我胸口發(fā)悶，像被人塞進了一個正在抽真空的塑料袋。

    我機械地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又指了指她筆記本上那張奶茶-周三的便利貼。

    她的眼神從警惕變成困惑，最后變成一種令人心碎的恍然。抱歉，我的記憶...她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動作讓她看起來終于像個普通大學生，就像被蟲蛀的奶酪。

    后來我才知道，沈慕是物理系出了名的天才，也是出了名的金魚記憶——她能心算六維矩陣，卻記不住昨天午飯吃了什么；能推導出整個標準模型，但會忘記自己把鑰匙放在哪里。

    校論壇上說，她的大腦就像一塊被蟲蛀的奶酪，短期記憶千瘡百孔，但專業(yè)知識卻牢固得可怕。所以這些便利貼是...我指著她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備忘錄。

    我的外部記憶體。她輕輕敲了敲那個金屬手環(huán)，就像計算機的緩存和硬盤。這個手環(huán)會記錄重要事件，但需要手動存取。我注意到手環(huán)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記憶是時間的函數(shù)。正當我想細看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你手腕上這個痕跡...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肅，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內(nèi)側(cè)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淡藍色的W形印記，像是某種烙印。

    更奇怪的是，當我試圖回憶這個印記的來歷時，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就像被按下了刪除鍵。

    第二十五樓追問：

    哈哈哈，樓主好尷尬。w代表什么呢，為什么沈慕會這么激動

    第三章

    墨蝶振翅（上）

    問題：你有過哪些細思極恐的經(jīng)歷

    高贊回答：吳平凡（物理學在讀·時間量子化研究方向）

    4.7

    萬贊同·823

    評論·事件持續(xù)更新

    那本藍色筆記本是我噩夢的開始。

    認識沈慕三周后，我終于摸索出和她相處的規(guī)律——每次見面都要先亮�；�，像出示通關(guān)文牒；重要約定必須寫在特定的便利貼上；如果她突然忘記我是誰，就給她看我們上周在物理樓前的合影（這張照片她堅持要存在我的手機里）。

    而她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總讓我想起家里那臺老舊的windows98

    開機畫面。

    梅雨季來臨前的夜晚總是格外悶熱。

    我蹲守在物理樓下的梧桐樹旁，看著沈慕的實驗室燈光終于在凌晨一點熄滅。這是我這周第三次偶遇她下班，前兩次她都把我當成了跟蹤狂。

    等等！我攔住抱著厚厚筆記的沈慕，她今天看起來特別疲憊，眼睛下方的青黑在路燈下格外明顯，能借我看看你的筆記本嗎就一晚。

    夜風掀起筆記本的封面，露出內(nèi)頁一角——藍綠色的墨跡像活物般在紙面上蜿蜒。沈慕突然笑了，那笑容讓我想起小時候養(yǎng)的白貓，總是在給予撫摸的瞬間突然亮出爪子。

    可以。她把筆記本塞進我懷里，指尖擦過我手腕時帶著實驗室特有的金屬涼意，但別碰碎我的蝴蝶。

    回到宿舍，室友們早已熟睡。我在臺燈下小心翼翼地翻開筆記本。

    扉頁上用那種藍綠色墨水寫著薛定諤的名言，字跡排成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的形狀：量子態(tài)將永遠相互關(guān)聯(lián)。

    data-faype=pay_tag>

    當我輕聲念出這句話時，一片楓葉從書頁間飄落。

    第一樓追問：

    也許量子態(tài)與蝴蝶之間存在某種聯(lián)系呢樓主，盡快更新！

    第四章

    墨蝶振翅（下）

    火紅的楓葉觸地瞬間，房間里的空氣突然凝固。

    沈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每個音節(jié)都帶著玻璃碎裂般的清脆：SOS...他們修改了時間錨點...2005

    年

    4

    月

    19

    日

    23

    點

    59

    分...筆記本在我手中劇烈顫抖，紙頁瘋狂翻動，最后停在一幅詭異的插圖上——兩只蝴蝶的翅膀由密密麻麻的二進制代碼組成。

    文字在紙面上扭曲變形：不要相信任何頭上帶有字母的人！我猛地合上筆記本，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上不知何時爬滿了藍綠色的紋路，像被某種深海生物寄生。

    更可怕的是，當我試圖回憶剛才看到的細節(jié)時，那些記憶就像沙子一樣從指縫間溜走。唯一清晰記得的是那個日期——2005

    年

    4

    月

    19

    日，那是我十歲生日那天。

    窗外，一只夜蛾正用身體反復撞擊玻璃，鱗粉在窗臺上積了薄薄一層。我鬼使神差地打開窗戶，那只蛾子立刻飛了進來，落在筆記本封面上。

    在臺燈下，我震驚地發(fā)現(xiàn)它的翅膀上有著和筆記本插圖中完全相同的二進制圖案。突然，蛾子的身體開始發(fā)光，藍綠色的光芒在空氣中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人站在我的床前，面具額頭上有一個發(fā)光的A字母。

    影像閃爍了幾下就消失了，蛾子也化為灰燼，只在桌面上留下一個微小的W形焦痕。我看了看手表：凌晨

    2:37。

    距離那個神秘日期剛好

    20

    年零

    兩個月又

    37

    分鐘。這個巧合讓我后頸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第十三樓追問：

    蝴蝶的翅膀，w，都是一種量子糾纏態(tài)，而A又是什么呢。

    第五章

    面具之下（上）

    本期問題：你見過最詭異的陌生人是什么樣的

    高贊回答：吳平凡（物理學在讀·時間量子化研究方向）

    6.1

    萬贊同·1342

    評論·事件追蹤中

    凌晨三點的敲門聲像一把鈍刀鋸著我的神經(jīng)。

    我屏住呼吸，從床上坐起來。敲門聲很有規(guī)律：三長兩短，停頓，然后重復。透過貓眼，我看到一個戴著純黑面具的人站在走廊。面具額頭的A字母泛著詭異的磷光，像是用某種生物的骨骼磨制而成。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人穿著和我同款的格子睡衣——連右袖口那道被咖啡染黃的污漬都分毫不差。

    最讓我心驚的是，他站立的姿勢，左手插兜的習慣性動作，甚至是不自覺的輕微駝背，都和我一模一樣。記憶矯正程序啟動。

    門外的人說話帶著機械合成的顫音，但尾音處卻暴露出一絲和我完全相同的聲線特征，請配合采集腦電波樣本。

    當那只布滿電路紋路的手穿透門板時，我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刺了下去。沒有鮮血，只有熒藍色的液體順著刀刃滴落，在地板上腐蝕出細小的蜂窩狀孔洞。

    那些孔洞排列成一個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異時空情侶》特別場。面具人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將一張電影票從門縫滑入，楓葉林的量子影院，本周六晚。

    票面上印著一片楓葉，葉脈構(gòu)成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的圖案。我撿起電影票的瞬間，票面上的楓葉圖案突然開始滲血——不，不是血，而是那種熟悉的藍綠色液體。

    當?shù)谝坏我后w落在我指尖時，A

    先生突然劇烈抽搐起來，面具下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快...筆記本第

    204

    頁...蝴蝶的...話音未落，面具人就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般閃爍起來，最終化作無數(shù)像素點消散在空氣中。

    只有面具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當你看完電影，請戴上我。

    第十七樓追問：

    為什么要戴上呢面具有什么特殊能力

    第六章

    面具之下（下）

    我撿起面具的瞬間，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閃過無數(shù)碎片化的畫面：

    ——沈慕被困在一個裝滿藍色液體的玻璃艙里，身上接滿導線；——七個戴著不同字母面具的人圍成一圈，他們手腕上都有W形印記；——一座半透明的

    W

    形建筑矗立在楓樹林中央，表面流動著數(shù)據(jù)流；

    ——我自己戴著A面具，正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畫面消失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內(nèi)側(cè)又多了一個印記：一個發(fā)光的數(shù)字204。

    當我試圖觸摸它時，手指直接穿了過去，仿佛那只是一個全息投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電影票上切割出明暗交界。我發(fā)現(xiàn)票面上的楓葉已經(jīng)全部枯萎，但地址卻深深烙在視網(wǎng)膜上——校園后山那片呈斐波那契螺旋排列的楓林。那片林子因為樹木的排列方式過于精確，一直被傳說是某種古老遺跡。

    我翻開沈慕的筆記本，發(fā)現(xiàn)第

    204

    頁原本空白處現(xiàn)在布滿指甲抓撓般的痕跡：他們刪除了我的記憶備份時間錨點正在偏移救救我——在循環(huán)開始前最后一行字跡突然變得工整優(yōu)美，像是另一個人寫的：選擇決定世界線。

    手機突然震動，班級群彈出消息：物理系沈慕同學自昨日離校后失聯(lián)，請知情者聯(lián)系輔導員。我盯著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上映出自己額頭上淡得幾乎看不見的W形印記。雨又下了起來，水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相似的字母。

    我把筆記本和電影票塞進背包，在踏出宿舍門的瞬間，走廊盡頭的穿衣鏡突然映出詭異的畫面——鏡中的我戴著

    A

    先生的面具，正在向我招手。

    第五樓追問：

    好奇樓主選了什么

    第七章

    枯蝶效應(yīng)（上）

    問題：你人生中經(jīng)歷過最超現(xiàn)實的事情是什么

    高贊回答：吳平凡（物理學在讀·時間量子化研究方向）

    8.3

    萬贊同·1567

    評論·持續(xù)記錄中

    楓樹林在雨中散發(fā)著鐵銹般的氣息。我踩著厚厚的落葉，按照票面上的坐標來到林間空地。這里本應(yīng)是校園最偏僻的角落，卻矗立著一座我從未見過的建筑——由半透明材料構(gòu)成的

    W

    形結(jié)構(gòu)，表面流動著數(shù)據(jù)流般的光紋。

    更詭異的是，當我試圖用手機拍照時，屏幕上只顯示一片空白。入口處站著七個戴不同字母面具的人，他們穿著完全相同的衣服——包括袖口的咖啡漬。

    站在中央的

    A

    先生掀開面具，露出的面容讓我雙腿發(fā)軟——那是我自己的臉，只是左眼已經(jīng)變成機械結(jié)構(gòu)，閃爍著藍綠色的光。歡迎參加第

    204

    次放映會。

    他的聲音不再有機械合成的感覺，完全就是我自己的聲音，這次輪到你去救她了。建筑內(nèi)部是環(huán)形的放映廳，無數(shù)懸浮座椅呈螺旋狀排列。

    我被引導到標著W的位置，發(fā)現(xiàn)扶手上刻滿正字標記——整整

    203

    道。每個正字都用不同的材質(zhì)刻成：有的像是指甲抓痕，有的是燒焦痕跡，還有的似乎是某種酸性物質(zhì)腐蝕出來的。

    銀幕亮起的瞬間，我看見了沈慕。她被困在一個玻璃艙里，身上接滿導線，頭頂顯示屏閃爍著記憶刪除進度

    97%。艙體上貼著一個標簽：實驗體

    7

    號-記憶重置測試。她的眼睛是睜開的，但眼神空洞得可怕，就像被格式化的硬盤。

    每次循環(huán)都會重置她的記憶。A

    先生在我耳邊低語，只有打破選擇悖論才能...話音未落，整個放映廳突然劇烈震動。銀幕上的畫面切換到一個實驗室，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某種儀器，儀器上標注著量子記憶提取器。其中一個研究員轉(zhuǎn)過身——那是我六十歲左右的樣子，左眼戴著機械義眼。

    第二十樓追問：

    A先生就是A，樓主，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第八章

    枯蝶效應(yīng)（下）

    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拉向銀幕。

    在即將被吞噬的瞬間，我猛地掏出筆記本砸向控制臺。藍綠色的墨汁噴濺在電路板上，銀幕中的沈慕突然睜開眼睛。

    吳平凡她的聲音穿過量子通道傳來，清晰得像是貼在耳邊說話，這次...記得選

    B。

    世界在刺目的白光中重組。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來：——二十年前的

    4

    月

    19

    日，十歲的我在公園里遇到一個穿藍裙子的女孩，她給了我一片楓葉；——大學報到那天，我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了沈慕，盡管我們從未見過。

    ——每次循環(huán)開始時，沈慕筆記本上的蝴蝶圖案都會輕微變化；——那個金屬手環(huán)實際上是量子記憶儲存器...當視野重新清晰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圖書館門口，懷里抱著兩杯熱可可。

    遠處，沈慕抱著筆記本向我走來，陽光在她發(fā)梢跳躍。

    與以往不同的是，她的手腕上多了一個金屬環(huán)，而我的口袋里除了電影票，還多了一把刻著204的鑰匙。今天...沈慕歪著頭看我，嘴角揚起真實的微笑，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下那道四維流形的題目我摸了摸口袋，指尖觸到一片干燥的楓葉。

    當我看向圖書館的玻璃窗時，隱約看見七個戴字母面具的身影在反光中緩緩消散。但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站在中央的

    A

    先生摘下面具，對我點了點頭。

    第六十樓追問：

    也許有時候超自然的現(xiàn)象，往往預(yù)示著現(xiàn)實

    第九章

    第三條路徑

    知乎問題：你做過最艱難的選擇是什么

    高贊回答：吳平凡（物理學在讀·時間量子化研究方向）

    15.6

    萬贊同·3892

    評論·最終更新

    我站在量子影院的正中央，銀幕上的畫面定格在沈慕被囚禁的玻璃艙里。

    頭頂?shù)牡褂嫊r顯示：00:00:59。A

    先生——或者說，另一個我——站在我面前，機械義眼閃爍著冷光。

    這是第

    204

    次循環(huán)，他說，每一次，你都試圖救她，但每一次，你都失敗了。為什么我盯著他，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是

    204

    次他沉默了一秒，然后抬起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全息投影。

    畫面里，沈慕穿著白色實驗服，站在一臺巨大的量子計算機前。因為

    204

    是她的極限。他說，超過這個次數(shù)，她的記憶將徹底崩潰，再也無法恢復。

    我猛地抬頭：她……不是學生她是研究員，A

    先生的聲音低沉，來自

    2046

    年的量子實驗室。

    畫面切換，我看到沈慕在實驗日志里記錄：實驗?zāi)繕耍簩ふ視r間錨點，修復被破壞的世界線。副作用：短期記憶受損，時間感知紊亂。

    她一直在嘗試修正某個錯誤，A

    先生繼續(xù)說，但每一次穿越，她的記憶都會重置一部分。直到某一天，她徹底迷失在時間里。我握緊拳頭：那為什么我會在這里因為你是變量。

    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W印記，你是唯一能在不同世界線間保持記憶的人。所以……你們一直在等我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他搖頭，我們一直在等你創(chuàng)造第三個選擇。選擇

    A：救她，但代價是她的記憶永遠消失選擇

    B：放棄，讓她繼續(xù)循環(huán)，直到徹底崩潰選擇

    C：……銀幕上突然跳出兩個選項，就像某種游戲界面。

    A

    和

    B

    閃爍著紅光，而

    C

    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前

    203

    次，你選了

    A

    或

    B，A

    先生說，但這一次，你必須找到

    C。

    我盯著沈慕的臉，她被困在玻璃艙里，眼神空洞。但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像是在說——筆記本……第

    頁。我猛地翻開沈慕的筆記本，瘋狂翻動，但頁碼只從

    1

    開始。

    第

    頁不存在！我吼道。

    不，A

    先生搖頭，它存在，只是你看不見。我忽然想起沈慕曾經(jīng)說過的一句話：量子態(tài)可以同時存在和不存在，直到你觀測它。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后伸手撕掉了筆記本的封面。在封面的背面，一行藍綠色字跡浮現(xiàn)：如果你看到這行字，說明你已經(jīng)找到了第三條路——打破循環(huán)的唯一方法，是讓時間錨點失效。

    追更后續(xù)

    2005

    年

    4

    月

    19

    日

    23:59，楓葉公園，找到我。最終抉擇我抬頭看向

    A

    先生：如果我回到那一天，會發(fā)生什么時間錨點會重置，他說，但代價是……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

    為什么因為那是一條全新的世界線，他輕聲說，沒有人知道那里會發(fā)生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所以，這才是真正的選擇

    C——放棄已知的未來，賭一個未知的可能。A

    先生沒有回答，但他的機械義眼閃爍了一下，像是某種默認。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下了銀幕上的空白選項。

    整個世界開始崩塌。

    新世界線我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一個公園里。夕陽西下，楓葉飄落。

    日期顯示：2005

    年

    4

    月

    19

    日，23:58。

    不遠處，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撿起一片楓葉。她穿著藍色裙子，頭發(fā)扎成馬尾，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

    我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你在找什么她抬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在找一片特別的楓葉。

    為什么因為媽媽說，如果我能找到一片完美的楓葉，就能實現(xiàn)一個愿望。

    我笑了，從口袋里掏出沈慕的筆記本，撕下最后一頁，折成一只紙蝴蝶，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她接過蝴蝶，好奇地打量：這是什么一個可能性。我說。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慕慕，該回家了！

    小女孩——沈慕——站起身，朝聲音的方向跑去，但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吳平凡。

    她笑了：我記住了！然后，她跑向她的母親，消失在夕陽里。而我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筆記本緩緩化作光點消散。

    我知道，這個世界里，她不會再被困在時間循環(huán)里。她會有完整的人生，完整的記憶。而我……可能再也不會遇見她。

    但沒關(guān)系。因為這一次，我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