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舒岑抱起女兒，親了親她白皙的臉頰，目光溫柔，“糯糯乖，媽媽陪你玩。”</p>
看著媽媽和秦糯糯這么親昵。</p>
厲朝有些羨慕又有些失落，厲則故意撇開臉不看她們。</p>
清冷雋雅的男人看到兒子臉上的失落，盯著秦舒岑的眼神染了些許寒意。</p>
吃過早餐，厲云辭和秘書便出去找離開的路。</p>
確定他們今天會離開，秦舒岑也沒有糾結(jié)兩個孩子多待一會兒的事情。</p>
幾年沒見，就算孩子不愛她，畢竟也是自己親生的。</p>
只是……</p>
看著窗外一直不停的暴風雨，秦舒岑擰了擰眉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她煮咖啡時，厲朝拿著自己最喜歡的小汽車，從房間里小心探出頭，一點點朝著秦糯糯挪動。</p>
坐在圍欄里的秦糯糯，揮著自己肉嘟嘟的小手。</p>
“哥哥�！�</p>
秦舒岑聽到聲音回頭，厲朝便十分僵硬地停在圍欄外。</p>
對上秦舒岑的眼神，他別扭地低頭，有些局促地開口，“這是爸爸給我買的新玩具，我想送給妹妹�！�</p>
厲朝見她沒阻止，把玩具車遞給秦糯糯。</p>
“妹妹，送給你�！�</p>
秦糯糯已經(jīng)站起來走到圍欄邊，開心地去拉厲朝的手，想要他進來陪自己玩。</p>
厲則大喊一聲，“哥哥不要給她！”</p>
—</p>
厲云辭回來就聽到厲則在哭。</p>
精致如上帝神作的五官，布滿了寒霜，薄唇銜著冷冽的弧度，疾步朝著哭泣的小兒子走去。</p>
秦糯糯小朋友抱著小汽車，乖巧地窩在媽媽的懷里，疑惑這個陌生哥哥為什么哭得這么大聲。</p>
厲朝看到弟弟哭，立馬過來哄他，反被厲則一把推開，摔倒在地上。</p>
“我不要哥哥，你去和壞女人的女兒玩吧！”</p>
厲云辭將摔倒的厲朝抱起來，轉(zhuǎn)身看著厲則沉聲呵斥：“厲則！她畢竟是你媽媽，道歉！還有，和哥哥說對不起�！�</p>
厲則大聲哭喊，“我不！她不是我媽媽，她不愛我，爸爸，我要西西阿姨，你帶我去找西西阿姨好不好？哥哥喜歡壞女人的女兒，他是叛徒！”</p>
厲云辭沉著臉看厲則，剛要繼續(xù)訓斥，就聽到秦舒岑的話。</p>
“厲云辭，他說的沒錯，我不配做他媽媽�！�</p>
“天亮了，你們也該離開我家了�！�</p>
逐客的意思很明確。</p>
外面的暴雨并沒有因為天亮停下，甚至比昨夜的雨還要大。</p>
別說開車，就是在屋內(nèi)都看不太清外面。</p>
厲云辭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這么絕情，身上的氣壓倏然降低到極點。</p>
豪門之首的厲家繼承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享受這世界的頂尖資源。</p>
少年天才、商界傳奇都是他的標簽，迄今為止他更是從未有過敗績。</p>
除了和秦舒岑的婚姻……</p>
只存在了短短五年。</p>
他眼神冰冷，“秦舒岑，他們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兒子！這么大的雨，你就忍心讓他們出去？”</p>
男人的聲音里帶著煩躁，扯了扯衣服領(lǐng)子。</p>
“秦舒岑，小朝和小則發(fā)燒剛好，那些話是無心的，難道還要和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嗎？”</p>
厲朝在一旁解釋：“爸爸，我送給妹妹的是你給我買的小汽車，弟弟的小汽車在家里，他以為我把他的小汽車送給妹妹才這么生氣�！�</p>
厲云辭對兩個孩子買玩具的要求，從來沒有拒絕，得知厲則居然為了一個小汽車鬧成這樣，他眼神一冷。</p>
“厲則，哥哥的玩具他可以自己決定送給誰，你的哭鬧沒有道理�！�</p>
窩在媽媽懷里的秦糯糯，雖然聽不懂大人的話，但是聽到「小汽車」三個字，她從秦舒岑的懷里下來，抱著小汽車走到厲則面前。</p>
秦糯糯把小汽車遞給厲則：“哥哥，玩�！�</p>
她以為把玩具給了哥哥，他就不哭了。</p>
誰知道厲則撇開臉，豆大的眼淚一滴滴往下落，哭得更加厲害。</p>
秦糯糯每次哭，媽媽都會抱著她貼貼，她把小汽車放在茶幾上，走過去一把抱住厲則，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p>
“哥哥，不哭�！�</p>
厲則還沒有被自己小的孩子哄過，有點不好意思地窩在爸爸懷里，悶聲道：“可是，我不是你哥哥�！�</p>
……壞女人都不認他這個兒子。</p>
秦糯糯不理解地看著厲云辭，不明白厲則的意思，她扭頭抱起自己的糖果罐子去找秦舒岑。</p>
“媽媽，要吃糖�！�</p>
秦舒岑摸了摸她的頭，給她拿了一顆，剛要抱她上樓，結(jié)果她蹭蹭蹭跑過去遞給了厲朝。</p>
“給哥哥吃�！�</p>
秦糯糯小朋友最喜歡吃的糖果，秦舒岑每天只給她一顆。</p>
對她來說，這是目前最好吃的東西。</p>
看到她毫不猶豫就遞給了厲朝，秦舒岑愣了一下，女兒從來沒有這么快親近其他孩子過。</p>
秦糯糯注意到厲則偷偷看自己的眼神，以為他也想吃，非常大方地把糖果遞給他。</p>
厲則一把拍掉糖果，冷哼一聲：“我才不吃壞女人買的糖果！”</p>
厲云辭眉心緊蹙，對兒子此刻的無理感到生氣：“厲則！你這樣很不禮貌。妹妹給你糖果，你要說什么？”</p>
厲則縮著手，看了看秦糯糯，又看了看對面冷臉的秦舒岑，聲音悶悶。</p>
“謝謝妹妹�！�</p>
秦糯糯性格很好，嘻嘻一笑又抱起糖果罐子，一整個遞給了厲朝。</p>
“都給哥哥�！�</p>
她更喜歡這個哥哥，他會陪她玩小汽車耶！</p>
厲朝也沒想到她會把一整罐糖果都給他，抱著糖果罐子呆呆地看著她。</p>
秦糯糯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叫，媽媽！”</p>
厲朝看著秦舒岑的眼睛，有點別扭，還有點害羞。</p>
他躊躇不開口，這讓秦糯糯小朋友有些急了。</p>
每次她都要喊媽媽才可以有糖果，哥哥不喊媽媽，怎么吃糖果？</p>
她牽著厲朝的手來到秦舒岑面前，指了指糖果，又指了指自己媽媽，再次說道，“媽媽�！�</p>
這下子厲朝終于紅著臉，猶豫了很久才輕輕地喊了一聲媽媽。</p>
聽到這句媽媽，秦舒岑再也沒有忍住，倏然眼眶一紅，仰頭克制眼角淚意，而后朝他點了點頭。</p>
秦糯糯露出燦爛微笑。</p>
她不懂大人和哥哥的別扭，只知道吃了糖心里就會甜甜的。</p>
看到哥哥有一罐子糖果，自己只有一顆，厲則心里有些不平衡，忍不住去偷看秦舒岑的表情：是不是他喊媽媽，也可以有一大罐的糖果？</p>
厲朝先從糖果罐子里拿出一顆棒棒糖，剝開糖紙遞給秦糯糯。</p>
他自己又拿了一顆，把剩下的都放回了茶幾。</p>
厲朝把自己手里的那顆棒棒糖遞給厲則，“弟弟，我的這個給你吃�！�</p>
厲云辭和孩子相處的時候，總是帶著少見的溫情，他摸了摸大兒子的頭，“小朝，既然這個妹妹給你糖果，你自己吃，弟弟有�！�</p>
在厲家，從來沒有哥哥一定要讓弟弟的事，從小到大，兩個孩子收到的所有都會平分。</p>
秦糯糯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媽媽的懷里，看著厲云辭繼續(xù)讓厲則道歉。</p>
和厲朝道歉，很快。</p>
和秦舒岑道歉的時候，厲則很別扭，聲音比蚊子還小，更不敢抬頭去看秦舒岑。</p>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壞女人。”</p>
到嘴邊的「媽媽」兩個字，厲則還是沒有喊出口，他偷瞄秦舒岑的態(tài)度，期待她像以前那樣來抱自己，哄自己，可是什么都沒有。</p>
她的眼里只有懷里的秦糯糯，厲則心里的委屈越發(fā)強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