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了陳信10年姐姐，我不想干了。
我將廚房的飯菜放在桌上，問他：陳信，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可……可你是我姐。
陳信一臉愕然，手里拿著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我牽起嘴角，輕輕笑了笑。
藏起心里的苦澀，我給追求我的那個男人打去電話。
但當我真的死心，不再照顧他，決心和江城鉆石王老五結(jié)婚的時候。
陳信卻后悔了。
他推開我的房門，炙熱的眼神看著我，咬著下唇啞聲道：姐，我反悔了，別走好嗎
01
陳信是我在冰天雪地撿到的弟弟。
我們相依為命10年，我早在日夜相處間愛上了他。
感情悄悄變質(zhì)，誰也沒有發(fā)覺。
那天我發(fā)現(xiàn)他身邊有了別的女生，青春靚麗。
我強扯著嘴角，擠出一抹笑，問：那是誰
陳信撓撓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班里新來的轉(zhuǎn)學生，瞧著好看吧
我心里刺痛一下，揚起唇輕輕笑了笑。
告訴他要好好對人家。
沒過幾天，陳信卻垂頭喪氣走進我房間，坐在我床沿上：姐，我跟她分手了。
我松了口氣，可隨之而來卻是狂喜，上天這是不是在暗示，我有機會
我忍著激動向他表白。
說破這一切，陳信卻連躲了我三天。
左想右想，最后決定叫他回來吃飯。
江城有個男人一直追求我。
因為一直要照顧陳信，我便總是拒絕他。
電話連打了三通都無人接聽。
我走到陳信學校外圍等他。
幾只寒鴉在枯枝上咕咕的叫，我裹著衣服不讓寒風吹進領(lǐng)口。
校門口這有一家煎餅攤，陳信很喜歡吃，我篤定他會來。
他來了，身邊卻說說笑笑，跟了一個女孩。
他看了眼手機，然后左顧右盼，似乎在找著什么。
我立刻把身影藏在了一眾小攤后面。
來之前，我跟他說我會來找他。
他白凈的一張臉東張西望，見沒有我的身影，肉眼可見松了一口氣，拉著女孩走向煎餅攤。
人流眾多。
未免女孩被撞到，陳信半摟著她的肩膀，護著她往前走，還很有分寸，不讓人家難受。
女孩嬌羞的仰頭看他一眼，拉著他的衣袖，眼底有些落寞：陳信，我今晚生日，爸媽都不在家。
陳信眉頭微蹙，抿了抿唇。
他們不在家的話，你朋友會給你慶祝生日嗎
女孩嬌笑一聲，半握著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用紙巾輕輕擦去他嘴角的醬料。
傻瓜，只有你啊。
陳信想了片刻，低頭看了眼手機。
我的電話響了一秒，下一刻，他又手忙腳亂把它按掉。
好，我去。
我看著一個未接來電發(fā)愣。
02
林宴禮給我打來電話。
我忍著眼淚，告訴他，我今晚就走。
給陳信發(fā)去一條短信，我回家著手準備晚餐，這也許是我最后一次給他做飯。
我們家用的是暖光燈，我的心卻冷的厲害。
拿碗的時候，我被一個破了一角的碗割傷手指。
鮮血涌出，我立刻向客廳方向喊：陳信……
恍然，他已不在這里。
這碗，是我撿到他那天，他身前乞討所用。
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在大雪天里臟著一張臉，雙眼無神。
全身上下所有財物只有這么一個破碗。
我把他帶回家，連同這只碗，作為紀念。
他很窮，我也不差。
同樣無父無母，我跟他的區(qū)別只是多了一處遮雨的屋檐。
我父母離世的時候給我留下了這座房子。
親戚上門來要這座房子，陳信擋在我身前，把他們一次次趕跑。
他傻笑著天真地看著我，說：姐姐，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傷。
我把他拉進廚房里，笑著給他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大餐。
姐姐會自己照顧自己，你擔心好自己就好。
他一口將飯吃進嘴里，笑著膩歪在我肩頭。
那不行，外面壞人那么多，我要一輩子保護你。
可是桌上飯菜都冷了，那個說要一輩子保護我的人，走去別人的家。
外面忽然打了一個驚雷。
一個人影打開房子的大門。
走廊的燈在他身后，讓他整個人陷入黑影。
我看不清他的臉。
直到陳信驚訝地抹去我臉上的淚：姐姐，你怎么哭了
我才知道，不是他逆光太黑，是眼淚模糊我的視線。
他身上帶著學生挺拔而清瘦的氣質(zhì)，薄薄的肌肉，帶著熱意在皮膚下涌動。
我握住他的手指笑了一下：姐沒事，你吃了嗎
陳信低著頭眨眨眼，嗯了一聲。
我抬頭想看他，他卻移開視線躲避我的眼睛。他的臉剎那變得驚異，沖到我身后，指著行李箱：這是怎么回事姐，你要出門。
我努力向他笑：是啊，姐姐要結(jié)婚了。
陳信的臉變得很難看。
他攥緊拳，青筋在他手背上凸顯。
聲音艱澀。
怎么這么突然……
他看向我的眼里藏著驚天巨浪。
我努力露出幸福的笑：他對姐姐很好，姐姐喜歡他。
星光不停翻涌在他眼底，他壓抑著嗯了一聲，回了房間。
房門被他輕輕地閉上。
下一秒，我立刻聽到房間里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還有野獸一般，我從沒聽過的，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道聲音。
帶著滔天的怒意，折碎了什么東西。
我咽下一口口水，緊張的敲了敲他的門。
房間里立刻安靜下來。
陳信啞著聲音問：姐，怎么了
你不來送送我嗎再不走，飛機要晚點了。
我激動地等他的答案，他卻打開了門，笑著對我點頭。
我送你。
走到門口，他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擔。
松出一口氣：這么大的雨，飛機應該會晚點吧。
應該會吧我向上天祈禱。
天不遂人愿，很快，雨變小了。
陳信的指尖微微蜷縮，拉著我的行李箱。在門口生根似的不動。
我催促道：走吧。
陳信立刻折返回房間，開始收拾他的行李箱。
他我還沒有見過，我不放心。
姐，我和你一起去。
03
林宴禮熱情招待了我們。
他是標準的江城人。
是個教授，戴著眼鏡笑起來斯文得不像樣。
林宴禮笑著接過陳信手里的行李箱，向他客氣的笑了笑。
陳信扯了扯嘴角。
回到房間有些別扭地說林宴禮說的方言，他聽不懂。
萬一他用方言罵你，我聽不懂怎么保護你
陳信瞥了眼廚房里準備下廚的人：第一次見面，不請你去飯店，是不是他沒錢
他有些擔憂地看天，抿著嘴唇：姐……
我好笑的敲了敲他的額角。
別這么說你姐夫，我們已經(jīng)定了婚期了。
話說出口，心里驀的刺痛一下。
多年的感情，說舍就舍，實在不易。
我的指甲幾乎把掌心刺破，才堪堪忍住，不去看他的眼睛。
陳信瞳孔驟縮了一下，還想說什么，手機鈴聲猛的響起。
他看了一下，跑去陽臺接電話。
我隱隱約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
帶著哭腔，說什么……發(fā)現(xiàn)了……我好怕……
陳信急匆匆地走來，說：我要回臨城一趟。
是為了你那個女朋友嗎
我問道。
林宴禮從廚房里探出腦袋：你才剛來，不多留幾天陪你姐嗎
陳信和我對視了一刻，立刻垂下頭。
他爸媽誤會我那天晚上……我回去解釋一下。
姐，你等我，我很快會回來的。
我心里突了一下。
他們那晚……沒做
心情好了一刻，我向他揚起唇角。
林宴禮走過來，把我半摟在懷間。
來嘗嘗咸味夠不夠
04
吃到一半，我收到一條匿名短信，附一張清晰無比的照片。
我手一抖，打翻了林宴禮給我盛的湯。
看我失態(tài)，他沒有深究，而是溫柔地笑了笑，指著半掩著的書房：那里沒人，你可以用。
我向他感激的一笑，走進書房反鎖上門。
這是陳信那個女友發(fā)給我的。
真惡心，我們分手只不過是一時的，你就想從我這搶走他，你端正自己的身份吧。
照片是陳信開車搭著她，她摟著他的腰張揚地笑。
看著他們青春肆意的樣子，我心里悶悶的，眼睛止不住想流淚。
我只比陳信大1歲。
照顧他10年，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學業(yè)。
他長成大人，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我應該放手，不是嗎
可奪眶而出的淚水和喉嚨里發(fā)出的哽咽，卻讓我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愛意有多深。
林宴禮在門外輕輕嘆了一口氣。
你的行李我為你準備好了，你去追他吧。
通過朦朧的淚眼，我看著他。
用什么身份我是他姐。
我走到桌前坐下，扒著飯大口吃起來。
邊吃邊用袖子抹淚：你廚藝真好，我今后可有福了。
吃完我主動去洗碗，林宴禮把我手機遞給我說：你弟的電話。
我瞥了一眼，掛斷，對他笑：你不介意這回事啊
男人，一般來說，不是不能接受，妻子心里藏著別人
林宴禮看著我紅彤彤的眼睛笑了，他刮刮我的鼻尖：小兔子，追了你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一直喜歡他嗎
現(xiàn)在你肯飛來江城，就意味著你愿意徹底放下他，我當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宴禮……
我的心漸漸開明。
既然決定放下，就不能再回頭看。
我沉浸在婚禮各項事宜中。
訂花，訂場地，送請柬，試婚服。
一切進行的井井有條。
林宴禮有錢有權(quán)，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愛我。
他摸著我的頭輕輕道：好花需要等待，我怕太急，把你嚇走。
05
陳信從臨城回來，好像疲憊了不少，眼睛紅得很，但他看到我，還是對我扯出微笑，說一定要趕回來幫我把關(guān)。
我說：你別為難宴禮。
陳信道：你現(xiàn)在就開始維護他了
他一步步靠近我，想讓自己的話沒那么沉重。你忘了我說過，要一輩子保護你。
林宴禮從后面走來，把我摟進他的懷里，向陳信點點頭。
謝謝，不過我們決定婚后就一直生活在這里。你在臨城，怕是不便過來。
你放心，我會一直好好對她，不會讓你有打我的機會的。
他笑的溫文爾雅，話里宣誓主權(quán)的意味卻不容忽視。
陳信有些傷心地看著我，我冷著臉忽視他，和林宴禮走到廚房。
陳信咬牙，沖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明顯像在生悶氣。
他已經(jīng)不小了，這一天，遲早要來的。
我沒再管他。
飯桌上林宴禮不停給我夾菜，陳信面無表情打斷他：姐姐不喜歡吃豆腐，你不知道嗎
我輕輕撥開他的手：這是宴禮喜歡吃的。
陳信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明明以前，我只會做他喜歡吃的飯菜。
他要接受，我的生活，以后不是只有他。
陳信一臉挫敗的樣子，舉著筷子，有些恍惚。搖搖欲墜，好像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吃完飯，我把他拉回房間。
姐要結(jié)婚了，你不祝福我嗎
陳信看了我一眼，眼里滿懷哀傷。
我只是……還沒有接受這個消息。
抱歉，姐，我不會為難他了。
林宴禮輕輕敲了敲門：去不去游樂園你來江城一趟，不能什么也不看，這是我作為姐夫的失職。
不知道哪個詞刺激到了他，他突然抬起頭，直直看我一眼。
我輕輕推他一下，陳信拿出手機：……好，我來買票。
林宴禮和我十指相扣：我已經(jīng)買好票了。
06
撿到陳信，就是在游樂園的下雪天。
那是個熱烈的節(jié)日，家家戶戶都走出門，欣賞美景，慶祝節(jié)日。
歡聲笑語中，陳信光著腳，青著唇，跪在地上乞討。
游樂園的保安過來想趕走他，被重重圍住的身影，好像我被親戚步步緊逼的樣子。
我擋到陳信身前，張開雙臂。
抱歉，這是我弟，不小心走丟了，我們這就走。
他的眸亮了一下，警惕地看我一眼，瑟縮著躲避我的觸摸。
我從包里掏出幾張紙幣放他碗里。
他小心地仰頭看我，沙啞著聲音小聲說：你是不是人販子
我捏捏他的臉：我說是呢
他立刻把碗連同紙幣牢牢抱在懷里，別扭地道：是我也不會把錢還給你。
可憐的樣子，像個護食的小獸。
我心疼，蹲下來看他：你叫什么要不要跟我回家
他耳朵猛地豎起，歪著頭像我確定：……家
是啊，家。
我一個轉(zhuǎn)身，他已消失不見。
人潮洶涌，我以為他不愿，失望地準備離開。
再一轉(zhuǎn)身，我差點被人撞倒。
掉進一個瘦骨嶙峋但溫暖的懷抱。
陳信抱著我，手里還拿著給我買的衣服，兇巴巴道：你不等我回來就走，是不是不想要我
我垂眼看向他手里拿的衣服：給我的
他點頭，我心上雀躍了一瞬。
還說要當我姐姐呢。
這么冷的天，你還穿這么薄。
他把衣服搭我肩上：我叫陳信，你記住了。
姐姐，帶我回家，我永遠不會讓你著涼。
那是一件藍色的外套，我很喜歡，就算穿不下，也留到了現(xiàn)在。
有風吹過，林宴禮從背后給我搭了一件西裝，溫聲在我耳邊說：游樂場到了，想先玩什么
我轉(zhuǎn)頭望，陳信抬起的手僵在空中，手里的衣服被攥出褶皺。
我抿抿唇，在他耳邊笑著說：讓陳信先選吧，再不順著他，我怕他手里的衣服要遭殃。
林宴禮跟著我笑，看我的眼中充滿溫柔。
07
遠處一個女孩向我們招了招手。
接著快步跑來陳信身邊，拽著他的手晃啊晃。
明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陳信，我來江城旅游，好巧啊，見到你啦。
林宴禮用眼神向我詢問：這是……
他女朋友。
同學。
我和陳信同時出聲。
女孩的臉僵了一下，點頭贊同我。
前幾天吵了一架。姐姐，這就是你要嫁的人嗎
她看向林宴禮的眼神里充滿了審視。
我拽著林宴禮的手，把他擋在身后，禮貌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一路，陳信每次想像以前一樣跟我坐在一起，都會被女孩拉走。
林宴禮悄悄在我耳邊道：你弟是不是也喜歡你
我輕松的一笑：怎么可能你別多想，我和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
身后突然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陳信把禮品店的小飾品失手打倒，無措地蹲下身，一片片拿起。
把整個頭低下去，不讓我看清他的眼睛。
陳信，你怎么毛手毛腳的
女孩的聲音傳來，蹲下身幫他一起收拾。
你這樣不穩(wěn)，怎么能幫陪著你姐走過婚毯，把她交給新郎
陳信的手抖了一下，鋒利的瓷片劃破他的手掌。
他羞惱地說了一句：我和我姐，關(guān)你什么事
把人給氣跑。
我說：你不追嗎
他賭氣的別過臉：反正又不是我女朋友。
我嘆了一口氣，摸摸他的頭。
你該長大了。
長大。
我念著這兩個字，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陳信和那女孩分手時，眼眶紅紅。
坐在飯桌上，看著菜發(fā)愣。
我在教他怎么把人追回來和向他表白之間猶豫。
我猶豫著想摸他的頭。
他抹了一把眼睛，站起來。
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
身形高大，薄薄的衣服擋不住肌肉的輪廓，空氣中充滿男人的荷爾蒙。
我退了一步，直直撞進他的黑眸。
然后便是脫口而出：陳信，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08
陳信驚訝地微張著嘴，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反應。
他從來沒想過，我會有這份心思。
我臉上發(fā)燒，但堅定的往前走了一步。
跟我在一起，好嗎
他含糊的說了什么，我沒聽清。
什么我問。
我只把你當姐姐。他大喊，噌地站起來，跑出房外。
我追到門外，陳信正在門口穿鞋，左腳穿成右腳，鞋帶打結(jié)。
看著我紅了臉：……抱歉。
他失魂落魄的離了家，我枯坐在窗邊，看著夕陽。
一個女孩騎著車來到他樓下，陳信立刻坐上去，搭著她駛向遠方。
那個轉(zhuǎn)校生摟著他的腰，把頭貼在他的背上。笑著向我擺手道別。
我怔怔的退了一步，電話響起。那頭傳來林宴禮斯文的聲音。
我沒仔細聽他的話，只聽到自己說：我愿意嫁。
對面那頭狂喜。
真的嗎小清，我終于等到你。
我這就給你買機票，你想什么時候來
你的房間我一直給你備著，你想住這里還是住酒店
不行不行，還是我去接你吧，你現(xiàn)在在家嗎
我握著手機急忙打斷他：明晚，明晚我坐飛機去你那里。
09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死，但當婚禮這一天真的來臨，看著鏡中穿著白色婚紗的自己，我難受的幾乎控制不住呼吸。
陳信打開房門，我在他面前拎起裙擺，轉(zhuǎn)了一個圈。
姐姐好看嗎我問他。
陳信看著我，愣了很久。
他艱難的出聲：姐姐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臉上止了笑。
你沒有請你女朋友來我輕聲問。
她不是我女友！姐姐，我們從來沒有復合過。
他一步步走近我，每走一步，臉上就落下一滴淚。
別哭。
我抹去他的眼淚。
陳信顫抖著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
姐姐，我后悔了，怎么辦
我垂下頭：別說這些，讓你姐夫聽見不好。
我不想讓他當我姐夫。他帶著哭腔緊緊抓著我。
我痛的幾乎說不出話。
你不是希望我幸福嗎
他把我緊緊摟在懷里，熾熱的懷抱溫暖著我，像那個雪夜。
我伸手拍拍他的背：放心，你不會失去我的。
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姐姐。
他捏住我的下巴，掰正我的臉，啞聲道：可我不想只做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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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把我對我的好全都用在他身上，我嫉妒的快要發(fā)狂。
他聲音顫抖，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像從前那樣，只是看著一個姐姐。
姐，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么過的嗎
不要嫁給他，嫁給我。
我會娶你，跟我回家。
他對準我的唇，吻了下來。
長長的睫毛撒在我的臉上。
我用力推開他，打了他一巴掌。
倔強的仰著頭：你說這些，太遲了。
我不想弄花臉上的妝，你別讓我流淚。
等會兒陪我走上紅毯，不許出錯。
我牢牢記住那個女孩告誡我的話，記住你的身份。
你只是他的姐姐。
你只是陳信的姐姐。
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我這么一遍遍告訴自己，心口忽然一痛，一口血吐出，白色的裙子瞬間被染紅。
一片斑駁，我暈倒在房間里。
10
再次醒來，我對上陳信慶幸的目光和林宴禮悲傷離去的背影。
怎么回事我怎么會突然暈倒
陳信給我倒了一杯溫水，小心讓我慢慢喝下。
醫(yī)生說你是憂思成疾，受不了太大刺激。
林宴禮說你每天晚上翻來覆去，姐，你是在一直想著我嗎
婚禮已經(jīng)取消了，他說，讓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和他開心，你不高興，那和他在一起反倒是害了你。
我松了一口氣，渾身卸下了重重的擔子。
雖然這么做對林宴禮不好，但我的心早就只系在陳信身上。
回頭好好給他道個歉，我心想。
把頭埋在陳信懷里，我才覺得，找到了此生真正的歸宿。
他好好照顧我，像我從前為他做的那樣。
晚上在我床邊，小聲給我講睡前故事，哄我睡覺。
飯里的骨頭他細心給我挑去，他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身體很快好轉(zhuǎn)。
出院那天，陽光明媚。
他笑著蹭蹭我的臉：姐，你想先談戀愛還是直接結(jié)婚
一個人影突然閃到我們中間，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狐貍精，你不是陳信的姐姐嗎為什么要勾引他
陳信，我相信你，你只是分不清愛情和親情。
陳信冷下臉，把她扯到一邊。
別胡說！我們沒有親戚關(guān)系，姐姐照顧我10年，她要結(jié)婚，我才發(fā)現(xiàn)，我也一直深深愛著她。
女孩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跺了跺腳：你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和你姐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全班同學。
你也不想自己身敗名裂吧。
她仰著頭，手指卻微微顫抖。
我急忙過去，打斷他們：我和陳信不是那種關(guān)系，你別誤會了。
學業(yè)重要，我不敢讓陳信為我冒一絲一毫風險。
沒想到陳信咬著牙把我擋在身后，虎著臉怒視她：我說過我們沒有情侶關(guān)系，你別再來找我了。
那天我只是單純想要為你慶祝生日，沒有什么別的意思。
是你主動拉著我進房間，我立刻就把你推開走回家，你要是威脅我，我也可以反過來威脅你。
但我不想這么做，你最好不要逼我。
我們不過在一起幾天，你有必要為了我，搭上自己嗎
一絲恨意閃過眼底，女孩捂著臉哭著跑了。
陳信，你會后悔的！
我唯一后悔過的，就是沒有及時認識到自己愛你。
陳信看著我說。
我笑著看向他：真不追
你上次還說人家漂亮呢，真的忍心讓他就這么走了
陳信親了我一口，把我摟在懷里，在我耳邊翁聲翁氣：姐，我只有你，我只要你。
11
陳信還有一年就要畢業(yè)，躺在我的懷里玩我發(fā)尾，和我一起暢想未來。
他的眉眼滿是期待。
姐，我們以后住在市中心，我下班給你買花。
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給你，你想吃什么，我來做。
男人強壯的手臂環(huán)在我的腰間。
我臉一紅，側(cè)過頭去。
不知不覺，他已長成男人的樣子。
眉眼雖然依舊青澀，但眼底有了對未來的堅定。
我誠懇的向林宴禮道了歉，把他給我的都折算成錢給他轉(zhuǎn)了過去。
林宴禮沒收，說算是對我和陳信的祝福。
陳信眼里都是笑意，趴在我胸口，用頭蹭蹭我的下巴。
薄薄的呼吸噴上我的脖頸，小聲喃喃：幸好我及時挽留了你。
幸好，你心里還有我。
我抿唇一笑，親了口他的額頭，柔聲道：等你畢業(yè)，我們就結(jié)婚，怎么樣
陳信興奮的點點頭，跑去拿來婚紗讓我穿上。
見你穿婚紗的那天，我就想讓你做我的新娘。
我羞澀地把他推出房間。
穿好，忽然發(fā)現(xiàn)少了什么。
我向外喊：陳信，還沒拿頭紗。
他跑到車庫里去拿。
我對著鏡子整理臉上的妝。
一聲巨響突然從窗外傳來。
那是車庫的方向。
我的心不知怎么沒來由的猛的一沉，有一股濃濃的不祥的預感。
我奔向下面，慌忙間，跑得鞋子都掉了。
我沒管鞋子，大喊：陳信！
微弱的聲音，從車庫下方傳來。
姐，我沒事。我前女友瘋了。
我在門口差點絆倒，心猛猛一松。呼出一口濁氣。
陳信一身灰朝我這邊走來。
我驚喜的神情還未完全放下，陳信背后一雙車燈狠狠亮了亮。
刺痛我的雙眼。
我大聲驚呼：小心！
車里那個瘋子發(fā)動了車子，朝陳信猛猛撞去。
猩紅著眼，語氣發(fā)狠。
我千防萬防，沒想到，你愛上了自己的姐姐。
既然你不愛我，你們兩個就一起為我陪葬吧。
我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思路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要把自己后半生全部葬送。
但生死面前，我避不開。
死亡的恐懼瞬間籠罩了我，車子帶起疾風朝我沖來。
我要死了，我心想。
陳信擋著我，把我推開，一個人迎上了那輛車。
一聲悶響，他被撞飛到天上。
他手里的頭紗高高揚起，飛到天上又不偏不倚，墜到我的頭頂。
我跪在地上，膝行著爬去他的身邊。
頭紗染了血，我怔怔地撫摸他的眉眼。
陳信咳出一口血，看著我的眼里充滿慶幸。
姐姐，我不能陪你了……這就當做……我們還沒進行的婚禮……
救護車，救護車！我立刻去叫救護車，你不能死，你不會死的，你絕對不會死的。
我慌張地摸索手機。
陳信的屏保是我，密碼是我的生日。
一點進去，屏幕密密麻麻都是關(guān)于我的事情。
我不愛吃姜。
我不能吃芒果。
我的生理期還有23天。
字字句句，都是關(guān)心我的話。
我的淚滴到他臉上，他被灰塵布滿的臉上被沖刷出一道痕跡。
他舔舔嘴角，對我笑著說：姐，別哭，你的眼淚很咸。
抱歉，姐，我不能再護著你了。
我克制不住嗚咽。
讓我一起去死吧。
我看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救護人員對我搖了搖頭。
我茫然站起身，看向傻坐在地上的那個女孩。
她向我笑：你知道我為什么轉(zhuǎn)校嗎
她靠近我的耳朵：……就是因為，我以前殺過人。
她笑的失去理智：背叛我的人，都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我抬手，從廚房里拿出一把刀利落的刺進她的心臟。
警察團團將我圍住，我沒有反抗。
出庭的那一日，林宴禮在旁觀席看著我，眼里滿懷悲傷。
后悔嗎
我笑。
如果當初答應繼續(xù)那場婚禮，事情會不一樣吧
但我不后悔。
我愛的是陳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