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蘇晚,穿上那件白色山茶花連衣裙,立刻到‘月光’別墅。
五年了,每逢他白月光林初夏的忌日,顧晏塵都會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我是他召之即來的地下情人,是他亡妻最完美的替身。
他以為我愛他入骨,甘愿做他的影子,為他竊取外公的盤古計劃。
他醉眼迷離地喚我晚晚,卻不知我心中只有刺骨的恨意和冰冷的算計。
顧晏塵,我對著鏡子冷笑,你以為你在利用我
其實,從五年前我主動接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是我的獵物了。
這場戲,是時候由我來導(dǎo)演結(jié)局了!
01
我靠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玻璃窗前,看著躺在里面的外公。他臉色蒼白,唯一的生命跡象只有那些連接在他身上的醫(yī)療設(shè)備發(fā)出的規(guī)律聲響。我輕輕推開門,走進去給他掖了掖被角。
外公,再堅持一下。我低聲說,嗓音沙啞。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絕望在鼻尖蔓延,提醒著我醫(yī)院并非治愈而是延緩的地方。尤其是對像外公這樣的病人來說,昂貴的醫(yī)療設(shè)備只是在死神面前茍延殘喘。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是顧晏塵發(fā)來的信息:蘇晚,穿上那件白色山茶花連衣裙,立刻到月光別墅。
我心臟一沉。今天是林初夏的忌日,五年了,每到這一天,顧晏塵都會用這種方式羞辱我。那座月光別墅是他為紀念亡妻林初夏所建,也是我們五年來的幽會地點。他每次都要求我穿著與林初夏風格相似的衣服,仿佛我只是她的影子。
我的指尖冰涼,顫抖著回復(fù):晏塵,外公病危,我…
信息未發(fā)完,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是顧晏塵。
喂。我輕聲接聽。
蘇晚,別拿你外公當擋箭牌。顧晏塵的聲音像凜冬的寒風,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的耐心有限,立刻,馬上!
不等我回應(yīng),電話被無情地掛斷,聽筒里只剩下忙音,像我此刻死寂的心。
我望向病床上的外公,記憶不由回到五年前。那時外公突發(fā)重病,急需盤古計劃中的一項關(guān)鍵技術(shù)救治。而顧晏塵為了獨吞整個計劃,暗中切斷了所有可能的渠道,導(dǎo)致外公病情急劇惡化,只能靠天價藥物吊著一口氣。
那一刻,我心中對他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復(fù)仇的種子在我心底生根發(fā)芽。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顧晏塵。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五年來,我一直在等待時機。為了接近他,我裝作愛他入骨,甚至不惜做他的地下情人,忍受他的冷暴力和無數(shù)羞辱。
我深吸一口氣,刪掉未發(fā)完的信息。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從包里拿出那件白色連衣裙換上。這件衣服和林初夏生前最愛穿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連山茶花的刺繡位置都相同。
鏡中的女人眉眼溫順,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苦澀的愛意——這是我扮演了五年的角色。但只有我知道,這副面具下隱藏著怎樣的冰冷和恨意。
顧晏塵,五年了。我對著鏡子,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你利用我,折磨我,把我當成林初夏的影子。這場戲,是時候由我來導(dǎo)演結(jié)局了。
我的眼中沒有愛,只有淬了冰的算計和即將收網(wǎng)的冷酷。
臨走前,我回到外公床邊,輕吻了他的額頭。
外公,再等等。很快,我就會讓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走出醫(yī)院,夜色已深。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月光別墅的地址。車子穿過繁華的城市,駛向郊外那座為死人建造的奢華住所。
每次去那里,我都像是赴一場漫長的刑罰。但今天不同,今天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02
月光別墅的大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
名貴的香薰混合著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讓我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顧晏塵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身邊散落著幾個空酒瓶,看起來已經(jīng)喝了不少。
晚晚,你來了。他抬頭,醉眼迷離地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站在原地,心跳微微加速。他叫我晚晚,而不是初夏。若在從前,我一定會為此欣喜若狂,以為自己終于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諷刺。
晏塵,你喝多了。我走上前,柔聲說道,脫下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有些疼。別走,晚晚,別離開我。
我順從地坐到他身邊,讓他將頭靠在我肩上。他身上的酒氣熏得我頭暈,但我還是強忍著不適,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fā)。
我不走,我在這里。我輕聲說,聲音里滿是溫柔。
顧晏塵緊緊攥著我的手,一遍遍呢喃:晚晚,晚晚,別離開我…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幾分命令,像是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
我在他頸間深情地蹭了蹭,表現(xiàn)出一副愛他入骨的樣子。但我的眼神始終清醒冷靜,沒有一絲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顧晏塵的呼吸變得沉重而規(guī)律。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確認他已經(jīng)睡熟后,才輕輕將他放平在沙發(fā)上。
我的指尖靈活地探入他定制西裝的內(nèi)袋夾層,精準地取出那枚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竊聽器。這是我一周前在他辦公室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時,趁機放進去的。
將竊聽器小心翼翼地收好后,我給顧晏塵蓋上毯子,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珍寶。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以為我是個多么體貼入微的女友。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月光別墅,驅(qū)車回到自己的公寓。
關(guān)上門,我立刻換下那件討厭的白色連衣裙,沖了個熱水澡,仿佛要洗去身上所有的偽裝和屈辱。
我打開電腦,戴上耳機,開始播放從竊聽器里獲取的錄音。顧晏塵與他的心腹王秘書的對話清晰地傳入耳中:
蘇家老頭撐不了多久了,等他一咽氣,盤古計劃就是我們的了。顧晏塵的聲音冷靜而計算。
但是資料在哪里我們查了這么久…
資料不是關(guān)鍵。顧晏塵打斷道,真正的關(guān)鍵是蘇晚。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老蘇的那個盤古計劃不是普通的遺產(chǎn),而是一項顛覆性的生物基因工程成果,價值無法估量。而開啟它的鑰匙,可能跟蘇晚基因樣本,以及她從外公那里繼承的核心實驗數(shù)據(jù)有關(guān)。
你的意思是…
等老蘇一死,我就通過偽造的醫(yī)療授權(quán)文件,合法獲取蘇晚的基因樣本。必要時,可以制造點意外讓她配合。
我的指尖不自覺地嵌入掌心,原來他不僅要遺產(chǎn),還要我這個人,把我當作活體秘鑰!
那個女人對你死心塌地,應(yīng)該不難搞定。王秘書輕笑。
她只是個替身罷了,用完就扔。顧晏塵的語氣冷得像冰。
錄音結(jié)束,我關(guān)上電腦,心跳如雷。手機亮起,我迅速編輯了一條加密信息,發(fā)給陸知行--我的竹馬,頂尖律師,也是我復(fù)仇計劃中最信任的盟友:
魚已上鉤,準備收網(wǎng)。
手機很快震動,陸知行回復(fù):明白。別擔心,我會保護你。
我靠在沙發(fā)上,望著窗外的夜色。月光透過玻璃灑在地板上,冷清而寂靜。
顧晏塵,我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冰冷的笑意,你想把我當作秘鑰,卻不知道,你才是被我鑰匙打開的那把鎖。
03
錄音證據(jù)收在手里,我握緊了拳頭。床頭的時鐘顯示已是凌晨兩點,卻毫無睡意。窗外繁星點點,我一遍遍回放顧晏塵和王秘書的對話,刺骨的恨意如潮水般沖刷我的全身。
手機突然亮起,是陸知行的消息:林初夏的死,恐怕另有隱情。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立刻回復(fù):什么意思
等我。簡短的兩個字后,我的手機又沉寂下來。
不到半小時,我聽到門鈴響起。陸知行站在門外,眼下明顯的黑眼圈顯示他和我一樣徹夜未眠。
這么晚還來我挪開身子讓他進來。
顧晏塵比我們想象的更狠。陸知行打開筆記本電腦,遞給我一份調(diào)查報告,林初夏的死絕不簡單。
我接過報告,目光定格在第一頁的照片上——林初夏生前的照片,那張與我有七分相似的臉,被顧晏塵視為白月光的女人。
你查到什么了我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報告邊緣。
林初夏生前擁有一家小型生物科技公司,叫初夏生物,陸知行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組文件,公司研究方向與你外公的盤古計劃邊緣技術(shù)有明顯重合。
我心頭一緊:他們是合作關(guān)系
不完全是。陸知行搖頭,更像是林初夏嘗試走你外公的路子,但走不通,所以尋求突破。
屏幕上顯示的是幾張林初夏公司的科研報告截圖,雖然我不完全懂這些專業(yè)術(shù)語,但能看出與外公的研究確實有相似之處。
最關(guān)鍵的是,陸知行點開一段監(jiān)控視頻,這是我從顧晏塵公司的內(nèi)部系統(tǒng)黑出來的。事發(fā)前兩天的監(jiān)控。
視頻中,顧晏塵和林初夏站在辦公室里,面紅耳赤地爭吵。雖然沒有聲音,但從林初夏激動的手勢和顧晏塵陰沉的表情,能感受到爭吵的激烈程度。
顧晏塵一直說他和林初夏感情很好,她是因為意外車禍離世的。我雙手抱胸,冷笑一聲,這看起來可不像什么恩愛情侶。
陸知行將視頻拉到最后,林初夏憤怒地摔門而出的瞬間,顧晏塵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墻壁,碎片四濺。
還有這個,陸知行調(diào)出一份車禍報告,林初夏的意外車禍調(diào)查報告。我找了朋友幫忙,重新檢查了一遍殘骸。
他指著報告上的一處標記:車輛剎車系統(tǒng)有明顯的人為破壞痕跡,但所有痕跡都被處理得極為專業(yè),警方根本查不出來。
我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顧晏塵殺了她
沒有直接證據(jù)指向他,陸知行搖頭,太干凈了,手法專業(yè)。但我在林初夏的云盤里找到了一份被刪除的郵件草稿。
他點開一個文檔:經(jīng)過修復(fù),內(nèi)容還原了大部分。
我湊近屏幕,郵件的收件人是SZY——我外公的縮寫。
顧晏塵瘋了,他不僅想竊取盤古計劃的成果,還要把我當作第一個人體實驗品!他說我的基因和蘇教授的外孫女有相似之處,可以作為測試樣本。我知道太多了,他不會放過我…
郵件到這里就斷了,我的心像被攥緊一樣疼痛。林初夏想向我外公求救,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難怪顧晏塵找了我做替身,我攥緊了拳頭,不是什么愛情,而是因為我和林初夏的基因相似,可以繼續(xù)他的實驗。
我的目光落在窗外,突然想起顧晏塵常掛在嘴邊的話:我愛的是初夏純粹的靈魂。
純粹我冷笑出聲,怕是純粹想利用她到渣都不剩吧!這不就是PUA教學(xué)現(xiàn)場、緬北客服級別的洗腦話術(shù)嗎
陸知行嘆了口氣:別激動,這反而證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
林初夏不是什么白月光,我感到背脊發(fā)涼,她只是擋了顧晏塵的路,所以被滅口了。
陸知行點點頭:而你,一旦他拿到鑰匙或者你失去了利用價值…
下一個就是我,我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加快計劃。
04
我關(guān)上電腦,將陸知行整理的資料收進保險柜。時鐘已經(jīng)指向凌晨四點,窗外還是一片漆黑。顧晏塵的真實目的已經(jīng)浮出水面——他不僅要盤古計劃,更把我當作開啟這個寶藏的活體鑰匙。
天亮前睡一會兒吧。陸知行站起身,輕聲說道。
睡不著。我搖頭,腦子里全是計劃的下一步,我得先做好準備。
陸知行猶豫片刻:你確定要這么做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害死林初夏,還想害我。我冷笑一聲,這條路,我早就走上了。
三天后,我站在顧晏塵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點了一杯他最喜歡的藍山。戴上口罩和墨鏡后,我默默在角落等待。半小時后,他果然出現(xiàn)了,一身深灰色西裝,舉手投足間盡是成功人士的氣息。
我裝作剛好碰見,摘下墨鏡,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
晏塵你在這里吃午飯嗎
顧晏塵愣了下,隨即微微頷首:剛開完會,你怎么在這
我來醫(yī)院看外公。我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正好路過這邊…想著能不能見你一面。
顧晏塵瞇起眼睛:你外公情況如何
這就是我等的機會。我嘆了口氣,故意露出一絲憂慮:還是老樣子。醫(yī)生說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我掏出紙巾擦眼淚,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顧晏塵站在我面前,眼底閃過一絲我捕捉到的精光。他拉開椅子坐下,伸手握住我的手:別擔心,有我在。
我點點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我只有你了,晏塵。我怕…我怕失去你。
別胡思亂想。顧晏塵輕撫我的手背,溫柔得不像話,外公有沒有跟你提過…他的研究成果
來了。我裝作困惑:研究成果外公最近倒是常常念叨什么盤古計劃,說是他一生的心血…
顧晏塵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轉(zhuǎn)瞬即逝:他有沒有告訴你,那些資料在哪里
沒有明說。我假裝思索,從包里翻找紙巾,不過他給了我一些筆記,說是讓我好好保存…
我故意摸索中,幾張泛黃的紙張不小心掉在地上。顧晏塵眼疾手快地幫我撿起,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紙上掃過。
謝謝。我慌亂地接過,但還是讓他多看了幾眼。那些紙張上密密麻麻寫著專業(yè)術(shù)語,還有幾張手繪的結(jié)構(gòu)圖,以及一串我和陸知行精心偽造的坐標數(shù)字——指向蘇家老宅地下室一個并不存在的保險柜。
顧晏塵眼神變了。他強裝鎮(zhèn)定:這些是什么
外公的研究筆記。我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收好,他說這是他的心血,讓我一定要保管好。
可以給我看看嗎顧晏塵語氣輕柔,眼神卻炙熱得可怕。
我猶豫了一下:這…不太好吧。外公說這些很重要…
我可以幫你分析。他握緊我的手,晚晚,你要相信我。
晚晚這個昵稱是他很少叫的。我在心底冷笑,表面卻露出感動的表情:好…不過你得保證替我保密。
翻看筆記時,顧晏塵眼中的貪婪幾乎掩飾不住。我低著頭,假裝害羞,實則在觀察他的反應(yīng)。魚兒已經(jīng)咬鉤,接下來只需慢慢收線。
接下來的日子,顧晏塵對我的態(tài)度有了明顯變化。每天噓寒問暖,頻繁約會,甚至開始討論未來。
等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就結(jié)婚。某天晚上,他摟著我說,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真的嗎我靠在他懷里,眨著濕潤的大眼睛問道。
當然。他親吻我的發(fā)頂,你永遠是我最在乎的人。
這句話假得我?guī)缀跻Τ雎暋5胰套×耍皇禽p輕點頭:我相信你,晏塵。
一周后,我和陸知行準備了第二枚重磅炸彈——假孕檢單。
你確定這能行陸知行把做好的孕檢單遞給我。
他既然想要鑰匙,那就給他一個更大的驚喜。我將單子放進包里,看看他對自己繼承人的態(tài)度。
我挑了個顧晏塵心情不錯的晚上,在吃完飯回到他公寓后,故作忐忑地遞上孕檢單。
晏塵…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顧晏塵接過單子,先是一愣,瞳孔驟然收縮。我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陰鷙——那種看到獵物落網(wǎng)的冷酷。但轉(zhuǎn)瞬間,他臉上已滿是狂喜。
晚晚!這是真的嗎
嗯…我低頭,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他一把將我摟入懷中:太好了!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顧晏塵的反應(yīng)比我預(yù)想得還要激烈。當晚他就開始策劃訂婚,甚至提出要我搬到蘇家老宅住。
那里空氣好,適合養(yǎng)胎。他溫柔地撫摸我的肚子,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我順從地靠在他懷里,心卻冷得像冰。他的眼神中除了算計,還有一抹我太熟悉的冰冷——和錄像里他看林初夏的眼神一模一樣。
凌晨時分,我獨自在露臺上打電話給陸知行。
他上鉤了,而且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急切。我低聲說。
小心點,魚兒咬鉤太猛反而危險。陸知行的聲音透著擔憂。
放心,我已經(jīng)看到他眼里的殺機了。我望著夜空,語氣平靜,現(xiàn)在該準備收網(wǎ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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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你真的愿意搬回老宅住顧晏塵握著我的手,眼里閃爍著我熟悉的期待。那種期待背后藏著什么,只有我知道。
當然,寶寶需要更安靜的環(huán)境。我輕撫小腹,露出幸福的微笑,外公留下的老宅空氣好,院子也大,正適合養(yǎng)胎。
顧晏塵吻了吻我的額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明天我就安排人打掃干凈,你帶上常用的東西就行。
聽著他溫柔的語氣,我?guī)缀跻Τ雎�。假懷孕的煙霧彈投得比我預(yù)想的還要有效,顧晏塵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把我送進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老宅搬入的第三天,我接到了陸知行的加密短信:他開始行動了,至少三個人,明晚十點�;痣U。
我刪掉信息,若無其事地下樓。顧晏塵正在客廳看報紙,見我下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向我。
晚晚,睡得好嗎他摟住我的腰,手不經(jīng)意地撫過我的小腹。
嗯,比以前輕松多了。我靠在他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晏塵,我突然很想吃家庭火鍋,我們明晚自己做好不好
明晚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恢復(fù)正常,好,我讓人準備食材。
不用那么麻煩,我白天自己去超市逛逛,剛好透透氣。
他皺了皺眉:你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少出門為好。
可是醫(yī)生說適當活動對孕婦有好處。我撒嬌地拉住他的手,就去一趟超市,很快就回來。
那我陪你去。
不用啦,你有那么多工作要處理。我搖搖頭,我只是去去就回,保證不會太累。
經(jīng)過一番爭論,顧晏塵最終勉強同意我自己出門。我知道他巴不得我離開,好讓他的人進來布置那場意外火災(zāi)。
第二天,我故意在超市逛到傍晚才回來,路上還特意去理了個發(fā),確保顧晏塵的人有充足時間做準備。
回到老宅,我看到顧晏塵站在客廳等我,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焦急。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他拿過我手中的購物袋,語氣略顯生硬。
抱歉,逛著逛著就忘了時間。我故作歉意地笑笑,還去理了頭發(fā),好看嗎
好看。他敷衍地回答,目光不斷瞥向樓梯,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處理點工作,晚上我們再做火鍋。
好的。我乖巧地點頭,轉(zhuǎn)身上樓。
房間里,我快速換上早已準備好的運動裝,將幾個重要物品裝進隨身小包。九點四十五分,我撥通了陸知行的電話。
準備好了嗎我低聲問。
都安排妥當了,盯著顧晏塵的人通知他十點準時離開老宅。警方已埋伏到位,就等著顧晏塵的人點火了。
地下室那邊呢
我們的人已經(jīng)就位,保險柜里的驚喜也準備好了。陸知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蘇晚,小心點,這家伙比我們想象的狠毒得多。
我知道。
掛斷電話,我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廊上靜悄悄的,樓下隱約傳來顧晏塵打電話的聲音。我悄悄下樓,藏在拐角處的暗影里。
九點五十八分,顧晏塵接到電話,迅速走出前門。十點整,我聞到一股微弱的焦味從廚房飄來。
火災(zāi)開始了。
我迅速移動到預(yù)定位置,等待煙霧警報響起。不出三分鐘,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濃煙開始從廚房向四周蔓延。
我假裝慌亂地沖向前門,卻發(fā)現(xiàn)門已被鎖死�;仡^看時,火勢已經(jīng)蔓延到了客廳。按照計劃,我發(fā)出幾聲足夠大的驚叫,確保外面的人能聽到,然后驚慌失措地向樓上跑去。
躲在二樓的暗處,我看到顧晏塵和三個黑衣男子從花園的一個隱蔽入口悄悄進入屋內(nèi)。他們沒有呼喊我的名字,沒有嘗試滅火,而是直奔地下室的方向。
看著這一幕,我嘴角勾起冷笑。這個男人,真的打算讓我和孩子一起葬身火海,然后以未婚夫的身份繼承一切。
我通過隱藏的安全通道迅速來到地下室的另一個入口處。陸知行已經(jīng)在那里等我,身后站著四名便衣警察。
準備好了嗎陸知行遞給我一個耳機,顧晏塵已經(jīng)進入地下室了。
我戴上耳機,點點頭:該是終局了。
我們悄無聲息地進入地下室的暗道,透過特制的單向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顧晏塵正帶著手下對著保險柜忙碌。
快點!顧晏塵催促著手下,把所有資料都拿出來!
一名手下終于打開了保險柜,但表情立刻變得困惑:顧總…這里什么都沒有。
不可能!顧晏塵推開手下,親自查看保險柜,只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張紙條靜靜躺在那里。
顧晏塵拿起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顧總,驚喜嗎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燈光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顧晏塵猛地回頭,看到我和陸知行站在門口,身后是全副武裝的警察。
顧晏塵。我微笑著看向他驚恐的臉,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嗎
蘇晚!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的聲音顫抖著,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陸知行向前一步,舉起手中的平板電腦:顧晏塵,你涉嫌多年商業(yè)犯罪,包括非法并購、操縱股價、巨額偷稅漏稅,以及本次的縱火、意圖謀殺蘇晚女士,證據(jù)確鑿!
顧晏塵面色蒼白,眼神瘋狂地在我和陸知行之間游移:不可能!這不可能!
還有這個。我拿出一個錄音設(shè)備,按下播放鍵。
林初夏驚恐的聲音從中傳出:顧晏塵,你這個瘋子!你不僅要搶盤古計劃,還要拿我做實驗品!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錄音中清晰地揭露了顧晏塵的野心、冷酷以及導(dǎo)致林初夏死亡的直接證據(jù)。顧晏塵聽著錄音,面如死灰,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蘇晚!他突然嘶吼起來,眼中滿是瘋狂,你算計我!
06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竟有些可笑。即使到了這一步,他還以為自己占據(jù)上風。我走到他面前,臉上的偽裝徹底卸下,眼神冰冷如淬了毒的刀。
顧晏塵,你算計了五年,卻不知道,盤古計劃真正的鑰匙,不光是我外公留在我血液里的獨特基因序列,還有我腦海中獨一無二的核心算法。沒有我,盤古計劃就是一堆廢紙。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盡失。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外公早就料到會有人覬覦,所以設(shè)下了生物識別和精神力雙重鎖定,只有我,蘇晚本人,才能激活并掌控這項技術(shù)。我一步步逼近他,聲音冷靜得可怕,你以為你在利用我引我入局
顧晏塵的呼吸變得急促,眼中閃過一絲絕望。我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其實,從五年前我主動接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jīng)是我的獵物了。你每一步自以為是的算計,都在我的引導(dǎo)之下,走向我為你精心設(shè)計的毀滅之路。
我退后一步,看著他臉上表情由震驚轉(zhuǎn)為憤怒,再到絕望。那一刻,我看到一個男人的崩潰。
顧晏塵的瞳孔劇烈收縮,渾身顫抖。他所有的驕傲、野心、自負,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兀斀o了他一直看不起的替身。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我不可能輸給你…
顧晏塵,帶走。陸知行向警方示意。
幾名警察上前,架起完全失去力氣的顧晏塵。他被帶走時,眼神空洞,像個破敗的木偶,閃光燈在他臉上投下刺眼的光斑。
陸知行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結(jié)束了。
我看著顧晏塵狼狽的背影,心中沒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平靜。五年的偽裝,五年的等待,終于在今天畫上了句號。
他真的以為我愛他入骨,甘愿做他的替身。我輕聲說。
陸知行遞給我一杯水:他太自負了,從來沒把你當回事,所以才會被你算計得這么徹底。
我接過水杯,卻沒有喝。我的目光落在地下室那個空蕩蕩的保險柜上,想起顧晏塵看到只有一張紙條時的表情。我嘴角微微上揚,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輕松。
走吧,外公還在等我們。我轉(zhuǎn)身向出口走去,身后是燈火通明的地下室和那些被我親手擊碎的陰謀。
走出老宅時,我抬頭望向夜空。星星依舊閃爍,仿佛這一切都與它們無關(guān)。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胸口那塊巨石終于落地的輕松。
顧晏塵,你的白月光林初夏,永遠也想不到,殺死她的兇手會死在她的替身手里吧。我輕聲說,聲音消散在夜風中。
07
我站在法庭旁聽席上,直到法槌敲下的那一刻,才終于松了口氣。
顧晏塵,因涉及商業(yè)犯罪、謀殺未遂等多項罪名,判處無期徒刑…
法官的聲音在寬闊的法庭上回蕩,我看著顧晏塵那張一貫冷峻的臉終于出現(xiàn)了裂痕,扭曲得不成樣子。他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目光穿過整個法庭,直直地鎖定在我身上。
那一眼里有太多情緒——震驚、憤怒、不解,還有一絲我最熟悉的輕蔑。即使到了這一步,他依然覺得我無足輕重。
你還好嗎陸知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轉(zhuǎn)頭對他微微一笑:從沒這么好過。
五年的算計,五年的隱忍,今天終于畫上了句號。
法庭外,媒體記者蜂擁而上,閃光燈晃得人眼花繚亂。顧氏企業(yè)的崩塌成了商界最大的新聞,人們爭相報道這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商業(yè)帝國如何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
陸律師,接下來怎么安排我問道,跟著陸知行鉆進車里。
根據(jù)法院判決,顧晏塵名下所有非法所得都將被追繳,包括那些通過灰色渠道獲取的盤古計劃相關(guān)資產(chǎn)。陸知行翻開文件夾,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接管方案,只需要你點頭。
我接過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吧。
接下來的日子忙碌而充實。我正式接手了外公的盤古計劃,并以自己的名字成立了晚星生物醫(yī)藥研究院。
實驗室里,我望著顯微鏡下那些不斷分裂的細胞,心中升起一種奇異的滿足感。顧晏塵想要竊取的技術(shù),如今完全掌握在我手中,而且將被用于造福更多像外公這樣的患者。
蘇院長,董事會已經(jīng)通過了您的提案。陸知行走進實驗室,臉上帶著笑意,新的療法研究經(jīng)費已經(jīng)到位。
我摘下護目鏡,掩飾不住興奮: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加快SCAR-T細胞療法的臨床試驗了。
陸知行遞給我一杯咖啡:外公情況怎么樣
很好,上周的手術(shù)很成功,醫(yī)生說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想到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多虧了盤古計劃的成果。
陸知行突然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蘇晚,你有沒有想過去看看他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
時機還不到。我輕聲回答,繼續(xù)調(diào)整顯微鏡。
三年后,當晚星生物醫(yī)藥研究院成功研發(fā)出治療多種疑難雜癥的新藥,并獲得國際醫(yī)學(xué)大獎的那天,我決定去見他一面。
監(jiān)獄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想起了醫(yī)院。只是這里關(guān)的不是病人,而是罪犯。
我穿著白色的科研服,挺直腰背,跟著獄警走過長長的走廊。鐵門打開的聲音刺耳,我走進會見室,看到了那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男人。
顧晏塵消瘦了很多,眼窩深陷,曾經(jīng)閃爍著精明光芒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他抬頭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你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嗯。我簡短回應(yīng),坐在他對面。
他打量著我的白色科研服和胸前的研究院徽章,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看來你過得不錯。
我沒有回答。
沉默持續(xù)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口:為什么…我自認從未虧待過林初夏,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就因為我把你當替身
我微微勾起嘴角,卻沒有一絲笑意:虧待顧晏塵,你把林初夏當成你野心的墊腳石和實驗品,把她的死當成你接近我的完美借口,甚至妄圖將我變成第二個她。你問我為什么
他的瞳孔收縮,臉色更加蒼白。
因為五年前,我外公病重,急需盤古計劃中的一項早期成果救治,而你,為了獨吞整個計劃,暗中阻撓,間接導(dǎo)致我外公病情惡化,只能靠天價藥物續(xù)命,日夜承受病痛折磨!我的聲音越來越冷,你以為我愛你入骨不,我只是在等你,等你親手將自己送入地獄。
顧晏塵的手緊緊抓住桌子邊緣,指節(jié)泛白。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得益于盤古計劃的后續(xù)研究,我外公的手術(shù)非常成功,他現(xiàn)在恢復(fù)得很好,正等著看研究院下個月的成果發(fā)布會呢。而你,就在這里慢慢回顧,你是如何一步步成為我復(fù)仇計劃中最得意的作品吧。
我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陽光從高窗灑下來,照在我身上。身后,顧晏塵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嘶吼,像是困獸臨死前的掙扎。
我沒有回頭,只是對等在門外的陸知行點了點頭。
還需要去其他地方嗎他問我。
去研究院吧,我微笑著說,我們的臨床試驗今天有新進展。
走出監(jiān)獄大門,深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對了,外公發(fā)來信息,問我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陸知行說道,打開車門。
當然。我坐進車里,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新消息——一項關(guān)于基因治療的突破性研究報告正等著我去審閱。
顧晏塵的故事結(jié)束了,而我的,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