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訂婚前夜,未婚妻聯(lián)合竹馬假死試探我反應(yīng)。
七天過去,我了無音訊。
未婚妻怒斥我冷血無情,轉(zhuǎn)頭和竹馬商定婚事。
當(dāng)晚,兩人在我的臥室翻云覆雨。
而我的尸體,就在和她們一墻之隔的地下室。
李青蔓不知道,她出事消息傳來那晚,我就殉情了。
1
李青蔓捻滅手里的香煙,愁眉不展盯著手機。
直到手機息屏,都沒有我的消息傳來。
黑色的屏幕映出她艷麗的五官,還有懊惱的神情。
別看了,他不會因為你死了有一絲情緒波動,你李大小姐放下身段追了他七年,他不一直是這幅冷漠樣子
要不是我提出訂婚前假死試探他,你永遠(yuǎn)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許馳不著片縷從浴室走出來,飽滿的胸肌上還掛著水珠。他自然而然地把李青蔓抱在懷里:有時間想他,還不如再來一次,我床上功夫一定比賀延舟那個木頭好很多吧。
李青蔓瞬間冷了神色,把他推開,語調(diào)帶著戲謔:你是什么貨色,我還不知道嗎你也配和他比。
許馳也不惱,打開李青蔓的手機,輕車熟路找到備注為許教授的自己,就轉(zhuǎn)了十萬過去。
行了,知道你愛他,可那又怎樣,你追了他七年,也和我做了七年。
他看李青蔓依舊是那幅冷漠的樣子,訕訕道:每次十萬封口費,這是規(guī)矩我懂。我的靈魂飄在半空,看著密密麻麻的轉(zhuǎn)賬記錄,全身都在顫抖。
李青蔓聽了他的話這才滿意點點頭:你最好別讓賀延舟知道一點關(guān)于我們的事,不然我隨時換了你。
她收起手機,穿上衣服,開車回了我們的家。
她在門口脫下外套,等了十分鐘,煙味散去,才推門進(jìn)來。
我不喜歡聞煙味,她向來記得。
可為了應(yīng)酬,談生意,她不得不抽。
所以每天應(yīng)酬回來她都會站在門口等十分鐘,即使再累再困,抑或是喝的再醉。
她那些姐妹都打趣:姐夫,我們蔓姐分分鐘幾百萬,也就肯為你浪費時間了,這么感人的愛,我們羨慕不來��!
愛看著李青蔓襯衫下故意藏起來的吻痕,我覺得這個字,只剩諷刺。
偌大的別墅,不復(fù)往日的溫馨,寂寞空曠,空氣里還飄著一層腐爛的臭味。
阿舟......我回來了。
李青蔓皺著眉頭,打開封閉的窗戶散味,上下樓挨個屋子尋找我的身影。
隨著一間間房門打開,里面都沒有我的身影。
她叫我名字的聲音慢慢開始哽咽,搜尋的腳步也開始加快。
直到找到最后一個房間時,她顫抖著手不敢推開。
是風(fēng)把門推開,可里面依然沒有我的影子。
李青蔓慌了,掏出手機瘋狂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一遍遍傳來機械的女聲,卻始終沒有接通的聲音。
她紅了眼角,手顫抖到連手機都拿不穩(wěn)。
終于,手機上傳來消息提示。
她激動打開,卻是她姐妹們悼念她的信息。
沒有你,感覺喝酒找男模都沒那么有趣了。
你能不能詐尸一下,回來陪我喝個酒啊。你再不詐尸,姐夫就要被人搶走了�。�
2
李青蔓自嘲一笑:賀延舟,聽見我死的消息,就連她們都會難過你呢迫不及待離開去找別的女人了嗎
我張嘴想解釋,但無論發(fā)出什么聲音,她都聽不到。
她雖然那么說,可還是去找了林薇,時速一百三十邁,不要命一樣的速度。
李青蔓直接踹開包廂的門,不顧嚇的話都說不利索的林薇,拽起她的頭發(fā)質(zhì)問:賀延舟呢我他媽問你賀延舟呢!跟哪個狐貍精走了!
她雙眼猩紅,就像一頭發(fā)了狂的野獸。
許馳接到林薇的電話趕到時,李青蔓正煩躁的抽著煙,地上全是煙蒂和打碎的酒瓶,旁邊坐著哆哆嗦嗦的林薇。
林薇攤了攤手:馳哥,除了你我不知道誰還能安撫蔓姐,就把你叫來了。
許馳嘆了口氣,叫了聲李青蔓的名字。
李青蔓抬眼看他,目光又冷又沉:滾開。
下一秒,許馳直接用指腹熄滅了李青蔓手里的煙:就為了一個不要你的賀延舟,你至于對我們這幫陪在你身邊的人這樣嗎
李青蔓立馬抓住他被燙紅的手查看:你瘋了
林薇見李青蔓冷靜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問出聲:七天前,蔓姐不是因為要去給姐夫請平安符才出車禍身亡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活生生站在這里了......
許馳嗤笑一聲:請平安符虧你蔓姐想得出來,她那是去找我做,太心急,路上發(fā)生了車禍。我就提出借此機會讓她假死試探賀延舟是不是真的全心全意愛上她。
沒想到,青蔓剛死,他就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了。
接二連三的真相打擊讓我靈魂痛的快要四分五裂。
我看著許馳炫耀的神情和不斷張合的嘴巴,耳邊嗡聲不停。
那天,李青蔓剛從公司趕回來,就抱住我把我撲倒在床上。
她臉上滿是興奮:阿舟,我終于可以嫁給你了,這一天,我想了七年之久。
我慌張的把手里緊握著的診斷證明扔到床下,笑著打趣她:只是訂婚,又不是結(jié)婚,你是不是開心的太早啦。
她蹭了蹭我的鼻尖,附身親過來,唇齒交纏,她的手拉住我衣服不斷往下。
我從她的懷抱掙脫出來,輕輕搖頭:今天不行青蔓。
我想起剛剛的診斷證明,我的病已經(jīng)有了很明顯的好轉(zhuǎn)趨勢,不枉費我這久堅持不懈的化療。
可現(xiàn)在,我的身體還是虛弱,我想把我最好的狀態(tài)拿出來給她最美好的夜晚。
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說,我準(zhǔn)備把這個好消息明天當(dāng)眾宣布。
雙喜臨門,再合適不過。
可我忽視了她的眼神里的不滿,盡管如此,她還是耐著性子哄我:好,你叫停我就停,我說過的,會永遠(yuǎn)尊重你。
隔了幾分鐘她又穿上外套:我聽說靈犀寺來了個高僧,我大學(xué)教授老師恰巧和他有些緣分,我現(xiàn)在趕過去求個平安符,明天送給你。
我去給她遞車鑰匙時,正好屏幕亮起,顯示出她大學(xué)教授的消息:快點,等不及了。
她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我卻沒有絲毫懷疑,反而叮囑她:快去吧,讓高僧和教授等的時間久了就不好了,這次事情辦完,我們好好感謝這位教授。
她踮起腳,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就匆匆離去。
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彎著嘴角:上天,我不再怨你讓我經(jīng)受那樣糟糕的前半生了,現(xiàn)在的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3
我的淚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滴落。
撕心累肺的疼痛讓我無法喘息。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了我七年的女人,竟是這么陌生。
我千挑萬選的這個用盡全力愛我的人,卻把我蒙在鼓里七年。
包廂里的談?wù)撨在繼續(xù)。
她們終于問起我的去向。
林薇抬眼小心謹(jǐn)慎的看了眼李青蔓的臉色,才猶猶豫豫道:蔓姐,我說了你別生氣。
你死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姐夫........
林薇剛張嘴,許馳就從桌下踢了她一腳。
林薇會意,立馬改口:姐夫他依舊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感覺死的人不是他未婚妻,死的就是路邊一條陌生的狗一樣。
不對,看到陌生的狗死了也會有反應(yīng),可姐夫看見蔓姐假尸體表情都沒變過......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蔓姐追了他七年,在他心里蔓姐不就是他的舔狗嘛。
我們在那哭的時候,姐夫就給他那個師姐打電話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姐夫笑的很開心,我聽她們說什么去醫(yī)院有好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師姐懷孕了.....。
李青蔓低著頭,包廂燈光昏暗,她臉上的神色也晦暗不明。
對,你說得對,他本來就不愛我,只會覺得我煩,要不是我死纏爛打追了他七年,他早和他那個師姐去國外了。
她強撐著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你說,她們還去了醫(yī)院所有好消息我死了她們就這么開心她們現(xiàn)在一定早就去別的城市,開始新生活了吧。
你們都知道他不愛我,就他媽我一個傻子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童話里。
后來,包廂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燈光閃爍,酒氣熏天。
李青蔓坐在角落里,笑的比哭還難看。
沒人敢去惹她,看著他一個人喝的爛醉。
林薇在她旁邊也喝的起勁,對著許馳懺悔:都怪我馳哥,當(dāng)初要不是我和蔓姐打賭,讓她去追賀延舟,蔓姐現(xiàn)在也不會這樣,我也沒想到蔓姐一追就是七年,還愛的這么深。
許馳揚起一抹笑:愛的這么深呵,這話也就騙騙你們和她自己罷了,不過你剛剛的回答我很滿意,算你會審時度勢。
林薇笑的諂媚:嗨,咱這幫姐妹都知道你才是陪在蔓姐身邊最久的,賀延舟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又裝又煩,哪能和馳哥你比。
而且蔓姐最珍貴的,不都給馳哥你了嘛。
許馳笑的開心,本來順勢帶李青蔓回自己的公寓的,可她不要。
嘴里一直喃喃:回家,回有賀延舟的家!
賀延舟,賀延舟你認(rèn)識嗎我未婚夫。
許馳無奈,只能把她送回來。
屋子門口站著一個人影,李青蔓清醒了幾分,掙扎著要去看那人的臉:是不是阿舟,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會回來的。
可是,那人只是來送還寵物的獸醫(yī)。
前幾日,我養(yǎng)了十年的狗狗生了病,我就把它送去獸醫(yī)院,今日,是約定接狗狗的日子,只是我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看著獸醫(yī)懷里的吱吱,我心都揪了起來。
李青蔓知道吱吱對我有多重要,會相信我沒有拋下她離開吧。
可她卻連眼神都沒給吱吱,自顧自笑了聲:死狗,你也來嘲笑我嗎,咱們都被拋棄了,你滿意了
獸醫(yī)被她這幅樣子嚇到,把吱吱放進(jìn)屋子里就轉(zhuǎn)身跑了。
許馳給李青蔓擦洗干凈,自己又換上我的睡衣,抬著李青蔓的下巴,聲音魅惑:青蔓,你看好了,我是誰
李青蔓看著那件熟悉的睡衣,嘴角揚起:阿舟,我好想你。
她跨坐在許馳的大腿上,吻像雨點般落下來:阿舟,別離開我。
可氣氛卻被吱吱打破,它咬著許馳的衣袖不放。
許馳驚呼一聲,李青蔓拿起床頭的臺燈重重打在吱吱身上。
礙人的畜生。
我不敢相信,李青蔓為了他會這么粗暴對待吱吱,分明以前她那么寵吱吱的。
吱吱嘴角吐出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他們一夜旖旎。
而我,在一墻之隔,看著地下室我那具腐爛的不成樣的尸體,還有身體逐漸冰涼的吱吱,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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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一早,別墅的門就被敲的震天響。
李青蔓迷迷糊糊從床上起來,聽見門鈴聲音,瞬間驚喜清醒。
她拉起還在熟睡的許馳把他塞到別的房間,警告他:是賀延舟回來了,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手段。
她鞋都顧不上穿,就跑去開門,可當(dāng)她看見來人的時候,瞬間來了脾氣。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師姐嚴(yán)溪。
李青蔓一巴掌打在嚴(yán)溪臉上,嚴(yán)溪嘴角滲出血絲。
你把賀延舟弄哪去了
嚴(yán)溪聽見這話顧不得臉上的疼痛,眼神震驚:這話我倒要問你!自從那天你死訊傳來后,我把傷心過度的賀延舟從醫(yī)院送回來后就再也沒見到他。我今天來是因為調(diào)查出你假死真相,來告訴賀延舟的!
李青蔓不屑冷笑:你們當(dāng)我傻嗎不就是怕我回來了會繼續(xù)對賀延舟糾纏不休,打擾你們兩個的好事嗎
所以你才會來演這出戲吧,想讓我以為賀延舟也不在你那里,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吧。難得他肯花心思這么騙我,好啊,我放手了。我知道,他一直想去米蘭繼續(xù)學(xué)習(xí),當(dāng)初我在背地里想盡千方百計才阻止她離開,現(xiàn)在他可以如愿了。
我不會再去找他了,也不會滿期期許和他結(jié)婚了。
我苦笑搖頭,當(dāng)初根本不是她阻止,是我為了她自愿放棄的。
現(xiàn)在看來,這個決定既可笑又愚蠢。
說著,李青蔓就要關(guān)上大門。
嚴(yán)溪卻不肯罷休,掙扎擠在門縫,李青蔓轉(zhuǎn)過頭抹掉流出來的眼淚,又恢復(fù)那種滿不在乎的模樣對著嚴(yán)溪質(zhì)問:你還要做什么這個結(jié)果你們不滿意是嗎
那我嫁給別人可以讓你們放心在一起了嗎
嚴(yán)溪根本不明白她再說什么,還想和李青蔓解釋。
可許馳聽見爭吵聲從屋里出來,嚴(yán)溪看見她后愣在原地:賀延舟才消失了幾天,你就找了別的男人這么多年的深情你都是裝的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把賀延舟交給你。
李青蔓聽見這話,咬牙切齒:交給我你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
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也不知道嗎他那個禽獸父親把賀延舟送給過多少老女人糟蹋,你作為他尊敬的鄰居家的大姐姐,有保護(hù)過他一次嗎
是我不嫌棄他臟,還給他最好的一切,可他卻覺得拿捏了我,他不就有副俊俏臉蛋嗎這么玩我,他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李青蔓吼完這幾句后,三人都沉默了。
李青蔓似乎還覺得不夠,把我送她的玉墜從脖子上拽下,狠狠的甩向地面。
玉墜四分五裂。
他之前騙我這個玉墜是他費盡力氣求得,現(xiàn)在我還給他,讓他再給你求一個吧,總不能我玩剩的被你撿走,定情信物也要用我這個前妻姐的吧。
嚴(yán)溪咬了咬牙,終究是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離開。
塵封在心底十幾年的傷疤被李青蔓毫不留情的撕開。
沒有想象中的痛,可能是這輩子的苦痛太多了,我已經(jīng)無力感受了。
還有那個玉墜子,我輕笑一聲,是我確定接受她那天,三步一叩首去寺里求的。
愿意用我的十年壽命換她一生順?biāo)欤缃裨趺床凰沆`驗了呢。
李青蔓在嚴(yán)溪要走出去時叫住他:告訴他,我不會再愛他了,我會和許馳結(jié)婚,原定的婚禮日期,場地,都沒變。就是新郎不是他了。你們有空,別忘了來參加婚禮。
許馳聞言,紅了眼眶,激動地抱住李青蔓:青蔓,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就知道我沒有白等,我的等待終于換來幸福了。
李青蔓雙眼失神,呆呆的望著嚴(yán)溪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
他們婚禮的前幾天,我被父親送給好多人糟蹋過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原來是許馳聽了那天的話,去找到我那個禽獸父親,花了十萬塊,讓他繪聲繪色的把故事講出來。
她找了許多人傳播這段音頻。
你不知道,他當(dāng)年長的比小姑娘還漂亮呢,好幾個和我做生意的大老板都相中他,想玩點刺激的,那我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讓大老板滿意啊。
就是可惜了,之前我手里還有照片和錄像的,后來他和那個巨有錢那個李家小姐談戀愛后,李家小姐就找人把那些都銷毀了。
不然我肯說,那錄像吊打市面上所有的十八禁影片。
李青蔓黑著臉聽完,拳頭越握越緊。
他人呢,不想活了。三天時間,給我查出來是誰錄下這段音頻的。
許馳有些慌神,連忙讓秘書先下去。
他沖著李青蔓撒嬌:青蔓,馬上我們就結(jié)婚了,能不能以后別提這個人了,他不是有他的好師姐嗎哪輪得到你來管啊。
李青蔓瞪了他一眼:你還做不到我的主。
許馳不服氣的拿起手機,讓傳播視頻的人把我之前犯病那段視頻也傳了出去。
當(dāng)初,我留下很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對女人既恐懼又害怕。
聽見女人的聲音就癲狂,發(fā)瘋,后來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
上大學(xué)時,病好了一半,可創(chuàng)傷還在。
這也是為什么李青蔓追了我七年,我對她十分冷漠的原因。
后來我敞開心扉接受她,還積極努力治病想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那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幸福了。
可惜,我離幸福總是差了好遠(yuǎn)好遠(yuǎn)。
5
婚禮當(dāng)天,熱鬧非凡。
畢竟,除去李青蔓京圈大小姐的身份,許馳爸媽也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許馳媽媽看著不停向門口張望的李青蔓不滿道:我說青蔓啊,你以前感情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那個叫賀延舟的男孩,如此不潔身自愛,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喜歡的。
聽說他玩得可開了,也難怪,有媽生沒媽養(yǎng)的孩子能有什么好品行。你玩玩就行,真過日子還得找我們小馳這樣的。
我們從小就把小馳捧在手掌心里,不說什么商業(yè),藝術(shù)各方面都精通,最重要的絕不可能向那個賀延舟一樣為了錢去出賣身體。
許馳臉色不自然,拽他媽媽的手:夠了,媽。
許馳媽媽只能閉嘴。
李青蔓對她說的話根本沒入耳,眼神一直瞟著門口。
不過,她想的人沒來,到來了個不速之客。
周父穿的邋里邋遢,不顧保安的蜘阻攔,沖進(jìn)會場大聲叫喊:李青蔓,你不是要嫁給我兒子嗎怎么悔婚了!我不管,給我拿五十萬,否則這事別想過去。
許馳爸爸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許馳倒貼李青蔓他就不愿意,如今還來個鬧事的。
可他看清來人的臉時,卻傻了眼,這個人正是當(dāng)年偷走他們數(shù)百萬金銀珠寶那個司機。
抓了好多年別抓到,今天到送上門來。
許馳爸爸偷偷報警,可警察來了,審訊后卻說了件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的話。
他以為罪行敗露,就全交代了,當(dāng)年不僅拿了你們的金銀珠寶,還交換了你們兩家的孩子。
許父許母不可置信的看向許馳,當(dāng)即拉著他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jié)果,許馳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許母當(dāng)場就要暈過去,許父強撐著問警察:那我們的親生兒子現(xiàn)在在哪,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賀延舟。
正是被許母說的那個有媽生沒媽養(yǎng)的臟男人。
自責(zé),愧疚讓許母再也忍不了,痛哭起來。
親情的紐帶讓我想去擦干她的眼淚,可想起她剛剛那番話,我又放下了手。
心臟抽痛起來。
我說過的,我每次離幸福都差那么一步。
李青蔓本來就覺得事情一團(tuán)亂麻,現(xiàn)在又牽扯這些事情來,煩躁不已。
便沒好氣的告訴他們:你們兒子和那個叫嚴(yán)溪的去國外了。
許馳也跪在許父許母面前:爸媽,雖然我不是你們親生兒子,可我是真的孝敬尊重你們,你們是要拋棄我嗎
許母不去看她,許父也搖頭嘆息。
他們現(xiàn)在只想找來那個叫嚴(yán)溪的人,打聽到兒子下落。
嚴(yán)溪被叫到警察局,可她不是來告訴我的行蹤的。
而是來報案,李青蔓心里咯噔跳了下。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嚴(yán)溪說的是:我來報案,賀延舟失蹤了,已經(jīng)半個月了,所有人都聯(lián)系不上他。
李青蔓騰地起身,震驚得看向她。
警察調(diào)取監(jiān)控后發(fā)現(xiàn),我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是別墅區(qū)入口。
也就是李青蔓假死那晚,我進(jìn)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
李青蔓不可置信:不對,家里我都找遍了,沒有,他不在家里。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理會眾人的呼喊。
狂飆回家,臭味已經(jīng)彌漫全屋。
李青蔓飛奔到地下室門口,只有這里她沒有找過。
而這正是腐臭味的來源。
李青蔓不敢去想,她渾身戰(zhàn)栗,手指蜷縮怎么也伸不開。
眾人也跟著趕到這里。
腐臭味讓他們沒忍住直接嘔了出來。
警察催促著李青蔓拿鑰匙把門打開。
李青蔓卻好似沒聽見,她依靠在地下室的門上,一邊笑一邊搖頭:不可能,阿舟不在這里,他去米蘭了,他去米蘭追逐夢想去了。怎么可能在這里。
她雙眼猩紅,流出的眼淚在昏暗燈光的照射下像極了血淚。
她猜到了,門背后,是我的尸體。
可她不愿相信。
眾人把她控制住,強行破開門。
地下室里面,放了我給李青蔓畫的九十九幅素描。
所有畫的最中心,是我腐爛不堪的尸體,還有以血做成的最后一幅畫。
一百幅畫他的畫,我答應(yīng)過她的。
嚴(yán)溪拿起擺在我身旁的遺書,強忍著眼淚,遞給佇立在原地的李青蔓。
是殉情,他為你殉情,你自始至終都低估了他的愛。
6
許馳一把奪過我的遺書,想要撕個粉碎:都是假的!她是故意的,一定是!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扇在許馳臉上。
許馳被打懵了,他抬頭望向打他的許母。
媽,你在干什么我是你的兒子啊!
許母不理許馳只是拿著我的遺書,哭到上氣不接下氣。
可事情還沒完,警察直接用手銬銬住許馳。
據(jù)我們調(diào)查,周女士在事發(fā)當(dāng)晚,想要回來給假死的李先生取東西,被許馳雇黑車撞倒導(dǎo)致病情惡化。
李青蔓僵硬的抬起頭,聲音喑�。菏�....么病情惡化
是的,嚴(yán)溪女士是在賀延舟先生在醫(yī)院治療完送他回來的。賀先生當(dāng)晚說什么也要出院,可能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沒有求生的欲望了。
許母再也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李青蔓也支撐不住,驀然跪在地上,她想出聲,卻難過的失聲只能發(fā)出咿呀的聲音。
她掙扎的向我的尸體方向,跪著移步過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來人要收拾我的遺體火化,可李青蔓無論如何都不肯松開。
狠狠的把我的尸體抱在懷里。
她像是聞不到腐臭,摸不到腐爛一樣。
抱著我輕聲哄: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了,起來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你知道的,我盼望我們的婚禮已經(jīng)盼望了七年。阿舟,別睡了,快起來好嗎
在場人都看不下去了,每個人都帶著哭腔勸她放開。
可我心里只覺得諷刺,明明愛的不夠真誠的人是她,現(xiàn)在又來演這一副深情的樣子騙自己了。
我縱使知道自己只是靈魂體,可還是想要把自己的尸體從她手里搶出來。
我嫌她臟,心臟。
似乎是感應(yīng)到我的存在,她不再緊抱著尸體不放。
而是站起身,四處搜尋我,她神情焦急:阿舟是你嗎你回來看我了對不對!
阿舟,你出來讓我看看你!
旁人趁著這時間迅速的把我的尸體運走火化。
等李青蔓追逐我的靈體回來時,地下室已經(jīng)被清空了。
連帶我畫給她的畫。
她無助的像個孩子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可我再也不會心疼了。
7
事情塵埃落定后,許馳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
那禽獸父親被判處無期,連帶那些侮辱過我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我的骨灰沒有葬在許父許母為我選的墓里。
而是被嚴(yán)溪帶走,去了米蘭。
她應(yīng)該也知道我不愿意認(rèn)看不起我的人為父,為母。
我寧愿以天為母,以地為父。
李青蔓躺在我們的房子里。
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睡覺。
直到林薇看不下去,去許母那里把我寫的遺書拿回給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信。
親愛的李青蔓
見字如晤
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我最愛的你,還有我們的幸福選在這一天離開我。
你總是不相信我愛你,其實在你喜歡我的第三年,我就也喜歡上你了,只是我不敢承認(rèn)。
我討厭一切的感情,更對女性有著深深的恐懼。
我厭惡她們的聲音,她們的臉,這些總是會讓我想起當(dāng)年那一個個絕望的雨夜。
我強撐著活下去,隔絕一切社交,專心投入在學(xué)業(yè)上,這樣仿佛能讓我找到一個支點活下去。
你的出現(xiàn)打亂了我一切的計劃,我想起你的臉還有聲音,竟然不是厭惡。
我居然開始期待,每一次見到你。
可我又怕,我的身體臟了你會嫌棄我。
我開始躲避你,逃避我對你的感情。
幫我心理治療的老師告訴我,我的靈魂是世界上最干凈純潔的,我值得任何人的愛。
我這才逐漸放下心防,試著接受自己的情感。
2023年4月17日,你堵在我的宿舍樓下,問我為什么躲你。
你語氣又刁蠻又可愛。
可我只看見你臉頰紅撲撲的,像個可愛的紅蘋果。
你氣鼓鼓的問我躲你就算了,為什么連你的話都不回答。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種視線打量又落在我的身上。
我逃似的離開,那天你在我的宿舍樓下守到凌晨三點。
我躲在窗邊看你到凌晨三點。
借著手電,我給你畫了第一幅肖像畫。
2023年5月16日,有個叫許馳的男孩找到我,他說你很愛我,求我給你個機會。
我第一次袒露心聲,其實我對你也有好感,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你說。
他答應(yīng)我一定會把我的話帶給你,我等了好久你的回應(yīng)。
卻半個月都沒有再見到你,他們說你去巴厘島旅游,那個許馳也在。
后來你又來找我了,你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什么就算我拿你當(dāng)備胎,想拿捏你欲情故縱,你也還是心甘情愿。
我知道是時候和你說開了。
我第一次買了兩瓶酒,把你約到海邊,給你講了我的故事。
講完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袖子已經(jīng)濕透了。
好奇怪,我沒哭,可當(dāng)我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哭紅了眼眶。
你猛地闖進(jìn)我懷里,說這一輩子都會好好保護(hù)我。
那一刻心跳的頻率是我這一生都沒有感覺過的。
后來,我聽說你把我之前的錄像和照片都銷毀了。
我很擔(dān)心,你看到那些照片和錄像會不會也覺得我是一個浪蕩的男人。
可你回來絲毫沒提起來這些事,反倒交給我一個鑰匙,告訴我從今天開始我有一個真正的家,你給我的。
怕我沒有安全感,你說服你爸媽和家人接受我,我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親人的疼愛和關(guān)心。
我終于理解了幸福的定義。
去米蘭的機會,是我主動放棄的。
我決定了,還是更想留在你的身邊。
我答應(yīng)為你畫的一百福畫,也馬上要完成了,本來打算在訂婚禮上,把病情報告單和這個禮物一起送給你。
我不止一次向上天感謝,原來這個世界還是眷顧我的。
可惜,我還是沒有到達(dá)幸福的權(quán)利。
李青蔓,我來找你了。
我們馬上可以再相見,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賀延舟
8
李青蔓看完信后,沉默良久。
林薇有些擔(dān)心問他:‘蔓姐你沒事吧’
李青蔓毫無征兆的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給林薇嚇了一跳:你這是干什么,蔓姐!
李青蔓苦笑開口:我真是個畜生,阿舟覺得幸福的那些瞬間背后,都是我對不起他的痕跡。
他說的那次站到凌晨三點,是許馳給我發(fā)消息讓我凌晨三點去酒吧接他,當(dāng)晚我們做了不止一次。
還有去巴厘島那次,也是我厭煩了追他的過程,和許馳去巴厘島玩,許馳告訴我他只是喜歡我的錢和臉,拿我當(dāng)備胎,我一氣之下就帶他旅游去了。
還有那一百幅畫,也是許馳的提議,給賀延舟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讓他覺得不可能完成然后虧欠我。
我不知道,原來我的阿舟這么愛我,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眼淚早已流干,痛苦而言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的了。
李青蔓,我感受不到對你的痛,我應(yīng)該是,不愛你了吧。
李青蔓還是振作起來了,她每天按時工作,睡覺,吃飯。
用了三天時間,把所有傳過我音頻的人調(diào)查出來,把他們告上法庭。
她把我的所有物品都收集在一處。
每天從公司下班回來,就一言不發(fā)的擦拭,翻看。
晚上,再吞上一大把安眠藥沉沉睡去。
白天照常起來上班,周而復(fù)始。
所有人都覺得她已經(jīng)走出來了。
只有我知道,她永遠(yuǎn)都走不出來了。
她的衣服下滿滿都是自殘的傷疤,她自我傷害時總是重復(fù)一句話阿舟,來夢里看看我吧,求求你。
直到那天,她再也沒從床上醒過來。
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李青蔓的遺產(chǎn)都存放進(jìn)基金會,那是一個專門為受到侵害的男孩女孩提供法律援助的基金會。
許父許母也日日吃齋拜佛,專心慈善事業(yè),每一天都在為他們失去的兒子祈福。
十八年后,男孩看著身后窮追不舍的女孩,不再是冷漠而是樂觀接受。
一向最寵愛他的姐姐生了氣:你不知道那女孩是不是個好東西,你不再考察考察她萬一受了情傷,可有你受的。
爸媽也來勸他:不要那么快踏入感情,不如先搞事業(yè),爸媽的公司可等著你來繼承呢,我的乖兒子。
男孩爽朗一笑:無論怎么考察,想騙你的人自然是有一百種方法可以騙你。但你們放心,我還有爸媽和哥哥的愛,還有喜歡的事業(yè),我的世界充滿了幸福,所以我接受她的到來,也不害怕她的失去。
偶然路過的陌生女孩看著餐廳櫥窗里露出笑顏的男孩,不自覺的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