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仙門篇 第70章 一生之盟
一生之盟
白澤進門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意。
房里有人，已經(jīng)等得有一會兒了。
“怎么，深夜拜訪，有事？”白澤問他。
“青冥劍宗的人出言挑釁，你能忍得��？”姜維坐在房間里喝茶，問他。
“薛師兄不是說了嘛，這次是正道四門聯(lián)合除魔�！卑诐申P(guān)門，說道，“大局為重，這點兒挑釁算什么？打曹冮的臉，搧的就是青冥劍宗的臉。惹了事兒，不還是得薛師兄出面處理？麻煩�！�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姜維笑道，“你要是知道大局為重，在坊市里能挑釁趙威遠，跟他干一架？”
“不一樣。”白澤說道，“趙威遠我忍不了，這個道行太淺，我還不放在眼里�！�
“我就是不放心。”姜維說道，“唐姑娘跟你一個隊伍，別做過了�！�
“嘖，讓我數(shù)數(shù)。”白澤打趣道，“一二三。三句話不離唐姑娘，要不咱倆換換隊伍，你去跟唐姑娘組隊？”
“我說正經(jīng)的�！苯S說道。
“我也是正經(jīng)的�！卑诐勺浇S對面，沒掌燈，看著他，“你來無非就是想讓我看住那個曹冮�？商茙熃愕谋憩F(xiàn)，分明對那曹冮嫌棄得很，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心術(shù)不正�！苯S說。
“那行�！卑诐尚Φ�，“這樣，他搞我這事兒，我可以忍了。他要是敢動唐師姐，哪只手動的，我就幫你砍了哪只手，怎么樣？”
“可以�！苯S說。
“你認真的？”白澤問道。
“白澤，我忽然間明白一個道理。”姜維站了起來，說道，眼神深邃，“有些東西，不是你退讓就能得到的。我想要的，我應(yīng)得的，都應(yīng)該被我握在手里。”
“比如唐師姐？”白澤半開玩笑。
“你有必須要拿到的東西嗎？”姜維問。
“有啊�！卑诐烧f，“我想成為九州江湖新的劍仙，取代李牧之的位置�！�
“我與你不同�！苯S笑了一聲，“你志在江湖，我志在廟堂。我想成為大周新的君王�！�
白澤看著姜維，不說話。
十七歲的少年眼底有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深沉。
凡年少有為者，所背負的，往往比尋常人背負得更多。
常人背著自己，或者一個家族。
而他們身上，背著一座山，甚至一座天。
“你那天對我說的話，我細細想來，覺得你說的沒錯�！苯S說道，“人生苦短，即使是老劍仙孔周，也不過縱橫這九州天下三百年，銷聲匿跡。我不想讓自己后悔。”
“以我的身份，弄死一個曹冮，沒什么問題�！卑诐尚Φ�，“可我遇見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和尚，殺不殺，或許不能蓋棺定論。不過我可以答應(yīng)你，曹冮若是越界，我保證讓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姜維看著白澤，笑了起來。
“你的身份，別說是一個曹冮，就是弄死肖寧，青冥劍宗又敢如何？”姜維說道，“這次歷練，我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你保護好唐姑娘，趙威遠的事情，我?guī)湍憬鉀Q。”
“區(qū)區(qū)一個趙威遠，我還不放在眼里。”白澤笑，“這個人是個敏感人物。雖然我不知是誰，但我能明顯感覺到，趙威遠針對我，可能是背后有人在策劃此事。趙威遠一死，燕國與大周開戰(zhàn)就會成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５綍r候七國內(nèi)戰(zhàn)一觸即發(fā)，整個北境瞬間淪陷，誰都跑不掉�！�
姜維別有深意地看了白澤一眼。
可有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對他說。
“老狐貍�！苯S罵了一聲，“我就知道，你這人心思不可能如此簡單，輕易就著了套，跟趙威遠斗起來。如今聽你這么一說，你早就懷疑此事了？”
“背后那人在坑我，我自然不會傻著被坑。”白澤說道，“我在釣魚。他既然想讓我跟趙威遠沖突，我為何不隨了他的心愿？”
“你想引出背后那個人？”姜維明白了。
他所看到的一切，原來都是白澤裝的。
在坊市就是如此。
故意激怒趙威遠，跟他對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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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之盟
當時姜維還在心想，白澤果然是年紀小，忍不住脾氣，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白澤的一個套。
“趙威遠這個局我還應(yīng)付得來。”白澤看著姜維，“如果你想還我這個人情，那就等你登上大周王座之后，幫我做件事。”
“你這么肯定我能登上王位？”姜維笑了。
“我說我會望氣你信不信？”白澤半開玩笑，“我第一眼見你，就看見你頭頂有龍氣。”
“這么神棍？”姜維說道。
“不信就算了�！卑诐烧f道。
“你先說說，你要我?guī)湍阕鍪裁矗俊苯S問。
“我覺得燕國北域已經(jīng)完蛋了�！卑诐烧f道，“所以我想南域成為新的燕國。”
“你想讓我支持趙盾？”姜維說道，“可你難道不知，趙盾沒有后人，身邊只有六公主趙靈兒一人身上有王室血脈。北境綿延幾千年歷史，可從來沒出過一位女王。自古以來，后宮攝政，下場也是凄慘�！�
“那我管不著�！卑诐蔀⑷坏溃摆w盾的后繼者怎么選，趙靈兒能不能當北境第一位女王，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南域那些戰(zhàn)死的人就這樣死去。我想讓他們的命，成為一座豐碑�！�
姜維看著白澤，想了良久。
“好，我答應(yīng)你�！苯S說道，“我若為周王，必扶持南域成為新的燕國�！�
“一言為定�！卑诐缮斐鍪�。
“一言為定。”姜維握住那只手。
少年的一生之盟，從此刻定下。
一個志在九州江湖，成為這片天地新的劍仙。
一個志在廟堂籌謀，成為北境大國的主宰。
總有一天，兩人都會站在各自世界的頂峰。
再回首，只剩下滄海桑田的感慨。
物是人非。
……
第二天一早，眾人在悅來客棧前堂集合。
執(zhí)劍堂堂主薛醒臉色嚴肅地看著眾人，說道：“此番進山，務(wù)必謹慎小心！魔宗余孽的手段詭異，如今被逼入絕境，難保不會臨死反撲。各位都是仙門新秀，損失任何一人，都是我不想看到的。”
“明白！”云海仙門弟子說道。
“如此，去和自己的隊友會合，出發(fā)！”薛醒說道。
眾人魚貫而出。
白澤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唐知之，湊了過去，“唐師姐，走吧？”
“嗯�！碧浦c頭。
兩人甫一出門，就看見門口等待的曹冮和空空。
“唐師妹，你們終于出來了，走吧！”曹冮一見白澤，就沒個好臉色，只對唐知之說道。
眾人御器飛行，直上蒼耳鎮(zhèn)上空，往祁連山飛去。
“娘，天上老多神仙！”有孩子抬頭，看見小鎮(zhèn)上空一道又一道人影極速飛過，羨慕地瞪大了眼睛。
仙凡之別。
祁連山也算是大周已經(jīng)頗具名聲的一座大山，不因洞天福地而聞名，而是此地的兇險，即使是江湖散修，若非迫不得已，也絕不會涉足此地。
白澤一行出了蒼耳鎮(zhèn)，祁連山已經(jīng)映入眼簾。
莽莽大山，即使初陽照射，也難以驅(qū)散它的陰影。
天空中飛劍云集，云海仙門，青冥劍宗，懸空寺的新秀弟子一馬當先，而為這群人保駕護航的至尊，一部分已經(jīng)先行出發(fā)，進入大山。
另一部分，混在人群當中，刻意隱藏了氣息，沒人察覺到他們蹤跡。
“進山！”曹冮意氣風發(fā)，指揮三人一頭扎進祁連山。
四人甫一進山，蠻橫氣息撲面而來。
這座山與云海仙門的天柱山脈不同。
如果說云海仙門的群山充滿了天地靈氣，那么這里就是一眼望不盡的狂亂瘴氣。
魔獸的怒吼在大山深處不斷傳來。
只是聽聲音，都至少是四階魔獸。
白澤還好，另外三人都是面色凝重。
尤其是懸空寺的小和尚空空，這里面就屬他修為最低，從進山開始，他就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緊緊抱著他的法器，眼神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