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河印
山河印
隴�?こ�,月明湖。
浮冰上局面亂成一團。
風月樓的兩位佳人卻與狼狽的眾人不同,兩人只是站在巨船殘骸不起眼的角落里,靜靜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神色一片坦然。
那邊,鄧印河驅使手中拂塵纏住白澤手中的靈劍墨玉,一個發(fā)力,直接奪走黑衣少年手中之劍。
拂塵卷攜墨玉直沖云霄,麈尾迅速收回,墨玉也被鄧印河一把抓在手里。
“貧道棄劍多年,今日倒是有機會和仙門大公子較量一番�!编囉『幼笫殖址鲏m,右手持劍,人在中天,目光睥睨地看著白澤。
“道長還是謹慎些好�!卑诐尚Φ溃久w劍已經(jīng)入手,“只怕技不如人,傷了道長的面子�!�
“倒是狂妄!”鄧印河冷哼一聲,持劍俯沖而下。
白澤嘴上說說,可到底不敢小覷了那老道。
鄧印河渾身金光不散,仗劍而來,劍上真氣繚繞,竟有種實質的光澤,儼然是一位劍氣境劍修。
劍境四極,御劍、劍氣、劍意、劍罡。
白澤眼見鄧印河襲來,手中斷劍一振,五行劍意紫府流轉起來,生生不息。
“道長,此劍自從我修成以來,還從未在人前試過�!卑诐烧虅Χ�,意氣風發(fā),朗聲道,“今日有幸,與道長一觀!”
鄧印河眼神凜冽。
無鋒劍劍意勃發(fā),白澤用了一手《五行劍譜》的起手式,體內紫府按照五行相生的順序排列開來,劍意匯聚在一起,爆發(fā)出令人劍氣。
“轟!!——”
磅礴的劍意在白澤身上匯聚,劍氣所指,上沖云霄。鄧印河眼見那黑衣少年身上纏繞劍氣滔滔不絕,心里暗自吃驚。
不僅是他,正在交戰(zhàn)的吳霜和曾憲明也吃了一驚。
巨船殘骸,風月樓的兩位絕色佳人對視一眼,雖然都是默不作聲,可到底還是被那黑衣少年此刻施展出來的手段震懾住。
難怪公子對此人這般上心。
“不愧是云海仙門的大公子!”鄧印河奉承一句,可仗著境界壓制,到底還是不把白澤放在心里。
四境對三境,這中間隔著的,是九州千萬個修士難以逾越的鴻溝。
“道長,請教了!”白澤笑道,斷劍一振,五行劍意流轉之間,連斬五劍,對應木火土金水,分屬一劍千龍,劍二流星,《黃龍劍經(jīng)》,大日金輪劍,劍三長河落日。
五行相生,乃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白澤以《五行劍譜》起手,一記青龍劍氣融合拂柳一劍三千氣,化一劍千龍。
千龍劍氣縱橫而出,反震的劍氣余威直接將白澤腳下的浮冰震得粉碎。
“吼�。 �
千龍爭鋒,上沖云霄,直奔鄧印河而去!
那老道毫不阻擋,絲毫不將白澤放在眼里,只憑金光神咒護體,硬抗一劍千龍。純青色的劍氣盡數(shù)迸發(fā),逆天而上,撞在鄧印河身上的護體金光上,竟然只微微阻礙了那老道御風而來的速度,連突破護體金光都無法做到。
旁觀這一劍的眾人盡皆目瞪口呆。
可這遠遠沒有結束。
木生火。
緊接著的
山河印
劍三長河落日,其體現(xiàn)出來的純正劍意,不比已經(jīng)初具靈性的冬至差多少�?梢腊诐扇缃癫攀侨承奘浚S著他修為的成長,這一劍遲早會成為驚艷北境,乃至于驚艷整座九州的絕世一劍。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鸛雀樓上王之渙賦詩一首,詠贊永濟河沉浮大日的美景。其中所蘊含的劍意,氣勢何等吞吐千萬里?
白澤那一日登頂鸛雀樓,悟得劍三長河落日。
時隔兩年,這一劍再度于隴�?こ鍪�,已經(jīng)要比當初的劍意雛形更加凝實穩(wěn)重。
劍三一出,鄧印河終于不敢再小覷白澤。老道輕甩拂塵,雙手掐印,逆天截道,大喝一聲:“山河��!”
真氣狂涌,劍氣迫人。
白澤臉色蒼白,眼見劍三朝著鄧印河極速而去,想要順勢結成五行劍陣,卻是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冰面上。
吳霜的冬至蘊含大劍意,所凝聚出來的浮冰被白澤踏碎之后又飛速重新凝結,是以并沒有造成冰面斷裂的情況。
月明湖上,所有目睹劍三沖天而起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對那浮冰上的黑衣少年又驚又懼。
“他娘的,三境對四境,這白澤未免也太猛了吧?”巨船殘骸上懂得修行之道的世家公子目瞪口呆,“五劍沖天而起,四劍震退鄧印河,第五劍逼得道長使出道術絕學。這一戰(zhàn)之后,不管白澤是不是殺了燕國那個廢物皇子,恐怕這仙門大公子,都要一戰(zhàn)成名了!”
卻說云天之上,鄧印河雙手掐道訣,山河印一出,風云變色。天上劍氣逼人,可與此同時,道術秘法匯聚了月明湖附近絕大多數(shù)靈氣,在那老道身前幻化出一座袖珍的靈力山河,同樣聲勢驚人。
“鎮(zhèn)壓!”鄧印河來不及將山河印臻至完美,劍三已經(jīng)逼近他的護體金光,即使隔著那一層金光,老道還是有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鄧印河釋放手中山河印。
“轟!!——”
山河印一出,那老道手中的袖珍的山河迅速放大,眨眼之間,已經(jīng)成為一座三倍于巨船的小山,兜頭向劍三長河落日撞去。
那一撞,真如天雷對地火。
至尊的道門秘術對三境劍修的最強劍意。
一個是人尊術法之極,一個是知微劍道之極。巨船殘骸上,風月樓的兩位絕色佳人盡皆仰望云天,看這一戰(zhàn)的結局如何。
樊素緊握素手,心情忐忑。
反倒是小蠻,幽幽地嘆了口氣,輕聲說:“可惜了�!�
“姐姐,可惜什么?”樊素一愣,問她。
小蠻看著浮冰上那黑衣少年桀驁的身影,輕輕搖頭,說道:“若是同為至尊境界,白澤公子這一劍,至少會要了鄧印河的半條命�?上侨持��!�
“姐姐,你的意思是,白澤公子會輸嗎?”樊素頓時更緊張了。
小蠻卻只是看著白澤,不再多說。
劍三長河落日與山河印撞在一起。
浩蕩的沖擊余波輻射開來,將鄧印河直接震飛出去。遭遇山河印的鎮(zhèn)壓,長河落日登時如同被泰岳壓頂?shù)臐擙�,去勢頓減,僅僅一個照面,便已經(jīng)顯露頹勢。
白澤臉色難看。
吳霜見勢不妙,想要出手幫助那黑衣少年。
可兵馬司總兵曾憲明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氣,哪里肯放那白衣少女去幫白澤?一見吳霜萌生退意,立刻展開反擊,手中闊刀刀氣橫斬,逼得少女不得不出劍應對,難以抽身。
“曾憲明,今日仙門大公子在隴海不測,你便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吳霜俏臉含霜,驅使飛劍冬至應對曾憲明的攻勢。
“不勞姑娘費心!”曾憲明冷笑道,“本將只想讓白澤公子配合兵馬司調查王府行刺真相,白澤公子既然不肯配合,那便只好強來!放心,本將自有分寸,不會害怕及白澤公子性命。”
兩人再欲爭辯,突然之間,山河印與劍三長河落日對撞的余波震蕩而來,將兩人盡皆橫推出去。
曾憲明勉強穩(wěn)住身形。
倒是吳霜,一個趔趄,差點控不住飛劍游鳴,一頭栽倒在月明湖里。
“轟�。 �
山河印震碎劍三,卷攜著駭人的威壓,直奔白澤而去。
少年臉色蒼白,抬頭看著壓頂而來的山河印,下意識看了看浮冰上凍結的巨船殘骸。
山河壓頂,他可以走,可他一走,浮冰必然被山河印砸得粉碎。屆時震蕩余威,船上的人至少要死一半。
天上,鄧印河已經(jīng)顯露驚慌之色。老道想要收回山河印,可冥冥中,竟有人動手在月明湖布局,擾亂了靈氣的秩序,讓他甚至來不及調整山河印的降落位置。
糟糕!
鄧印河神情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