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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搶過診斷書,看見上面劃破紙張的簽名,一臉不可置信。
不,就像那份虛假的指紋鑒定報告一樣,你們所有人還想騙我。
可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
陸川表情變得異常復雜,抓住我的雙肩道:
林蕊,那些記憶會毀了你,毀了陽陽,毀了我們家。有時候遺忘是上天的恩賜!
所以,我確實有過女兒,并且她已經(jīng)不在了對嗎我聲音嘶啞地說。
陸川沉默不語。
你告訴我啊,是不是你害死了她!我吼道。
太太,你冷靜一下。你女兒確實不在了,但是請您相信先生,您女兒的死其實另有原因。
保姆何玲在一旁安撫我道。
什么那是誰害死了我女兒!
我眸光一動,隨即逼問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川緊咬下唇,似乎做了很長時間心理斗爭才緩緩開口:
一次手術(shù),你為搶救病人三天未眠,返家途中不幸遭遇車禍。不巧當時女兒也在車上,你重度昏迷,她當場死亡。
那為什么不告訴我
陸川慢慢走近,嘆氣道:我們試過。等你情緒穩(wěn)定些,醫(yī)生建議我們循序漸進地告訴你。
可每次一提到女兒,你就會無比愧疚,甚至試圖從醫(yī)院窗戶跳下去贖罪。
我回憶那些零碎的畫面——冰冷的病床,白色的繃帶,刺鼻的消毒水。
好像我確實有在醫(yī)院的經(jīng)歷。
醫(yī)生說你的大腦為了保護自己,主動封閉了關(guān)于女兒的所有記憶。我們都一致決定,既然你選擇遺忘,那我們就尊重你的選擇。
陸川看著我,眼神溫柔而悲傷。
隨后他拿出一疊照片。
與女兒相關(guān)的一切物品我們已經(jīng)銷毀掉了。這些是你車禍后住院的照片。
泛黃的照片里,我穿著病號服躺在鐵架床上,額頭纏著滲血的紗布。
我想起擋風玻璃破裂的瞬間,女兒哼到一半的兒歌戛然而止。
安全氣囊爆開的悶響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刺眼的車燈,尖銳的剎車聲,以及天旋地轉(zhuǎn)的世界。
手術(shù)室的無影燈下,我能救活素不相識的病人,卻在女兒車禍時,無能為力。
我都想起來了。
我心如刀絞,眼淚止不住地掉落。
陸川將我攬至懷中,安撫道:蕊蕊,一切都過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表現(xiàn)得越來越沉穩(wěn),積極配合治療。
醫(yī)生似乎很滿意我的進步,開始允許我更多的自由活動。
可是,只有我知道,自己內(nèi)心是空洞的。
一次我站在病房門口,無意中看見陸川和保姆何玲在走廊盡頭低聲交談。
何玲拍了拍陸川的肩膀,那動作里有種奇怪的默契。
我立馬敏銳地捕捉到了不對勁。
當天護士送來藥片時,我假裝吞咽下去,其實藏在了舌下。
等她們走后,我把藥片碾碎涂在病例報告單上,卻發(fā)現(xiàn)粉末遇紙變綠。
果然,這根本不是維生素。
陸川和何玲到底在密謀什么是想繼續(xù)掩蓋真相,還是......更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