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孩子阿爸,不會是穆宴吧
孩子阿爸,不會是穆宴吧
梁歲歲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慢慢掀開沉重的眼皮。
光影在視線里晃動,她驀然撞上了穆宴暗含擔(dān)憂的眼神。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眸底盛滿溫柔:“歲歲,你終于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梁歲歲搖了搖頭,裝作躺久了腰疼,不著痕跡地側(cè)翻了個身,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回。
她只是病了,不是癱了。
更不是瞎了。
穆宴的作態(tài),她忘不了。
正在給梁歲歲做檢查的法國醫(yī)生,抄著蹩腳的國語,笑瞇瞇道:“感謝上帝,梁小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你高燒了一天一夜,穆少將急得快要發(fā)瘋,不吃不睡一直守著你。”
梁歲歲聞言,抬眸掃了眼穆宴。
看見他眼下的大片烏青,也看見了他微微敞開的襯衫領(lǐng)口鎖骨處的吻痕,格外惹眼。
瞬間,她稍稍動容的心冷然成灰。
尤其聞到他身上熏染的煙酒味道,混雜梁曼如身上的林文煙香水味,一股子惡心在胃里翻滾。
“去洗澡吧,我剛病愈,聞不得你身上的味道�!�
法國醫(yī)生走到門口,贊同地點頭道:“上帝啊沒錯,感冒發(fā)燒過后,確實會對氣味更敏感。”
穆宴聽了這話,想起麗都歌舞廳的包廂內(nèi),梁曼如藤蔓似地纏繞在他身上妖媚扭動,又聞到自己衣服上隱隱約約的香水味,一時神色尷尬,下意識看向梁歲歲。
見她臉色平靜,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勾了勾唇,揚(yáng)起寵溺又自責(zé)的笑容。
“對不起,歲歲,我跟那些好友久未見面,一時高興多喝了兩杯,以至于你發(fā)起高燒,我卻沒有守在你身邊
孩子阿爸,不會是穆宴吧
梁歲歲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目光落在梁曼如刻意挺起的腹部。
梁曼如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又摸了摸肚子,笑得甜蜜。
“姐姐,我剛檢查出來懷孕了,剛滿兩個月,是我和我心愛的男人共同期待的孩子,我們在一起四年了�!�
“夠了,你懷孕關(guān)歲歲什么事?”
穆宴一聲斷喝,打斷了梁曼如的沾沾自喜。
眸子也冷冷地刺向梁曼如,直到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搖搖欲墜站不穩(wěn),穆宴才牽起梁歲歲的手,將她往懷里抱。
好像生怕她被梁曼如傷到。
梁曼如見他這么護(hù)著梁歲歲,心里好似螞蟻啃噬。
但在穆宴陰冷的目光中,她只能壓下委屈和不甘,紅著眼眶怯生生道歉。
“對不起姐姐,我沒有要刺激你的意思,我就是太高興了,一時間忘了你跟在穆少將身邊四年,到現(xiàn)在肚子還沒有一點動靜。”
聽了這話,梁歲歲臉上沒什么表情,倒是穆宴臉色微變,睨了眼梁曼如,目光冷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梁曼如頓時白了臉,幽怨地盯著穆宴,眼淚簌簌滾落。
但穆宴懶得再多說,大掌牽著梁歲歲往前走,溫柔地說:“歲歲,我?guī)阋黄鸹毓^,吃了午膳再來法國醫(yī)院做個檢查�!�
梁歲歲沒有反對。
她確實要回趟玫瑰公館。
可兩人默默吃著午膳時,穆宴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
“歲歲,軍中有重要事務(wù)急需處理,你好好休息,我盡量早點回來陪你�!�
梁歲歲淡淡嗯了聲,起身走向臥室。
他不再是以往那個無條件偏愛她的穆宴,他的心,已經(jīng)一剖為二,一半在她這里,一半在梁曼如身上。
她血管里流著姆媽的骨氣,不再完整的愛,不稀罕。
梁歲歲收拾最后一件旗袍放進(jìn)朱合盛皮箱里,合攏黃銅卡扣,把皮箱拎在手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沒有開穆宴給她買的汽車,而是叫了輛黃包車,去了
1933老場坊花費兩塊大洋寄存皮箱,又趕去法國醫(yī)院辦理出院手續(xù)。
沒想到,又碰上了梁曼如。
遠(yuǎn)遠(yuǎn)地朝她走過來,一掃前不久的簌簌掉淚委屈模樣,高高抬起下巴,得意地笑了。
“姐姐,聽說我肚子疼不舒服,孩子阿爸連午膳都沒吃完,馬上趕來醫(yī)院噓寒問暖照顧我。”
這話剛落下,梁歲歲眼角余光就瞥見了不遠(yuǎn)處臉色大變朝這邊走來的穆宴,唇角微彎,淡笑了聲。
“孩子阿爸這么在意你,是好事,我認(rèn)識嗎?”
“他呀,是個鼎鼎有名的少將,姐姐你肯定認(rèn)識�!绷郝缬檬治嬷�,笑得花枝亂顫。
梁歲歲望著越走越近的穆宴,故意揚(yáng)聲,似笑非笑道:“鼎鼎有名的少將,不會是穆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