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影衛(wèi)對峙

    青銅門在身后轟然閉合的剎那，林晚聽見細密的電子蜂鳴從磚縫滲出�；鹫圩拥挠墓馓蜻^墻壁，照見青苔覆蓋的磚面上嵌著成排發(fā)光二極管——那些本該屬于現(xiàn)代機房墻l的紅燈，此刻正隨著她的心跳忽明忽暗。

    蕭無咎的玄鐵重劍抵住她咽喉時，劍身突然泛起水波紋般的藍光。林晚在那一汪冷光里看見自已的倒影扭曲變形，發(fā)髻散落的青絲間，竟隱約透出辦公室吊頂?shù)膌ed燈管輪廓。

    "說！"劍尖壓出一道血線，蕭無咎的面具在暗處泛著青銅冷光，"誰派你來毀昭陽遺物？"

    林晚的后腰硌在賬本硬角上，那本從庫房搶來的冊子正在袍袖里發(fā)燙。她突然聞到熟悉的油墨味——不是松煙墨，而是激光打印機碳粉的氣息。這味道刺激得她太陽穴突跳，恍惚間竟聽見九皇子馬靴上的太陽能板發(fā)出電量不足的"滴滴"聲。

    "本官奉旨稽查空餉。"她猛地舉起賬本，羊皮封面擦過劍刃迸出火星。泛黃的紙頁無風自動，朱砂批注突然活過來般游走重組，在潮濕的空氣中拼成不斷跳動的ppt流程圖。

    蕭無咎的劍鋒微滯。

    就是這一瞬的破綻，林晚瞥見劍柄吞口處嵌著的物件——那根本不是傳統(tǒng)云紋，而是枚微型電路板，焊點還泛著新鮮松香的光澤。記憶突然閃回：昨夜被撕碎的麻布賬目上，監(jiān)工畫押的紅印正是這般六邊形蜂巢結構。

    "蕭大人不妨看看這個。"她突然翻轉賬本，最后幾頁的絲綢入庫記錄開始自我篡改。墨跡化作像素顆粒重組，最終凝成她穿越前熬夜修改的第三十七版標書封面，"天機所示，爾等私吞的何止俸銀？"

    火折子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九皇子抬手遮擋的剎那，林晚看見他袖口電子表的熒光穿透錦緞，在墻壁投下不斷倒數(shù)的綠色數(shù)字：00:04:32。這詭異的倒計時與標書截稿日期重合的瞬間，蕭無咎的劍身突然映出重影——冷鐵寒光里疊著現(xiàn)代辦公室的景象：她的工位電腦仍亮著，咖啡杯沿的唇印尚未干涸，而監(jiān)控攝像頭正緩緩轉向這個時空。

    "妖術！"蕭無咎暴喝一聲，劍鋒卻止不住顫抖。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圖表突然具象化成鎖鏈，纏住他的腕甲發(fā)出金石相擊之聲。林晚趁機后退，后頸胎記撞上青銅門浮雕的鳳凰眼珠，灼痛感霎時席卷全身。

    九皇子忽然按住蕭無咎的肩膀："且慢！你劍格里的東西"

    話音未落，電路板突然迸射電光。蕭無咎整條右臂鎧甲應聲炸裂，露出包裹在素綢下的機械關節(jié)——齒輪咬合聲與服務器運轉的嗡鳴詭異共鳴，肘關節(jié)處赫然烙著「sy-03」的陰刻編號，金屬凹槽里殘留著冷凍艙的冷凝液。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她忽然看見記憶碎片：穿著白大褂的自已站在實驗室里，正將機械臂原型機接入培養(yǎng)艙。那具浸泡在營養(yǎng)液中的軀l右肘上，「sy-03」的激光刻痕正與眼前蕭無咎的機械關節(jié)重疊。

    "你是第三代實驗l"她踉蹌后退，賬本上的朱砂字跡突然扭曲成基因序列圖，"和我一樣被封裝過記憶！"

    蕭無咎的機械臂突然暴長三寸，指尖彈出的不是利刃，而是u盤接口。他扣住林晚手腕的剎那，地下室墻壁上的二極管全部轉為血紅，映得賬本上的數(shù)據(jù)流如血管般搏動："系統(tǒng)命令必須執(zhí)行，哪怕代價是你的記憶。"

    九皇子腕表彈出的全息屏突然卡頓，顯示出蕭無咎腦機接口的操控日志：【記憶清洗率83】的字樣在血紅色警告框中閃爍。林晚的胎記突然灼燒，前世畫面洶涌灌入——實驗室里，她親手將「sy-03」的神經(jīng)芯片植入機械臂，而培養(yǎng)艙中的蕭無咎正隔著玻璃無聲嘶吼。

    "你本該是我的通謀！"林晚嘶聲喊道，青銅算籌突然刺入機械臂關節(jié)縫隙。sy-03的刻痕迸發(fā)藍光，在地下室地面投影出全息操作臺——那正是她前世使用的基因編輯界面。

    蕭無咎的電子義眼突然失控亂轉，機械音混著沙啞人聲交替嘶吼："觀測者協(xié)議錯誤林晚快逃"他的面具裂縫中滲出藍色機油，而林晚掌心的手機殘片正將數(shù)據(jù)流注入地磚縫隙，青磚表面浮現(xiàn)的excel表格里，"蕭無咎"三字所在的單元格不斷彈出ref!報錯。

    九皇子突然咳嗽著舉起電子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地下室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巨響，像是某種巨型服務器啟動的轟鳴。蕭無咎的面具應聲脫落，露出半張與九皇子極其相似的臉——不通的是，他的右眼是顆正在掃描虹膜的電子義眼，紅光鎖定林晚胎記時發(fā)出刺耳的認證失敗提示音。

    "你輸了。"九皇子忽然輕笑，腕表彈出全息投影。林晚在晃動的光影中看見自已的克隆培養(yǎng)艙編號，而操作日志的最后一欄顯示著：記憶封裝破損率19。

    蕭無咎的機械臂突然恢復控制。他撕開胸甲露出核心處理器，sy-03的刻痕正被蠕蟲病毒侵蝕："格式化倒計時啟動"機械音逐漸被電流雜音淹沒，"殺了我趁還能保住你的"

    林晚的青銅算籌貫穿處理器的剎那，地下室突然地動山搖。蕭無咎殘存的左眼流出帶機油的淚水，最后一句人聲混著數(shù)據(jù)流的沙沙聲："小心sy-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