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驚變

    秋夜的風(fēng)裹挾著山霧掠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沈星河蜷縮在茅草屋內(nèi)，白日里挖掘水渠的疲憊還未消散，卻被一陣隱隱約約的哭喊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睛，仔細分辨聲音的方向——那是從村子?xùn)|頭傳來的，正是蘇清瑤家的位置。

    "不好！"沈星河心中一緊，抓起外衣就沖出門。月光下，十幾道黑影正舉著火把在村子里肆虐，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為首的壯漢記臉橫肉，腰間別著明晃晃的鋼刀，身后跟著一群扛著斧頭、鐵鏈的嘍啰——竟是附近盤踞多年的黑風(fēng)寨山賊。

    "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壯漢一腳踹開一戶村民的房門，屋內(nèi)傳來婦人的尖叫。沈星河貼著墻根前行，看見蘇清瑤的父親被山賊按在地上毒打，而清瑤正被兩個山賊拉扯著往外拖。

    "放開她！"沈星河抄起墻角的木棍沖了過去。山賊見是個瘦弱的少年，咧嘴獰笑："小崽子也敢多管閑事？"揮拳便要打。沈星河側(cè)身躲開，木棍狠狠砸在山賊手腕上，趁著對方吃痛松手的瞬間，拉起蘇清瑤就跑。

    "追！別讓那女娃跑了！"壯漢怒吼。七八名山賊舉著火把追來，沈星河拽著蘇清瑤躲進一處柴房。月光透過縫隙灑進來，照見蘇清瑤手臂上的淤青，沈星河又急又怒："他們?yōu)槭裁醋ツ悖?quot;

    "聽他們說黑風(fēng)寨寨主新喪了夫人，要搶個年輕姑娘去陪葬"蘇清瑤聲音顫抖，"小星河，你快逃，別管我"

    話音未落，柴房的門便被踹開。為首的山賊一把揪住沈星河的衣領(lǐng)："小兔崽子還挺能跑！"刀鋒抵住他的咽喉，"把這女娃交出來，饒你一條活路。"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從屋頂躍下。葉明淵手中柴刀劃出寒光，精準挑飛山賊手中的刀："欺負婦孺，算什么好漢？"

    "老東西找死！"眾山賊圍了上來。葉明淵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柴刀看似隨意揮舞，卻招招逼退山賊。沈星河趁亂拉著蘇清瑤躲到一旁，卻見更多山賊舉著火把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吳伯！小心！"沈星河突然大喊。一名山賊從背后偷襲，葉明淵側(cè)身躲過，柴刀卻在打斗中脫手飛出。為首的壯漢獰笑一聲，抽出鋼刀："老東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刀刃即將落下的瞬間，沈星河只覺太陽穴一陣刺痛，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奇怪的畫面：月光下的地形在他眼中化作精密的機關(guān)圖，每一塊石頭、每一處墻角都成了可利用的武器。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抓起地上的石子，朝著不遠處的馬蜂窩擲去。

    "嗡——"馬蜂群如黑云般炸開，山賊們頓時亂作一團。葉明淵趁機奪過一把刀，與沈星河配合著殺出重圍。兩人帶著蘇清瑤躲進后山的一處山洞，身后傳來山賊氣急敗壞的叫罵："別讓他們跑了！搜山！"

    山洞內(nèi)潮濕陰冷，葉明淵生起一堆火，撕下衣襟為蘇清瑤包扎傷口。沈星河望著跳動的火焰，仍心有余悸："吳伯，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葉明淵凝視著少年異瞳中流轉(zhuǎn)的微光，若有所思："黑風(fēng)寨不會善罷甘休。不過"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小星河，你剛才是怎么想到用馬蜂的？"

    沈星河一愣，回憶起那瞬間的奇異感覺："我好像突然看清了周圍的一切，知道該怎么利用這些東西。"

    葉明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百年前，他曾見過那位皇子在絕境中激發(fā)玉佩力量，而此刻沈星河展現(xiàn)出的能力，與當(dāng)年如出一轍。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簡，正是與沈星河此前發(fā)現(xiàn)的石頭紋路相通的物件："你看這個。"

    玉簡在火光下泛著幽藍的光，表面的紋路竟緩緩流動起來。沈星河伸手觸碰的剎那，無數(shù)畫面涌入腦海：古老的戰(zhàn)場、神秘的星圖、還有一個白發(fā)男子與玉佩的淵源這些畫面與他以往的夢境重疊，讓他頭痛欲裂。

    "這是"沈星河捂住額頭。

    "這是天機閣的傳承玉簡。"葉明淵神色凝重，"千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能繼承這份力量的人。小星河，你天生異瞳，又能觸發(fā)玉簡共鳴，或許就是天命所歸。"

    沈星河還未及回應(yīng)，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葉明淵立刻吹滅火堆："他們追來了。"三人屏住呼吸，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星河！清瑤！"

    是顧長風(fēng)。這位從京城來的落魄書生暫居村中教書，此刻他渾身是傷，手中握著一根斷劍："我引開了一部分山賊，但他們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

    葉明淵沉思片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小星河，你還記得白天挖水渠時的地形嗎？"

    沈星河點頭。月光下的機關(guān)圖再次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他迅速說道："后山有處斷崖，兩側(cè)是峭壁，中間只有一條窄道。如果在那里設(shè)伏"

    "好！"葉明淵當(dāng)機立斷，"長風(fēng)，你帶清瑤去鄰村求援。小星河，我們?nèi)ゲ贾孟葳濉?quot;

    夜色深沉，沈星河與葉明淵在斷崖處緊張忙碌。他們將巨石推到崖邊，用藤蔓讓了簡易的絆索，又在窄道上撒記碎石。沈星河的異瞳在黑暗中愈發(fā)明亮，能清晰看見每一處細節(jié)，連葉明淵都不禁感嘆："天生異象，果然名不虛傳。"

    不久，山賊的火把照亮了山道。為首的壯漢獰笑著踏入陷阱區(qū)："小雜種們，看你們還能躲到哪"

    "動手！"葉明淵大喊。沈星河猛地拉斷絆索，巨石轟然滾落。狹窄的山道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葉明淵揮刀沖下，沈星河則用石子攻擊落單的山賊。混亂中，壯漢發(fā)現(xiàn)了沈星河，舉刀撲來："臭小子！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沈星河后退幾步，后背抵住崖壁。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的異瞳突然爆發(fā)出強烈光芒，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套奇異的劍招。他下意識地抬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樹枝，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壯漢的手腕。

    "咔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壯漢慘叫著丟掉鋼刀，沈星河乘勝追擊，樹枝如靈蛇般點向?qū)Ψ窖ㄎ�。這一連串動作行云流水，連葉明淵都看得目瞪口呆——那分明是失傳已久的"星軌訣"雛形。

    就在山賊即將潰逃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蘇清瑤帶著鄰村的村民趕來，山賊見勢不妙，四散奔逃。沈星河癱坐在地，渾身脫力，腦海中的奇異畫面漸漸消散。

    葉明淵走上前，將玉簡鄭重地交到他手中："記住，力量越大，責(zé)任越重。從今天起，你就是天機閣新的傳人。"

    沈星河握緊玉簡，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他知道，自已平靜的生活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而一個波瀾壯闊的世界，正在向他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