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萬獸窟的貓叫

    萬獸窟的入口像張獠牙大嘴，陸沉蹲在洞口搓了把黃泥抹臉上。這泥是李不言特制的"遮陽膏"，說是能蓋住活人氣息。阿囡有樣學(xué)樣，結(jié)果抹成了小花臉，頭發(fā)絲上還粘著片枯葉。

    "跟緊道爺。"李不言把羅盤塞進褲襠保溫，"這里頭的東西，放個屁都能招來妖獸。"

    三眼貍貓——現(xiàn)在該叫貓耳少女了——突然拽住陸沉衣角："有東西在學(xué)我哭。"她耳朵尖上的絨毛炸成蒲公英，尾巴在阿囡手腕上纏了三圈。

    洞壁濕漉漉的苔蘚泛著磷光，陸沉拿斬龍劍當(dāng)拐棍，劍尖在地上劃出火星子。噬靈l自動運轉(zhuǎn)，吸到的卻是股子腥臊味，嗆得他直打噴嚏。

    "咔嚓！"

    阿囡踩碎塊骨頭。李不言火折子一照，記地都是帶牙印的獸骨。有個鹿頭骨眼眶里突然鉆出條蜈蚣，嚇得阿囡竄到陸沉背上。

    "喵嗚~"

    前方岔路口傳來奶貓叫。貓耳少女突然流淚："是我小時侯的聲音"她剛要往前沖，被李不言甩出符紙定�。�"醒醒！這是倀鬼伎倆！"

    陸沉劍尖挑開蛛網(wǎng)，看見巖縫里卡著個青銅鈴鐺。鈴鐺上雕著九頭蛇，蛇眼鑲的紅寶石已經(jīng)脫落。他剛要伸手，阿囡突然尖叫："沉哥兒背后！"

    腥風(fēng)撲面。陸沉就勢滾地，斬龍劍往上一撩，削下團黑毛。那東西落地才看清，是只長著人臉的山貓，斷爪處流著墨綠色膿血。

    "是倀奴！"李不言甩出銅錢陣，"專挑心底最軟處下手！"

    更多貓叫聲從四面八方涌來。陸沉發(fā)現(xiàn)噬靈l吸到的不止靈氣，還有怨氣——吸多了眼前直冒幻象：看見阿囡被撕碎，看見老跛子在火堆里慘叫

    "清心符！"李不言的符紙拍在腦門，陸沉才清醒過來。斬龍劍突然自已動了，拽著他手腕往巖壁刺。劍身沒入石壁三寸，竟引出凄厲的嬰兒啼哭。

    石壁"轟隆"裂開，露出條向下的階梯。臺階上記是爪痕，最深那道能塞進拳頭。阿囡指尖凝出冰晶照明，照見臺階盡頭有團蜷縮的白影。

    "是是我嗎？"貓耳少女顫抖著指向白影。那分明是只普通貍貓的魂魄，尾巴斷口跟她一模一樣。

    白影突然開口："快逃他們在煉"話沒說完就被黑霧吞噬。李不言的羅盤"咔"地崩飛指針，老道臉色煞白："是萬獸魂爐！"

    腥風(fēng)驟起，臺階變成滑梯。四人滾進個溶洞，洞頂垂下的鐘乳石滴著血水。中央立著青銅鼎，鼎身鎖鏈拴著上百只妖獸魂魄，最粗那根鎖著條殘破的龍魂。

    "阿囡別碰！"陸沉晚了一步。小丫頭的手已經(jīng)貼上鼎身，冰霜順著紋路蔓延。鼎蓋突然炸開，噴出團黑霧凝成巨爪，直掏她心窩。

    噬靈l本能發(fā)動。陸沉撞開阿囡的瞬間，黑爪戳進他肩胛骨。鉆心的疼，但更可怕的是這玩意在吸他靈氣！

    "用龍血！"李不言甩來酒葫蘆。陸沉咬開塞子往傷口澆，黑爪遇血"滋啦"冒煙。斬龍劍趁機劈下，斬斷黑爪卻濺了自已記臉黑血。

    "草！眼睛要瞎了！"陸沉捂著臉打滾。阿囡急得直接舔他眼皮，小舌頭刮下一層黑泥。再睜眼時，他看見鼎里坐著個穿道袍的干尸——正是李不言年輕時的模樣！

    "師父？"阿囡突然冒出一句。干尸眼皮"唰"地睜開，嘴角咧到耳根："好徒兒，替為師試藥"

    貓耳少女突然暴走，指甲暴漲三寸撲向干尸。李不言甩出捆仙索把她拽回，自已卻噴出口黑血："他娘的是貧道的心魔"

    鼎中騰起九色火焰，妖獸魂魄開始融合。陸沉感覺噬靈l失控了，瘋狂吸收融合中的混亂靈氣。皮膚龜裂滲出金血，背后龍紋扭成麻花。

    "丫頭凍鼎！"李不言扯開道袍，露出胸口北斗七星的血洞，"老夫要借天劫！"

    阿囡雙手按地，冰霜順著鼎腿往上爬。貓耳少女突然咬破舌尖，血噴在陸沉劍上："斬魂！"斬龍劍青光暴漲，陸沉福至心靈，對著鼎身北斗位刺去。

    "轟——"

    氣浪掀翻眾人。鼎里掉出顆七彩內(nèi)丹，被貓耳少女搶到。她吞丹瞬間，斷尾重生，耳朵變成毛茸茸的豹耳："我想起來了！我是守爐靈獸"

    洞窟突然地動山搖。李不言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老道掐指一算："他奶奶的，驚動萬獸老祖了！"

    阿囡突然指向洞頂裂縫："娘親在那里"裂縫中垂下條裹腳布，布上繡著金線杏花。陸沉剛要細(xì)看，裹腳布突然纏住他手腕，拽著往裂縫里拖。

    貓耳少女一口咬斷裹腳布，嘴角流血："快走！這是"話沒說完就被地縫里伸出的骨手拽下半截身子。

    “走！"李不言甩出最后張遁地符。四人化作流光逃竄時，陸沉回頭看見裂縫里爬出個千米高的骸骨巨獸，每個骨節(jié)都嵌著哭嚎的人臉。

    逃到安全處，陸沉發(fā)現(xiàn)掌心多了個杏花烙印。阿囡正用冰給他敷傷口，小丫頭睫毛上還掛著霜："沉哥兒，你聞起來像娘親讓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