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犬吠
果然，下一句是：“你反正要回鄉(xiāng)下的，正好把工作讓給妹妹。你明天就跟她一起辦手續(xù)去！”
沈?qū)氈檎驹谝慌缘靡庋笱蟆?br />
那可是電視臺，村里那群小姐妹要是知道她當(dāng)播音員，非得羨慕死不可！
沈曉棠冷眼看著沈?qū)氈樽霭兹諌簟?br />
拜托，原主聲音清脆，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按二十一世紀(jì)的考級標(biāo)準(zhǔn)來看，至少是一級甲等。
沈?qū)氈槟兀昂笠舨环�，一口蘇北話聽得人耳朵膈應(yīng)。
播音員的工作就算沈曉棠肯讓，電視臺那邊也不會用她吧？
不過，這倒給她提供了新的思路。
沈曉棠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王愛娟只當(dāng)她不敢反抗，默認(rèn)了。
自從原主假千金的身份被拆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想方設(shè)法討好養(yǎng)父養(yǎng)母。
光是給王愛娟買護膚品，就花了三百多塊。
這些錢沈曉棠也不打算往回要了，全當(dāng)原主報答他們十八年來的養(yǎng)育之恩。
沈曉棠出了專家家屬院，直奔電視臺。
原主家世好，人也長得漂亮，性格傲氣，平時沒少得罪人。
見她撾泥鬧自殺，不少同事都在看笑話。
沈曉棠毫不在意，作為零零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就整頓職場，讓他們知道到底誰是爹。
她按照原主記憶，找到播音部的陳主任。
陳主任約摸四十多歲，大肚腩，還有點謝頂。
“小沈啊，年輕人路還長，千萬別想不開�！�
他是為數(shù)不多愿意包容原主的人。
所以，沈曉棠決定把這個好處給他。
“主任，聽說您閨女還閑在家里�！�
陳主任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可不，居委會已經(jīng)上門好多次了，讓她下鄉(xiāng)。我就這么一個閨女，我跟我愛人都舍不得她吃苦�！�
閨女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他托人靠臉想走后門給閨女找個工作。
無奈一個蘿卜一個坑，根本沒有空余崗位。
沈曉棠狡黠一笑：“主任，我把工作賣給你咋樣？”
陳主任嗆了一口茶水：“小沈，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這年月電視臺的工作擠破腦袋都進不來。
她竟然要往外賣？
沈曉棠坐下，耷拉著腦袋抹了抹眼睛。
“唉�！�
“主任，我家的事您也知道，我要回親生父母家了。與其辭職，還不如給您行個方便�！�
“只是，我養(yǎng)父母那邊怕是不好交代，您要是介意……”
我就再找別的買家。
不等沈曉棠把話說完，陳主任立刻點頭應(yīng)下。
“好！小沈，你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你去鄉(xiāng)下不容易，我也不占你便宜。這份工作我出一千五買了，一會兒就回家里拿錢�！�
沈曉棠笑瞇瞇應(yīng)下，又補充了一句：“主任，這一千五百塊我想要些全國通用的票據(jù)�！�
兩人說定了，沈曉棠也沒閑著，轉(zhuǎn)頭去火車站買去蘇北鄉(xiāng)下的票。
火車站隊伍排的老長，沈曉棠再次感慨時代的發(fā)展。
在二十世紀(jì)，她訂購去京市的高鐵票只需要動動手指。
買完車票，沈曉棠往電視臺趕，正好在樓下遇見陳主任。
沈曉棠寫下自愿轉(zhuǎn)讓工作的憑據(jù)，拿著錢票走人，直奔百貨大樓。
穿書前，她是海城百貨大樓的常客，正好看看七零年代的百貨大樓啥樣。
六層小洋樓，沈曉棠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正好她中午沒吃飯，隨手買了個小蛋糕，邊走邊吃。
濃郁綿密的奶油入口即化。
“唔，一點添加劑沒有，真好吃！”
沈曉棠轉(zhuǎn)悠著走到糧油處，一口氣買了一百斤大米白面，讓男售貨員幫忙搬到樓梯口僻靜處，再趁人不注意偷偷把東西運回空間里。
囤好糧食，她又上樓買了些這年月的金貴貨。
雞蛋，紅糖，大白兔奶糖，點心……
還有臉盆，毛巾，布料，棉花……
沈曉棠看著堆得滿滿登登的空間，還有手里剩下的九百塊，美滋滋去了服裝區(qū)。
她的衣服大多被沈?qū)氈槟米�，只剩下幾件帶補丁的，實在沒法穿。
沈曉棠看著僅有的幾件布拉吉，挑挑揀揀，完全沒有穿書前逛街時的滿足感。
正逛著，耳邊突然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寶珠妹妹，你選好了沒？”
王立國正陪著沈?qū)氈樘暨x明天上班的行頭。
“立國哥，你看我戴這塊好看不？”
女士手表，藕粉色皮帶，襯得沈?qū)氈槭滞蟠执�，皮膚黝黑。
沈曉棠不懂，女主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粉色。
粉色是好看，但并不適合她。
王立國顯然也這么覺得，皺眉搖頭。
“你戴這個不好看，還是試試別的顏色吧�！�
說著，挑了一條灰綠色地遞給她。
灰綠色飽和度低，不會襯得膚色重的人土氣。
誰知沈?qū)氈榉堑幌矚g，反倒委屈起來。
“立國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穿粉色沒有曉棠姐姐好看。”
沈曉棠恍然，原來沈?qū)氈槭窃趯W(xué)她。
王立國專吃沈?qū)氈檫@套，立刻開始愧疚。
“寶珠妹妹，我沒有那個意思。”
“既然你喜歡粉色，那咱們就買粉色�！�
說完，麻利從兜里掏錢。
沈?qū)氈榘椎靡粔K手表，唇角崩都崩不住，直往上翹。
沈曉棠對著他倆翻了個白眼，心里替原主不值。
原主參加工作兩年，送過王立國銀質(zhì)的袖口，領(lǐng)帶，西裝，還有漂亮國進口的保溫杯……
王立國呢，送給原主最貴的東西就是一條絲綢發(fā)繩。
統(tǒng)共不到五塊錢！
摳搜男！
沈曉棠看不上百貨大樓里的衣服，想去旁邊的進口商店看看。
剛一轉(zhuǎn)身就被兩人發(fā)現(xiàn)。
“姐姐，你怎么在這兒？爸媽都在擔(dān)心你，你卻一個人來逛街？！”
沈?qū)氈橛珠_始她那套茶言茶語。
王立國也是一臉斥責(zé)。
“沈曉棠，你都要回鄉(xiāng)下了，也該收斂點。你親爸媽是農(nóng)民，可經(jīng)不住你這么霍霍！”
沈曉棠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幾步走到王立國跟前。
“我花我自己錢，用得著你在這兒狗吠？！”
“你清高，你節(jié)儉，有本事你把我之前送你的東西都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