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砸
此刻,趙玉花與沈大山還在地里上工。
沈曉棠看到院子與屋里用具全被砸破,三個制服男人站在她家小飯廳,而李美鳳殷切交上一個小布袋,明眸倏地冷沉。
王春玲抱著兩件碎花連衣裙和一個精致匣子,從沈曉棠房間鉆出。
她扭頭瞥見沈曉棠,下意識把物品藏在身后,眼里冒出嘚瑟,直指過去:“她就是沈曉棠,前些日子從城里回來的!”
三人為首的許學(xué)智目光犀利掃過去,直勾勾審視沈曉棠,無言間散發(fā)怵人的氣壓。
半刻鐘,沈曉棠后背沁出冷汗,強咬下舌尖,逼自己鎮(zhèn)定開口:“不管你們是誰,冒然闖入我家,還爛砸亂翻,搜家也得獲得相關(guān)部門的允許吧?”
李美鳳似揪住她的命門,嘚瑟走上前,抱手繞她邊轉(zhuǎn)邊譏諷。
“沈曉棠,搜你一個骯臟特務(wù),還需要什么同意�!�
特務(wù)?
沈曉棠滿頭霧水,白嫩素指指向自己:“我是特務(wù)?”
王春玲積極搶話。
“對,就是你!誰不知你老沈家家徒四壁,可你沒回來幾天,缸里填滿米面肉,糖和營養(yǎng)品擺滿桌面�!�
李美鳳不悅,怒瞪眼王春玲。
王春玲一想到親爹遭沈曉棠欺負,丟了記分員工作,導(dǎo)致讓他們家成了全村笑料,連她談好的婚事都飛了,氣不打一處來。
眼下,她只想痛快捆綁沈曉棠,給她掛上大紅牌,帶她游街示眾,揭露她出賣國家的惡行。
至于李美鳳吝嗇,昨日還和她劃清界限,王春玲徹底看清,不愿窩囊做小跟班。
于是,她無視李美鳳眼神警告,揚手拍著許學(xué)智掌心的票據(jù),繼續(xù)說:“還有這里則價格幾千的票據(jù),你去搶劫都偷不來這么多,所以肯定是有人特供給你的!”
“沈曉棠,死到臨頭,還不趕緊坦白!”
沈曉棠微掀起眼簾,淡漠掃向逼近自己的王春玲,昂首望向許學(xué)智:“同志,是誰向你們舉報我?”
許學(xué)智公事公辦,冷肅到不近人情,指向李美鳳與王春玲。
“她們到縣里實名舉報,指證經(jīng)多日觀察,你有多處來路不明的財資,涉嫌是海峽派來的特務(wù)�,F(xiàn)在,請你跟我們回去,配合調(diào)查。”
呵,一事未平又起風(fēng)波。
沾上特務(wù)兩字,等同要進去吃花生米到死。
沈曉棠充分明白此事的嚴峻。
她捏了捏手心,顧不上旁人,一板一眼解釋。
“同志,這些票據(jù)是我在海市的工資,還有轉(zhuǎn)讓崗位的報酬,所得合法合理。”
許學(xué)智眼里劃過探究,靜默不語。
李美鳳急哄哄反駁:“你臉皮厚過城墻吶,說得自己在城里似有上等的工作!分明是你游手好閑,以命威脅要賴在養(yǎng)父母家,我猜你就是在被趕回農(nóng)村時搭上特務(wù)的!”
為表屬實,她掏出幾張電報,交給許學(xué)智。
她態(tài)度一個百八十轉(zhuǎn)變,羞紅臉,嬌滴滴捏著嗓子。
“許同志,這是我好姐妹沈?qū)氈樵缜鞍l(fā)回的電報,她是被換掉的城里人家親閨女。她們一家能證明,我說的句句屬實�!�
提到這茬,沈曉棠也好奇,上前望去,想看看沈?qū)氈榫烤乖鯓泳幣潘?br />
快速后,沈曉棠氣笑了。
李美鳳冷勾起嘴角,眼底嫉妒與怨毒融成一體,突然雙手捂臉低泣,朝許學(xué)智委屈吐苦水。
“許同志,咱村人人淳樸,可偏她傲慢跋扈,處處違反村里安排,不肯上工,還整天滿村亂跑。我們友好和她交朋友,她就一個勁兒尖酸刻薄謾罵,逼走我們。現(xiàn)在想起來,一定是她暗地勘察地形,怕露餡的手段!”
對上李美鳳與王春玲怨毒眼神,沈曉棠只覺厭蠢癥犯了,不想和她們再浪費時間。
“請你們致電海市電視臺的陳主任,他是我在職的領(lǐng)導(dǎo),也是我轉(zhuǎn)讓崗位的經(jīng)手人�!�
許學(xué)智反應(yīng)迅速,雙眼一亮:“是陳康主任?”
沈曉棠頷首,知曉陳主任在海市的名氣,對許學(xué)智認識他并不意外。
然而,她不知陳主任另有一層神秘身份。
許學(xué)智一得到肯定回答,便對沈曉棠打消一半懷疑。
李美鳳壓根沒聽過這號人物,以為她隨口拿陳主任當(dāng)擋箭牌開脫,立刻警惕提醒許學(xué)智。
“許同志,她滿口謊言,千萬不要被她誆騙。你們應(yīng)該馬上逮捕她,再嚴厲審問她,狠狠撬開她的嘴巴,才能徹底知道她的背景!”
“不需要你來教我們辦工。”
許學(xué)智沉臉呵斥,側(cè)眼示意同來的下屬。
下屬會意,提著機密箱子,轉(zhuǎn)身進了一間房,用專用通訊聯(lián)系陳主任。
等待間隙,沈曉棠看向王春玲手上的連衣裙,似笑非笑問:“難道搜查時,允許不相關(guān)人隨意拿走私人用品嗎?”
許學(xué)智皺眉,眾人齊齊望向王春玲。
王春玲抱緊手上東西,臉皮驟然滾燙,支支吾吾地憋不出一個字,連忙把東西放在一旁板凳。
附近,李美鳳不動聲色扯下衣袖,意圖遮擋手腕。
沈曉棠挑眉,毫不客氣戳破:“你偷走我的手表與金鏈,也屬于為民除害?”
“胡說!手表是我爸送的,金手鏈是我媽傳我的傳家寶!”
李美鳳膽大包天,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
沈曉棠翹起唇角,眉眼瞇起:“手表和金鏈是紀念品,買時刻下名字,難不成你的東西還會刻我名字?”
這話一出,李美鳳啞口無言。
她氣急敗壞地摘下手表與金鏈,故意砸到地面,張口怒罵:“吃同胞血肉換來的贓物,我才不想要!”
沈曉棠彎腰,好脾氣撿起來,特意對著大家翻到背面,勾唇一笑。
“騙你的,沒有名字�!�
李美鳳呼吸一滯,心頭嘩啦啦流血。
早知多問兩句,死活不摘下,就不用還了!
顧明川滿頭大汗跑來,還背著一個鼓囊囊的舊布包裹。
他琉璃眼瞳快速掃過四周,長腿一邁,穩(wěn)站在沈曉棠身側(cè),鋒利眼神甩向許學(xué)智,卻溫聲問沈曉棠。
“出了什么事?”
許學(xué)智臉色忽變,挺直高大身軀驀然緊繃,雖目不斜視,余光卻時常瞟向顧明川。
沈曉棠敏銳察覺到異常,波瀾不驚回答顧明川,暗中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