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決心與開封同存亡
在這亂世之中,或許最不值錢的就是生命了。
這番話點燃了一些人的野心,他們繼續(xù)奮不顧身地沖鋒,直至距離朱慈烺僅剩十步之遙。
“布陣!”戚大一聲令下,戚家軍的方陣隨即發(fā)生變化。
緊接著,神機營也做出了調(diào)整。
周奇峰與曹彰在城墻上滿心疑惑,他們無法理解這一變化的意義。
只見戚家軍的方陣忽然被分割成三人一組的小隊,各組間留有一定的間隔;神機營那邊則被劃分為十一人的小組,同樣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們不明白為何要將原本整齊的方陣拆解成這樣。
但許褚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這是亡國!
亡國有三種形式:十一人一列,其中包括長亡國、盾牌手以及大刀手。
其次是三才陣和兩才陣,由于戚家軍裝備的是亡國圓盾,只能變換為三才陣。
神機營這邊武器齊全,既有盾牌又有長槍和長刀,因此能完整施展亡國。
亡國已經(jīng)許久無人使用。
尤其是火器問世后,無論是海上倭寇還是背后建州女真,雙方交戰(zhàn)必定先以火器對決,此時亡國的作用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但對付李自成的流民軍隊,亡國卻能發(fā)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許褚震驚地看著朱慈烺,他可以肯定,那兩千戚家軍,必然是歷史上那位名將麾下的精銳部隊。
畢竟相距不過百年時光,或許這支戚家軍正是昔日那支戚家軍的后裔吧?
許諸心中忽然涌起一個念頭,大明有望了!
關(guān)林策馬向前,看著前方怪異的陣型,滿不在乎。
如此多的人,只需沖鋒而過,便足以將對方擊潰。
往常的戰(zhàn)斗皆是如此收場,甚至敵人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沖過去,讓他們失去武器,取他們性命,大明當由賢者掌控!”關(guān)林又高聲呼喊。
終于,兩軍交鋒。
混亂的流民沖向背后未知之地,他們認為這零散排列的陣勢應(yīng)當輕易擊破。
然而戚家軍進退有序,相互呼應(yīng),攻守兼?zhèn)洹?br />
任何闖入空隙的敵人都難逃利刃之災(zāi)。
神機營雖稍顯慌亂,畢竟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
但結(jié)果卻出人意料,除了幾支先鋒隊伍被沖散外,其余部隊穩(wěn)如磐石,紋絲不動。
鮮血、慘叫與肢體橫飛成為此刻戰(zhàn)場的主題。
朱慈烺催馬向前,孤身一人直入敵陣。
戚大率領(lǐng)戚家軍緊隨其后,神機營則殿后掩護。
“殿下!”曹彰在城樓上目睹此景,不禁心驚膽戰(zhàn)。
許諸早已拋開監(jiān)軍職責(zé),見到朱慈烺獨自闖入重圍,毫不猶豫,帶領(lǐng)親兵追隨而去。
親兵皆騎馬而行,速度快如疾風(fēng)。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追不上朱慈烺的步伐。
靠近朱慈烺的叛軍情緒高漲,揮舞兵器欲將其擊殺,以求榮華富貴。
但他們未曾意識到,一旦戰(zhàn)馬提速,凡人根本無法抗衡。
于是,叛軍接連被撞飛,真正構(gòu)成威脅的還未出手,朱慈烺的長槍已刺穿對方胸膛。
殺戮從未間斷,朱慈烺手中的長槍不知刺穿了多少人的身體。
他的鎧甲失去光澤,變得黯淡。
整個人仿佛浸浴于血海之中。
胯下戰(zhàn)馬不停歇,擋路者盡皆喪命。
此刻的朱慈烺,所向披靡,猶如殺神降臨。
項羽之勇,令人敬畏!
“逆賊,休得囂張!”關(guān)林持刀趕來。
在朱慈烺面前,盡管已有三位猛將折戟沉沙,他卻依舊不將這位太子放在心上。手中那柄七尺長的偃月刀泛著冷光,直劈向朱慈烺。兩騎擦肩而過,金戈碰撞之聲震徹耳際。
關(guān)林只覺手臂發(fā)麻,虎口隱隱作痛,心中滿是難以置信:“他不過十二歲,怎可能……”
還未反應(yīng)過來,朱慈烺已扭轉(zhuǎn)馬首,左手抽出腰間寶劍,凌厲一擊劃空而去。關(guān)林只能下意識閉眼,隨后陷入昏迷。
許諸見狀大喝:“反賊首領(lǐng)已被除,速降!”此言迅速傳遍戰(zhàn)陣。
叛軍士氣盡失。這些本就是亡國之徒,真正懂兵法者少之又少。主帥既亡,再無奮戰(zhàn)之意,紛紛拋下兵器四散奔逃。
許諸與張琦朝欲率眾追擊,卻被朱慈烺阻止。“留有余地,回城休整�!痹捯魟偮�,腦海中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主線任務(wù)完成,獎勵:改良版神機炮圖紙!】
眼前浮現(xiàn)一幅精致的設(shè)計圖,清晰可見,供其隨時查閱。
“殿下,此刻正是追擊良機,豈能放任敵人逃脫?”張琦朝疑惑不解。
朱慈烺搖頭嘆息:“他們雖為叛逆,但原本亦是黎民百姓,迫于亡國才起事,若趕盡殺絕,只會招致更深怨恨�!�
立場不同,眼界亦異。張琦朝聽后豁然開朗。
開封城門敞開,曹彰帶領(lǐng)部屬齊聲歡呼。李自成自川湘起兵以來,所向披靡,未曾遇阻。今日卻在此處遭重創(chuàng),且損折了重要將領(lǐng)關(guān)林,想必短期內(nèi)不敢輕易進犯。
“大明永固,太子英明!”
這座城池被一種熱烈的氣氛籠罩著,那些一直閉門不出的百姓們,也紛紛走出家門。他們原以為城池難保,卻未曾想它竟奇跡般地堅守了下來。
盡管“迎闖王不納糧”的說法是事實,但李自成的部下來源復(fù)雜,攻占城池后往往大肆搜刮,甚至搶掠財物。因此,對于開封的民眾而言,避免這樣的遭遇無疑是最好的結(jié)果。
此刻,朱慈烺身披的明黃色鎧甲已完全染成了深紅,上面浸透了敵人的鮮血。曹彰見狀,急忙上前詢問是否受傷。朱慈烺笑著安慰他并無大礙。
這一天,整座開封都在歡慶這個消息。當朱慈烺出現(xiàn)在街頭時,周圍的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看著他。剛剛結(jié)束的戰(zhàn)斗中的種種傳聞早已傳遍全城:太子以一敵百、徒手擊斃叛賊、從高處一躍數(shù)丈震懾敵軍等。這些故事雖夸張,但也讓人們更加好奇這位未來的明室繼承者。
然而,朱慈烺此刻并沒有享受這份喜悅,他心急如焚,一心想著盡快趕回京城,將腦中構(gòu)思的設(shè)計圖付諸實踐。一旦成功,未來的任何戰(zhàn)事都將大幅降低傷亡。
不久后,傷亡情況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周奇峰、曹彰、許諸以及張琦朝都圍在朱慈烺身旁聽報。
“神機營陣亡四十六人,戚家軍僅傷兩人……”看著統(tǒng)計結(jié)果,周奇峰顯得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只是負責(zé)防守,短短兩天內(nèi)城內(nèi)守軍便損失慘重,而太子的部隊總計傷亡不過四十八人!
這樣的戰(zhàn)績雖然看似正常,因為朱慈烺參與后,雙方的戰(zhàn)斗更多是個人對決。他迅速斬殺敵方主帥,叛軍隨即潰敗。至于神機營的傷員,多因火銃意外亡國所致。
歸根結(jié)底,叛軍的實力實在有限。此前能屢次獲勝,除了明軍本身狀態(tài)不佳外,更關(guān)鍵的是雙方指揮官對決時,明軍未占上風(fēng),導(dǎo)致士氣低落從而失利。
“將受傷的將士妥善安置,撫恤之事提高一級辦理,這件事交由張琦朝負責(zé),絕不能出絲毫差錯,否則提頭來見!”朱慈烺厲聲命令。
“是!”張琦朝應(yīng)聲而去。
朱慈烺轉(zhuǎn)頭看向周奇峰,沉思片刻后開口:“你,可愿隨我?”
周奇峰跪地叩首,高聲道:“臣唯殿下馬首是瞻�!�
“好,開封便托付于你。朕對亡國之官向來不留情面,往后若再有類似之事,休怪朕無情!”朱慈烺話語驟然凌厲。
朝堂之爭,僅靠軍功難保長久。
自古以來,多少功臣結(jié)局凄涼?
宋時岳飛、今日孫傳庭,皆為前車之鑒。
朱慈烺未登大位,便需時刻警惕群臣暗算。
因此,他也需構(gòu)建親信班底。周奇峰能入他的視野,自有過人之處,這才有了招攬之意。
“殿下,圣上第二道旨意已至,命您即刻返京�!辈苷玫吐暦A報。
“回京?自然是要回。”朱慈烺饒有興趣地問,“趙虎呢?”
他怎能忘卻那臨陣逃脫之人?周奇峰不惜性命守城,身為大明公爵與開封總兵,城未破便棄城而走,實在不配稱作國之棟梁。
“殿下,趙總兵據(jù)說已在回京路上。”周奇峰忽然說道。
“回京?那么,一個臨陣脫逃的總兵,我能否處斬?”朱慈烺突兀地問。
此言一出,連曹彰都愣住了。
許諸抬頭望天,不敢接話。
周奇峰也是一怔,但想到趙虎的行徑,又瞥見朱慈烺認真的眼神,略加思索后點頭道:“能,不過要迅速!”
“何意?”
“趙國公地位尊崇,縱使當今圣上亦難以輕易動他。若趙國公入京,太子切勿妄動;然而,只要趙國公尚未抵達京城,圣上便無權(quán)干涉您,憑殿下之勇武與威名,取趙國公首級易如反掌!”
周奇峰很快調(diào)整心態(tài),清晰分析此事的可行性。
“走吧,回京!”朱慈烺揮手道。
“緊急軍情,速開城門!”
深夜時分,當整個城市都沉浸在寂靜之中,負責(zé)兵部事務(wù)的情報官員悄然抵達了城門。守衛(wèi)皇宮的士兵一眼便知曉來者身份,二話不說便將其引入城內(nèi)。
此時,亡國正在宮中陪伴周皇后。他輕聲安撫道:“我已派人召回太子,你盡管放心,一切都會平安無事�!比欢�,話音未落,曹正淳通報稱有緊急軍情需要處理。聽到這一消息,亡國心中頓時涌起不安。
北方戰(zhàn)事尚未完全展開,東北的敵人也顯得異常平靜。若非李自成的叛亂頻繁發(fā)生,幾乎可以說天下太平。然而,最令人擔憂的恰恰是李自成所領(lǐng)導(dǎo)的叛軍。盡管全國范圍內(nèi)都有類似的亡國,但沒有任何一處能比得上他攻陷洛陽與開封的威脅之大。如此嚴重的軍情,顯然源自此地。
太子目前身處開封,倘若傳來的是壞消息,那意味著他可能陷入險境。對此,周皇后毫無察覺,后宮對當前局勢雖有所耳聞,卻并未深入了解。她輕輕拍了拍亡國的手臂說道:“去吧,國家大事要緊�!蓖鰢c了點頭,隨后起身離開周皇后的寢殿。
曹正淳注意到亡國神情凝重,隱約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直至到達乾清宮,情報官員才開口稟報:“陛下,趙國公于開封遭遇慘��!”“太子呢?為何仍未歸京?”亡國急切地追問。情報官員猶豫片刻后答道:“陛下,趙國公稱太子誓死不降,決心與開封同存亡,因此未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