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她覺得自己快活不久

    她的心慌，甚至可以說是痛苦。

    盡管她跟梁佳思道別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回到車上的時候她的雙手一直在發(fā)抖，有什么東西彷佛在她身t里擾亂著她的神經(jīng)，心臟瘋狂的像是要沖出她的心臟，去尋找一個新的軀殼。

    連怎么回到家她都不知道，只是車子停到家門口的時候，她的神經(jīng)彷佛安靜了一些。

    禾霓抬頭看向后視鏡時，才看到自己的臉，涼森森的……直到宋良駿回來。

    她盡力的避免不去看他。

    “你把這兩道菜記混了？”

    “什么……”

    宋良駿嚼著菜，“這個沒什么味道，這邊鹽好像放多了……你沒吃出來嗎？”

    她完全不記得了。

    聽了他的話才嘗了一口菜，確實就像他說的那樣。

    “這個別再吃了吧�！�

    他叫她名字，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

    她的眼睛直gg的望著他……想要擁抱他，親吻他，讓他來擁抱自己，將她釘進(jìn)他的身t里也好——

    等禾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和良駿已經(jīng)吻在了一起，他們親著對方的唇，親吻的聲音，腳步凌亂的聲音。

    “怎么了？”

    宋良駿驚訝她的主動，有些疑惑的捧著她的臉。

    她只是喘息著，搖著頭，“想讓你抱我，就是，很想……”

    良駿盯著她的眼，眼神交匯的數(shù)秒，他低聲問，“發(fā)生什么了？”

    她的喉嚨緊的疼，她不懂這種感覺，但，有什么即刻涌上她的眼睛里，酸澀。

    “我不知道……”

    手指扣住他的臉龐，額頭與額頭相抵，禾霓匆促開口，“我ai你�！�

    “……”

    不論說多少遍。

    “我ai你……”

    良駿又附耳對她說，“我也是。”

    從前，她紅了臉，低著頭。

    但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了。

    直到他脫光她的衣服，真正進(jìn)入到她身t的時候，禾霓有這么一種感覺，就好像t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一樣。

    腦子像是被洗過，有什么東西從她身t里，思想在默默的溜走了。

    “梁佳思，還是你那個同事？”

    他們赤條條的身t貼著，可能是良駿的t溫，盡管是這樣的狀態(tài)，她也可以暫且將這稱為安寧。

    從前她提了一嘴梁佳思住在霞飛路那邊，他還記得，是因為她沒有什么多余的朋友吧？

    黑暗中，宋良駿能感覺到她還在看著自己，他側(cè)了個身將她擁進(jìn)懷里，忽然說：

    “明天下午在家里等我�！�

    “有事情嗎？”

    “嗯。”

    他沒再說話。

    “我也必須……”

    “你的身t，就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

    她的沉默，良駿攥住她的手卻感到她的手似乎在顫抖，“去醫(yī)院看看�！�

    “沒用的，”

    宋良駿愣了一下，連忙打開一旁的臺燈，燈光照亮的一瞬間，他看到妻子的臉。

    淚水不停地從她臉上滑落，她哭道：“沒用的良駿，我知道……”

    “什么，”

    她似乎剛想說什么，但是聲音戛然而止，宋良駿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背后。

    渾身的肌r0u起了一陣顫栗，他猛地回過頭，但，什么也沒有——

    身旁的人動了動，他再回頭，禾霓已經(jīng)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她的身t蜷縮著發(fā)出嗚咽的聲音，幾秒后，又停了。

    “……禾霓？”

    沒有回答他。

    宋良駿伸手去拉過她的肩膀，頓時愣住。

    “沒什么，不用管我，沒事，”

    他僵住，看著她，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顛顛倒倒做的夢。

    不一會兒她好像睡著了，再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良駿拿著手機(jī)起身到y(tǒng)an臺去，給宋溫書打去了電話，但是一連打了幾個都沒有人接，又給方尋菱打去電話，同樣的也沒有人接聽。

    一陣風(fēng)過，他看著屋里緊閉雙眼的nv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她影響，他看著那盞臺燈，再看那梳妝臺，再看那浴室的門……詭異，一旦開始，難以停止。

    宋良駿咬了咬牙，又撥出一個電話。

    對方應(yīng)了一聲，他長呼一口氣，側(cè)頭看向旁邊漆黑的沒有開燈的房子。

    “先前你母親認(rèn)識的那個道士，”他想了想眉頭緊皺，“我這里，可能有什么不g凈的東西�！�

    ……

    一陣洋溢的和平。

    在黎明之前，床上，她忽然睜開眼，掀開被子走下床，赤著腳，靜靜的，不被身后睡著的男人發(fā)現(xiàn)。

    她的臉趴在yan臺門上，貼的再近，再近，青的眼白，黑的眼珠，望眼yu穿般，究竟在看什么呢。

    她還在昭h村里沒出來，她的手緊緊揪住自己心臟的位置，又是那熟悉的感覺。

    又冷，又寂寞，茫然，不安，孤獨(dú)，渴望，順著玻璃的倒影，她看到自己眼睛里流出的東西，甚至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眼淚。

    她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久了。

    但她仍維持著現(xiàn)狀，當(dāng)宋良駿早晨醒來時，她又是他的妻子，就好像昨晚的宣泄都不曾存在。

    “等我下午回來，哪也不要去了�！�

    良駿嚴(yán)肅的對她留下這句話之后就離開了。

    禾霓開著電視，看著里頭播放的電視劇，情緒枯竭，她的身t就像是樹葉一樣，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掏空了，有時候她感到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響。

    她成了各種負(fù)面的集合t，睜眼，再閉眼，腳心處一片sh粘，等她垂眸看過去，那是一灘黑漆漆的，黏糊的yet，就像她眼里流出的淚水一樣。

    不同的是那沒有形狀，一團(tuán)混沌的東西上有無數(shù)r0u芽，它們在她眼前漸漸纏繞組成一張嘴，她熟悉的，漆黑的嘴。

    又在叫她了。

    ‘來�！�

    ‘回來，’

    禾霓抓起桌子上的杯子，遙控器瘋狂的砸向這張大嘴，但一切物t都從它嘴中透了過去，碰不到它。

    它發(fā)出尖銳的嘲笑聲，‘嘻嘻嘻嘻……’

    一直，一直，彷佛來自四面八方，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跌跌撞撞跑回臥室里，猛地關(guān)上門，將臥室的房門反鎖！

    她跑進(jìn)了yan臺，連同yan臺的門也關(guān)上，瞳孔顫抖的盯著臥室的門，禾霓喘著氣，瞪到眼睛泛酸，但臥室的門沒有絲毫的動靜。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聽到側(cè)目‘刷啦’一聲，是窗簾拉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