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
汽車開進了沈家的別墅小院。
溫晚下了車,進了大門。
前腳剛踏進門,就有一道帶著微微尖銳的聲音在她身側(cè)不遠處響了起來。
“呦,還知道回來呀�!�
溫晚偏過頭,就看見寒林燕正坐在沙發(fā)邊上姿態(tài)怡然地喝著茶水,目光犀利地望向她。
“你可真是座大佛,讓我們沈家好請啊。”
“聽宴遲說,你昨晚又鬧了什么事,跑回了溫家。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寒林燕不急不緩地吹了吹茶上的浮沫,眼角藏著譏諷的冷笑。
看著寒林燕的那張嘴臉,溫晚就下意識地感覺到一陣煩厭。
自從她嫁進沈家以后,寒林燕就沒少刁難過她,明明家里有傭人卻老是讓她做那些下人做的事,不僅拿她當傭人使喚,還成天對她指手畫腳,故意想讓她難看以此作為自己的樂趣。
可那時候的她明知道這樣,每回都會因為沈宴遲選擇默默隱忍了下來。
而沈宴遲呢,對這些事卻選擇視而不見。
他看在眼里卻從來沒管過,也不會去管。
現(xiàn)在想起來,溫晚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她今日懶得和她吵,也沒功夫和閑情。
她沒理寒林燕,正打算直接走。
寒林燕開口叫住了她。
“去哪?”
“沒看到你母親在這坐著嗎?回來了也不問候一聲,真是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從小就沒家教�!�
寒林燕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茶涼了,給我去泡一壺新的過來�!�
她姿態(tài)高傲,一慣如常的咄咄逼人。
【真棒!女配又有苦頭吃咯�!�
【老太婆雖然看不太順眼,不過對女配這樣我倒是沒意見,只要到時候別對女主也這樣就行�!�
【女配也真是慘,攤上了這么個婆婆�!�
【有什么好慘的?這不就是她自己挑的么?她自己喜歡這樣又怪得了誰?我看她好像還挺享受這樣的過程的,不然為什么每回被刁難她都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真是一點都沒骨氣,看著就心煩�!�
【寒林燕也沒說錯啊,女配十四歲以前還沒被溫家給認回,確實算是個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說她沒教養(yǎng)也很正常,因為跟時雨寶寶比起來,她確實是�!�
【就是,說什么要離婚,不過就是想引起男主的注意�?粗�,一會她肯定馬上乖乖聽話變回從前的舔狗!】
溫晚頓下了腳步,回過頭去。
從小到大,她聽過最多的話就是拿她跟溫時雨作為對照組來比較。
不論是身邊的家人,還是在學(xué)校讀書的時候。
那時候,她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野丫頭。
和溫時雨比起來,她讀書沒她好,學(xué)的東西又沒她廣而精,畢竟在溫時雨享受這些的時光里,而她卻要在那個貧窮的家掙扎于溫飽。
所以在日漸被這些話的折磨下,又在溫時雨一些背后的挑唆下,溫晚之后才漸漸走向偏執(zhí)和極端。
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那些東西本就是她原本該享受的。
溫時雨在借走了她人生的那幾年里享受到了她從沒享受過的,而如今卻拿著這些自以為是的資本在她面前炫耀。
她不過是想拿回原本屬于她的東西。
從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還是。
“您叫我呀?”她看向寒林燕,幾不可聞地微勾了勾唇角。
寒林燕白了她一眼,語氣不耐煩,“這里還有別人?不叫你叫誰?平時也沒見你耳聾�!�
溫晚朝林寒燕走了過去,如往常一般恭敬地將寒林燕面前的茶壺端了起來。
寒林燕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
溫晚沒說話,端著茶壺轉(zhuǎn)身,朝泡茶的茶水間走去。
【看吧。我說什么來著?之前還有人懷疑這惡毒女配轉(zhuǎn)性子了,怎么可能呢?不過都是裝裝樣子,想對男主玩欲擒故縱那套罷了,這心眼子,誰能看不明白?】
【到時候男主回來了,她指定又舔狗一樣吻上去了�!�
【前面的大兄弟,你這話說的,好像不太希望女配跟男主離婚呢?】
【女配黨又來亂咬了是吧?!】
溫晚瞄了眼彈幕,又垂下眼去。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汽鳴聲。
沒多久,隱隱聽見門外有傭人輕喊了一聲,“沈少爺�!�
溫晚從門口經(jīng)過,正巧碰見沈宴遲回來。
她并沒和他打招呼,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從他的身旁直徑走了過去。
沈宴遲目光跟隨著溫晚離開的背影,眉間輕蹙了一下,隨即很快又緩和了下來。
他以為溫晚不會回到沈家的。
看來是他多慮了。
溫晚還是那個他所熟知的溫晚。
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她就會乖乖地回來,像之前一樣主動回到他的身邊。
或許她跟賀行洲之間,根本沒有發(fā)生什么,是他想多了。
沈宴遲正想朝著溫晚那頭跟去,忽然被一旁的林寒燕叫住了。
“宴遲,你回來啦?累了吧?快過來坐下休息會�!绷趾嘈χ辛苏惺�,打斷了他。
沈宴遲頓下腳步,回頭看了眼溫晚的方向。
轉(zhuǎn)頭朝寒林燕說了聲,“我還有些事沒處理,一會再下來陪母親�!�
說完,沈宴遲就朝樓上走去,寒林燕喊了兩句也沒喊住。
他剛剛是怎么了?竟然會想著主動去找溫晚。
從前他對溫晚的事從來不會過問的。
回到房間后,沈宴遲脫下外套。
一邊換衣服的時候,他腦子里一邊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早上溫晚在賀行洲房間里的情景。
那張模糊的臉換上了溫晚的模樣。
細細回想起溫晚臉上那副神情,看起來楚楚動人,是他沒見過的樣子。
而且,她明顯是知道他來了。
可她又裝作不知情。
會不會他們兩人之間早就有了什么……
不知怎么的,越是想,心中越是覺得一股難以發(fā)泄的氣憋在胸口。
想到這,沈宴遲原本捏著領(lǐng)結(jié)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忽然,書桌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沈宴遲瞥了一眼。
電話顯示來電的是溫時雨。
他的神情才慢慢緩和下來了點。
沈宴遲伸手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喂,怎么了時雨?”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柔和了許多。
“宴遲,我猶豫了許久,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件事……”對面的溫時雨像是藏著事,吞吞吐吐的,語氣里盡是無辜。
“怎么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沈宴遲低聲問道。
“我也是今天在家里聽姐姐說的,她說……”溫時雨難以開口的樣子。
一聽到這個,沈宴遲捏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一下。
“她說了什么?”沈宴遲連聲音都緊張了起來。
對面的溫時雨頓了頓,接著道,“她說……”
“她要和你離婚�!�
“你說什么?”沈宴遲原本緊繃的神色寫滿震驚,臉上有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