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慌
這是溫洛來到靜思居的第三天。
不知是不是因著救了顧綏之的事,也算幫了四寶,以四寶為首的靜思居眾人對她還算不錯。
圓兒也沒事,桂兒并沒有將她如何。那天她們帶走了圓兒后,將她捆起來,綁到了偏遠的一間屋子,不滿意扭送到顧晏之跟前去。
桂兒,以及指使她們的人,就是在炸她。
人雖沒事,但是這件事依舊讓她心里不舒服。
無論如何,不能將自己和圓兒的安危捏在他人手中,她得想個兩全其美之道。
最近,四寶特意去廚房警告了眾人,說圓兒是三公子罩的人,若是為難圓兒,就是與三公子過不去。
雖仗著顧綏之,那些人倒是可以安分幾日,但終究不是個辦法。
圓兒其間來看了她兩次,開心地說自己想她,希望她回來,自己就可以有伙伴,但又不希望她回來。
“我改天再來看你……”離開之前,圓兒顯得很是依依不舍。
溫洛把她送到了門口,給她塞了滿滿的兩包點心,這些都是四寶送來的,就算不吃,也是擺在那里。
而且她觀察了好幾天,顧綏之就沒有碰過這點心,但還是一天一換。
她問過四寶,這些點心都可以拿,她這才拿給了圓兒。
圓兒接過點心,懷里鼓鼓的,兩頰也塞得鼓鼓的,兩步三回頭。
直到圓兒消失在了視線里,溫洛才踏回院子里,笑容都沒有消失,就感覺自己的心里突然有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和自己死前,醫(yī)鬧那天的心慌,一模一樣。
回到屋里,連忙給自己灌了兩杯水,那心慌的感覺還是沒有壓下去。
溫洛決定,如果顧綏之不趕自己走的話,在年前,她都不會出靜思居半步,這總不會有意外發(fā)生了吧?
或者說,她得趕快弄到八兩銀子,把自己和自己贖出去。那就意味著,要更多的錢。
溫洛從沒有如此對錢發(fā)愁過。
午膳過后,四寶為溫洛帶來了她想看的游記和史書,通過書,她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叫大鄴的地方。
現(xiàn)在是泰元十七年,當朝皇帝姓蕭,蕭家已經坐穩(wěn)了皇帝二百余年。
那么,那天那個蕭時川的男子被叫做四皇子殿下……而且對顧晏之的態(tài)度還那么親昵,看來,這顧晏之還是皇親國戚,或者說身份不一般。
溫洛不知怎得,突然想起這件事來,只覺得晦氣,接著低頭看起書來。
地龍和炭盆散發(fā)著無窮無盡的暖意,溫洛在朦朦朧朧中,竟在搖椅上睡著了。
正是冬日里最亮的時刻,顧綏之才從兵馬司上值回來,在街上得了幾本有趣的連環(huán)書。
俯一回到靜思居,連甲衣還未換去,便朝著溫洛住的小屋而來。
就在他興沖沖打開門,正準備喊溫洛時,映入眼簾的,是溫洛睡著的場景。
只見她黑發(fā)如瀑,云鬢蓬松,兩頰香腮被屋里的暖意,熏得染上一層淡粉,露出的藕臂半撐著臉,有著不自知的嫵媚風情,動人而無言。
顧晏之呼吸停了一瞬,見溫洛似乎被自己開門的聲音驚動,眉頭微蹙,似有要醒的跡象,連忙轉過身去。
此刻,身后是無法拒絕的暖和,外面正是北國冰天雪地的風雪翻飛。
溫洛打了個哈欠,斂了斂衣服,用手摸了摸嘴角,很好,睡著沒有流口水。
這才看到門口的顧綏之背對著自己,有些奇怪,隨意說道:“三公子,怎得不進屋?外面冷得很呢�!�
顧綏之語氣有些奇怪,“誰!誰稀罕進屋了,再說了,我也不怕冷……哪像你�!�
溫洛笑了笑,知道顧綏之正是年少青春期,叛逆一些也正常,這段時間她也弄懂了他的脾氣,少年看似不好相處實則只要順著他的話說就行。
“是是是,三公子年輕力壯,自然不怕區(qū)區(qū)風雪寒霜�!�
顧綏之聽到她夸自己,滿意地哼了一聲,“這是自然……算我沒有白掛念著你!”
他這才轉身進屋來,從懷里掏出那些精美的連環(huán)書,遞給溫洛。
溫洛感到很驚喜,這古代居然有這連環(huán)書了。
“我知曉你喜歡看書,這是我遇見……覺得你估計會喜歡,買來給你的,不過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你都得看完!”
他又小聲嘟囔道:“這可是我買的!”
“是是是,一定看完。”溫洛有些愛不釋手,翻開幾頁就見里面的插畫竟還是彩色,就知道這幾本書估計價值不菲。
顧綏之見溫洛喜歡,也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隱殺廟,龐屹鋒利的刀刃架在了虛延的脖子上。
“你剛剛說的事情有轉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跟隨顧晏之太久的緣故,他身上的壓迫感同樣逼得人喘不過氣,何況一柄大刀還壓著虛延。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碧撗油崎_刀,看向顧晏之,心里忍不住要罵人。這真是惡霸帶了一幫子吃人的惡犬,他遇上,也是倒霉到家了。
見顧晏之沒有阻攔,虛延才從龐屹的刀下脫離開來。
“我是真沒騙顧施主啊,上次寫信,不就說了嗎,只是那異世人來的時間太短,不穩(wěn)定……”虛延有些后悔,和顧晏之說了那一線生機之事。
話都已經說出口,況且這顧施主雖看著溫和謙虛,實則內里惡劣得很,性子又陰晴不定,真不是他和好徒兒可以得罪之人……
顧晏之笑了起來,看著虛延,“龐屹,對大師不可無禮�!�
呸……若真的想阻止,剛剛架在我脖子上的時候早就說了。
“我是粗人,剛剛的事,實在對不住,請?zhí)撗哟髱熢�,改日就來和大師負荊請罪�!饼嬕僬f完,直直地跪在了虛延的前面。
虛延知曉,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心里腹誹,面上卻笑著,“快請起,快請起……出家人不受這些虛禮�!�
彎腰將龐屹扶起來,顧晏之慢條斯理得喝著昨夜上的茶水。
“大師說過,我的死疾,尚有一線生機可搏?”
見顧晏之這一副謙謙君子,十分溫和有禮的模樣。
虛延賠笑,自顧晏之找上自己之后,這種笑容,背后是猙獰地獄也不為過。
唉,罷了罷了,紅塵沉浮,皆是可憐人。何況因果定數(shù),是劫是緣,本就相通。
“不過,想必顧施主已經去找過,知道這一線生機可沒有那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