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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顧綏之輸了，顧晏之帶她走

    顧晏之遲鈍了一下，低頭掃過那雙潔白纖細(xì)的手。

    曾在十幾日前，被他命令，搬柴火到血肉模糊的手，可現(xiàn)在，半點(diǎn)傷不見。

    他的視線往上移，停在她的臉上。

    不知怎的，顧晏之突然覺得，她如果掉兩滴眼淚，泫然欲泣的臉，恐怕會(huì)美得驚人。

    他被自己這念頭嚇了一跳，突然放開了她。

    溫洛顧不得下巴的酸痛，飛快地看了一眼顧綏之。

    顧綏之卻別過臉去，那模樣，分明是不想看見她。

    溫洛顧不得是哪里惹得他生氣，心中忍不住猜測，難道是顧綏之把自己傷口一夜愈合的事告知給顧晏之了？

    那么，他所指的，是這個(gè)秘密嗎？

    可是，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為何還要再逼問自己？

    難道是穿越者的身份被他知道了？但是，這又怎么可能。

    溫洛垂著眼眸，鴉羽似的睫毛落下一片影。

    二人間的小動(dòng)作被顧晏之盡收眼底。

    他朝著角落里默不作聲的大夫看了一眼，人精的大夫接著話頭說下道，“這小丫鬟當(dāng)日確實(shí)是我看去把的脈�！�

    “可是高燒不退和雙手確實(shí)受傷？”顧晏之問。

    “是�！贝蠓螯c(diǎn)點(diǎn)頭，他印象極深，這小丫鬟生得十分貌美，當(dāng)時(shí)自己還感嘆紅顏薄命，這小丫鬟怕是挺不過去了。

    卻沒想到傷口竟在一夜就愈合，燒也退了。

    “她當(dāng)時(shí)高燒不退，那手心啊，都爛了。當(dāng)天下了幾劑猛藥，后面……�！贝蠓蚩戳艘谎垲櫧椫�的臉��，這里的主子可是吩咐過，不能亂說。

    顧綏之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便是�！�

    大夫才接著道：“不料，那傷口竟一個(gè)晚上，就全好了，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留。老夫我行醫(yī)多年，這種怪事也還是第一次見……”

    大夫的話讓溫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難不成，真是這件事？

    只要不是知道她是穿越者，就還有轉(zhuǎn)機(jī)。

    就在她心里不停思索時(shí)，只聽那道熟悉而清冷的嗓音道：“你不是說想成為我的人嗎？那說說，可還有什么秘密？”

    半晌，溫洛輕輕搖頭，“再無�！�

    她是穿越者的事，誰都不能說。

    “呵�！鳖欔讨�發(fā)出一聲輕笑，語調(diào)卻是似笑非笑，“一個(gè)問題，我從未給人兩次回答機(jī)會(huì)�！�

    聽出他話里的威脅，溫洛心知，他恐怕已經(jīng)不耐，自己再不做點(diǎn)什么，恐怕只會(huì)更惹怒了他。

    “奴婢所言字字珠璣，再無秘密，那一夜愈合之事，奴婢也尚未弄清。又怎能不清不楚就上報(bào)�！�

    顧晏之還是不說話，顧綏之更是沉默得不似以往，說個(gè)不停。

    溫洛單薄的身子有些顫抖，看上去可憐而嬌弱。

    看來，只有以退為進(jìn)了。

    “奴婢不敢騙世子爺，所說棄暗投明，愿供世子驅(qū)使，為君成棋，落何處，皆由世子定奪，是真。再無秘密也是真。”

    “如果世子和三公子都不信，那奴婢只有以死明志了�！�

    溫洛抬起頭，面色平靜。

    只是那淚珠卻已經(jīng)濡濕了顫抖的長睫，似一只受驚的蝶，美麗而脆弱。

    直到淚珠再也掛不住，一滴一滴，墜落在地。

    不夠，挑起的情緒還是不夠。

    溫洛目光直直盯向前方的烏黑柱子。

    “攔住她！”是顧晏之的聲音。

    溫洛撞向柱子速度雖快，卻收了力。

    笑話，她又不是真的想死，只是為了博同情和信任罷了。

    以死明志，真是個(gè)好詞，也是個(gè)絕佳的法子。

    顧綏之拉住了她，一時(shí)之間，似被他嚇得佂住了。

    溫洛擦去淚，神色蒼涼不已：“都不信我，為何不讓我以死自證�！�

    “我雖沒念過多少書，卻也明白�！睖芈逖廴ν�紅，輕聲說道：“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顧綏之拉著她的手更加用力，整個(gè)人更是直愣愣地看著她。

    溫洛看向顧晏之，他也回望著她，面色平靜，似化不開的雪。

    而顧綏之看到自己偷偷心悅之人如此，已面露不忍，轉(zhuǎn)頭對(duì)著顧晏之求情道：“哥！蓮玉都說自己忘卻了從前之事，就算她是別人派來的，但是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她又有什么錯(cuò)呢，而且，她也說了，自己再無秘密了�！�

    “難道！”顧綏之捏緊了拳頭，“真的要把人逼死嗎？”

    “阿綏�！鳖欔讨�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我已查清，她背后有人指使，廚房的桂兒與她背后皆是一個(gè)主子�！�

    “我不告訴你這些，非得要逼她自己認(rèn)，就是要告訴你，她從未有你想的這么簡單。至于失憶投誠，有幾分真假，恐怕她心里最是清楚�！�

    說完，顧晏之吐出一口血來。

    鮮紅的血，覆在溫洛墜下的淚上。

    后來，溫洛才明白，他們兩個(gè)人之間，就注定了。

    一個(gè)還淚，一個(gè)還血，就像地上這攤血淚，糾葛不清。

    “哥！”顧綏之撲上去。

    李嬤嬤尖叫了一聲，龐屹拿出藥，連忙給顧晏之送服下。

    一臉驚恐的李嬤嬤和大夫被請(qǐng)了出去，屋中一時(shí)之間除了顧晏之粗重得像是喘不過氣的呼吸之外，還有溫洛尚未平復(fù)的心跳。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

    顧晏之漸平復(fù)下來，顧綏之埋頭趴在他的膝蓋上。

    他抬起的手在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落在少年顫抖的背上，寬慰道：“我沒事，別怕�！�

    只余一旁的溫洛，對(duì)著這幅手足情深的畫面。

    許久，顧綏之才起身。

    溫洛看見，顧綏之伏著處，濡濕了顧晏之的衣袍，那是淚的痕跡。

    他剛剛哭了。

    “這是老毛病，三天兩頭，總要來一次的�！鳖欔讨�輕聲道。

    “與你無關(guān)，這點(diǎn)小事，也氣不到我�！�

    溫洛不屑，這假的，分明哄小孩呢。

    這時(shí)，他卻似知道溫洛所想，眼神徑直看了過來。

    顧綏之不說話，擰著頭，不想讓人看見他剛剛哭了。

    “唉�！鳖欔讨畤@氣，笑了笑，“真不知道，我要把蓮玉帶走，你會(huì)不會(huì)又哭�！�

    聽此，顧綏之扭過頭，說話了，“為何要帶走她？”

    顧晏之笑笑，黑色的眼眸幽暗，像藏著看不分明的漩渦，攝人心魄，“因?yàn)�，她便是那個(gè)關(guān)竅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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