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奇怪的病人

    濟安區(qū)，何府。

    一名小廝推門出來，沖著杵在外面的秦明朗和蘇玉蘭拱了拱手，遞還拜帖。

    “我家大人說了，今日不見客，請二位回去吧�！�

    秦明朗急道，“你可說了是蘇家的人？”

    小廝點頭。

    “說過了。”

    隨后轉(zhuǎn)身匆匆關(guān)門回府。

    蘇玉蘭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個何年還真是不識抬舉，要不是母親說此人有可能出任巡防營監(jiān)理，還有些用處，就憑他這破落的門庭，也配讓我們親自前來結(jié)交�！�

    巡防營監(jiān)理與巡防營守將聯(lián)合掌管巡防營，一個主軍政，一個主內(nèi)務(wù)，若那件事成，將來必要收服才可。

    他正思索對策，一輛馬車便停在了他們前面。

    鐘大夫率先下車，拾階而上去敲門。

    剛剛回應(yīng)他們的小廝很快出來，態(tài)度陡轉(zhuǎn)。

    “鐘大夫您來了，大人正在等您�！�

    蘇玉蘭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打招呼。

    “是鐘大夫啊，真是好巧，我母親前些日還跟我提起過您。”

    鐘大夫皺眉看了看二人。

    自那日半夜被叫去為秦潤診病后，他對這二人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小廝怔了怔，怕耽誤了正事，忙躬身問道，“鐘大夫，這二位貴人您認識？”

    不等鐘大夫回答，秦明朗立刻道，“認識，他與我岳母大人是舊識，我們很相熟。既然都是來見何大人的，不如一同入府�！�

    小廝正猶豫，鐘大夫卻冷冷地看向蘇玉蘭。

    “玉蘭縣主，那日我已說清，玉佩歸還，我與蘇家的恩怨已了。二位想入何府，別用老夫的名義�！�

    他說完撇下二人，快步走到馬車前，親自扶好腳蹬。

    “江娘子，可以下車了�！�

    布簾被一只素手撩開。

    秦明朗和蘇玉蘭驚愕地看著江清婉從馬車上下來，一身淺青色襦裙，美的如仙如畫，看的秦明朗心跳加快，有些癡迷。

    蘇玉蘭恨得一腳踩在他鞋背上，嬌聲怒喝，“一個下賤坯子，不知廉恥的招搖過市，江清婉，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鐘大夫氣的怒斥。

    “你好歹是堂堂縣主，受蘇家家學(xué)教養(yǎng)，怎地如此蠻橫粗鄙，真是丟盡了老王爺?shù)哪��！?br />
    蘇玉蘭被懟的臉通紅，指著蘇玉蘭沖著鐘大夫大罵，

    “你自詡京城神醫(yī)，濟世為民，竟然做起了皮肉生意，帶著這種女人出入朝臣府邸，和妓院里的老鴇有何分別�！�

    鐘大夫何時受過這種屈辱，一根銀針下去，蘇玉蘭忽然腹痛難忍，一股穢氣眼看著憋不住。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嘴巴太臭，我?guī)湍阒沃��！辩姶蠓蚶浜咭宦�，引著江清婉往府門走。

    蘇玉蘭捂著肚子動都不敢動一下。

    “該死的，你敢傷我，我一定砸了你的藥鋪�！�

    鐘大夫根本不懼。

    “砸之前去問問你的母親，看她敢是不敢！”

    “噗！”

    伴隨著一聲極響的屁聲，一股惡臭襲來。

    熏得一旁扶著她的秦明朗差點吐出來，連車夫和春梅都捂住了鼻子。

    江清婉遙遙站在何府門口，憋著笑提醒。

    “快去找個茅廁，堂堂縣主拉在大街上，實在有失體面。”

    說完抬腳走了進去。

    秦明朗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和從容自若的姿態(tài)，再看一旁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后方的蘇玉蘭，心中越發(fā)后悔當日一時上頭將江清婉給趕了出去。

    “噗！”

    又一聲響屁，蘇玉蘭已經(jīng)憋不住，漲紅著臉，雙腿之間一股熱流涌出。

    她哆嗦著朝秦明朗伸出手。

    “還不扶我上車�！�

    秦明朗還在回味曾經(jīng)跟江清婉的甜蜜過往，轉(zhuǎn)頭看向她時眼底閃過厭惡，硬著頭皮過去將人抱上了車。

    春梅趕緊吩咐車夫趕車。

    一進車廂，蘇玉蘭徹底憋不住。

    攥著秦明朗的胳膊罵，“該死的江清婉，我一定要殺了她�！�

    “噗！噗！”

    那股臭味讓秦明朗實在待不下去，在半路找了個理由匆匆下了車。

    ……

    何府內(nèi)，一臉冷峭的何年看著江清婉，劍眉皺成了山。

    “鐘大夫，這……這便是您請的幫手？”

    鐘大夫點點頭。

    “何大人，人不可貌相，您可慎言�！�

    他能看出江清婉并不愿意多管閑事，只是因他的人情才愿意來這一趟。

    剛剛在外面還惹了些不快，他實在怕何年一個沖動把人給氣走。

    何年很清楚鐘大夫的本事，聞言沖著江清婉拱了拱手。

    “請隨我來。”

    東側(cè)寢臥內(nèi)傳來女人聲聲低泣。

    聽見開門聲立刻迎了上來，雙眼都是腫的。

    “老爺，東兒……東兒他……”

    憔悴的夫人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看到鐘大夫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您救救東兒，看在您跟老爺數(shù)年的交情上，我求您了�！�

    鐘大夫趕緊伸手去扶，剛想介紹江清婉。

    江清婉已經(jīng)走向床邊。

    床上躺著一個干瘦的少年，約莫十二三歲。

    滿頭白發(fā)，行若枯槁，眼眶周圍呈現(xiàn)暗紅色，嘴唇卻蒼白的一點顏色都沒有，乍一看像一只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而在整個床的四周，縈繞著旁人看不到的血色蛛網(wǎng)。

    千絲萬縷全扎在了少年的身體里。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剛剛站起身的柳氏激動地沖了過來，孩子是母親最大的軟肋，她此刻就像只刺猬。

    何年趕緊將她拉開。

    “夫人，她是鐘大夫請來的�！�

    鐘大夫忙做解釋。

    “江娘子有醫(yī)術(shù)之外的能力，令郎的病……”

    “你是……仙姑？”

    柳氏愣了愣，著急的打量著江清婉，“哪里有這么年輕的仙姑。”

    她陪著何年在南境僻壤之地當了幾年的苦差，因為條件太差，藥材和大夫也不精良，很多百姓更相信一些仙姑和道長的能力。

    她出身書香門第，對此本就很抵觸。

    又見江清婉水嫩嬌媚，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如何能信。

    “鐘大夫，還請您再想想辦法，不能信這些玄而不知的能力啊。我兒，我兒快撐不住了�！�

    她說著再次垂淚，哭的整個人幾乎脫力，依靠著何年才不至于癱倒。

    江清婉轉(zhuǎn)頭看向她。

    “你說的沒錯，令郎的確撐不住了�！�

    何年一聽立刻問，“你看出什么了？”

    江清婉直言道，“他的氣血即將被吸干，活不過一炷香。”

    “你胡說！”

    柳氏激動的想去推她，卻又因為無力險些摔倒。

    “我兒才十二歲，他才十二歲，你怎可如此咒他。老爺，你把她攆走，快把她攆走。”

    鐘大夫心有不忍。

    “江娘子，何大人是個好官，不該遭此苦難，當真沒有法子嗎？”

    “有�！苯�清婉第一眼見何��，就看過他的面相。

    正氣凜然。

    那句“好官”她信。

    何年大喜。

    “您真的能救我兒？”

    江清婉再次看向柳氏。

    “我不能，但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