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尋骨
朱淮君看著臉色蒼白的陸寧心有不忍。
“我瞧見你夫君跟你那個表妹一起去了洞林巷的客棧。當(dāng)時我只瞧見一個背影,不敢確定,所以才會去問你�!�
洞林巷中的客棧,全是民舍,與其他客棧不同。
這些客棧不在商會登記,只在晚上營業(yè),去那里的十有八九都是去偷情幽會的。
陸寧根本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踉蹌著差點(diǎn)昏死過去。
宋玉書慌忙將她扶住安置在了軟榻上,又給她遞了杯熱茶。
傅安安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狗男人,他現(xiàn)在的一切可都是陸家扶持起來的,他怎敢……”
江清婉見眾人激憤難平,也沒插嘴,等眾人發(fā)完脾氣才開口。
“這事,或許也怨不得他夫君�!�
陸寧剛緩過一口氣來,聞言激動坐起。
“小仙姑何意�!�
江清婉指了指桌上碎掉的物件。
“五千兩,我?guī)湍憬鉀Q了這些,再附贈你一個護(hù)身符,保證你不會再被這些東西所損,但我也說了,要如何選,看你自己�!�
“到底他是背叛你,還是受了蠱惑身不由己,要你自己去查清楚。畢竟人心……我算不了�!�
本來傷心欲絕的陸寧忽然就安定下來。
她是陸家獨(dú)女,陸家老爺子曾為太師,伴讀太上皇身邊,就連當(dāng)今左丞,也要尊一聲老師,更別提滿朝文臣。
陸寧自幼是老爺子教導(dǎo),無論膽識,魄力和格局都非一般女子可比。
雖造此變故,心性卻依舊堅(jiān)韌。
她扶著宋玉書的手走下軟塌,又沖江清婉福了福身。
“多謝小仙姑提點(diǎn),我想跟小仙姑多要一個護(hù)身符,多少銀子都可以,還請成全�!�
江清婉沒說話,小手從荷包里摸出兩個空白符紙,手指刻畫符箓,片刻后折成三角形狀遞了過去。
“切忌,不可殺生!”
陸寧的心咯噔一下。
她剛剛在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間,是真的動了殺心。
江清婉這句話如醍醐灌頂,將她有些失控的理智拉了回來。
這時丫鬟在門外福身行禮。
“夫人,銀票取來了�!�
陸寧親自過去將銀票拿過來,雙手遞給江清婉,這才接過符紙小心塞進(jìn)懷里。
“姐姐們,我還有事,今日失陪了�!�
傅安安有些擔(dān)心。
可這畢竟是家世,她們關(guān)系再好,也不便插手。
除非真的鬧到和離的地步。
陸寧離開后,朱淮君忽地問道,“小仙姑,聽說行善之人可積德,積德之人必有福報(bào),不知是真是假?”
江清婉看向她。
“是,可福報(bào)也有不同,有些人一世忠良,為民請命,卻慘死荒野,不得善終。他的福報(bào)便會延續(xù)到他所掛念之人的身上,亦或者延續(xù)到他后人身上,這便是你們常說的祖輩福蔭�!�
朱淮君的眼眶突然有些紅,微微垂著頭,片刻后又抬起。
“那他會轉(zhuǎn)世輪回嗎?”
江清婉很想翻個白眼。
“我只是會些法術(shù),能卜算吉兇,不是神棍�!�
這世上,哪有輪回轉(zhuǎn)世。
若真有,祁連山的祖祠里供奉的那八尊石像還需要天天托夢纏著她師父重塑金身嗎?
朱淮君苦笑。
墨青蕊有些不忍。
“江妹子,當(dāng)年大周和大隋開戰(zhàn),她哥哥負(fù)責(zé)軍需運(yùn)輸,本不會入戰(zhàn)場,可一整個小隊(duì)卻全都死在了邊境,連根骨頭都沒有找回來。她啊,這些年都睡不安生�!�
江清婉看了朱淮君一眼。
“你要尋骨?一百兩�!�
朱淮君大喜。
二話沒說就摸了銀票出來。
這么多年過去,她已經(jīng)不期待人還活著。
若能找到尸骨,對她來說已是滿足。
江清婉給朱淮君要了個隨身的手帕,又讓她滴了滴鮮血在帕子上。
隨后開始畫符。
本來以血親之血凝住她一絲靈力,就可帶著這帕子將人找到。
可符箓形成的瞬間,那血珠,卻散了。
她眉心皺起。
“你兄長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朱淮君忙說了一遍。
江清婉手指掐算,片刻后道,“他沒死。”
“什么?”
朱淮君急道,“小仙姑是說,我兄長還活著?可知道他在哪里?為何不來京城尋我?可是受了傷,不方便行動?還是……還是遭人囚禁,不能回來?”
宋玉書怕把人嚇著,趕緊伸手?jǐn)r了一下。
“你一下子問這么多,讓她如何答�。俊�
朱淮君也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穩(wěn)了穩(wěn)情緒。
“小仙姑莫怪,我……我只是太激動�!�
江清婉將那張帕子丟進(jìn)了煮茶的火爐里。
隨著燃燒,泛點(diǎn)青色。
“他為何沒回來我不知道,但他沒死,這一點(diǎn)我可以肯定。至于你們何時能相見……”
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凝重。
“不會過了今年的年關(guān)。”
朱淮君大喜。
又給江清婉行了個禮。
“我信小仙姑所言,今日回去便給你設(shè)下供臺,日日供奉香火,絕不間斷。”
江清婉趕緊擺手。
“你還是等我哪天歸西了再設(shè)吧�!�
宋玉書輕拍她的肩膀。
“莫要胡言亂語,你才多大。”
墨青蕊也跟著笑罵,“江妹子,今日之后,我們幾個斗膽,便做了你的姐姐,以后有任何事,姐姐們替你擔(dān)著,莫要說這些晦氣的話。”
江清婉心中一暖。
祁連山中倒是有女修,可跟她修煉的地方隔絕在外。
她能見的人也只有師父和師兄們,來了秦家以后,張氏也沒有給過她女性長輩的溫暖,此刻與這幾人相處,倒是覺得新奇。
墨青蕊和傅安安各要了個護(hù)身符,自然塞了銀兩給她。
茶話會結(jié)束的時候,天都要黑了。
宋玉書的馬車剛到府門外,玉桃就匆匆迎了上來。
“夫人,筱然縣主咳血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說完還不忘瞪了江清婉一眼。
宋玉書倒是想到一件事。
“清婉,你能陪我去看看筱然嗎?我總覺得她不是生了病。”
江清婉已經(jīng)下車,聞言冷道,“她當(dāng)然不是病,我說過,她會看到那個人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后院的巷子走。
顯然拒絕了宋玉書的提議。
玉桃忍不住低語,“夫人,您看她什么態(tài)度?筱然縣主病成現(xiàn)在這樣,說不定真是她在搞鬼。要不要告訴王爺?”
“多事!”
宋玉書冷斥一聲,又看了眼江清婉的背影,隨即上了馬車。
“去縣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