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很急
太上皇賜下象征半塊玉璽的龍牌,普天之下,除了太上皇,墨云寒可以不跪任何人。
他性子孤傲,自小又在軍中歷練,剛毅不彎。
回京入朝堂后,也從未行過跪拜之禮。
墨云昭心有觸動,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握住他的手臂將他拽了起來。
“小九,朕若答應(yīng),父皇定會怪朕�!�
“皇兄也不肯護(hù)著臣弟嗎?”
墨云寒罕見的示弱。
墨云昭最大的兒子已經(jīng)快和墨云寒同歲,為兄之情在此刻突然間爆發(fā)出來。
“你就這么喜歡她?”
“是,很喜歡,求皇兄成全,賜婚與我二人。我已答應(yīng)她,此生不會再娶旁人�!�
墨云寒的話像是羽毛輕輕掃過墨云昭的心尖。
那種下賤女子的種,如何當(dāng)?shù)昧嘶适覀鞒小?br />
滿朝文武也沒有人會答應(yīng)。
此舉既斷了太上皇的心思,也斷了那些暗中支持墨云寒的朝臣的心。
更會讓墨云寒和太上皇之間生出嫌隙,簡直一舉多得。
他故作為難的嘆了口氣。
“你容朕想想�!�
墨云寒卻催促道,“皇兄,父皇剛剛喚我進(jìn)去,已給了最后期限,讓我明日必須選出王妃,我現(xiàn)在陪皇兄回御書房,你即刻寫給臣弟,蓋了玉璽,將此事定了吧�!�
“這么急?”
墨云昭總覺得怪怪的。
墨云寒卻沒給他時間思考,斂下眉宇,似滿心無奈。
“臣弟離開養(yǎng)心殿的時候,父皇在咳嗽,若是他以身體想逼,臣弟也只好順從,不過是落得一世悲苦,我不怨你�!�
此話一出,墨云昭也急了。
整個大周,最能拿捏墨云寒的只有太上皇一人。
當(dāng)年也是太上皇一紙?jiān)t書將他從戰(zhàn)場上叫了回來,還收走了兵權(quán),改為執(zhí)掌軍政。
否則以墨云寒的能力,大周一大半的兵力都能被他收服。
若是太上皇真的以病相逼,墨云寒定會順了他的意,娶了朝臣的貴女為妃。
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小九,皇兄絕不會讓你孤苦一生。走,跟皇兄去御書房。”
墨云寒眼底閃過一抹亮色,抬步而行。
躲在暗處的夜十三已經(jīng)被自家主上一番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差點(diǎn)沒屏住氣,露了餡。
……
坤寧宮內(nèi)殿中。
帶著帷帽的男人再次出現(xiàn)在寢殿內(nèi)。
“太后,破壞法陣的人找到了,名喚江清婉,便是京城最近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九王強(qiáng)搶民婦中的那位民婦�!�
正在凈手的太后聞言抬起頭。
“這么說,筱然那里發(fā)生的事情,也是她所為了?”
“正是�!�
太后冷冷勾了勾唇角。
“那就殺了吧,你親自去。”
這時一團(tuán)黑氣飄然而來,落在他肩頭化作一只烏鴉。
他微微側(cè)頭,眼中笑意漸濃。
“我有更好的法子,她折了我的人,那我就拿她填這個窟窿�!�
太后倦倦的擺擺手。
“你做什么,哀家不管,給皇上的丹藥絕不能停�!�
“是!”
男人微微頷首,轉(zhuǎn)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床幔之后。
太后叫來桂嬤嬤。
“明日哀家設(shè)宴,請筱然縣主和宋夫人入宮賞花,這樁婚事,也該訂下了�!�
桂嬤嬤猶豫道,“太上皇能允嗎?”
太后輕嗤。
“筱然的祖父當(dāng)年曾隨太上皇南征北戰(zhàn),還曾舍命為他當(dāng)過刀,如今人死了,家族沒落了,便高攀不起了?這世間,可沒有這樣涼薄的君王�!�
桂嬤嬤眼波流轉(zhuǎn),瞬間明白過來。
“遵懿旨。”
……
暗渠在京中由來已久。
百年前曾出現(xiàn)過一次大的天災(zāi)。
在原有的地下暗渠中又裂開了無數(shù)天然坑洞,再加上暗渠出入口繁多,許多身份不明之人藏匿其中謀生。
經(jīng)過幾十年的變遷更迭,形成了頗具規(guī)模的鬼市。
夜七和江清婉各提著一個白燈籠照著路。
“江娘子,鬼市有鬼市的規(guī)矩,來這里的就必須遵守。所以無論您要做什么,都提前知會我一聲。”
“好�!�
江清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她與其他人看到的不同。
暗渠之中除了腌臜之物外,還飄著不少死氣、怨氣和煞氣。
絲絲縷縷亂七八糟,并非一人或者一物形成,倒是很有趣。
“夜七,若是暗渠中死了人,官府會查嗎?”
夜七搖頭。
“暗渠中的人在官府中沒有備案。但若是暗渠之外的人死在這里,若有證據(jù)線索,官府會調(diào)查�!�
他狐疑的看過去。
“你想來這里殺誰?”
江清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她是有多邪惡,大半夜跑這里來殺人。
“我只是覺得,這里的孤魂野鬼挺多�!�
知道她能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夜七被這話說的渾身發(fā)涼。
“有……有鬼?”
“你有護(hù)身符,你怕什么?”
江清婉又瞥了他一眼,隨后從荷包里摸出一張空白符紙,捻了今年纏繞其上,片刻后化作一只小小的金色蝴蝶,脫離指尖朝著黑暗中飛去。
“跟上。”
她交代了一句,率先往前走。
夜七摸了摸脖子上的八卦鏡,頓覺尷尬,低咳一聲趕緊追了上去。
行過時,衣擺下邊飄起一陣淡淡的藥草味。
那是暗衛(wèi)營獨(dú)有的追蹤術(shù),是他留給墨云寒的線索。
若他來尋,便可輕松找到他們的位置。
兩個人七轉(zhuǎn)八轉(zhuǎn),那只蝴蝶在一棵樹墩子搭建的破房子前消散無蹤。
江清婉打量著四周。
她記得,那個綁匪說過,八卦鏡是從一個叫老樹的人手里得來的。
應(yīng)該就是這里。
她剛要上前,忽聽里面?zhèn)鱽硪宦暿煜さ呐取?br />
“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房子�!�
江清婉怔住。
這是……秦明朗的聲音?
夜七也聽出來了,靠近低語,“要進(jìn)去還是避一避?”
江清婉想了想,將手里的白燈籠丟在一邊,躲進(jìn)了暗處。
夜七緊隨其后。
破房子內(nèi),一個岣嶁著腰的男人戴著厚厚的黑色氈帽,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擋住了半截臉根本看不清無關(guān)。
粗噶的聲音,異常刺耳難聽。
“這位客官,你給錢,我?guī)湍銓と�,這是我的規(guī)矩。鬼面既已與你見過面,你再來我這里尋他,定然是因?yàn)樗豢显僖娔�,你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與我無關(guān),我不會自找麻煩,你要砸我的房子,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再出鬼市。”
秦明朗氣得肺都要炸了。
他根本不信什么狗屁規(guī)矩。
不就是要銀子嗎?
“實(shí)話告訴你,鬼面賣給我假的圖紙,騙走了我一萬兩白銀,如果你能告訴我在哪里可找到他,事成之后,我分你一千兩,如何?”
銀子的確大過天。
駝背男人瞇了瞇眼。
忽地生出一只手。
“五千兩!”
“你怎么不去搶!”
秦明朗氣的猛拍桌子。
駝背男人嘎嘎笑道,“我就是在搶啊,你可以不答應(yīng)�!�
他說著從柜子下面摸出一張符燒了化在一碗酒里。
“你若答應(yīng),就喝了這符水,若你遵守承諾,它自然不會害你,還能保你性命。你要知道,鬼面最善機(jī)關(guān)。但若你拿到銀子不來結(jié)賬,那你的命,可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