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賜婚圣旨
難熬的一炷香的時間終于過去。
墨云寒肩膀的傷口,再次涌出黑色的血,卻又很快見了紅。
那種又疼又爽又酥麻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江清婉湊上去看了看,頗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毒被逼出來了。我的符,果然天下無敵。”
挑眉間,帶著點(diǎn)難掩的小驕傲。
靈動又可愛。
“我讓夜七過來幫你包扎�!�
她轉(zhuǎn)身要下車,卻被墨云寒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給我包�!�
隔著薄薄的云紗,男人掌心的溫度和剛剛唇瓣蹭在她掌心的溫度一樣的燙人。
江清婉掙扎著想躲。
“本王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
這話惹得江清婉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夜七脖子上掛著的八卦鏡,那些短箭都刺不破,你覺得我會沒法子?”
男人皺眉。
“所以,你為什么給他不給我?”
江清婉噎住。
想說他命格特殊,一般的法器在他身上根本沒效果。
可話到嘴邊又轉(zhuǎn)了個彎。
“我愿意給誰給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連云筱然的事情都處理不清楚,還想管我?放開�!�
她趁著男人晃神,猛地用力將手臂抽了回來。
一個明黃的卷軸從男人的袖口隨之被帶出,滾落在地上,在她的繡鞋邊展開。
“……江氏清婉,溫婉柔美,性情……”
一只大手迅速將卷軸撿起塞回袖中,神色極不自然,也不再纏著讓她包扎,自己低頭去撕身上穿在里面的白色長衫,笨拙的單手處理傷口。
可因?yàn)槲恢迷诩绨蚩拷靶�,單手根本沒法綁,他試了兩次都不行,索性只墊了一塊白布就準(zhǔn)備將衣服攏起來。
自始至終,江清婉都沒有幫手。
毒已經(jīng)解了,功德這么厚的人,流點(diǎn)血死不了。
她環(huán)抱雙臂冷冷地看著。
墨云寒穿好衣服,沉聲吩咐道,“夜七,回府�!�
夜七應(yīng)了一聲,馬車很快動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江清婉終是沒忍住,氣的一腳踹在男人的小腿上。
“東西給我�!�
墨云寒黑沉的眸子這才望向她。
“你確定要?”
“當(dāng)然!”
江清婉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弄明白卷軸是什么?
墨云寒面露難色,又似拗不過她,猶豫了片刻,從袖口抽出卷軸遞了過去。
“江清婉,接著。”
最后一個字說的很輕,語氣也有些怪異。
江清婉一心想看清楚,并沒有多想,立刻伸手拿了過去,將卷軸完全展開。
等看完以后,整個人都呆住了,腦袋里嗡嗡作響,又空又亂。
這竟然是一份賜婚圣旨。
蓋了大周的玉璽大印。
賜婚的對象,是她和墨云寒。
而且是正妃。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皇帝的腦子壞掉了,還是該罵墨云寒是不是發(fā)了瘋,竟然要娶她一個和離的婦女。
男人卻悠然地靠在車廂看著她的表情變了又變,心里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氣氛詭異的安靜。
安靜的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又過了好一會兒,江清婉深吸一口氣將卷軸卷起,抬眸冷冷的看著他。
“你要算計(jì)我什么?”
墨云寒眸色微怔。
他并沒打算這么快告訴她這件事。
如果太上皇和太后沒有行動,他可以當(dāng)這份圣旨永遠(yuǎn)不存在。
他也想過,如果被江清婉看到這份賜婚詔書,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可卻沒想過她會這么平靜的問他在算計(jì)什么。
好像所有的一切,她都能通過看似繁華熱鬧的表象,一下子戳中實(shí)質(zhì)。
他的確在算計(jì)她。
可嫁給他,她似乎沒有半點(diǎn)喜悅。
心口沉了沉,墨云寒道,“太后在查云家的事,云筱然一口咬定是你害了她,你的本事也瞞不住了,成為九王妃,本王能護(hù)著你�!�
江清婉眸光清冽的盯著他不說話。
墨云寒又道,“本王知道,你有的是本事,可這里是京城,不是江湖。規(guī)矩之下,皇權(quán)在上,誰都不可能自由隨性�!�
“至于算計(jì),這道賜婚圣旨是本王要來的,本王不想娶云筱然,也不想被太上皇逼婚娶朝臣之女,惹得皇上猜忌,朝堂不穩(wěn)�!�
他頓了頓,抬眸看著江清婉那張漂亮的眼睛。
“為什么選你,因?yàn)橹熬┏堑膫髀劊就蹴標(biāo)浦�,可信度更高�!?br />
一切合理的讓江清婉找不到半點(diǎn)破綻。
可所有的解釋卻又讓她聽得很不爽,反手將圣旨丟了回去。
“我抗旨。”
墨云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神色淡淡道,“本王問過你要不要,你確定要,并接了圣旨。”
江清婉響起他剛剛說的那句“接著”,其實(shí)說的是“接旨”!
登時更覺惱火。
“我怎么知道是賜婚圣旨!”
男人卻很悠然的將圣旨收好。
“這旨意是本王求的,若你實(shí)在不愿,本王只能褪去王冠,入宮自請謝罪,不過一死而已,你不必愧疚在意�!�
江清婉只覺一口氣堵在了胸口,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回去,憋了半天,又伸出腳踹在男人的小腿上,兇巴巴威脅。
“交易結(jié)束后,我假死離開,你不準(zhǔn)攔,要不然,殺了你�!�
墨云寒眼底閃過一抹很淺的笑,音色裹著些惑人的撩撥。
只沉沉一個字落下。
“好。”
卻又仿佛落在了人的心尖上,驚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江清婉往車廂上靠了靠。
已經(jīng)快到宵禁時分,她有些倦。
一整天都沒有睡,剛剛給墨云寒逼毒,靈力消耗,精神也異常的累。
師父曾訓(xùn)責(zé)過。
一旦入了紅塵,便要守紅塵的規(guī)矩。
諸葛門的道法本領(lǐng),不能凌駕于這些規(guī)矩之上,一旦無端害了普通人造了業(yè)果,便如墜了魔道,入了邪修,人人得而誅之,再難回頭。
既然圣旨難改,她也不愿再多費(fèi)心思去想。
左右她想走,有的是辦法走。
思緒放下,她隨著車廂的晃動困意襲來,整個人越來越迷糊,沒一會人就睡了過去,身子一歪靠在了墨云寒的肩膀上,正好壓到了他只墊了塊白布的傷口處。
他清晰的感覺到傷口崩裂,有溫?zé)岬囊后w在往外滲。
如果不是聽出這女人的呼吸異常沉穩(wěn)均勻,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為之在報復(fù)她沒經(jīng)她同意就賜婚的事。
僵了片刻,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肩膀,另一只手抬起,在江清婉從她肩膀上滑落的瞬間,大手一撐托住了她的小臉。
本就睡得不舒服的江清婉似乎感覺到姿勢的轉(zhuǎn)變,迷迷糊糊尋找更合適的方位,最后整個人窩進(jìn)他懷里,呼吸變得更加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