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裴袁氏的籌謀
不是裴凜川不想管謝綰姝的事,而是他根本就不配。
在她的心中,從未有他。
裴凜川揚(yáng)起酒壺,又灌下一口酒,滿口滿心,盡是苦澀。
對于裴凜川所說的,玄羽不太理解。
以裴凜川的地位及手段,如果想管,隨意尋個借口,將裴袁氏支走便好,怎么就管不得?
可他不敢多嘴。只低低地應(yīng)了聲,便退出屋去。
雖如此,對于謝綰姝那邊,玄羽卻也沒敢懈怠,依舊命人緊盯著,生怕會出事。
裴袁氏回去的時候,柳扶夕顯得有些緊張。
畢竟,她也沒想到,只因?yàn)樗娜詢烧Z,裴袁氏便直接去找謝綰姝對峙。
可她也知道,她那拙劣的謊言,根本經(jīng)不住推敲。
“夫人,你回來了�!绷鱿皂樀匦卸Y,只字不提裴袁氏去找謝綰姝,究竟有沒有讓其受到懲罰。
“剛剛江御醫(yī)來診過脈,說是藥浴的效果不錯,堅(jiān)持幾個療程,二爺醒來指日可待�!�
裴袁氏笑得意味不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柳扶夕惶恐地?fù)u頭,“夫人,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能在二爺身邊侍奉,扶夕已經(jīng)感激不盡,哪里還敢居功�!�
裴袁氏走到裴羨之的床前,看了看他的狀態(tài),之后,凌厲的目光掃向站在床邊的柳扶夕。
“話兒倒也不是這么說的。”
柳扶夕聽出裴袁氏的話里有話,忙跪于地上。
裴袁氏沒有理會,接著說道:“這功勞啊,是你的,它就是你的,沒有人能搶得走,你也不必太過謙虛�!�
柳扶夕沒想到裴袁氏會這樣說,剛要俯下身子感謝,便又聽裴袁氏開口道:
“可是啊,有些東西,不是你的,也不該生出那不該有的幻想�!�
裴袁氏的話并未說透,卻也足以讓跪在地上的柳扶夕冷汗涔涔。
她知道,自己的確是心急了。
她以頭伏地,身子也顫抖起來,“是,扶夕謹(jǐn)遵夫人教誨,今后,必會嚴(yán)于律己,謹(jǐn)言慎行�!�
裴袁氏放任她惶恐地伏在地上,好半晌,又走到柳扶夕的身邊,將人親自扶了起來。
“你看看你,我只不過跟你說些閑話,行這么大的禮數(shù),是干什么?”
柳扶夕依舊處于恐慌中,即使裴袁氏態(tài)度轉(zhuǎn)變,也未敢放松。
她垂著頭,不敢去看裴袁氏的臉,只將視線落于裴袁氏與她相握的手上。
裴袁氏輕撫著那細(xì)嫩的手背,意有所指地說:“裴府是功勛世家,按理說,你這種出身,是無法進(jìn)門的�!�
“扶夕明白,扶夕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心里那見不得光的奢望,就這樣被攤開。柳扶夕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軟著身子,便又要跪下去。
裴袁氏一把將她拉住,“你沒聽明白。我說的是,按理說�?墒沁@裴府的理在誰那兒,你可想得明白?”
話說道這個份上,柳扶夕自然是猜到了一二。可是,這太過于荒唐,讓她難以相信,
“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裴袁氏看著她,一臉慈愛,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卻沉默不語。
有時候,有些事是不必說出口的。
裴袁氏知道,這樣一個眼神,對于柳扶夕來說,已經(jīng)足夠。
足夠讓她為了心中所想,不顧一切地一往無前。
且對她裴袁氏,必感激涕零,馬首是瞻。
屆時,讓柳扶夕傳承裴家的子嗣,過到謝綰姝的名下,也就不會鬧出不快,橫生枝節(jié)。
裴袁氏為裴家的未來,周全地籌謀。
卻不知,謝綰姝也在默默做著努力。
入夜,謝綰姝又換上舞裙。
然而,等了許久,裴凜川那邊都沒有喊舞姬入場。
難道,是又出門了?
謝綰姝心下焦急,繞著裴凜川的屋子轉(zhuǎn)了好幾圈。
院內(nèi),燭燈亮著。可是,卻鴉雀無聲,也不知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周圍的暗衛(wèi)自然早就發(fā)現(xiàn)了謝綰姝。他們沒敢輕舉妄動,而是迅速將這個消息上報(bào)給玄羽和季風(fēng)。
“謝小娘子來這兒瞎晃悠什么,病不是才剛好?”
玄羽蹙眉。一則是擔(dān)心謝綰姝的病,二則,他堅(jiān)信,喝了一天悶酒的裴凜川并不會想見她。
聽他這話,季風(fēng)不樂意了,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醫(yī)術(shù)?我敢打包票,謝小娘子的身體,此刻已完全康復(fù)。
別說在夜里晃悠兩圈了,就是與王爺酣暢淋漓地再戰(zhàn)上一夜,都不成問題。”
玄羽冷著臉,“王爺還氣著呢,怎么可能見她?”
季風(fēng)卻不這樣想,
“玄羽啊玄羽,你還真是塊木頭。你看咱們王爺那樣子,像是放下了?”
他推著玄羽,來到裴凜川的房門前,小聲道:
“快去稟報(bào)王爺,讓王爺這么喝下去,真要出事的�!�
這種時候,季風(fēng)不敢靠前。所以,他把玄羽推了出去。
玄羽還是有些猶豫:“可是”
“哎呦,沒什么可是的�?烊グ伞!奔撅L(fēng)打斷他的話,甚至直接替他敲響了房門。
之后,自己腳底抹油,溜得老遠(yuǎn)。
“怎么了?”里面的裴凜川應(yīng)聲。
玄羽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開門走進(jìn)屋去。
屋內(nèi)沒有掌燈�;璋抵校ㄓ芯频臐庀�,似乎已經(jīng)將整間屋子都浸透。
“王爺,謝小娘子在院子外,應(yīng)該是在等著”
啪——
玄羽才剛剛開口,酒壺墜地的碎裂聲就驟然炸開。
“她的事,我不想聽。”
染著濃重醉意的聲音,拒絕得堅(jiān)決且干脆,玄羽不敢再往下說。
卻也沒有出門,而是順著聲音的方向,往里面走了走。
此刻,裴凜川不想見任何人,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出聲阻止,“出去!”
玄羽的步子止住,心里頭的擔(dān)憂卻層層堆積,
“王爺,你整日沒吃東西了,需要不要屬下為你”
未等他說完,裴凜川出聲打斷,“不用,出去!”
他的聲音又冷下幾分。幾乎與這黑夜融為一體。
玄羽無奈,也只能叮囑一句:“你千萬保重身體�!北阃顺鲩T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