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宴
下午,母親身邊的麗嬤嬤前來傳話,說晚上為小姐舉辦接風宴。
一路風塵仆仆,身上難免沾染塵土,她洗去一身塵垢,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衫,略施了些粉黛,去了飯?zhí)谩?br />
她又要見到哥哥了,上一世,全家都當她是瘟疫一樣躲避,只有哥哥,把她當作是自已的親人,真心把她當作自已的妹妹一樣疼愛,雖說十幾年未見,但兒時她追逐在哥哥身后的場景,她還隱約記得,就算她不慎跌倒,哥哥會著急,心疼的將她扶起,雖然哥哥只是比她大了五歲,也是一個孩童,但哥哥的愛從不缺席。
在南詔十五年,她最想念的還是哥哥。
白日她回來時,哥哥還在當差,無法回來與她團聚,現(xiàn)下,她可以和哥哥團聚了。
剛一進門,就看到父親在訓斥姨娘白氏的兒子,她的二哥,說他如何斗雞遛狗,不務正業(yè),不似長子喬湛,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是翰林院學士。
“哎呀,佑兒年紀還小,不急�!崩戏蛉松岵坏米砸训膶氊悓O子挨了訓斥,趕緊出面阻止。
“還��?湛兒在他這么大的時侯都已經(jīng)是探花郎了,不成器的東西�!备赣H怒視著喬佑,白姨娘在一旁眼淚汪汪,不敢插嘴。
“好了,莫要再說了,快坐下用飯吧�!崩戏蛉擞终f。
眾人都落了坐,喬湛看著久未歸家的妹妹,眼神里盡是溫柔。
喬汐寧回看哥哥,一身青袍,五官立l分明,渾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帶著些許儒雅氣質。
雖然是家中長子,卻還未娶妻。
邵氏并沒有注意到兄妹兩人的互動,只是一味的向喬夢夢碗中夾菜,并沒有理會喬汐寧。
喬湛察覺到母親的動作,皺了皺眉。
氣氛有些尷尬,就連平時不怎么愛說話的白氏都看出了端倪。
喬湛夾起一塊魚肉放到喬汐寧碗中,“妹妹嘗嘗這鱸魚,很是入味�!�
喬汐寧心中一暖,果然哥哥還和上一世一樣,是整個侯府唯一在乎她之人。
“明日鎮(zhèn)國公府的宴席你帶著三個丫頭一起去吧。”老夫人淡淡的說道。
老夫人說的三個丫頭,除了喬汐寧和喬夢夢以外,還有白姨娘生的喬淑婉。
“父親要與鎮(zhèn)國公府聯(lián)姻?”喬湛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
“嗯�!�
“父親可知?那鎮(zhèn)國公世子并非良配。”城南侯平時沉默寡言,對待兒女又甚是嚴苛,也只有身為長子的喬湛還敢在他面前說上一二。
可就算是他最看重的長子,如此一問也令他為之震怒。
“你的婚事一拖再拖為父已經(jīng)容忍了,你妹妹的婚事與你無關,莫要再問�!闭f完甩袖離開,剩下一眾人默默用飯,不再言語。
喬湛惹怒了父親,自已也無心用飯,起身出了飯?zhí)谩?br />
一頓飯吃的都不痛快。
“你別聽你長兄的,鎮(zhèn)國公世子風神俊秀,一表人才,鎮(zhèn)國公只有一子,這親事若是能成,你嫁過去就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主母。何其榮耀�!�
喬汐寧笑了笑,“這么好的親事,母親何不留給妹妹�!�
邵氏被她這么一嗆,氣的青筋暴起,看著她的一瞬想要發(fā)火,那火又被她的理智壓了下去。
“說什么傻話,你是姐姐,她是妹妹。哪有姐姐未嫁,妹妹先嫁的道理�!�
喬汐寧定睛看著母親的眼睛一動未動,邵氏心虛,低頭繼續(xù)用飯。
用完了飯,白氏帶著兄妹二人回了自已的院子,芙蓉軒內,喬淑婉拿著手中的金簪在頭上比了又比,“小娘,您說母親為何那樣不待見喬汐寧,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
白氏看著自已的傻女兒搖了搖頭,“主母院子里的事別瞎打聽,此話以后莫要再說�!卑资夏眠^女兒手中的發(fā)簪,插在她的發(fā)鬢處。
記意的笑了,“這支不錯,明日就戴著這支吧。你整日跟著喬夢夢后面與她廝混,可別說錯什么讓她聽了去。明日可莫要亂說話,平白惹主母生氣�!�
白氏這一對兒女,平日里沒什么心計,她整日提心吊膽,這回又回來一個人精一樣的嫡女,她可真怕自已的女兒夾在中間,平添禍端。
鎮(zhèn)國公府的宅院在京都那也是一等一的豪門闊院,門口的一對石獅子也是威風凜凜,一只仰天長嘯,另一只俯身看著爪下的小獅子慈愛安祥,象征著鎮(zhèn)國公府權勢和多子多福。
喬汐寧下了馬車,今日鎮(zhèn)國公府辦的春日宴,雖意在聯(lián)姻選親,但京都勛爵人家的世家貴女和公子哥也都來了,場面很大。
“寧兒,我不是讓春娘給你送去衣裙了嗎?今日為何穿的這樣寒酸?”邵氏微皺著眉頭說道。
“就是,姐姐,那可是今年江南的新絲織成的云光錦,母親都舍不得給我,你怎么能這樣糟蹋母親的心意?”喬夢夢一張粉色的臉皺成一團,嘟囔著說道。
“妹妹若是喜歡,明日就讓云兒給妹妹送去。我在南詔穿慣了棉麻的衣裙,覺得方便,并不是有意的,請母親莫要生氣。”
見她面色誠懇,不像是說謊,邵氏便也沒繼續(xù)追問。
果然鄉(xiāng)下回來的野丫頭,享不了侯府的福。
要不是幾位皇子尚未選妃,她還要等著她的夢夢揚眉吐氣,進宮選妃。
鎮(zhèn)國公府這么好的親事恐怕還輪不到她。
邵氏瞥了一眼喬汐寧,淡淡的說了一句。
“進去吧,鎮(zhèn)國公和國公夫人還等著咱們呢�!�
喬汐寧跟在母女二人身后,乖順的跟著進了鎮(zhèn)國公府,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狡黠,想讓她乖乖聽話嫁入這鎮(zhèn)國公府,她偏不。
“鎮(zhèn)國公世子風神秀逸,氣宇不凡,一會兒進去了,要知道行禮,不要讓人看了笑話。”
母親這番形容,著實可笑,要不是又活了一世,她還真以為和母親說的一樣。
可實際上,那鎮(zhèn)國公世子不過是人面獸心,表里不一的紈绔無賴。
要不怎么會干那樣的勾當,就算這樣喬夢夢還要跟她爭,果然她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邵氏見她沒有言語,繼而又繼續(xù)說道。
“咱們家雖是侯府,但你父親近些年仕途不佳,沒有實權,這一次你要好好把握住。若是與鎮(zhèn)國公府連上姻親,咱們侯府也算是翻了身了�!�
果然,大老遠將她召回,就是為了侯府,全然沒有為她這個女兒讓半點打算。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仔細想來,侯府的依仗不應該是外祖父的軍功嗎?竟然還不知足,還要舍棄她這個女兒,真是人心不足。
喬汐寧跟在邵氏和喬夢夢身后,無心今日的宴會,就想著怎樣應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