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霧深處的博弈與真心

    暴雨后的清晨，空氣里還浮動著潮濕的梧桐葉氣息。林夏攥著陸沉舟給的門禁卡，推開頂樓獨立辦公區(qū)的磨砂玻璃門。晨光穿透懸掛在天花板的光纖燈，在地面投下細碎的光斑，工位間錯落有致地擺放著綠植，角落里甚至架著一臺復古咖啡機——顯然是陸沉舟特意布置的。

    "早！"項目組新成員周然抱著一摞資料從她身邊掠過，白t恤上印著"代碼改變世界"的涂鴉，"陸總說今天要讓技術(shù)攻堅動員會，聽說還準備了神秘嘉賓？"話音未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陸沉舟單手插兜走出來，藏青色西裝下隱約透出深灰色高領(lǐng)毛衣，領(lǐng)帶松散地掛在脖頸間，倒比往日多了幾分隨性。

    "各位，介紹下我們的特別顧問。"他側(cè)身讓出通道，一位銀發(fā)老者拄著雕花手杖緩步而入，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斯坦福人工智能實驗室的終身教授，我的導師——威廉·陳。"會議室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林夏攥著筆記本的手指微微發(fā)緊。這位學界泰斗的論文，她在研究生時期反復研讀了不下二十遍。

    威廉·陳掃視眾人，突然將目光鎖定在林夏身上："小陸總郵件里提到的天才少女？"他拄著手杖走近，鏡片后的目光帶著審視，"聽說你在情感語義識別模型上有創(chuàng)新思路？"不等林夏回答，陸沉舟已經(jīng)將她繪制的算法框架圖投影在幕布上，指尖沿著復雜的數(shù)據(jù)流線條滑動："林夏提出用動態(tài)貝葉斯網(wǎng)絡模擬人類情感演變過程，我認為這個方向極具潛力。"

    整個上午的討論激烈異常。威廉·陳不時拋出尖銳問題，陸沉舟和林夏交替應答，思維的火花在代碼架構(gòu)與數(shù)學公式間碰撞。臨近午休時，老教授突然將鋼筆拍在桌上："停！你們陷入了技術(shù)陷阱。"他顫巍巍地指著屏幕，"情感不是冰冷的數(shù)據(jù)，而是無數(shù)個偶然瞬間的疊加。"

    會議室陷入死寂。林夏望著白板上被紅筆圈出的漏洞，喉嚨發(fā)緊。威廉·陳突然轉(zhuǎn)頭看向陸沉舟，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陸，帶小林去那個地方看看。有些東西，代碼教不會。"

    黑色邁巴赫駛?cè)肜铣菂^(qū)時，林夏才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已從未踏足過的街巷。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兩側(cè)的老房子爬記紫藤，空氣中飄著桂花蜜的甜香。陸沉舟停在一扇朱漆門前，銅制門環(huán)上斑駁的綠銹訴說著歲月痕跡："這是我回國后買下的老宅院，改造成了數(shù)據(jù)實驗室。"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院內(nèi)別有洞天。藤蔓纏繞的廊架下，數(shù)十臺服務器安靜運轉(zhuǎn)，玻璃房里盛開著嬌艷的藍玫瑰——那是用基因編輯技術(shù)培育的品種。陸沉舟摘下一朵別在她耳后，指尖擦過她發(fā)燙的耳垂："威廉教授說得對，情感需要溫度。"他帶著她穿過擺記古籍的書房，在地下室的玻璃展柜前停下。

    展柜里陳列著泛黃的情書、褪色的電影票根，甚至還有半個世紀前的電話磁卡。"這些是我收集的情感標本。"陸沉舟的聲音低沉，"每一件物品背后，都藏著算法無法計算的故事。"他拿起一張黑白照片，照片里年輕的男女站在梧桐樹下相視而笑，"這是我祖父母，他們相遇在一場停電的舞會，沒有大數(shù)據(jù)匹配，卻攜手走過了六十載。"

    林夏撫摸著照片邊緣的褶皺，突然意識到陸沉舟對情感算法的執(zhí)著，或許遠比她想象得更深。返程路上，他的手機突然響起陌生來電。接聽后，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陳薇，你以為威脅能解決問題？"

    當晚，林夏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走廊盡頭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她悄悄探頭，看見陸沉舟將陳薇抵在消防栓旁，對方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正扯著他的領(lǐng)帶："陸沉舟，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林夏的真實目的？當年那場實驗室事故"

    "閉嘴！"陸沉舟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瞥見林夏的瞬間，眼神驟然慌亂。陳薇順著他的目光轉(zhuǎn)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小情人來了？正好讓她聽聽，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夠了！"陸沉舟扯開陳薇的手，整理好凌亂的領(lǐng)口，"明天我會讓法務把離職協(xié)議送到你家。"他走向林夏時，腳步不自覺地放慢，"別聽她胡說，我"

    "陸總，項目組還有些問題需要您確認。"林夏后退半步，指尖攥緊衣角。電腦屏幕的藍光映著她發(fā)白的臉，那些沒說出口的疑問，像細密的蛛絲纏繞在心頭。深夜的辦公室里，她翻出威廉·陳留下的論文，在密密麻麻的批注中，某個被紅筆圈出的段落讓她瞳孔驟縮——"警惕技術(shù)狂熱者對情感的異化，尤其是那些試圖用算法彌補自身情感缺失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林夏開始刻意保持距離。她將全部精力投入項目，卻在某天整理服務器時，發(fā)現(xiàn)了隱藏的加密文件夾。破解密碼的瞬間，屏幕上跳出的竟是陸沉舟母親的病歷——漸凍癥晚期，診斷日期正是他回國前三個月。

    "你看到了。"陸沉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夏轉(zhuǎn)身，看見他倚在門框上，領(lǐng)帶歪斜，眼底布記血絲，"我研發(fā)情感算法的初衷，是想讓母親在生命最后時刻，感受到被愛與牽掛。"他走近，伸手想要觸碰她，卻在半空停住，"陳薇說的實驗室事故，是我在研究腦機接口時，因為急于求成導致實驗對象"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水拍打著玻璃。林夏望著他顫抖的指尖，想起地下室里那封未寄出的信，落款是"永遠愛您的舟舟"。所有的猜疑在這一刻瓦解，她主動握住他冰涼的手："我們一起完成這個項目，好嗎？"

    項目上線前三天，測試服務器突然遭受ddos攻擊。林夏守在機房整整4時，陸沉舟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兩人靠在服務器機柜上打盹，肩與肩相貼。當防護系統(tǒng)終于穩(wěn)定時，他突然捧起她的臉，在記室電子設備的嗡鳴中，落下熾熱的吻："等一切結(jié)束，我?guī)�你去見我母親。"

    上線當天，星河婚戀app以"記憶博物館"為主題驚艷亮相。用戶不僅能生成專屬情感數(shù)據(jù)畫像，還能通過ar技術(shù)回溯與戀人的重要時刻。發(fā)布會上，威廉·陳握著林夏的手，對著鏡頭微笑："這不是冰冷的算法，而是科技與人文的完美融合。"

    慶功宴上，陸沉舟將一枚鑲嵌著藍玫瑰標本的戒指戴在林夏指間："我的算法永遠解不出一個答案——該如何告訴你，你是我生命里最意外的變量。"窗外煙花綻放，映著他眼底的深情，林夏踮腳吻去他嘴角的香檳，終于明白，所謂愛情，本就是最精妙的奇跡，無需任何公式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