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靈詭域：話本殺人與禁書迷局
逆命客棧的油燈將蕭景煥的影子拉得老長，他盯著案頭堆積如山的《宿命論》皺起眉頭。這些不知從何處流出的禁書封面燙金，書名處盤踞著一條吞尾蛇，正是書靈教的標(biāo)志。
“奇怪，”他用折扇挑起一本禁書，“這紙張明明是青木宗特有的‘流云紙’，油墨里卻混著魔修的腐尸味。”
林念安湊近聞了聞，果然在墨香中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臭。自上周起，各地書肆突然出現(xiàn)大量《宿命論》，書中鼓吹“靈根決定命運”，甚至有修士看了書后主動去靈劍宗自首，聲稱自已“天生魔種”。
“宿主，檢測到禁書者的執(zhí)念值正在異常減少！”小璃蹲在書架上，尾巴煩躁地拍打書頁，“他們的信念正在被吞噬！”
“所以書靈教才叫這個名字�！绷帜畎参站o驚鴻劍仿制品，“他們在制造‘宿命信徒’，用信仰之力復(fù)活主神殘留的意識�！�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慘叫。眾人沖出去時，看見一名修士正抓著自已的喉嚨，眼中倒映著書中走出的黑影——那是話本里才有的“索命鬼差”形象，此刻卻凝成實l，鐮刀正緩緩劃入修士心臟。
“用執(zhí)念之力攻擊！”墨云尊擲出一道符篆，卻見黑影在執(zhí)念光芒中分裂成兩半，“糟了！這是‘信眾共生l’，越攻擊越強(qiáng)大！”
林念安突然想起蕭景煥說過的話：“對付信仰怪物，最好的武器是懷疑�！�
她收起劍，走向正在掙扎的修士：“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陳三，”修士顫抖著回答，“書中說我是天煞孤星，注定克死親人……”
“那你記得自已種的靈瓜嗎？”林念安直視他的眼睛，“去年旱災(zāi)，你用靈氣灌溉全村的作物，村民們給你送過‘濟(jì)世善人’的錦旗�！�
陳三愣住，眼中的黑影開始模糊。林念安繼續(xù)說道：“你的靈根是最普通的土靈根，但你用它種出了天元界最甜的靈瓜。是誰告訴你，普通靈根就注定不幸？”
“是……是書里……”
“書里還說過什么？”蕭景煥突然插話，“是不是說‘逆命者必遭天譴’？但你看，”他指向林念安，“她就在這兒，活得好好的，還救了你的命。”
黑影發(fā)出尖嘯，在陽光中消散。陳三癱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我……我好像讓了一場噩夢�！�
林念安扶起他，注意到他腰間掛著的靈瓜吊墜——那是用他種的靈瓜藤編織的。她突然明白，書靈教的真正可怕之處，不是制造恐懼，而是抹除人們對自已人生的掌控感。
“我們必須找到禁書的源頭�！蹦谱鸢櫭迹案鶕�(jù)青木宗線報，書靈教的大本營在‘話本海’深處的‘詭域書界’�！�
“我知道怎么進(jìn)去�！笔捑盁ㄅe起手中的《逆命者傳奇》，封面突然滲出鮮血，顯露出隱藏的傳送陣，“這些禁書用的都是我的手稿紙，相當(dāng)于……給了我一把鑰匙�！�
詭域書界內(nèi)，無數(shù)書本懸浮在空中，每本書都滲出黑色霧氣。林念安踩著泛黃的書頁前進(jìn)，聽見書中傳來細(xì)碎的低語：“放棄吧，你的努力都是徒勞”“你注定要失去所有親人”……
“別聽它們的！”任瑤突然拋出一把“清心丹”，丹藥炸開時散發(fā)出柑橘香氣，“這是用懷疑論者的執(zhí)念煉制的，專門對付洗腦術(shù)！”
眾人服下丹藥，果然感覺頭腦清明。沈翊晃著攝魂鈴笑道：“小師妹，你看那是誰？”
遠(yuǎn)處的霧中，一個穿著書童裝的身影正在整理書架，赫然是消失多日的小璃！但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掛著機(jī)械的微笑，胸前別著的不是狐貍徽章，而是書靈教的吞尾蛇胸針。
“小璃！”林念安沖過去，卻被一道透明屏障擋住。
“歡迎來到書靈教，逆命者�！�
小璃的聲音變得冰冷，“教主說，只要你自愿成為禁書的活封面，就放過你的朋友們�！�
話音未落，無數(shù)書頁化作鎖鏈纏向眾人。楚墨塵揮劍砍斷鎖鏈，卻見斷口處涌出黑色墨水，在空中寫成“天命不可違”五個大字。蕭景煥突然翻開《逆命者傳奇》，大聲念出其中一段：
“林念安握緊驚鴻劍，劍尖挑起禁書封面。她看見封面上的自已眼角垂淚，卻在眼淚落地的瞬間，開出一朵金色的蓮花。”
奇跡般的，黑色墨水開始凝固，竟在地面鋪成金色蓮花的圖案。林念安靈光一閃，舉起驚鴻劍仿制品指向天空：“大家一起念出自已的故事！”
“我是三師兄沈翊，”沈翊甩著鈴鐺大笑，“靠攝魂鈴混飯吃，卻從沒拿它害過人！”
“我是大師姐任瑤，”任瑤舉起丹爐，“煉丹總炸爐，但每顆失敗的丹藥里，都藏著新的可能！”
“我……”楚墨塵耳尖微紅，“我是楚墨塵，曾以為劍只能殺人，后來發(fā)現(xiàn)它也能守護(hù)弱小�！�
隨著一句句自白，金色蓮花逐漸蔓延，照亮了整個詭域書界。小璃胸前的胸針開始發(fā)燙，她捂住胸口，眼中閃過掙扎：“宿主……快……去頂樓……教主在那里……”
林念安點頭，帶著眾人沖向懸浮在高空的書城頂樓。推開大門的瞬間，她瞳孔驟縮——書靈教教主坐在王座上，赫然是本該轉(zhuǎn)世的夏筱筱！不，現(xiàn)在該叫她蘇晚，只是她眼中跳動著熟悉的魔焰，嘴角掛著與當(dāng)年如出一轍的冷笑。
“歡迎來到我的主場，逆命者�！彼郑踝鶅蓚�(cè)升起兩座書架，上面擺記了刻著眾人名字的禁書，“看到了嗎？這些都是為你們量身定制的‘命運劇本’�！�
“你不是蘇晚�！绷帜畎参站o劍柄，“蘇晚不會傷害信任她的人。”
“蘇晚？”夏筱筱輕笑，“不過是我重生時隨手捏的面具。真正的我，是鴻蒙玉簡的器靈，是天道的代言人——”她站起身，衣擺化作無數(shù)書頁，“也是你的姐姐�！�
林念安感覺如遭雷擊。夏筱筱抬手揮出一道金光，她的識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記憶：鴻蒙祭壇前，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她，對面站著捧著玉簡的少女——那少女的臉，竟與夏筱筱一模一樣。
“母親為了創(chuàng)造混沌靈l，將玉簡器靈剝離，用自已的精血孕育了你�！毕捏泱阕呓�，眼中閃過嫉妒，“所以你才能使用驚鴻劍，所以你才能吸收執(zhí)念之力，而我……”她指向自已胸口，“只能成為依附于玉簡的殘魂�！�
“但你還有選擇�！绷帜畎才e起驚鴻劍，卻不是為了攻擊，而是將劍柄轉(zhuǎn)向夏筱筱，“你可以像我一樣，選擇成為自已的主人�！�
夏筱筱愣住，就在這時，任瑤的丹爐突然炸響，金色的“懷疑之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林念安看見夏筱筱眼中的魔焰開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蘇晚曾有過的迷茫與不甘。
“我……”夏筱筱伸手觸碰劍柄，“我能行嗎？”
“當(dāng)然可以�！绷帜畎参⑿�，“因為你是夏筱筱，也是蘇晚，更是你自已。”
就在此時，詭域書界開始崩塌。林念安抓住夏筱筱的手，與眾人一起躍出傳送陣�；氐侥婷蜅r，天已破曉，小璃正抱著一堆燒剩的禁書抽泣，她胸前的吞尾蛇胸針已換成了狐貍徽章。
“宿主，”她哽咽著撲過來，“對不起，我被教主控制了，還差點害了你們……”
“沒關(guān)系，”林念安摸摸她的頭，“重要的是，我們都回來了。”
夏筱筱站在一旁，顯得有些局促。沈翊突然扔給她一本《逆命者傳奇》：“新書試讀版，女主的姐姐是個很酷的反派，后來改邪歸正了�！�
“其實……”蕭景煥挑眉，“如果你愿意，可以親自改寫結(jié)局�！�
夏筱筱抬頭，看見逆命客棧的眾人都在微笑著看著她。陽光穿過窗戶，在她腳下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她接過書，指尖在封面上輕輕一劃，原本的“反派”二字竟變成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