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在前往顧家別墅的路上,我坐在跑車的副駕駛座,閉眼發(fā)呆。
顧攸之竟先忍不住了,他開口問我:宋知寧,你到現(xiàn)在就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話嗎
我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
身旁男人的好看自帶貴氣,倒是賞心悅目。
看著他的雙眼波瀾不驚,我又不著急,反正我已經(jīng)很清楚你的心意。
聽到這話,顧攸之突然笑出聲。
低沉的男聲在狹窄的車廂里回蕩。
他極力壓下眼中的癡迷粘稠。
宋知寧,你在感情方面向來后知后覺。不過,今晚你總該明白我對你的想法了。
顧攸之側眸,目光帶著幾分探尋。寧寧,你還記得我們小學的時候是在同一個班的嗎
我指尖停頓片刻,搖了搖頭。
時間太久了,我真的沒什么印象。
顧攸之望著前方的道路,淡淡地開口。
可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清晨,我父母宣布離婚了。父親在盛怒之下想要把我趕出家門。
隱約聽見他似乎嘆了一口氣,幽深的眸底似有暗潮涌動。
那天,我一個人背著書包,走了兩個小時才來到學校。但是所有人都沒看出我偽裝下的難過,只有你發(fā)現(xiàn)了。
在上課的時候你偷偷給我丟了個小紙團,砸到我的桌面上。
我打開一看,里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顧攸之,等等下課了來樓梯間找我,我有話對你說。
他的聲音溫柔如水,讓人沉溺。
下課后來到了樓梯口,就看到你在那里等著我。你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把我抱在了懷里。
顧攸之一手搭在額頭,輕笑,那時年紀尚小,還沒有男女性別之分,我卻在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聽到這話,我好像似乎有了些許印象。
腦海中模糊地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我抱著一個小男孩。
想要把身上的快樂傳遞給他,努力讓他開心起來。
顧攸之接著說,那一天我本來已經(jīng)準備好離家出走了。
如果不是你拉著我在樓梯口說了好久的話,恐怕那個時候我早就變成一個走丟的孩子了,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顧家太子爺了。
雖然他嘴上是笑著說的,我還是忍不住輕輕把手伸出來,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所有人都知道顧家太子爺手段雷厲風行,不近人情。
可是只有我們圈內少數(shù)親近的人才知道,他從小到大接受的便是地獄般的精英教育。
當我們還在幼兒園里玩泥巴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被要求學習奧數(shù),精通五門語言。
這就足以把一個活潑愛玩的小孩逼瘋。
后來,在前往顧家別墅的路上,我們還聊了很多,聊起這些年彼此人生中錯過的經(jīng)歷。
不得不承認,我是從一個男人身上跌倒了。
但不如,就此從另一個男人身上站起來。
顧攸之作為世家豪門的掌權人,似高山白雪,貴不可言。
無論容貌還是氣質,皆與秦慎難分伯仲�?烧撈鹌沸�,卻遠非秦慎所能企及,簡直比他好上數(shù)倍。
況且他對我的深情,日月可鑒。
或許,我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契機。
說不定,我們才是上天注定、天作之合的一對。
想來當年,大抵是月老一時疏忽,牽錯了紅線,才讓我與秦慎錯配在一起。
如今,我不過是將那根錯系的紅線,重新歸位而已。
而這天夜晚,秦慎獨枕難眠,罕見地做夢了。
夢見了十多年前的冬日。
窗外是漫天大雪,清凈的寺廟里。
他聽見宋知寧在佛像前虔誠祈禱。
如果真的有神明,希望我和旁邊這個人一起走過歲歲年年,永遠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