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殘頁日記本上凌亂的字跡，令人san值狂掉。

    褚青緹警覺地查看自己的異能。

    【毒樹之果：從毒樹上摘取的果子，極有可能含有劇毒，誤食將帶來災(zāi)厄。

    待清除毒素后，可正常享用。

    狀態(tài)：？清除毒素概率：？持續(xù)時間：500600秒。

    】轉(zhuǎn)盤上的指針來回撥動，在0到100之間瘋狂搖擺。

    “隊長！”褚青緹提醒，“我的異能失控了。

    ”許婉瀅問：“現(xiàn)在概率是多少？”“50……80……90，不，又降下來了，40、0、30……它一直在變。

    ”許婉瀅臉色大變，揚聲道：“先撤！”褚青緹一手抄起貓，一手拿著日記本，跟隨眾人涌向辦公室的豬肝紅木門。

    在越過門的一剎那，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奔天靈蓋。

    狹長的走廊小幅度地扭曲著，眨眼間，眼前便換了一副景象。

    白墻和玻璃窗上爬滿綠藤，明亮的走廊被鋪天蓋地的綠意覆蓋，變得昏暗可怖，只有少許光斑透過藤葉的縫隙投落在地面上。

    就在此時，出口處那一扇半開的門里灑進來的光，顯得格外吸引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朝著最光明處而去。

    許婉瀅長腿一抬，踩在墻面的綠藤上，攔住神態(tài)明顯有些不對勁的眾人。

    鞋底用力一碾，藤葉破損，綠色的汁液順著她的鞋底緩緩流下，散發(fā)出怡人的清香。

    她將目光轉(zhuǎn)向褚青緹。

    “小緹子，概率多少了？”褚青緹再次調(diào)出異能界面。

    指針在短暫的混亂過后，穩(wěn)穩(wěn)停在了100。

    【毒樹之果：從毒樹上摘取的果子，極有可能含有劇毒，誤食將帶來災(zāi)厄。

    待清除毒素后，可正常享用。

    狀態(tài)：開花。

    清除毒素概率：100。

    持續(xù)時間：550600秒。

    】就在她查看異能描述時，異能名稱由【毒樹之果】變成了【一枚破雞蛋】，持續(xù)時間也清零了。

    【一枚破雞蛋：將籃子里爛掉的臭雞蛋扔掉，剩下的雞蛋依然能夠食用。

    持續(xù)時間：5600秒。

    】褚青緹簡單提到自己異能的變化。

    許婉瀅看向眾人，“你們聽說過有誰的異能會變嗎？”眾人面色各異，紛紛搖頭。

    “帶你來果然是對的。

    ”許婉瀅短促地笑了一聲，“雖然暫時還搞不懂你的異能究竟應(yīng)該怎么用。

    ”褚青緹也拿自己的異能束手無策。

    其他人的異能描述都非常直給，只有她的異能描述，一個比一個抽象，什么“毒樹的果子”“爛掉的臭雞蛋”。

    毒樹的果子在清除毒素后可以食用，“清除毒素”就是轉(zhuǎn)盤隨機指定一個概率，這個概率隨時會因為某些玄學(xué)而發(fā)生變化。

    至于好果子怎么“食用”，褚青緹心里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測。

    雞蛋丟掉壞的那枚后可以食用，但什么才算是“爛掉的雞蛋”、怎么才能“丟掉”爛雞蛋，異能界面沒有給出任何提示。

    多思無益，當務(wù)之急是要么速戰(zhàn)速決完成任務(wù)，要么離開這里。

    說到任務(wù)……隊長這次什么都沒跟她說。

    許婉瀅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輕描淡寫解釋道：“最近一個月內(nèi)，有六支戰(zhàn)斗小隊前后接手北面的異種清除工作，結(jié)果誤入這幢小樓，有一半以上的異能者消失。

    ”“歐陽他們都認為探查風(fēng)險過大，打算放棄這座山，把它劃為禁區(qū)。

    ”“但我覺得，它離基地太近，如果不趁及早鏟除，繼續(xù)放任它壯大下去，它遲早會吞噬整個基地。

    ”許婉瀅朝面前十數(shù)人努了努下巴。

    “喏，這些都是自愿來查探的幸存者。

    ”褚青緹臉色發(fā)白。

    她們小隊主要負責南面，最近南面的異種數(shù)量銳減，她們小隊四個人可以輕松應(yīng)對。

    本以為事態(tài)在往好的一面發(fā)展，沒想到最大的威脅，竟然藏在北面。

    “這幢樓的風(fēng)險是？”許婉瀅沒有回答。

    田隊長卻苦笑一聲：“整棟樓。

    ”“這棟樓里的所有東西，辦公室、門窗、藤蔓、桌椅板凳，都產(chǎn)生了不同程度的異化，它們隨時隨地會吞噬一切。

    ”“這棟樓本身，就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毛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許隊長忽然開口：“小緹子，概率。

    ”褚青緹再次翻看異能界面，“100。

    ”看來，情緒的劇烈波動，并沒有影響到她異能的概率。

    許隊長勾了勾唇，贊許道：“很好，繼續(xù)保持。

    ”懷里的小貓不安地“喵”了一聲，拱了拱軟乎乎的身體，背部微微弓起，琥珀色的圓眼珠子變成了墨綠色的豎瞳，直勾勾盯著那扇半開的門，也就是大家眼里唯一的“生路”。

    一個標準的攻擊姿勢。

    許婉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貓，又看了看那扇門。

    溫暖的白光灑進來，在昏暗壓抑的長廊中，格外吸引人。

    她收回目光，下令：“繼續(xù)探查，小心一切物體。

    ”許隊長留在了昏暗的走廊，其他異能者結(jié)隊，快速過了一遍一樓的辦公室，跟走廊產(chǎn)生異變前沒什么兩樣。

    一行人放輕步伐，朝二樓走去。

    二樓格局跟一樓相仿，只在走廊兩側(cè)多了兩間洗手間。

    辦公室依然一無所獲。

    眾人對視一眼，大著膽子朝洗手間里走去。

    洗手間里沒有人，沒有異種，沒有污染體，什么也沒有。

    “滴——”伴隨著一道響聲，有個異能者受驚，撞到其他人身上。

    眾人朝著聲源處望去，水龍頭年久失修，水龍頭下面匯聚了一小串水滴，當表面張力托不住時，水滴就會離開水龍頭。

    虛驚一場。

    眾人退出來，朝許隊長搖了搖頭。

    “上三樓。

    ”正在眾人踏上三樓的時候，二樓洗手間，透明的水滴緩慢滴落在水池中，暈出一朵鮮紅的水花。

    水龍頭上滲出的水重新匯聚，形成新的水滴，周而復(fù)始。

    很快，洗手池中滿池猩紅。

    又一滴水“啪嘰”一聲掉進血色的水池中，卻沒有化成一道新的水花。

    它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血紅的胳膊，池中血色仿佛受到某種召喚匯聚而來，它的身軀迅速膨脹，幾秒間就竄到了一米七八，擁有了人類的雛形。

    它對著鏡子，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模樣。

    很快，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身影，赫然是剛才受驚的那個異能者！它滿意地咧著嘴，腳步輕快地踏上了三樓的臺階。

    三樓辦公室，許婉瀅似有所感，微微皺眉，望向臺階的方向。

    “有東西追上來了，上樓！”三樓同樣一無所獲。

    眾人踏上四樓，四樓的布局和一二三樓截然不同，用一道道特殊材質(zhì)的玻璃門，隔出了一間間實驗室。

    隨手拉開一間實驗室的門，就跟門里的異種來了個貼面殺。

    許婉瀅發(fā)動異能，召出一顆火球砸過去，火球燒穿了異種的腦袋，異種一動不動，直挺挺站在門后。

    它身上穿著白大褂，穿著全副防菌服、戴著防毒面罩，衣服和面罩上全是呈噴射狀的黑紅血跡。

    許婉瀅掀開防毒面罩，面罩下的臉龐發(fā)青發(fā)白，眼白渾濁，但肌膚維持著人類的狀態(tài)，沒有絲毫腐爛的跡象。

    如果不是它腦袋被火球砸出了一個洞，這活脫脫就是一個普通的實驗室工作人員。

    許婉瀅長腿一踹，把異種踹到角落里，骨頭撞在儀器上，骨頭碎了一地，下巴仍在一張一合，發(fā)出“咯咯咯——”的聲音。

    “小緹子，幫它解脫。

    ”許婉瀅吩咐。

    褚青緹架起復(fù)合弩，瞄準鏡對準跌倒在角落的異種。

    100的概率，足以讓她非常篤定地將弩箭箭頭對準敵人。

    透過瞄準鏡，褚青緹快速瞄了一眼異種白大褂上掛的胸牌。

    胸牌血漬呼啦的，后半段被糊得嚴嚴實實，她只看清了一個姓：涂。

    扣動扳機的手，一時沒能扣下去。

    這只異種，不太對勁。

    它的髂骨碎了一地，艱難地在原地抽動著骨頭和肌肉，疼得連連吸氣，卻仍然執(zhí)著地朝褚青緹伸長了胳膊。

    真是奇怪。

    它似乎有痛感。

    明明離它最近的人類不是褚青緹，它卻偏偏只對躲在人群后面的褚青緹感興趣。

    褚青緹的目光再次落在它的防護服上，再聯(lián)系到口袋里從一樓拿到的日記本，想起日記本里那句“主任殺掉了博士”。

    她輕緩地眨了眨眼，試探性地開口：“……涂博士？”坐在地上掙扎的異種豁然抬頭。

    那顆被火球砸穿的腦袋，一上一下、一下一上，重重點了幾下。

    另一頭，眾人的注意力放在實驗室上，四處尋找實驗記錄，試圖搞清楚這幫人究竟在做什么實驗，會不會跟整棟樓淪為吃人怪物有關(guān)。

    “許隊長，這里是末世到來后被臨時征用的實驗室，實驗內(nèi)容是如何讓遭受感染的異種變回人類。

    ”“方法有點驚世駭俗，他們是從異種身上提煉出某種病毒，再給感染者注射，以毒攻毒。

    ”“根據(jù)實驗記錄，他們似乎真的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你看這里——”許婉瀅的目光落在實驗報告最后幾行。

    “‘new計劃’1號實驗體：涂博士。

    實驗過程：注射zxr病毒。

    實驗結(jié)果：細胞分裂異化，但保留部分人類神智。

    ”“這是人類社會進入末世以來，生物學(xué)研究取得突破的第一步。

    ”“‘new計劃’啟動，末世即將終結(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