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高怪談:消失的轉(zhuǎn)學(xué)生
林知夏轉(zhuǎn)動著鋼筆,金屬筆帽折射出冷光:“就像被世界一鍵刪除。
所有記憶、照片、監(jiān)控記錄、甚至連物理存在過的痕跡,都被徹底清零。
偏偏有個人成了漏網(wǎng)之魚,成了唯一記得他的活證據(jù)。
”她望向窗外“比如送報員,每天準時派送。
他記得有位熱情的客戶,會笑著打招呼、聊家常。
可在某個極為平常的日子里,這位客戶卻突然人間蒸發(fā)。
鄰居堅稱房子空置;甚至調(diào)出小區(qū)監(jiān)控,屏幕上那本該出現(xiàn)客戶身影的畫面,卻只�?帐幍臉堑�。
他盯著畫面,冷汗浸透后背,仿佛那些曾經(jīng)的寒暄、微笑,都只是一場荒誕的幻夢。
突然,他想起無意間聽到客戶談及的工作,瘋了似的沖到那棟寫字樓,顫抖著向人事部打聽。
然而,系統(tǒng)里查無此人,同事們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記得那個鄰居。
世界天旋地轉(zhuǎn),他分不清是現(xiàn)實崩塌,還是自己墜入了某個詭譎的時空裂縫。
”林知夏摩挲著杯沿,朝鄰桌揚了揚下巴:“你看,剛才那對情侶自拍時,鏡頭的角度剛好能拍到我的側(cè)影。
這讓我想起之前的腦洞,要是有天我突然消失,連剛拍下的照片都只�?兆唬銋s記得我總穿燕麥色針織衫,愛喝加奶的咖啡,每次必點提拉米蘇…”申道勛若有所思:“所以你剛才問我“怎么樣”,是想加深我對你的印象?”這個腦洞不錯,就按它展開!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將這個腦洞寫成故事。
春日午后,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
作為轉(zhuǎn)學(xué)生的金智秀,初來乍到還未融入新集體,周遭同學(xué)的歡聲笑語仿佛隔著層無形屏障。
直到上周社團活動時,隔壁班的惠珠主動分給她半塊紅豆沙糯米團。
惠珠低頭解開裹著餐布的竹盒,栗色長發(fā)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把糯米團遞過來時眼睛彎彎的:“這個口味超好吃,你嘗嘗。
”她接過溫?zé)岬呐疵讏F,指尖陷進軟糯的米粒里,豆沙餡的甜香悄悄鉆進鼻腔。
這周社團活動,兩人在操場角落的老槐樹下,惠珠淺藍色的百褶裙沾著枯葉,看著對方淺藍色百褶裙上沾著的枯葉,以及書包拉鏈爆開后散落的文具。
智秀的帆布鞋碾過碎石子,蹲下身:“我?guī)湍恪?br />
”話音未落,她伸手去撿滾落的發(fā)圈,袖口卻不小心碰倒了校牌。
校牌骨碌碌滾向斜坡,順著雜草叢生的排水溝滑進了廢棄宿舍的通風(fēng)口、那扇鐵網(wǎng)早在多年前就被銹蝕出拳頭大的破洞,洞口下漆黑深邃,深不見底。
這時,鄭秀妍從衛(wèi)生間方向走來,她老遠就瞥見兩人的慌亂神色,皺著眉走近“這破樓早在我姐讀高中時就封了,鐵門銹得能黏住指甲。
”“我陪你去!”智秀攥緊校服裙擺,指節(jié)泛白,布料在掌心揉出深深褶皺。
三人貼著爬滿墨綠色青苔的墻面,惠珠剛觸到銹跡斑斑的門把,原本應(yīng)該緊鎖的大門竟發(fā)出"吱呀"輕響,門閂不知何時脫落了。
腐木與雨水混合的腥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鄭秀妍捏著鼻子退后半步:“你們瘋了?竟然敢進去。
我在樓下給你們放哨,二十分鐘再不出來我就給你們打電話!”生銹的鐵門在惠珠手下發(fā)出垂死般的吱嘎聲,幾片暗紅銹屑簌簌落在她手背上。
惠珠的運動鞋踢到半塊剝落的墻皮,霉味混著腐爛氣息驟然濃烈:“智秀你聞,這味道像老鼠腐爛的氣味。
”走廊盡頭的窗戶漏進幾縷光,卻照不亮堆成小山的舊課桌椅,椅腿上"2003屆三班"的粉筆字早已斑駁,某個"三"字的最后一豎被黑褐色霉斑吞噬。
樓梯間的課桌椅堆得搖搖欲墜,褪色的涂鴉里藏著歪歪扭扭的"救命"字樣,還有用紅色蠟筆反復(fù)涂抹的數(shù)字"41"。
既然已經(jīng)進來,兩人便硬著頭皮往前走。
金智秀剛摸到通風(fēng)口邊緣的校牌掛繩,手鏈突然從校服口袋滑落,在黑暗中撞出清脆的回響。
“糟了,我的手鏈!”她慌忙轉(zhuǎn)身,馬尾辮掃過布滿霉斑的墻面,發(fā)梢黏上不知從何處垂下的蜘蛛網(wǎng),“你趕緊去拿校牌,我去撿手鏈!”運動鞋踏在臺階上的吱呀聲漸漸遠去,金智秀的背影轉(zhuǎn)眼消失在拐角。
不等惠珠喊出聲,潮濕的空氣里只余自己粗重的喘息。
她掌心沁出冷汗,將手機攥得發(fā)燙,舉著微弱的光源緩緩上移。
光束突然定格在墻上的消防栓、玻璃罩不知何時裂出蛛網(wǎng)狀的紋路,透過裂痕,里面生銹的水管扭曲如枯骨,渾濁的水珠順著管壁緩緩滴落,在地面積成暗紅的水洼,散發(fā)出鐵銹混著腐殖質(zhì)的腥甜。
惠珠喉嚨發(fā)緊,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在同個位置看見這個消防栓了~同樣碎裂的玻璃罩、同樣蜿蜒的銹跡、甚至連水洼的形狀都分毫不差。
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衣領(lǐng),她忽然意識到,她們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墻面上的涂鴉不知何時變了模樣。
原本寫著“高考加油”的斑駁墻面,歪斜的字跡滲著水漬,赫然顯現(xiàn)出:第41個找不到出口的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褪色的線條竟在緩慢蠕動、原本畫著卡通貓的地方,暗紅色顏料如同活物般扭曲、延展,逐漸浮現(xiàn)出一張布滿血絲的人臉。
恐懼如突然繃緊的琴弦,勒得惠珠心臟生疼。
她踉蹌著朝著走廊唯一的光源狂奔,運動鞋重重砸在臺階上發(fā)出空洞回響。
撞開安全出口鐵門的剎那,正午的陽光如利刃般刺入瞳孔,刺得人睜不開眼。
等她緩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竟站在學(xué)校后巷。
墻角翻倒的垃圾箱散發(fā)著酸臭,腐爛的菜葉上密密麻麻落滿蒼蠅,遠處食堂方向傳來收餐盒的哐當(dāng)聲,混著學(xué)生們無憂無慮的嬉笑,在寂靜的巷子里顯得格外刺耳,寒意順著脊梁骨直竄天靈蓋。
回到教室時,秀妍正把書包往惠珠課桌上丟,馬尾辮隨著動作輕快晃動:“你跑哪去了?書包落在樹下沒收拾就不見人影,社長都記你缺勤了!”惠珠渾身發(fā)冷,抓住對方手腕,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秀妍,你看到智秀了嗎?穿淺紫色外套,說話帶慶州口音,隔壁班的那個?”對方一臉茫然,杏眼瞪得滾圓,書包帶子從攤開的桌面上滑落也渾然不覺:“智秀?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她掰著手指清點,“隔壁班從高一到現(xiàn)在一共就41個人啊?該不會是你撞到頭出現(xiàn)幻覺了?”說著伸手探了探惠珠的額頭,冰涼的指尖觸到對方滾燙的皮膚,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
下午課間,惠珠沖進洗手間。
鏡面上凝著細密的水霧,將她通紅的眼尾和微微發(fā)顫的嘴唇暈染得支離破碎。
她顧不上擦去鏡霧,轉(zhuǎn)身直奔儲物柜區(qū),指甲幾乎要摳進掌心。
她撬開了曾經(jīng)智秀提過的儲物柜,里面什么都沒有!班主任辦公室里,日光燈在頭頂發(fā)出輕微嗡鳴。
惠珠攥著衣角的手指幾乎發(fā)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聲音發(fā)顫地向隔壁班班主任搭話:“老師,能借我看一下你們班的名單嗎?”尾音不受控地顫抖,像被風(fēng)吹得搖晃的枯葉。
紙張遞到眼前時,她的指尖幾乎要將紙角捏皺。
目光急切地掃過每一行姓名,反復(fù)確認,可名單上根本沒有“金智秀”三個字,也沒有任何字跡涂改的痕跡。
后頸泛起一陣寒意,冷汗順著脊梁滑落,浸濕了襯衫。
惠珠踉蹌著后退半步,撞翻了一旁的椅子,也顧不上扶起,轉(zhuǎn)身跌跌撞撞沖出辦公樓,朝著操場角落那棟廢棄大樓狂奔而去,發(fā)絲在風(fēng)里凌亂地飛舞。
廢棄大樓的鐵門緊緊閉合,掛鎖上的銹跡厚重如痂,輕輕一碰就簌簌掉落。
門鎖縫隙里鉆出幾株嫩綠苔蘚,在風(fēng)里搖晃著濕潤的新芽,仿佛在無聲嘲笑她記憶里那道吱呀作響的門。
惠珠撫過冰涼的鐵欄,忽然摸到某處凹陷,那里積著的灰層完整無缺,根本沒有她和智秀那天觸碰過的痕跡。
惠珠顫抖著翻開手機相冊。
三人在便利店拍的合照里,金智秀舉著飯團的身影正在融化,像素塊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最后只剩她和秀妍對著鏡頭,笑容凝固得詭異。
社團名單平攤在膝頭,惠珠的指尖逐行游走,油墨印出的名字在眼前掠過。
她反復(fù)確認每一個名字,本該寫著"金智秀"的位置平整得令人窒息,連鉛筆打底的淺灰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