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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鶴棲被燈砸落在地。
劇痛中,他摸著自己的血一點點從身下涌出,可他還是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賺錢。
身邊人嚇了一跳,紛紛摁著他不讓動。
段總,瘋了吧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賺錢命不要了
別動別動,救護(hù)車就在來的路上,你不知道你現(xiàn)在流了多少血!
要死了要死了,段總你再撲騰,就真的要死了,剛才說的話,是哥兒幾個不對,你就聽人一句勸,跟我們?nèi)ヒ惶酸t(yī)院吧!
段鶴棲咽下一口滿是血腥的吐沫,強行從地上爬起來,留下一地血痕。
就算這樣,他也眼神堅定,動作毫不遲疑。
別碰我,我還有正經(jīng)事要做!
段鶴棲拼命爬起來,一路踉踉蹌蹌,卻拼了命掏出手機(jī),跟著新聞上的地址,找到傳說中的心理催眠大師。
把所有的錢,砸到他面前。
求你,我求你帶我入夢,我要找到我的亡妻。
見他一身血污,卻眼神堅定,心理催眠師愣了一下,緊接著像司空見慣一樣,掏出本子,寫寫畫畫。
任何事情都有失敗的可能,失眠也是一樣。
你說你想見你的妻子,我只能帶你通往這扇門,不能保證她也想見你。
段鶴棲心口劇顫,他渾身都疼著,幾乎憑著一口氣,撐到現(xiàn)在。
可心理催眠師說,可能見不到。
他心里的那口氣泄了,眼淚止不住的噴涌而出,膝蓋都發(fā)軟的跪在心理咨詢師面前。
我只是想見她一面,只是見一面而已,為什么這么難
他涕淚橫流,痛苦地陷入絕境,心理咨詢師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面帶可憐的攙扶他起身,好言好語的勸導(dǎo):
段先生,請您躺好,我會用盡全畢生學(xué)識,帶您入夢。
段鶴棲抽泣著,躺到那張小小的床上,閉上眼睛。
伴隨著心理催眠師溫柔的引導(dǎo),他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
緊接著就是一個長長的走廊。
長廊上一個人也沒有,唯獨他自己孤零零的走著。
長廊兩端,是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三次分手。
第一次分手,是在交往的第二年紀(jì)念日,兩人準(zhǔn)備在野外郊游,曲舒然準(zhǔn)備好一切東西。
沒想到出門的時候,忽然下了場大雨,電閃雷鳴攔住他們的計劃。
段鶴棲扔了出游的籃子,懶懶散散躺在沙發(fā)上玩起手機(jī)。
既然下雨了,那就不去了。
曲舒然忽然情緒爆發(fā),她走到段鶴棲面前,一把搶過手機(jī),扔在地上。
為什么不去你答應(yīng)我的事,為什么永遠(yuǎn)做不到
見她哭的稀里嘩啦,段鶴棲毫無憐憫,他就這么躺在沙發(fā)上,毫無波瀾的看著她。
平時工作那么忙,我哪有時間天天哄你陪你玩
現(xiàn)在雨下的這么大,怎么出去
既然你這么不懂事,那就分手吧
曲舒然抹著眼淚,不敢相信的盯著他。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和我提分手
段鶴棲一言不發(fā)。
曲舒然氣急敗壞,轉(zhuǎn)身跑出門,傘都沒拿,就跑進(jìn)潑天的大雨。
段鶴棲沉默的看著地上被摔到四分五裂的手機(jī),心里五味雜陳。
他覺得這個女人真是麻煩。
可偏偏,天空炸響第一個雷的瞬間,他拿起傘,跑進(jìn)大雨。
這個麻煩的女人最怕打雷,要是被她聽見,指不定嚇成什么樣子。
兩人散在雨里,重逢在雷聲中。
第二次分手,在一起的第四年,曲舒然接到了一份大廠的工作,可惜是段鶴棲的公司,她興致勃勃地收拾東西,想要去上班。
卻被段鶴棲一把搶過行李箱。
這份工作可是要住在外面的,你長期不回家,是想干什么
曲舒然覺得他黏人又好笑,沖過去抱住他,縮在他懷里哧哧發(fā)笑。
怎么,舍不得我就說出來。
段鶴棲扣著衣角,冷笑。
曲舒然你真不要臉,誰想你了,我只是不想看你出門時間太久,給我戴綠帽子。
這事你自己看著辦,要么你去大廠,找你的錦繡前程,要么我們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曲舒然瞬間愣住,她呆呆地從他懷里鉆出來。
可這是我的工作啊。
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種工作,你沒必要偏偏選擇這一種。
事情以曲舒然退讓告終。
她放下她的前程,進(jìn)了最危險的地方。
第三次分手,是在一起的第六年,曲舒然懷孕,問段鶴棲能不能結(jié)婚。
段鶴棲捏著那份B超單,愣了許久,發(fā)出一聲爆笑。
曲舒然,你別是搞老子吧哪次做,我沒有帶套你怎么可能懷孕
曲舒然扣著手指,不知如何應(yīng)對。
避
孕
套也不應(yīng)有效,段鶴棲,我就是懷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想負(fù)責(zé)嗎
段鶴棲點了根煙,在陽臺上沉默片刻。
最后只發(fā)出一聲嘆息。
分手吧,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你。
曲舒然不知道自己要了什么讓段鶴棲說出這么一句扎心的話。
這次她是真的傷了心,一言不發(fā)的從家里搬走。
沒想到,她去醫(yī)院墮
胎的時候,段鶴棲不知道用了什么神通,居然找到了醫(yī)院。
那天他抱著剛做完流產(chǎn)手術(shù)的她,說要給她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