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為市值百億的集團繼承人,我有個眾所周知的癖好——當(dāng)舔狗。
上大學(xué)時,別人追星,我追陳拒青。
他冷著臉推開我遞的奶茶,我連夜收購了奶茶連鎖店;
他嫌我送的跑車太招搖,我轉(zhuǎn)頭把車鑰匙塞給他青梅竹馬;
就連他和白月光去酒店,我都貼心升級成蜜月套房。
閨蜜揪著我衣領(lǐng)咆哮:你他媽被下降頭了
我晃著紅酒杯笑而不語。
他們不懂。
最頂級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場。
當(dāng)陳拒青終于撕開西裝扣住我手腕時,他永遠不會知道,集團人事部早就擬好了他的賣身合同。
——我要他賠完青春賠余生。
1、
喏,你的舔狗來了。
學(xué)校門口的燒烤攤邊,陳拒青的好哥們用手肘抵了抵他,笑得猥瑣。
陳拒青轉(zhuǎn)過頭來,略顯冷漠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滿意。
我今天穿著39.9包郵的純白色T恤,以及價值2W的淺色牛仔褲。
就因為陳拒青隨口說了句:你們這些有錢人,整天把商標當(dāng)勛章,只有暴發(fā)戶,才會把身家都穿在身上,真以為這些破銅爛鐵能買來品味
為了迎合他,我連夜更新了自己的衣柜,為的就是希望可以拉近和他的距離。
全然不顧因為劣質(zhì)面料,讓我身上過敏起紅疹。
我沒叫她,是她自己找來的。陳拒青故意提高音量,卻把空酒杯往我這邊推,非要犯賤。
我像得了圣旨般端著一張塑料凳坐到了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給他倒酒、夾菜。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
他兄弟故意把油手往我T恤上蹭時,陳拒青只是冷笑。
既享受我的難堪,又暗自得意只有他能這樣羞辱我。
直到我不小心夾了他不愛吃的韭菜,才皺起了眉。
哦,差點忘了,他家種韭菜,也靠賣韭菜為生。
而這段正是他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
對不起,我……我卑微地求原諒。
他煩躁地揮揮手。
再給我兄弟點幾斤生蠔。
他們吃飽喝足,而我卻一口都沒顧得上吃。
甚至還貼心地跑去前臺買了單。
謝了,兄弟。醉醺醺的道謝聲此起彼伏,卻是對著陳拒青說的。
他懶散地靠在塑料椅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應(yīng)得的。
晚上十點五十八分,我踩著點把陳拒青送回了男生宿舍。
當(dāng)我回到女生宿舍時,門早就鎖得牢牢的。
不過,無所謂。
我打電話叫了司機。
開車帶我去了離學(xué)校一公里的高級公寓。
這是我爸在我入學(xué)那天送的。
他當(dāng)時說:萬一宿舍住不慣,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2、
我叫施令儀,典型的富家女,A大土木系唯一的班級里最扎眼的存在之一。
為什么選這個夕陽紅專業(yè)
很簡單。
因為畢業(yè)之后,我得接管家里的一家地產(chǎn)公司。
當(dāng)初,父親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我,他將三家子公司的資料擺在桌上讓我選。
我指尖一抬,點在年代最久遠的那份上:就它吧,二十年前囤的萬畝荒地,正好讓我練練手。
父親笑了,說懂點專業(yè)知識容易上手。
哦,順帶提一句,另一個扎眼的存在,則是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裴修延,不知道哪根筋打錯了,也來報讀了這個專業(yè)。
不過我倆基本老死不相往來。
我的家世在學(xué)校不是秘密,因此學(xué)校里的追求者一向很多,各路偶遇也層出不窮。
圖書館里捧著哲學(xué)書的文藝男,籃球場上故意耍帥的運動系,甚至還有自稱建筑世家繼承人的公子哥,在我面前侃侃而談什么結(jié)構(gòu)美學(xué)。
同為土木系的同學(xué)們更是將我視為國寶,每天供著我,希望畢業(yè)后我可以分他們一口湯喝。
可惜,他們都不明白,我早就看膩了那些刻意討好的嘴臉。
直到那天,我注意到陳拒青。
他永遠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白襯衫洗到發(fā)透,卻仍然挺括如新。
土木系是學(xué)校為了保住專業(yè)而硬湊出來的班級,每個學(xué)生都享有特殊助學(xué)金。
但只有他,是真的靠這筆錢交學(xué)費的人。
那天我穿著新買的高跟鞋,踩著一沓結(jié)構(gòu)圖走進教室。
周圍男生立刻圍上來夸我裙子好看、鞋子很配……
唯獨陳拒青抬起眼,冷淡地說:施同學(xué),你高跟鞋踩到結(jié)構(gòu)圖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根針,精準地扎破了滿屋子的虛假吹捧。
我低頭,果然看見鞋跟下壓著一張圖紙,上面是他工整的手繪圖線。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從未有過的興趣。
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從那天起,我就決定追他。
3、
為了循序漸進地接近陳拒青,我精心設(shè)計了第一步。
第一次,我按照校內(nèi)論壇上扒來的信息,給他買了芋泥波波奶茶。
為了不讓這份特殊關(guān)照顯得刻意,我干脆給全班都訂了奶茶,當(dāng)然,除了裴修延。
當(dāng)我把那杯奶茶遞給陳拒青時,他甚至沒抬頭,只是繼續(xù)翻著那本破舊的《結(jié)構(gòu)力學(xué)》。
同學(xué),請你喝奶茶,大家都有。我語氣輕快,像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他終于抬眸,冷淡的目光掃過杯壁上的水珠,嗓音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用了,謝謝,我不吃嗟來之食。
空氣凝固了一瞬。
身后幽幽傳來了裴修延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呵,熱臉貼冷屁股。
我面不改色地把手收回來,順手插上吸管,自己喝了一口。
那是我第一次喝奶茶。
父親從小就教育我,一百塊以下的東西,都不配進你的胃,所以我從未嘗過這種廉價飲品。
可當(dāng)芋泥的甜香滑過舌尖時,我怔了一下,隨即又喝了一口。
原來……這么廉價的東西,竟然可以這么好喝
我忽然笑了,頓生商機。
于是,第二天,我就用自己的零花錢,收購了三家學(xué)校門口的連鎖奶茶店。
對了,交代所有門店,只要是陳拒青來買,一律免費,并和他說,老板請客。
他不是不吃嗟來之食嗎
那我偏要讓他每一口甜,都沾上我的影子。
4、
奶茶店的事情似乎撬開了陳拒青冰封的防線。
從前,他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我。
那天,他居然主動幫我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書。
父親說過:世上沒有送不出去的禮物,只有沒擺對位置的價簽。
我開始變本加厲。
先是一條愛馬仕皮帶
第二天,我又恰巧多買了一件阿瑪尼襯衫,不小心拿錯了尺碼。
最初他還會皺眉推拒:施同學(xué),請自重。
到后來,他只會面無表情地接過紙袋,連句謝謝都欠奉。
校園論壇很快蓋起高樓:【驚!施家千金淪為土木系貧困生的專屬ATM】
真有意思。
他享受被舔的滋味,但卻依舊維持著他的清高人設(shè)。
對外宣稱,人窮,但志不窮。
不過,他全系第一的成績,也確實對得起他的人設(shè)。
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我聽到他對他兄弟說的那番言論的話。
或許,我會覺得,憑實力吊到一只有才華又有點傲骨的小狗,談幾個月的戀愛也不錯。
青哥,牛逼啊!王磊一把摟住陳拒青的肩膀,眼底閃著妒忌的光,聽說那位千金小姐天天往你這兒送東西上周是限量球鞋,昨天是定制手表。
人傻錢多罷了。陳拒青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這種富家女就愛玩扶貧的戲碼,好像施舍點小恩小惠就能證明自己多善良似的。
他忽然湊近王磊,壓低的嗓音里浸著黏膩的惡意:知道這些有錢人最賤的是什么嗎
她們就喜歡被虐。你越是晾著她,她越像條狗似的黏上來。
等著瞧吧。他摸出手機晃了晃,鎖屏上是我發(fā)的十幾條未讀消息,等她把犯賤當(dāng)成習(xí)慣,到時候要她跪著舔鞋都行。
到時候,什么百億集團繼承人,還不都是隨我拿捏。
王磊的哄笑聲刺痛我的耳膜。
OK,fine。
既然他想要一個舔狗,那我就把這場戲演到極致。
5、
主人,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
我趴在高級公寓的大床上,給陳拒青發(fā)去這條消息,然后隨手把手機扔到一邊,翻了個身睡覺。
主人這個稱呼,是我故意惡心他的。
他高貴的名字輪不到我叫,但主人這個詞,既滿足了我想羞辱他的心理,又讓他無法拒絕。
畢竟,是他自己暗示過,他喜歡這種掌控感。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他都會晾我一天,第二天才惜字如金地回復(fù)。
果然,第二天早上七點整,我收到了他的消息:
隨便。
這個隨便,甚是精妙。
既維持了他清高的人設(shè),又給我留下了發(fā)揮空間。
——
他生日當(dāng)天,我包下學(xué)校邊上的一家餐廳,邀請全班同學(xué)和他的兄弟為他慶生。
當(dāng)然,我沒邀請裴修延。
陳拒青一身黑色襯衫,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
許個愿吧。我端著插滿蠟燭的蛋糕,輕聲細語地說。
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淡地甩了一句:別走形式了,趕緊結(jié)束吧,我一會兒還要和兄弟去喝酒。
全場瞬間安靜。
我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把蛋糕放到了桌上。
等吃得差不多了,我借口去洗手間,悄悄安排了重頭戲。
——
陳拒青剛走到餐廳門口,一輛亮黃色的蘭博基尼超跑便緩緩駛來,穩(wěn)穩(wěn)停在他面前。
Surprise~
我獻寶似地遞上車鑰匙,聲音甜得發(fā)膩: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全場瞬間爆發(fā)出一陣驚呼和起哄聲。
臥槽!這車得400多萬吧!
青哥牛逼啊,施大小姐真下血本!
陳拒青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難看。
切,誰要你的禮物。
他冷著臉把鑰匙扔回給我,轉(zhuǎn)身就走。
我愣在原地,眼眶瞬間紅了。
哦,又是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送他超跑,不是擺明了在包養(yǎng)他嗎
他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收
我咬了咬嘴唇,突然小跑著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聲音帶著哭腔:
主人,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不該當(dāng)眾送你禮物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滑落,聲音委屈又可憐,像是真的在為自己的莽撞懊悔。
6、
第二天一早,我在走去教室的路上。
看到陳拒青正和那個青梅竹馬林小雨在校門口的早餐攤買包子。
我站在遠處,看著他們說說笑笑,林小雨甚至湊近他耳邊說了什么,惹得他微微勾唇。
據(jù)說,這個林小雨,家里是賣雞蛋的。
韭菜炒雞蛋,果然絕配。
我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快步走進教學(xué)樓。
但我知道,他一定會讓我發(fā)現(xiàn)。
果然,午休時,他們并肩坐在食堂最顯眼的位置,林小魚甚至故意夾了塊魚肉喂到他嘴邊。
陳拒青抬眸,視線越過人群,精準地捕捉到我。
他在等我反應(yīng)。
我愣了一秒,隨即眼眶泛紅,死死咬著嘴唇轉(zhuǎn)身就走。
傍晚,我在圖書館后門堵住了他們。
主人……我聲音發(fā)抖,眼淚要掉不掉,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陳拒青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而林小雨挽著他的手臂,笑得輕蔑:施大小姐,你追著青哥哭,不太合適吧你是他什么人啊
我像是被刺痛一般,眼淚終于掉下來:對、對不起……我只是……
我顫抖著手,從包里掏出那輛蘭博基尼的車鑰匙,遞向林小雨。
這是他不要的……既然他喜歡和你在一起,那這車,你拿著吧。
林小雨愣住了,下意識看向陳拒青。
他臉色陰沉,但沒說話。
他在掙扎。
既想要這輛車,又不想在我面前低頭。
最終,林小雨得意地接過鑰匙,甜甜一笑:謝謝施大小姐啦~
她晃了晃鑰匙,故意當(dāng)著我的面,親昵地靠在陳拒青肩上:反正你不要,那我就替你收下咯
陳拒青冷冷嗯了一聲,眼神卻一直盯著我,像是想從我臉上找出什么破綻。
可惜,我只給了他一張淚眼朦朧、卑微討好的臉。
他們開車離開時,林小雨甚至降下車窗,沖我揮了揮手:拜拜啦。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黃色超跑揚長而去,眼淚還掛在臉上,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蠢貨。
那輛車,登記的是我的名字。
所有違章、保險、保養(yǎng)記錄,全都會發(fā)到我手機上。
包括……他們今晚會去哪里。
7、
我靠在黑色路虎的后座,平板上實時顯示著那輛黃色蘭博基尼的定位,他們正在駛向城郊。
車載音響里傳來清晰的對話聲,我在那輛車的座位底下裝了三個錄音器。
青哥,這車坐著真舒服~林小雨的聲音甜得發(fā)膩,皮質(zhì)座椅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比我家運雞蛋的面包車可舒服多了。
陳拒青的低笑聲傳來:喜歡以后常帶你開。
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后是安全帶解開的咔嗒聲。
別鬧,我在開車。陳拒青的語氣帶著故作嚴肅的寵溺。
那你靠邊停嘛~林小雨撒嬌道,反正這荒郊野外的……
似乎是輪胎碾過砂石的聲音,跑車這時停了下來。
我切到行車記錄儀畫面,看到林小雨已經(jīng)跨坐到陳拒青的腿上了。
你說……林小雨的呼吸聲變得急促,施令儀要是知道我們這樣……
別提她。陳拒青的聲音帶著厭惡,卻配合地仰起頭讓林小雨啃他脖子,就是個人傻錢多的舔狗。
陳拒青的手已經(jīng)探進林小雨的襯衫下擺。
去酒店吧。他喘著氣說,她之前給了我一張皇冠酒店的消費券。
我拿起手機,給酒店經(jīng)理發(fā)了條消息:
【給陳拒青免費升級到1808房間,然后準備一瓶95年的木桐,床頭柜放夠計生用品】
趕到酒店時,我走VIP通道直接上了監(jiān)控室。
施小姐,他們到1808了。經(jīng)理恭敬地遞上平板。
畫面里。
酒店走廊上,陳拒青正摟著林小雨的腰說:這酒店不錯,記得給施大小姐發(fā)個好評。
林小雨咯咯笑著掛在他身上:她會不會知道我們來開房了
知道又怎樣,反正她離不開我。
等不及進房間,陳拒青就已經(jīng)粗暴地把林小雨按在房門前。
要切斷監(jiān)控嗎經(jīng)理尷尬地問。
不用。我微笑著按下錄制鍵,拍清楚點,尤其是他的表情。
咚地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我起身離開。
經(jīng)過1808門口時,能清晰聽到里面?zhèn)鱽砹中∮昕鋸埖慕泻奥暋?br />
回程的車上,我翻看著剛接收的照片。
陳拒青在情動時分的表情可真精彩。
我勾了勾唇,是時候該收網(wǎng)了。
8、
早上九點,我被手機鈴聲驚醒。
施小姐,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向他們出示了額外消費賬單。酒店經(jīng)理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笑意,總計一萬五千元,不過……
不過什么
陳先生說,要記在您賬上。經(jīng)理頓了頓,他們還在房間里開了兩瓶82年拉菲,點了……
我打斷他:告訴他們,酒店概不賒賬。
掛斷電話,我赤腳踩在公寓的羊毛地毯上,看著窗外。
昨夜那對野鴛鴦叫得那么歡,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笑出來
不一會兒,陳拒青的電話打來。
我數(shù)著震動次數(shù),在即將自動掛斷的最后一秒才接起。
施令儀!
他的聲音還帶著理直氣壯。
酒店怎么回事你給的消費券不是說是VIP體驗券嗎,就只能抵房費
主人早上好。我故意用甜膩的聲音回應(yīng)他,昨晚睡得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粗重的喘息聲:立刻來酒店結(jié)賬!還有,我限你半小時內(nèi)到。
啊這樣啊,我可能趕不過去誒。我繼續(xù)說道,我的車昨天被人偷了,而且還收到了很多違章通知,我得趕去處理一下。
我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三條交通違章通知。
超速、闖紅燈、違規(guī)停車,全部發(fā)生在昨晚。
你什么意思陳拒青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我打開客廳的電視。
電視屏幕上立刻跳出陳拒青和林小雨昨晚在車內(nèi)的纏綿畫面。
什么意思
我按下報警電話的撥通鍵:我的車被偷了呀。
等報警電話被接通,我的聲音立刻帶上哭腔。
您好,我要報案!我的亮黃色蘭博基尼昨天被盜,定位顯示現(xiàn)在在皇冠酒店。
施令儀!陳拒青的咆哮幾乎快要震碎手機,你他媽敢報警
我干脆利落地掛斷,順手將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
然后轉(zhuǎn)身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學(xué)校論壇查看成果。
昨晚發(fā)的帖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沖上了第一名:
【驚!土木系貧困學(xué)霸夜會青梅,百萬豪車當(dāng)炮房(附高清打碼照片)】
9、
下午,我收到輔導(dǎo)員的消息:【令儀,陳拒青被警方帶走了,說是涉嫌盜竊豪車校長讓我問問情況。】
我快速回復(fù):【張老師,車確實是我的,如果是誤會,我這就去派出所�!�
派出所門口,才一晚上不見,陳拒青就一改以往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滿臉頹然。
見我過來,他眼底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就知道你會來。
我一邊在出警記錄上簽字,一邊說道:如果車主不撤案,偷車賊要判三年呢。
鬧夠沒有
他順勢把我抵在警車引擎蓋上。
我立刻瑟縮著往后退。
這動作顯然取悅了他,竟然主動約我:今晚八點,公寓樓下等我。
當(dāng)晚暴雨傾盆。
我準時赴約。
看著他被雨淋透的狼狽相,我故作驚訝:主人怎么不打傘
他粗暴地把我拽進巷子:帖子刪了,現(xiàn)在。
我踮腳湊近他的耳朵:求我。
下一秒我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后背重重撞上磚墻。
他喘著粗氣:別玩火。
話音未落,他低頭就要吻上來。
我偏頭躲開。
他咒罵一聲,轉(zhuǎn)而粗暴地想要扯開我的衣領(lǐng)。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反唇相譏。
我假裝掙扎,卻暗自掐算著時間。
果然,就在他俯身逼近的瞬間,一道拳風(fēng)擦過耳邊,陳拒青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
裴修延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他一把揪起陳拒青的衣領(lǐng),毫不留情地又是一拳砸下去!
我適時地紅了眼眶,顫抖著聲音勸架,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裴修延,別打了……再這樣會出事的!
在陳拒青快要昏死過去時,裴修延終于停了手。
他陰沉著臉,轉(zhuǎn)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拖著我往外走。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他頭也不回,冷冷拋下一句,施家大小姐,也是你配碰的
陳拒青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卻仍不服輸?shù)刈I笑。
呵,那你算什么整個A大誰不知道,你們倆是死對頭,怎么,現(xiàn)在倒來逞英雄了
裴修延腳步一頓,側(cè)過臉。
不好意思。他一字一頓,誰都沒資格管她。
但我有。
因為,我是她未婚夫。
陳拒青的表情瞬間凝固。
我假裝依依不舍地回眸望了他一眼,眼底卻盛滿了嘲弄。
還沒等陳拒青從震驚中回神,裴修延已經(jīng)拽著我大步離開。
直到拐進無人的街角,他終于停下腳步。
裴修延猛地轉(zhuǎn)身,將我抵在墻邊。
這就是你說的人才引進計劃他咬牙切齒,眸色陰沉得可怕,以身犯險嗯
我輕笑著抬起手,食指抵住他的唇。
噓——
我湊近他耳畔。
聽話,別聲張。
裴修延是我的死對頭,但確實也是我的未婚夫。
商業(yè)聯(lián)姻,家族利益捆綁的產(chǎn)物。
剛滿十八歲時,兩家就訂了婚約。
等大學(xué)畢業(yè),各自接手家族企業(yè),然后結(jié)婚。
但我和他也在某件事情上難得的默契。
結(jié)婚前,互不干涉對方談戀愛。
10、
陳拒青消停了兩天。
然后竟然主動來了我的寢室樓。
他捧著一個紙盒。
施同學(xué)。他故作冷漠,你的東西,還你。
我低頭看向紙盒,里面整齊碼著我曾經(jīng)送他的所有禮物。
雖然大部分都是我為了買包配的貨。
但沒辦法,眼光太好,配的貨竟然也都在二手市場瘋狂漲價。
這不,原封不動又給送回來了。
主人……我伸手想拉他衣袖,卻被他躲開,你這是要和我劃清界限
他下頜繃緊:既然你有未婚夫了,就別再來招惹我。
我趁機上前半步,放軟聲調(diào):我和裴修延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你知道的,我真正喜歡的是誰,要不是你那天晚上和林小雨去酒店,我也不會……
他見我要重提那些舊事,倉皇地放下紙盒轉(zhuǎn)身就走,卻故意走得很慢,仿佛在等我挽留。
看啊,多容易拿捏的男人。
一點愧疚,一點嫉妒,就能讓他方寸大亂。
我站在原地沒動,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才慢條斯理撿起紙盒。
手機震動,裴修延發(fā)來消息:又在玩你的小狗
我輕笑回復(fù):急什么你的賭約我記著呢,看誰先讓他跪著求饒。
窗外,陳拒青的身影還徘徊在宿舍區(qū)路口。
11、
大四的校園彌漫著焦慮的氣息。
考公的埋頭刷題,考研的駐扎圖書館,找工作的在各場招聘會疲于奔命。
而作為幾乎沒什么招聘崗位的土木系同學(xué),出來找工作的也沒幾個。
我作為土木系最扎眼的存在之一,在別人忙著找出路的時候,我正忙著招人。
施總,這是今天第三批面試名單。
秘書遞上平板,屏幕上整齊羅列著我親自篩選的土木系精英。
三年同窗,誰是真材實料,誰是繡花枕頭,我早看在眼里。
是的,我準備培養(yǎng)一批自己的心腹。
大學(xué)生,物美價廉,又一腔熱血,最適合從零開始培養(yǎng)。
我向物色好的人選拋出了橄欖枝。
除了那個專業(yè)第一的陳拒青。
一夜之間,他似乎失去了一切。
專業(yè)第一、人窮志不窮的名聲。
聽說,他為了還上皇冠酒店的消費,以及蘭博基尼的修理費用,借了校園貸。
現(xiàn)在一有空就忙著去外面兼職賺錢。
而他和林小雨,也因為還錢的事情,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她怨他讓她沒臉見人,他怨她讓他欠下一屁股債。
以往那對親昵的青梅竹馬,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仇人般的存在。
等等。
教室門口突然橫出一個人影。
陳拒青的眼底泛著紅血絲,卻還強撐著那副居高臨下的表情:
你沒有什么話對我說嗎他試探道。
我看了看腕表,距離董事會開始還有四十分鐘。
借過。
我側(cè)身時聞到他身上廉價的洗衣粉味。
施令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不珍惜,我日后絕不會搭理你。
是嗎主人我戲謔道,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通了,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何必上趕著追你,有太多事情值得我去做了。
而且,我也不習(xí)慣和人共用一根香蕉。
怕,得病。
看著他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我輕輕抽出手,用濕巾擦拭被他碰過的地方。
建議你把精力放在還貸上。對了……我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插進他口袋,這家夜場在招服務(wù)生,時薪,應(yīng)該夠你還利息了。
12、
校園貸就像滾雪球,陳拒青借的那10萬塊,利滾利已經(jīng)膨脹到了50萬。
聽說放貸的人已經(jīng)在寢室門口堵過他好幾次。
周五晚上,我叫上閨蜜團去了城中最火的迷迭香酒吧。
小姐,您的黑桃A香檳。
抬頭就看見陳拒青穿著服務(wù)生的黑白馬甲。
我漫不經(jīng)心地移開視線,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把你們這兒的頭牌都叫來,要最貴的。
八個身高188+的男模魚貫而入,清一色的寬肩窄腰,襯衫扣子故意解開三顆,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線條。
閨蜜小林夸張地吹了個口哨:這才叫男人嘛!
我抿著嘴笑,故意讓那個桃花眼的頭牌坐得離我最近。
說真的,閨蜜湊過來咬耳朵,隨便一個都比你舔的那個什么青強百倍。
我晃著酒杯,冰塊撞得叮當(dāng)響:你不懂,小時候腦殘劇看多了,就喜歡撲克臉,對我越愛搭不理的,我越愛。
說著,我故意和男模碰了個杯。
我看你特么是被下了降頭吧閨蜜翻了個白眼,那你怎么不考慮一下裴修延人從小就對你愛搭不理的。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猛地推開。
陳拒青站在門口,他目光死死盯著我搭在男模肩上的手,喉結(jié)劇烈滾動。
下一秒,他突然沖過來奪走我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跟我出來。他抓住我的手腕。
走廊的燈將他的側(cè)臉切割成明暗交錯的色塊。
我等著他像以前那樣甩出幾句傷人的話,甚至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可他卻突然松了力道,膝蓋一彎,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對不起……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額頭抵在我的手背上,我錯了……求你……
我低頭看著他顫抖的肩膀,忽然想起大一那年,他站在領(lǐng)獎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
那時的陳拒青,連我遞過去的礦泉水都不屑接。
呵呵,獵物已上鉤。
裴修延,我贏了。
13、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依舊刻意和陳拒青保持著距離。
朋友圈偶爾發(fā)些似是而非的文字,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故意和裴修延偶遇,卻在他靠近時立刻冷下臉來。
就像是在馴養(yǎng)一只不聽話的寵物,通過這種方式讓它記住誰才是主人。
可我沒想到,這位曾經(jīng)的高嶺之花,跪著跪著,竟真跪出了奴性。
每天早上七點,寢室樓下的儲物柜第三格總會準時出現(xiàn)一份早餐。
圖書館絕佳的靠窗位置,每天也都有人為我占好位置。
這些細節(jié)太過熟悉,畢竟大二那年我曾連續(xù)三個月,也是這樣站在男生宿舍樓下等他。
城東那家糖水鋪的姜撞奶看著不錯。
我隨手在閨蜜群發(fā)了條消息,配圖是小紅書上的探店攻略。
兩小時十三分鐘后,氣喘吁吁的陳拒青出現(xiàn)在圖書館自習(xí)室。
他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保溫袋,掀開蓋子時姜汁的辛香立刻蔓延開來。
看著他眼底驟然亮起的光,我在心里記下:第三次試探完成,服從性測試通過。
于是乎,一個電話,我暫時幫他解決了高利貸催債的事情。
拒青,對不起……我垂下眼睫,爸爸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是因為裴修延嗎他不甘地看著我。
是林小雨。我抬起蓄滿淚水的眼睛,那晚跑車里的錄像……爸爸看到了。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跪下:我可以解釋!那只是一時昏了頭……
除非——我用指尖抵住他的唇,你能讓爸爸改觀。
他最近正為城西地塊頭疼呢,他也一向惜才。
三天后,陸氏建材的少東家親自領(lǐng)著陳拒青進入施家對手公司的大門。
他穿著我送的阿瑪尼西裝,胸前別著我前兩天送他的鋼筆,而那只鋼筆上面的微型攝像機正將競標方案實時傳回我的辦公室。
施總,人事部咨詢法務(wù)后擬好的勞動合同在這里。
特助遞來文件夾,最后一頁的違約金條款數(shù)字顯得格外扎眼:5000000.00。
我撫過封面上人才引進計劃的字樣,輕笑出聲。
14、
陳拒青在競爭對手公司潛伏了整整一個月。
按照我的計劃,他偶然接觸到城西地塊的核心競標方案,并冒險拷貝出來,連夜送到我手里。
他站在我公寓門口,領(lǐng)帶松散,眼下泛青,卻掩飾不住興奮:令儀,我拿到了。
辛苦了。我淡淡一笑,當(dāng)著他的面將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份完整的地產(chǎn)規(guī)劃書。
他眼神灼熱,像是等待褒獎的忠犬:這是不是……足夠讓你父親改觀了
我合上電腦,輕笑:當(dāng)然,他會很‘驚喜’的。
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份方案,本就是競爭對手公司故意放出的假情報。
而我,早已準備好了真正的底牌。
——
三天后,陳拒青收到我的消息:
今晚8點,皇冠酒店1808。
那是當(dāng)初他和林小雨開房的房間。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來了,穿著我送他的那套西裝,連頭發(fā)都梳得一絲不茍。
開門的那一刻,他的呼吸明顯一滯。
房間里燈光昏黃,我穿著黑色絲綢睡裙,懶散地靠在沙發(fā)上,手里晃著一杯紅酒。
令儀……他嗓音發(fā)啞,邁步走近,膝蓋幾乎抵在我的腿邊。
我抬眸看他,唇角含笑:你這次做得很好。
他喉結(jié)滾動,手指試探性地撫上我的肩:我……還能為你做更多。
他以為,今晚會是他徹底征服我的時刻。
他俯身靠近,鼻息灼熱,像是終于要撕下清高的偽裝,徹底臣服于我。
就在他的唇幾乎貼上我的脖頸時。
我啪地一聲,將一份文件拍在了他胸口。
陳拒青怔住,低頭看向那份文件。
《施氏集團勞動合同》
職務(wù):項目監(jiān)理助理
薪資:月薪8000元(含五險一金)
合同期限:10年
違約金:500萬
他瞳孔驟縮,手指猛地攥緊: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睡裙肩帶:就是,字面意思。
你幫我拿到了這塊地,我很滿意。我抬手,指尖輕點合同,所以,施家愿意給你一份體面的工作。
他的臉色漸漸發(fā)白,聲音幾乎是擠出來的:你耍我
我歪頭,故作無辜:怎么會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機會’嗎
他想要名分想要靠立功踏進施家大門
好,我給他。
只不過,是以員工的身份。
陳拒青的呼吸變得粗重,眼底翻涌著憤怒、羞恥和不甘。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嗓音嘶啞:施令儀,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
我任由他扣著,不慌不忙地笑了:
當(dāng)什么
當(dāng)一條狗啊。
他渾身一震,手指僵硬地松開。
我彎腰撿起掉落的合同,重新塞進他手里,語氣輕柔卻不容拒絕:
簽了它,你欠的高利貸,施家?guī)湍阋还P勾銷。
不簽?zāi)悄悻F(xiàn)在就可以滾出去,繼續(xù)被債主追著跑。
而且,你竊取公司機密的事情,足以將你送進監(jiān)獄!
是你讓我做的……他的聲音明顯變輕。
哦是嗎我嗤笑,我可從來沒讓你去偷他們的資料,施家競爭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
他的下頜繃得死緊,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最終,他顫抖著拿起筆,在簽名欄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滿意地收起合同,轉(zhuǎn)身走向房門,臨走前回頭看他一眼,輕飄飄道:
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到工地報到。
另外,以后記得叫我——
施總。
15、
施氏地產(chǎn)的股票代碼在交易所的大屏上閃爍,市值突破千億。
我穿著定制婚紗站在臺上,裴修延的手穩(wěn)穩(wěn)托著我的腰,臺下閃光燈如星河傾瀉。
人的喜好還真是從一而終,我最終還是和一個喜歡對我愛搭不理的撲克臉結(jié)婚了。
而這個撲克臉,長相、金錢、地位、能力都沒的說,最難得的是,感情生活很干凈。
鏡頭掃過嘉賓席,政商名流、金融巨鱷,以及……角落里的陳拒青。
他穿著施氏集團的工裝,胸前別著后勤統(tǒng)籌的工牌,正忙著給賓客倒香檳。
五年前那個清高孤傲的專業(yè)第一,如今低頭哈腰的樣子,熟練得令人發(fā)笑。
裴修延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低笑:你還真是……物盡其用。
我抿唇,晃了晃酒杯:畢竟,他可是我最‘忠心’的員工。
這五年,我破格提拔了陳拒青三次。
從工地監(jiān)工,到項目部助理,再到如今的后勤主管。
每一次升職,都恰到好處地卡在他即將崩潰的邊緣。
就像馴獸師獎勵猛獸一樣,給一口甜頭,再抽一鞭子。
他熬夜做的方案被采用那就讓他親眼看著我用它拿下百億項目。
他拼命討好客戶我轉(zhuǎn)頭就安排他去給甲方的孩子當(dāng)陪玩。
他試圖跳槽我輕飄飄甩出那份違約金500萬的合同:想走現(xiàn)在還欠我450萬。
漸漸地,他學(xué)會了低頭。
學(xué)會了在酒桌上替我擋酒,學(xué)會了凌晨三點接我電話改PPT,甚至學(xué)會了……
在我和裴修延約會時,自覺消失。
婚禮后臺,裴修延捏著我的下巴,瞇眼打量:說實話,你留著他,就為了今天
我笑著推開他:你猜
他挑眉:以你的性格,早該讓他滾了。
我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紅唇輕啟:
你知道馴服野獸最爽的時刻是什么嗎
不是看它掙扎——
是看它明明恨你入骨,卻不得不對你搖尾乞憐。
裴修延低笑出聲,捏著我的手吻了吻:真狠啊,施總。
我眨眨眼:彼此彼此,裴總不也配合我演了五年‘死對頭’嗎
但我卻沒和他說。
那是父親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在施氏集團頂樓辦公室教我的第一課。
他當(dāng)時正在簽署一份收購合同,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令儀,真正的獵手從不在意獵物是否干凈。
骯臟的鬣狗能替你撕開防線,貪婪的禿鷲會幫你清理戰(zhàn)場,關(guān)鍵在于,你要永遠握著拴住它們的鎖鏈。
當(dāng)初看中陳拒青,不僅僅是看上了他對我愛搭不理的個性,更是看中了他的才華,以及隱藏在他心底的自卑和貪婪。
人一旦有了弱點,那就變得好拿捏了。
這樣的人,做自己的手下,再合適不過了。
16、
宴會散場時,陳拒青蹲在停車場,狼狽地擦著我婚紗上被酒漬染臟的裙擺。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辛苦了,陳主管。
他手指一頓,啞聲道:……應(yīng)該的。
我彎腰,用高跟鞋尖挑起他的下巴:知道為什么留你到現(xiàn)在嗎
他沉默。
我輕笑:因為你便宜。
年薪20萬,24小時待命,隨叫隨到。
這么劃算的勞動力,去哪兒找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卻最終……緩緩低下頭。
五年了,他終于認命。
——獵人從不浪費獵物。
——哪怕只是一根韭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