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雨夜驚鈴
西南邊陲的暴雨裹挾著鐵銹味砸向青瓦,我蹲在竹樓廊檐下擦拭祖?zhèn)鞯那嚆~鈴鐺。月光順著鈴鐺表面蜿蜒的血槽流淌,突然泛起詭異的暗紅,像是被某種沉睡的力量喚醒。指尖剛觸到那溫?zé)岬囊后w,遠處祠堂方向傳來三聲悠長的牛角號,撕裂雨幕直刺心臟,聲波震得我后頸的蠱紋突突跳動——這是血蠶暴走的終極預(yù)警,是陳家男人逃不過的宿命召喚。
雨幕中,牛角號聲裹挾著古老的震顫,在山谷間來回激蕩。每一聲都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帶著千年的怨念與詛咒。記憶瞬間被拉回童年,那時寨子里的老人總說,當(dāng)血蠶發(fā)出最后的悲鳴,陳家的男人就會被拖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父親臨終前抽搐的嘴角還殘留著墨綠色的毒血,他死死攥著我的手,指甲深深掐進肉里:記住,陳家的血脈生來就是血蠶的祭臺。
雷聲炸響的瞬間,我摸到墻根那套黑檀木儺面。冰涼的面具貼在臉上,雕刻的猙獰紋路仿佛活了過來,正緩緩滲入我的皮膚。十六歲那年,父親將滾燙的蠟油澆在我背上,看著扭曲的蠱紋在皮肉間浮現(xiàn)。母親發(fā)瘋似的撲上來阻攔,卻被父親一巴掌扇倒在神龕前。供桌上的金面具圣女像冷冷注視著這一切,她頸間的銀鏈與鈴鐺上的血槽如出一轍,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陳家的宿命。
雨越下越大,屋檐的水滴砸在鈴鐺上,濺起細小的血珠。遠處傳來陣陣詭異的嘶鳴,像是萬千嬰兒在啼哭,又像是無數(shù)蠱蟲在啃食人心。這聲音勾起了我最深的恐懼,每一次血蠶暴走,都意味著有人要成為祭品,而陳家的男人,永遠是首當(dāng)其沖。
我握緊鈴鐺,金屬的涼意順著掌心蔓延至全身。突然,鈴鐺發(fā)出尖銳的嗡鳴,震得我耳膜生疼。這不是普通的預(yù)警,而是血蠶窟徹底失控的信號。祠堂方向的牛角號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里多了幾分急切與絕望。整個寨子仿佛都被籠罩在一片血色的陰霾中,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陳默!族長踹開竹門的瞬間,煤油燈噗地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洶涌而至。黑暗中,他布滿老繭的手指擦過后頸的蠱紋,那觸感,像極了血蠶剛毛拂過皮膚。我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那聲音混著濃重的艾草煙味,讓我瞬間想起父親臨終前抽搐的嘴角,和滲進被褥的墨綠色毒血。
我摸索著取下墻根的黑檀木儺面,冰涼的木頭觸感從掌心蔓延至脊椎,猶如一條沉睡的毒蛇突然蘇醒。十六歲那年,父親將滾燙的蠟油澆在我背上,他的眼神堅毅而冷酷,看著扭曲的蠱紋在皮肉間浮現(xiàn):陳家男人的命,生來就是血蠶的祭臺。那時母親發(fā)瘋似的撲上來阻攔,卻被父親一巴掌扇倒在神龕前,供桌上的金面具圣女像冷冷注視著這一切,那冰冷的金屬面龐,仿佛也在嘲笑著人類的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寨口突然炸響汽車鳴笛,雪亮的車燈刺破雨幕,照見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踩著泥濘走來。我叫沈星。她甩了甩貼在臉上的黑發(fā),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銀色手術(shù)刀,刀身在雨中泛著冷冽的寒芒。聽說你能帶路進古墓她豎起三根手指的瞬間,我看見她頸間晃動的青銅吊墜——和《蠱經(jīng)》扉頁的血蠶圖騰分毫不差,那圖案古老而神秘,在吊墜上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有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
暴雨在我們之間織成密網(wǎng),族長突然發(fā)出沙啞的笑:既然客人誠意足,阿默就走這一趟吧。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我肩膀,仿佛要把某種訊息刻進骨頭。我看著沈星,她的眼神中除了急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這讓我心里泛起陣陣不安。等她轉(zhuǎn)身時,我瞥見她背包側(cè)面沾著的暗紅污漬,形狀像極了血蠶繭的黏液,在雨中顯得格外刺眼。
我緩步走出竹樓,腳下泥濘的地面發(fā)出咕嘰咕嘰的聲響。沈星回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堅定所取代。我們并肩而行,踏入這片被雨水籠罩的未知之地,而身后的竹樓,在雨幕中漸漸模糊,仿佛是我們與過去生活的最后聯(lián)系。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身上,生疼。我抬頭望向天空,那灰蒙蒙的一片,仿佛預(yù)示著即將發(fā)生的不祥之事。沈星走在前面,她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單薄,卻又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堅韌。我跟在她身后,心跳如鼓,每一步都像是踏著自己的。
2
血蠶窟探秘
暴雨傾盆,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生疼,我和沈星艱難地跋涉在泥濘的山路上。四周的樹林在狂風(fēng)中發(fā)出陣陣嗚咽,仿佛有無數(shù)冤魂在哭泣。手電筒的光束在雨幕中顯得微弱而蒼白,勉強照亮前方數(shù)米的道路。
終于,在一棵枯死的大榕樹下,我們發(fā)現(xiàn)了血蠶窟的入口。那棵榕樹巨大的樹干已經(jīng)中空,樹根盤根錯節(jié)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天然的拱門。入口處的腐木縫隙中滲出暗紅的黏液,在雨水中蜿蜒流淌,宛如巨獸流淌的鮮血,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腥臭味。沈星不禁捂住口鼻,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就是這里了。我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
凝重。這是我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踏入血蠶窟,以往都是在長輩的帶領(lǐng)下,執(zhí)行一些簡單的祭祀任務(wù)。而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是暴走的血蠶,以及隱藏在深處的未知危險。
沈星握緊手電筒,率先踏入洞口。光束劃破黑暗的瞬間,無數(shù)細小的紅色光點在光束中閃爍,仿佛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但仔細一看,卻是密密麻麻的血蠶幼體,它們?nèi)缤瑧腋〉募t寶石,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這些幼體只有米粒大小,卻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令人心悸的血色,它們發(fā)出細微的嘶嘶聲,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饑餓。
這就是血蠶沈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恐懼。她的手電筒在洞內(nèi)緩緩移動,照亮了甬道兩側(cè)的石壁。
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血蠶繭,每個繭都泛著詭異的紅光,宛如一個個懸掛的紅燈籠。繭的形狀呈橢圓形,大小與人差不多,透過半透明的繭膜,可以看到里面蜷縮著的人形輪廓。那些輪廓的面部已經(jīng)被啃噬得只剩白骨,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命運的殘酷。
我聽見沈星的呼吸漸漸急促,她的聲音突然哽住:這些都是……被血蠶吞噬的人嗎她的話語在甬道中回蕩,帶著一絲顫抖。
我沉重地點點頭:應(yīng)該是。血蠶以人的精氣為食,被它們寄生的人,最終都會變成這樣。想起寨子里失蹤的那些人,我的心情愈發(fā)沉重。這些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離奇消失,原來他們都成了血蠶的犧牲品。
沈星握緊了手中的手術(shù)刀,鋒利的刀刃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寒光�;蛟S是太過緊張,她的手微微顫抖,手術(shù)刀在掌心劃出一道月牙形的血痕。鮮血滴落的瞬間,原本安靜的血蠶群突然騷動起來,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嘶鳴,在半空翻滾成猩紅的旋渦。
我迅速握緊腰間的竹筒,將混著雄黃與艾草的粉末撒出。這些粉末在空中散開,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屏障。血蠶群戛然而止,它們在距離我們半米處僵住,猩紅的軀體微微顫抖,仿佛在忌憚著什么。
小心,別再出血了。我提醒道,血蠶對血腥味非常敏感。
沈星點點頭,用繃帶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這時,我不經(jīng)意間瞥見她小腿處若隱若現(xiàn)的紋身,形狀和我后頸的蠱紋竟有七分相似。我心中一震,這紋身,難道是某種標(biāo)記某種命運的牽絆還是說,沈星和我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
還沒等我細想,沈星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手電筒光束掃過甬道墻壁上的壁畫。壁畫上,一位戴著金面具的圣女被萬千血蠶簇擁,她的姿態(tài)莊嚴而神秘,仿佛在掌控著某種強大的力量。在圣女下方,跪著一排祭司,他們脖頸處都纏著相同的銀鏈——和族長常年藏在衣領(lǐng)下的飾品一模一樣。
我姐姐最后一條短信說找到血蠶真相,就是在這附近發(fā)的。沈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翻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錄音里飄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笛聲,那曲調(diào)我再熟悉不過,分明是父親教我控蠱時哼唱的秘曲。這曲調(diào)在黑暗中回響,仿佛有著某種魔力,牽引著我走向未知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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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沈星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你知道什么!
我強裝鎮(zhèn)定地搖頭,心中卻翻涌著無數(shù)疑問。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的雨夜,父親渾身是血地沖進家門,懷里死死抱著個檀木匣子。當(dāng)時我想打開看看里面究竟裝著什么,卻被父親嚴厲制止。后來,在他臨終前,我終于有機會打開匣子,里面裝著的正是半塊青銅殘片,和沈星此刻手里的碎片邊緣紋路完美契合。這兩塊殘片,承載著怎樣的秘密父親和這血蠶窟,又有著怎樣的關(guān)聯(lián)
甬道深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洞穴中格外清晰。我仔細聆聽,那水聲并非來自地下水,而是某種液體滴落。我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儺面,它的冰涼觸感給我?guī)硪唤z安慰。
這聲音……沈星也注意到了異常。
小心點,我們過去看看。我低聲說道,率先朝著聲音源頭走去。
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面都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抗議我們的入侵。周圍的空氣越發(fā)潮濕,帶著一股腐爛的氣息,讓人作嘔。隨著我們的深入,血蠶繭逐漸減少,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奇異的符號和圖騰,這些圖案刻在石壁上,充滿了神秘的氣息。
走了大約十分鐘,前方出現(xiàn)了一絲微弱的光。
前面好像有光。沈星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她加快了腳步。
我跟在后面,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yù)感。那光,不知是希望,還是更深的陷阱。隨著距離的拉近,那光越來越亮,終于,我們看清了前方的景象——一個巨大的石室出現(xiàn)在眼前,石室中央有一個巨大的血池,池中血水翻涌,散發(fā)著濃烈的腥臭味。而在血池上方,懸掛著一個巨大的血蠶繭,繭中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更令人震驚的是,石室的四壁上,掛滿了各種古老的器物和典籍。這些器物造型奇特,散發(fā)著神秘的氣息;而那些典籍,雖然已經(jīng)破舊不堪,但依然可以看出上面記載著關(guān)于血蠶的秘密。
沈星走到血池邊,仔細觀察著池中翻涌的血水。突然,她指著池底驚呼道:你看,那是什么
我走近一看,只見池底躺著幾具骸骨,他們的身上布滿了血蠶啃噬的痕跡。在骸骨旁邊,散落著一些青銅碎片和銀鏈,這些碎片和鏈子的樣式,與壁畫上祭司們佩戴的飾品如出一轍。
就在這時,懸掛在上方的巨大血蠶繭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繭中的人影似乎正在蘇醒。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和沈星都感到一陣窒息。
不好,我們好像觸發(fā)了什么!我大聲喊道,快離開這里!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巨大的血蠶繭轟然炸裂,一只巨大的血蠶從繭中鉆出。這只血蠶足有一人多高,全身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它的眼睛猶如兩個燃燒的火球,充滿了殺意。血蠶張開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聲波震得整個石室都在顫抖。
沈星握緊手術(shù)刀,擺出防御的姿勢: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父親留下的《蠱經(jīng)》。雖然我從未真正掌握書中記載的高深蠱術(shù),但此刻,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翻開書頁,尋找著能夠?qū)寡Q的方法。
我們必須找到血蠶的弱點,否則今天我們都得死在這里。我說道,目光在《蠱經(jīng)》的字里行間快速掃視。突然,我看到了一段記載:血蠶雖兇,卻畏至陽之物。
我抬頭看向石室頂部,那里有一個狹窄的通風(fēng)口,雖然很小,但如果能引來陽光,或許就能擊退血蠶。
沈星,你想辦法吸引血蠶的注意力,我去打開通風(fēng)口!我說道。
沈星點點頭,手持手術(shù)刀沖向血蠶。她靈活地躲避著血蠶的攻擊,同時用手術(shù)刀不斷刺向血蠶的身體。雖然她的攻擊對血蠶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但卻成功吸引了血蠶的注意力。
我趁機朝著通風(fēng)口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我避開血蠶吐出的黏液和觸角的攻擊,終于來到了通風(fēng)口下方。通風(fēng)口被一塊巨大的石板封住,上面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我按照《蠱經(jīng)》上記載的方法,將血液滴在符文上,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石板緩緩打開。陽光透過通風(fēng)口照射進來,灑在血蠶的身上。血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開始瘋狂地掙扎。我趁機繼續(xù)念動咒語,陽光越來越強烈,血蠶的身體開始逐漸萎縮。
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血蠶終于在陽光的照射下灰飛煙滅。石室恢復(fù)了平靜,但我們知道,這只是開始。在這個血蠶窟中,還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著我們?nèi)ソ议_,而我們也將繼續(xù)踏上這段充滿危險與未知的探秘之旅。
3
暗涌浮現(xiàn)
血蠶灰飛煙滅的剎那,石室頂部的通風(fēng)口突然灑下一束光柱,照亮了角落堆積的古老典籍。沈星的手術(shù)刀還在滴血,刀刃上凝固的暗紅與石壁上的圖騰形成詭異呼應(yīng)。我翻開《蠱經(jīng)》的手突然頓住——書頁間夾著的半張泛黃信箋,墨跡被血漬暈染得模糊,卻依稀能辨認出圣女祭壇四個字。
這些典籍...沈星的聲音在空曠的石室里回蕩,她已經(jīng)蹲在書堆前,指尖拂過羊皮卷上的蝕痕,上面記載的祭祀儀式,和我姐姐在筆記里提到的血蠶盛宴完全吻合。她突然抽出一本殘破的竹簡,竹簡內(nèi)側(cè)用朱砂畫著戴金面具的圣女,脖頸纏繞的銀鏈末端,竟墜著與族長項鏈相同的血蠶吊墜。
我蹲下身時,后頸的蠱紋突然發(fā)燙。最底層的木箱里,整整齊齊碼著數(shù)十個小陶罐,每個陶罐都貼著褪色的符紙。當(dāng)我揭開其中一個時,刺鼻的腐臭撲面而來——罐子里浸泡著蜷縮的嬰兒尸體,皮膚表面布滿細密的血蠶紋路。
這是...人蠱沈星的手術(shù)刀當(dāng)啷掉在地上。我想起母親臨終前反復(fù)念叨的話:別讓阿默...成為容器...父親書房暗格里的墨綠色液體,族長看我時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此刻突然串聯(lián)成完整的畫面。原來陳家世代守護的,根本不是封印血蠶的秘密,而是維持蠱王重生的邪惡儀式。
地面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像某種巨型生物在地下蘇醒。沈星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屏幕上跳出一串亂碼,唯有末尾的坐標(biāo)數(shù)字在不斷跳動——正是我們此刻的位置。
有人在追蹤我們。她臉色煞白,我破解姐姐的云盤時,發(fā)現(xiàn)有個匿名賬號一直在刪除相關(guān)文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手電筒光束掃過我后頸的蠱紋,這個圖案,和我在姐姐實驗室拍到的DNA圖譜完全一致。陳家的血脈,根本就是培育蠱王的載體!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涼的石壁。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六歲那年,我在后山玩耍時,無意間看到族長和父親在密林中進行神秘儀式,他們面前的祭壇上,擺放著刻有血蠶圖騰的青銅器皿;十二歲生辰,父親逼我生吞血蠶幼蟲,說這是陳家男人的成人禮,母親為此與父親大吵一架,不久后便離奇病逝;而三天前深夜,我分明看見他往寨子里的井中投下墨綠色液體...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不可置信。但眼前的一切,又讓我無法否認這個殘酷的事實。
沈星已經(jīng)開始翻找其他典籍,試圖尋找更多線索。突然,她發(fā)出一聲驚呼:陳默,你快來看!
我快步走過去,只見她手中拿著一本破舊的日記,封皮上寫著血蠶秘錄四個字。翻開日記,里面的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認出內(nèi)容。這是一位參與過當(dāng)年祭祀儀式的祭司留下的記錄,詳細記載了蠱王重生的整個過程。
蠱王每百年蘇醒一次,需要用擁有特殊血脈的人作為祭品。陳家血脈是開啟蠱王封印的鑰匙,而沈家血脈則是滋養(yǎng)蠱王的養(yǎng)料...沈星逐字念出,聲音越來越顫抖,我姐姐就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才會被他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想要安慰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迷茫之中。原來,我們從出生起,就被卷入了這個可怕的陰謀之中。
就在這時,地面的震動突然加劇,石壁上的血蠶圖騰開始發(fā)出詭異的紅光。沈星迅速將日記塞進背包: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們朝著來時的通道跑去,卻發(fā)現(xiàn)前方已經(jīng)被一道由血蠶組成的墻壁擋住。那些血蠶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聲。
怎么辦沈星握緊手術(shù)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我注意到墻壁上的一處壁畫——戴著金面具的圣女手中拿著一個青銅鈴鐺,鈴鐺的形狀和我家祖?zhèn)鞯哪莻極為相似。
也許...這個鈴鐺能幫我們。我從懷中掏出青銅鈴鐺,深吸一口氣,開始吹奏起來。熟悉的曲調(diào)在石室中回蕩,血蠶組成的墻壁開始出現(xiàn)松動。但很快,我發(fā)現(xiàn)吹奏的力量遠遠不夠,血蠶們又開始重新聚集。
沈星見狀,也劃破自己的手掌,將鮮血滴在鈴鐺上。奇跡發(fā)生了,鈴鐺發(fā)出耀眼的光芒,血蠶們紛紛退散,為我們讓出了一條通道。
我們來不及多想,立刻朝著通道跑去。然而,剛跑出沒多遠,前方又出現(xiàn)了新的危機——無數(shù)血蠶幼蟲從地面涌出,形成了一片猩紅的海洋。這些幼蟲雖然體型較小,但數(shù)量眾多,一旦被它們包圍,后果不堪設(shè)想。
4
血色迷局
血蠶幼蟲如潮水般涌來,沈星的手術(shù)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將靠近的幼蟲斬殺。但它們實在太多了,很快,我們就被團團圍住。
我想起《蠱經(jīng)》中記載的驅(qū)蠱之法,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銀鈴上,同時大聲念出古老的咒語。銀鈴發(fā)出強烈的聲波,震得血蠶幼蟲紛紛后退。但這只是暫時的,它們很快又重新集結(jié),發(fā)起了更猛烈的攻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星喊道,我們必須找到它們的弱點!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血蠶幼蟲似乎對光源特別敏感。每當(dāng)手電筒的光束照到它們,它們就會短暫地停滯。我立刻將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沈星,我們決定利用這一點突圍。
我們打開所有能找到的光源,將它們集中在一起,形成一道強光。果然,血蠶幼蟲在強光的照射下,行動變得遲緩起來。我們趁機朝著通道的出口狂奔,身后的血蠶幼蟲緊追不舍。
終于,我們看到了出口的光亮。然而,當(dāng)我們快要到達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出口處——是族長。他的身上爬滿了血蠶,整個人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眼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
你們以為能逃得掉嗎族長的聲音變得沙啞而詭異,陳家的血脈,沈家的血脈,都將成為蠱王重生的祭品!
他一揮手,更多的血蠶從四面八方涌來,將我們徹底包圍。沈星舉起手術(shù)刀,擺出防御的姿勢,而我則握緊銀鈴,準備迎接最后的戰(zhàn)斗。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大聲質(zhì)問族長,我們陳家世代守護這里,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邪惡的儀式
族長發(fā)出一陣陰森的笑聲:守護你們陳家不過是蠱王的容器罷了!從你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當(dāng)年,你的父親想要反抗,結(jié)果呢還不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聽到這話,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原來父親的死,竟然是因為想要反抗這個邪惡的儀式。我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打破這個詛咒,為父親,為母親,也為所有被犧牲的人討回公道。
沈星突然沖了出去,手術(shù)刀直刺族長的心臟。但族長輕易地躲開了攻擊,并反手一揮,一道血蠶組成的鞭子抽向沈星。我見狀,立刻吹響銀鈴,聲波打散了血蠶鞭子,救下了沈星。
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我們和族長在血蠶的包圍中激烈交鋒。沈星的手術(shù)刀上沾滿了血蠶的黏液,而我的銀鈴也因為過度使用而出現(xiàn)了裂痕。但我們沒有絲毫退縮,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揭開真相。
突然,我想起了在石室中發(fā)現(xiàn)的青銅殘片。也許,這才是打敗族長和蠱王的關(guān)鍵。我一邊戰(zhàn)斗,一邊示意沈星去拿殘片。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趁著族長不注意,迅速從背包中取出殘片。
當(dāng)我們將兩塊殘片合二為一時,殘片突然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現(xiàn)出古老的文字。這些文字,正是當(dāng)年封印蠱王的咒語。
5
蠱王現(xiàn)世
殘片發(fā)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洞穴,族長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他顯然沒想到,我們竟然能找到破解之法。
不!不可能!族長瘋狂地咆哮著,你們不可能阻止蠱王的重生!
他雙手高舉,口中念念有詞。頓時,整個洞穴開始劇烈震動,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從縫隙中冒出黑色的煙霧。煙霧中,一個巨大的身影逐漸顯現(xiàn)——蠱王,終于現(xiàn)世了。
蠱王的身體足有十幾米高,渾身散發(fā)著邪惡的氣息。它的皮膚呈現(xiàn)出暗紅色,上面布滿了凸起的血蠶紋路,巨大的復(fù)眼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它張開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聲波震得我們幾乎站立不穩(wěn)。
沈星握緊手中的殘片,大聲喊道:我們一起念咒語,封印它!
我點點頭,和她一起大聲念出殘片上的古老咒語。隨著咒語的念出,殘片的光芒越來越強,形成了一道光柱,射向蠱王。蠱王似乎感受到了威脅,揮舞著巨大的爪子,試圖打破光柱。
族長趁機發(fā)動攻擊,他指揮著血蠶向我們撲來。我一邊吹奏銀鈴抵御血蠶,一邊集中精力念咒。沈星則在一旁用手術(shù)刀斬殺靠近的血蠶,保護我的安全。
戰(zhàn)斗異常激烈,我們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蠱王的攻擊越來越猛烈,而族長的血蠶也源源不斷。就在我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母親留下的一句話:心誠則靈,信念是最強大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所有的信念和力量都注入到咒語中。沈星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變化,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堅定有力。殘片的光芒瞬間暴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罩,將蠱王和族長困在其中。
蠱王發(fā)出痛苦的嘶吼,它的身體在光罩中不斷掙扎。族長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陰謀即將敗露。
為什么要這樣做我大聲質(zhì)問族長,難道權(quán)力和欲望真的比人命還重要嗎
族長冷笑一聲:人命在蠱王的力量面前,人命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只要蠱王重生,我就能獲得無盡的力量,成為這世間的主宰!
他的話讓我感到一陣心寒。原來,在他的眼中,生命如此輕賤。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他不惜犧牲無數(shù)人的生命,策劃了這場延續(xù)百年的陰謀。
6
血脈抉擇
光罩內(nèi),蠱王的掙扎越來越劇烈,隨時都有可能沖破封印。沈星的額頭布滿了汗水,她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沙啞,但依然堅持念著咒語。我能感覺到,她的力量正在逐漸耗盡。
突然,光罩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蠱王抓住機會,一拳砸在裂痕上,裂痕瞬間擴大。沈星和我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就在這時,我后頸的蠱紋突然劇烈發(fā)燙,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nèi)涌動。我想起了《蠱經(jīng)》中的記載:當(dāng)陳家血脈與蠱王產(chǎn)生共鳴時,若能控制這股力量,便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我咬緊牙關(guān),集中精神,試圖控制這股力量。然而,這股力量太過強大,我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吞噬。蠱王的意志開始入侵我的大腦,它在我耳邊低語:屈服吧,成為我的容器,獲得無盡的力量...
沈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大聲喊道:陳默,清醒點!你不能被它控制!
她的聲音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沌的意識。我想起了父親的犧牲,母親的遺言,還有那些被血蠶殘害的無辜生命。我絕不能讓蠱王得逞!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將體內(nèi)的力量引導(dǎo)向殘片。殘片光芒大盛,重新修復(fù)了光罩。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想要徹底封印蠱王,必須有人做出犧牲。
沈星,你帶著殘片離開。我說道,我來拖延時間。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沈星堅決地搖頭。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大聲說道,你帶著殘片出去,揭露他們的罪行,為你姐姐,為所有受害者討回公道!
沈星眼中含淚,她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她握緊殘片,點了點頭: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說完,她轉(zhuǎn)身朝著出口跑去。然而,族長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沒那么容易!族長獰笑著,指揮血蠶向沈星發(fā)起攻擊。
我見狀,立刻沖向族長。體內(nèi)的力量再次涌動,我揮舞著銀鈴,與族長展開了殊死搏斗。蠱王也趁機加大了攻擊力度,光罩搖搖欲墜。
戰(zhàn)斗中,我漸漸體力不支。族長抓住機會,一掌擊中我的胸口。我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銀鈴也飛了出去,掉落在遠處。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沈星突然沖了過來,將殘片按在蠱王的身上。她大聲念出最后的咒語,殘片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蠱王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開始逐漸消散。
族長見狀,想要逃跑。但我已經(jīng)用最后的力氣撿起銀鈴,吹響了致命的音符。血蠶紛紛反噬族長,將他吞噬。
7
破曉新生
光芒消散后,洞穴恢復(fù)了平靜。沈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強撐著身體,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
當(dāng)我們走出洞穴時,天已經(jīng)亮了。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而明亮,仿佛驅(qū)散了所有的黑暗。遠處,傳來了警笛聲——是沈星之前發(fā)出的求救信號起作用了。
幾個月后,一切塵埃落定。族長等人的罪行被公之于眾,血蠶窟被徹底封鎖,成為了歷史的見證。沈星繼承了姐姐的遺志,繼續(xù)從事法醫(yī)工作,同時致力于揭露各種黑暗勢力。
我則留在寨子里,將《蠱經(jīng)》重新整理,剔除其中邪惡的部分,保留了有用的蠱術(shù)知識。我開設(shè)了一所學(xué)校,教導(dǎo)寨子里的孩子們認識蠱蟲,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希望能將蠱術(shù)引向正途。
每當(dāng)夜幕降臨,我都會拿出母親的日記,靜靜地。日記的最后一頁,寫著這樣一段話:阿默,不要讓仇恨蒙蔽了雙眼。真正的力量,不是用來毀滅,而是用來守護。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道路,過上幸福的生活。
沈星偶爾會來寨子里看我,我們一起在夕陽下散步,談?wù)撝磥淼挠媱�。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了當(dāng)初的恐懼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對生活的熱愛和希望。
有一天,我們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一片奇異的花海�;ǘ涞念伾缤Q般鮮艷,但散發(fā)的卻是沁人心脾的香氣。沈星說,這是新生的象征,是那些逝去的生命在向我們訴說著祝福。
站在花海中,我望著遠方的山巒,心中充滿了感慨。曾經(jīng)的血蠶詭窟,如今已成為過去。而我們,也在這場生死較量中獲得了新生。我知道,未來的道路還很長,但只要心中有光,就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