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桃花神尼
慘烈如地獄
白衣僧四周,兩股恐怖的力量化作磨盤,不停的絞殺著四周的士卒。
這是屬于第五境強者的對決
已經(jīng)超出凡俗武者的想象。
更不是普通士卒能夠參與進來的。
狼牙箭懸空不墜,緩緩向前,逼得白衣僧不停地后退。
掌心的金光被箭氣消磨
白衣僧臉色陰晴不定,他沒有想到,時隔不久,那位大周宰相的修為竟又有精進。
短短十多個呼吸,他就被推出去十多丈。
四面八方的叛軍紛紛躲得遠遠的。
“阿彌陀佛�!�
白衣僧口中高誦佛號,周身涌現(xiàn)出一圈金光,化作漣漪凝聚成一座虛幻的金身法相。
法相高十余丈,輪廓和白衣僧仿佛。
法身出現(xiàn)的瞬間,爆發(fā)出強大的氣息,沖天而起,金身法相緩緩抬起手掌。
從天而降,朝著狼牙箭抓去。
半空中,似乎有道無形的屏障擋住法相手掌,讓其不能落下。
白衣僧眉頭緊蹙,掌心下壓,法身加持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墜落。
虛空之中,出現(xiàn)道道肉眼可見的黝黑裂縫。
法身掌印不停地突破無形屏障。
甕城城樓上
蘇文遠遠地瞧著,嘴角微微揚起,笑道:“這群老鼠終于跳出來了�!�
這個年輕的白衣僧,氣息和如來講經(jīng)圖中的假如來一模一樣。
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他暗算的自己。
蘇文這兩箭,其目的就是將躲藏在暗中的佛門給逼出來。
如果能順帶殺了魏文通自是極好。
“箭�!�
他開口。
蘇霸快步遞上第三枝精鋼狼牙箭。
城頭上
眾將皆屏住呼吸,眼睛大睜,既是怕打擾了自己相爺,也是想仔細看看第五境強者的戰(zhàn)斗。
倘若能從其中參悟出些許玄妙,受用無窮。
玄鐵大蟒弓拉成滿月,兩眼微瞇,丹田內(nèi)金丹轉(zhuǎn)動,龍象真氣沖出身體,包裹在狼牙箭上。
“轟”
第三箭射出
頭角崢嶸的五爪蟠龍出現(xiàn),纏繞著狼牙箭。
緊接著一頭蠻荒神象從虛空之中走出。
龍吟象吼
天地震動
不管是蟠龍還是神象,都極為凝實,甚至能看清楚鱗片和金色的象毛。
“吟吟吟”
天上地下
響徹龍吟,久久不絕。
不管是叛軍還是山字營的士卒,一個個倒吸涼氣,不由自主地沿著口水。
眼神中滿是恐懼。
許多人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僧,舉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甚至身后凝聚出一尊十丈大佛。
而那位大周宰相更加恐怖。
一箭射出
龍象相隨
還是人嗎?
亦或者說他們都是神仙
“這就是第五境強者的實力嗎?”
神武大將軍魏文通喃喃自語,整個人失魂落魄。
“好可怕�!�
皇甫明感覺甲胄下的身體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龍象破空,包裹著狼牙箭出現(xiàn)在白衣僧面前。
他身后的十丈法相大佛方才將第二箭捏碎,第三箭便接踵而至。
而且第三箭遠比第二箭更加可怕。
死亡
白衣僧感覺到了死亡的危機,渾身寒毛顫栗,倘若自己硬接這一箭。
九死一生
太恐怖了
那位大周宰相的實力仿佛沒有極限
“鎮(zhèn)�!�
白衣僧面目猙獰,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險些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場景。
身后大佛法相金光暴漲,如同一尊大日,揮動兩只碩大的佛掌,朝著第三箭抓去。
“轟”
威勢不凡的大佛法相,僅僅只是觸碰到狼牙箭的瞬間,直接被崩碎。
“轟”
十丈法相四分五裂,化作點點金光飄散,白衣僧驚恐,臉色潮紅。
整個人抽身后退。
第三箭緊追不舍,如驚雷閃電,似疾風驟雨。
跑不掉
根本不可能逃脫
只能硬接
白衣僧瞬間做出決定,兩手捻起脖子上掛的佛珠,這串佛珠樸實無華,似乎是紫檀打磨。
兩手攬著佛珠,瞬間合十,落于地面,須臾間,從佛珠上散發(fā)出一股金光罩住他的周身。
第三枝狼牙箭狠狠地撞在佛珠的金光上,金光震蕩,產(chǎn)生圈圈漣漪。
蟠龍張開血盆大口,神象抬起蹄子,猛地踐踏而下。
金光看似搖搖欲墜,卻極為強大,并沒有破碎。
“滅�!�
白衣僧臉上的驚慌之色消散,轉(zhuǎn)而化作自信,左手持佛珠,右手凌空一記拈花指點出。
“轟”
蟠龍破滅,神象化作虛無,面前的精鋼狼牙箭碎成齏粉。
城頭上
蘇文沒有繼續(xù)出箭,而是將大蟒弓扔給蘇霸,撇嘴道:“這群禿驢還真是財大氣粗。”
“動不動就掏一件神話兵器出來�!�
單憑白衣僧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擋住自己的第三箭,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串佛珠。
所謂的神話兵器,就是指神話三境的強者煉制的神兵利器,兵器內(nèi)還殘留著神話境強者的威能。
蘇文手里的如來講經(jīng)圖就是神話兵器。
白衣僧剛才用的佛珠亦是神話兵器。
每一柄神話兵器都極為強大,擁有某些可怕而詭異的威能。
拍了拍手,轉(zhuǎn)身朝著主城大殿走去。
“都愣著做什么�!�
“準備迎敵�!�
話音傳入所有士卒的耳朵里,將他們喚醒。
“轟隆隆”
“轟隆隆”
代城城頭,數(shù)百面戰(zhàn)鼓同時敲響。
城外
白衣僧周身金光散去,一步跨出,出現(xiàn)在魏文通面前。
“多謝圣子救命之恩。”
魏文通急忙出言感謝。
“是貧僧來遲了�!�
菩提寺圣子白衣僧搖了搖頭:“有貧僧在,魏元帥無需擔心蘇文暗箭傷人,盡管放心攻城就是。”
話是那么說,可當他遠眺代城城頭時,眼底不經(jīng)意間掠過忌憚之色。
兩箭
白衣僧和蘇文都對對方的實力有大致的了解。
倘若沒有菩提寺前輩高僧留下的佛珠,他擋不下第三箭,必死無疑。
然而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如果。
兵器也是修士實力的一部分。
魏文通重重吐出口濁氣,想起剛才逃命時的狼狽,黝黑的臉上浮現(xiàn)出脹紅之色,惱怒之下,當即下令攻城。
第五境強者已然超凡脫俗
想要拖住對方,己方陣營就必須要有另一尊第五境強者。
白衣僧的到來,讓魏文通信心大漲。
“攻城�!�
翻身上馬,命人將帥旗大纛后移百丈,顯然還是對于蘇文的箭術(shù)極為忌憚。
帥帳距離代城四百丈,又讓親兵在外圍豎起一排排的大盾,大盾后面則是身披重甲的騎兵,給魏文通充當人墻。
高居正中,白衣僧則站在旁邊,魏文通讓傳令兵揮動進攻的信號。
扛著大盾的步卒走到最前面,一手大盾,一手提刀,身上披著輕甲。
將大盾舉過頭頂,護住要害,悶頭一股腦地往城墻下沖。
這些補足就是炮灰,用來消耗守城士卒的器械。
第二波人抬著撞木,云梯跟在盾兵后面前進。
幾十架攻城車如同巨獸般,緩緩朝著城墻而去。
這些攻城車甚至比城墻還要高,正面和左右兩翼鑲著鐵板,最后面則是兵道。
弓兵可以站在攻城車上,居高臨下地壓制城上的守軍,同時也能通過攻城車,登上城樓。
數(shù)萬士卒黑壓壓的撲向甕城,喊殺聲驚天動地。
第三波則是弓兵。
弓兵前壓
用密集的箭雨壓制城頭上的守軍。
主攻北門的同時,又派出三路人馬,分別前往東西兩門和南門。
當攻城方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的時候,往往會選擇圍城,即一面強攻,三面佯攻,以此來分散守城方的人手。
視守城方的人手分配情況來隨時改變主攻和佯攻方向。
魏文通也是選擇這種方式來攻打代城。
北門正面留下六萬大軍,其余三門分別派出三萬兵馬。
“轟隆隆”
戰(zhàn)鼓轟鳴,號角回旋。
代城大戰(zhàn)正式拉開帷幕。
密集的箭矢如同疾風驟雨,眨眼的功夫就把城頭淹沒,山字營的士卒紛紛躲在城垛內(nèi),不敢冒頭。
皇甫明通過觀察孔看向城下,烏泱烏泱的士卒撲上來。
“魏老狗還是有點本事。”
他看向旁邊的王破陣,臉色凝重道:“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將這群叛軍調(diào)教成這般模樣�!�
數(shù)萬人攻城,還能保持陣形,就足以說明魏文通的能力。
“要是等會能扛著咱們的滾木礌石和箭雨還能沖上來,才算真有本事�!�
王破陣扭頭,朝著周圍的士卒道:“弟兄們,準備。”
“狠狠的拿箭矢招呼他們�!�
后方主城樓高處的瞭望樓上,傳令兵當即揮動令旗。
“放箭�!�
隨著皇甫明一聲大吼,北門城墻上的士卒紛紛離開城垛。
并沒有探出頭去
而是站在城墻后,數(shù)千張長弓四十五度角對著天穹,彎弓搭箭。
“放�!�
北門攏共有山字營五千士卒,人人執(zhí)弓,也就是五千根羽箭升空,以拋射法射出箭矢。
羽箭在天空劃過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隨后以接近九十度的直角落下。
“咻咻咻”
“咻咻咻”
這個距離,并不是針對攻城的步卒,而是直接壓制叛軍的弓兵。
弓兵沒有重甲,只披著薄甲,也沒有大盾。
居高臨下的對射,顯然城頭山的山字營更加占據(jù)優(yōu)勢。
一輪拋射,叛軍的弓兵死傷無數(shù),剩下的士卒慌不擇路地后撤。
皇甫明一直通過觀察孔觀察叛軍位置,確認壓制對方弓兵之后,朝傳令兵吼道:“弓弩抬升二寸。”
隨著令旗揮動,下達命令。
所有士卒的強弓齊齊往上抬,拋射的角度越大,射程越小,正好將最前面的叛軍淹沒。
又是整齊的兩輪拋射,甕城外的平原上,一個接著一個叛軍倒下。
“停止放箭。”
皇甫明的命令一條接著一條,有條不紊下達。
“滾木礌石準備�!�
等到剩下的叛軍沖到城墻根,正要搭云梯,推攻城錘撞擊城門的時候。
等候已久的山字營士卒紛紛探出城墻,五人一組。
兩人負責撐盾,剩下三人則搬起提前準備好的滾木礌石往下砸。
凄厲的慘叫回蕩,許多叛軍直接被砸成肉泥。
“神射手準備�!�
“專挑推云梯和攻城錘的人殺�!�
隔幾個城垛就有口徑斜著向下的觀察孔,約莫升口大小,可以看到城墻下的情況。
既是觀察孔,也是射孔。
神射手是從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射術(shù)極好,也不用強弓,而是用強弩。
兩人配合
一人射弩
一人裝弩箭
代城城高數(shù)丈,這個距離,強弩的威力完全可以洞穿重甲。
這些神射手貓在城垛內(nèi),手持強弩,專門射殺搬運云梯的士卒。
對方的盾護住腦袋,他們就射手腳,護住手腳就射腦袋。
每個神射手就像毒蛇,伺機而動,他們沉著而冷靜,每一箭射出,就會有一個叛軍士卒倒下。
哪怕有叛軍成功將云梯搭上城墻,也會立刻遭到反擊。
城墻上的士卒滾木礌石招呼
城垛內(nèi)的士卒用特制的鐵鋸從孔洞內(nèi)伸出去,將他們的云梯鋸斷。
在皇甫明的指揮下
魏文通的第一波攻勢以失敗告終,留下數(shù)千具尸體之后,剩下的叛軍灰溜溜地逃回去。
“梵空�!�
城頭大殿內(nèi),蘇文開口。
“該你上場了。”
“沒問題。”
老和尚拍著胸脯,擼起僧衣袖子,從殿后搬出一口千斤重的銅鐘來到城頭最高處。
將銅鐘橫著擺放,一拳砸出,直接將銅鐘后面砸出個巨大的窟窿。
梵空站在銅鐘后,將腦袋伸進去,鼓足內(nèi)力,頃刻間,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戰(zhàn)場。
“城下的弟兄們�!�
“不要再為魏文通這條老狗賣命了�!�
“二十六將下場你們忘記了嗎?”
“陛下有旨,只誅賊首魏文通,其余人等,一應無罪�!�
“只要你們現(xiàn)在放下兵器,投降朝廷,陛下就赦免你們的罪。”
“負隅頑抗,繼續(xù)替魏文通賣命的,城下的尸體就是下場。”
“相爺麾下的兵馬已經(jīng)攻破并州城,馬上就會攻破雁南城和青州城�!�
“那里有你們的妻兒老小�!�
“想想他們�!�
“難道你們不想平安回去,和妻兒老小一家團聚嗎?”
“城外的弟兄們�!�
“別再繼續(xù)替魏文通賣命了�!�
梵空將大宗師的修為催動到極致,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聲音在所有叛軍的耳旁縈繞。
“放箭�!�
魏文通大怒。
然而漫天箭雨落下,梵空毫發(fā)無傷,繼續(xù)喊話。
許多叛軍士卒聽著聽著,不受控制的落眼。
“我想我的妻子了�!�
“我還有嗷嗷待哺的兒子�!�
“我不能死在這里。”
以至于第二輪沖鋒的時候,大多數(shù)叛軍士卒都在偷懶,光是嘴巴吼著,兩條腿不動,要不就是躲在盾牌下不露頭。
更有甚者,直接躺地上裝死。
要不是軍中還有魏文通的心腹士卒壓陣,他們恐怕已經(jīng)丟下刀劍投降。
皇甫明看到這一幕,當即叫來麾下的神射手,指著叛軍中,披著全甲的士卒道:“瞧見了嗎?”
“就給我盯著這些全甲的殺。”
只有魏文通的親信死忠才能穿全甲,強征來的壯丁能件破爛的薄甲就算不錯了。
大多數(shù)人頂多就是披著木甲或者干脆沒披甲。
射殺了督戰(zhàn)的親兵,剩下的叛軍士卒一個個出工不出力,哪怕沖到城墻下,也只是揮舞刀劍大吼大叫,就是不肯往云梯上爬。
天色漸晚,殘陽落下。
魏軍開始鳴金收兵,退到城外數(shù)里安營扎寨。
然而哪怕隔著數(shù)里,依舊能清晰的聽見代城城頭,梵空和尚這尊大宗師的聲音。
老和尚晝夜不停地朝叛軍喊話
要是喊累了就讓老山頭換上
整整三天三夜
叛軍攻了三天的城
梵空和老山頭對著叛軍喊了三天的話,一刻都沒有停過。
甚至直接將蘇文手里的圣旨謄抄下來,掛在東南西北四處城墻上。
入夜的時候,蘇文又派出小股騎兵,將謄抄好的圣旨內(nèi)容大把大把地撒到叛軍的大營內(nèi)。
雖說其中大多數(shù)人都目不識丁,可十個里面,總有那么一兩個能認字。
隨著時間推移
魏文通麾下十五萬大軍的士氣越來越低迷,每天入夜都有許多人逃跑。
一兩個,十個八個還抓得回來。
可一跑就是幾百個,甚至幾千個的跑。
更甚者,魏文通派去追捕逃兵的人也跟著跑了。
其中不乏許多叛軍直接趁著夜色逃到代城下,向大周宰相蘇文投降。
第五日
魏文通沒有攻城
原因很簡單
昨天一晚上就跑了五千多人。
還不是零零散散跑的。
而是他極為信任的心腹將軍鄭化直接帶著五千人馬投降蘇文去了。
要知道鄭化手下的五千人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而且鄭化不止帶人跑了,臨走的時候順手在大營內(nèi)放了一把火。
這把火將魏文通為數(shù)不多的糧草燒去大半。
可恨啊
魏文通那個恨啊。
合著自己圍了代城幾天幾夜,蘇文麾下的兵馬越打越多,而自己手下的士卒越打越少。
十五萬大軍,死的死,跑得跑,現(xiàn)在手里攏共還剩下不到十萬人。
軍心渙散
士氣全無
糧草也只夠幾天的
拿什么去攻城?
帥帳內(nèi)
眾將紛紛愁眉不展,首座上的魏文通更是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
半晌
魏文通心底的怨氣徹底爆發(fā),掀翻桌子,怒發(fā)沖冠罵道:“蘇文狗賊,安敢如此欺我�!�
遠處又傳來梵空老和尚的喊話,魏文通氣得雙眼通紅,拔出長劍。
“點齊兵馬�!�
“老夫和蘇狗賊拼了。”
這時候,菩提寺圣子飄飄然踏入帳內(nèi),白衣僧微微躬身,笑道:“魏帥莫慌�!�
“小僧已有破城之策�!�
“明日日落之前,定然攻破代城。”
“圣子所言非虛?”
魏文通大喜過望。
“千真萬確。”
白衣僧點頭。
“如此。”
“就有勞圣子�!�
“待到攻破代城,斬下蘇狗賊的腦袋,本帥即刻揮兵南下,直取玉京城�!�
“蜀王殿下登基為帝之時,就是佛門取代道門,為大周正統(tǒng)國教之時�!�
一宿時間過去
第二日清晨
魏文通點完兵馬之后,發(fā)現(xiàn)昨晚又跑了兩千人,心底雖然憤怒,卻無可奈何。
只能帶著剩下的九萬兵馬,繼續(xù)開赴代城外。
這九萬人,早已不復剛渡河時的氣勢洶洶,此刻東倒西歪,垂頭喪氣,哪里有半分士氣。
魏文通高坐帥帳,眼角余光看向老神自在的菩提寺圣子。
白衣僧抬頭看了眼天色,日頭尚未正中,笑道:“魏帥莫急。”
代城城頭大殿
蘇文正襟危坐,兩眼微闔,正在假寐。
旁邊的桌上擺放著一壺茶水,以及一口古連鞘古劍。
正是斬仙劍。
周神通和老山頭一左一右地站著。
至于梵空,依舊在樂此不疲地用銅鐘朝城外的叛軍喊話。
待到日上三竿之時
他猛地睜開雙眼。
“來了。”
四股絕強的氣息正在快速靠近代城,不是宗師,更不是大宗師,而是第五境強者。
他們的氣息,隱隱和天地連通,引得方圓幾十里的靈氣震動。
丹田內(nèi)的六品蓮臺似乎感應到了對方的氣息,發(fā)出低沉的響應。
是佛門的羅漢
“什么來了?”
周神通問道。
“佛門�!�
蘇文緩緩吐出兩個字,隨即起身,將桌上的斬仙劍握在手中,一步跨出,鬼魅般出現(xiàn)在大殿之外。
袖袍輕動,整個人騰空而起幾十丈,立足于代城上空,俯瞰四周。
南門外
一個披著袈裟的老僧手持禪杖,一步百丈,干枯的身軀如仙似鬼。
輕飄飄的邁步,幾個起落之后,便出現(xiàn)在南門之外的百丈。
老僧停下,懷中攬著禪杖,雙手合十,口中道:“阿彌陀佛�!�
傳遍整個代城上下,佛音陣陣。
西門外
亦來了一個消瘦的老僧,白須白眉,身披紫金袈裟,手托紫金缽。
東門外
來的不是和尚
而是一個女尼
青絲盤起,身穿僧衣,懷中攬著拂塵,背上背負一口古劍,面容約莫三十來歲,頗有風韻,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子通透輕靈之氣。
“有趣有趣�!�
蘇文的目光落在女尼身上,笑道:“你這桃花庵的神尼不好好在桃花山中誦經(jīng)禮佛,怎的敢跑來和朝廷作對。”
“相爺謬矣。”
“老尼今朝前來,并非和朝廷作對。”
女尼搖頭,面露慈悲:“而是為天下蒼生,為黎明百姓討個公道,要個前程。”
“還請?zhí)K相憐憫眾生之苦,打開城門,讓魏帥入城�!�
“倘若蘇相不嫌,可隨老尼前去桃花山修身養(yǎng)性�!�
桃花神尼
佛門中極為有名的修士,三十年前絕跡江湖,于桃花山中的潛修。
雖為羅漢境,卻不曾開宗立派,那桃花庵中,也只是有幾個女尼罷了。
沒想到菩提寺的圣子竟然能將其請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