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工具人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攥住他后頸的襯衫。
傘骨在狂風(fēng)里劇烈震顫,男人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托著女人的膝彎處,大踏步走回車?yán)铩?br />
“周周先生�!�
宋錦書來不及深思周重光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抿了抿唇,“讓你見笑了�!�
“坐好�!敝苤毓庑⌒牡膶⑺胚M(jìn)后座,從后備箱取出干毛巾和自己的白襯衫,“換上吧,換好了喊我�!�
電動隱私玻璃緩緩升起,車門關(guān)閉,隔絕了外界的風(fēng)雨喧囂,男人撐著傘獨自站在雨里。
車內(nèi)空間很大,徐徐暖風(fēng)與襯衫上淡淡的香水味相交織。
換好衣服,隱私玻璃落下,宋錦書朝男人揮揮手,“我換好了�!�
雨刷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男人臉上波瀾不驚,問道:“送你去哪兒?”
“回家。”
她確實想回家泡個熱水澡,讓身體暖暖。
醫(yī)生叮囑過她,懷孕期間如果感冒發(fā)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她太想要肚子里的寶寶,不允許自己有一點閃失。
兩人不再說話,直到黑色的邁巴赫穩(wěn)穩(wěn)停在硯池別院門口。
宋錦書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并沒有告訴周重光家在哪兒,他怎么知道的。
推開車門,松垮的白襯衫幾乎要從肩頭滑落,露出精致鎖骨與大片雪白肌膚。
發(fā)梢凌亂地散落在肩頭,氤氳的曖昧氣息在空氣里蔓延。
周重光望向別處,喉結(jié)顫了下,“我先走了,明天記得去醫(yī)院復(fù)查。”
“滴滴”——
停在旁邊的黑色保時捷突然按兩聲喇叭。
宋錦書被嚇得臉色煞白,定睛一看,是沈硯清。
“他們有過一個孩子�!�
“嬌嬌的孩子因為沒有名分,打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型了�!�
“老三你是最懂事的,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你又何必纏著老二不撒手�!�
“你們離婚的時候,老二把所有的財產(chǎn)都留給了你,相當(dāng)于凈身出戶,你還想要怎樣?”
“你們的婚姻本就是老太太強迫的,并非你情我愿,你耗了三年,得到了錢;硯清也耗了三年,他又得到了什么?”
江明月說的每個字都像刀刻在她心里,刀刀見血。
宋錦書上前兩步,指尖勾住男人的領(lǐng)帶,輕輕一扯,周重光被迫俯身,紅唇軟軟的落在男人唇瓣上,吐氣如蘭,“周先生辛苦了�!�
襯衫的第四顆紐扣在糾纏中墜落,白色布料與她如雪的肌膚交疊,暈染出一片旖旎。
沈硯清再也按捺不住,從車?yán)餂_出來,拉開兩人,指著周重光問道:“他是誰?”
見宋錦書不說話,沈硯清更加氣急敗壞:“我問你他是誰?這個男人是誰?他憑什么親你?!”
女人墨色的眸子盯著他,慢悠悠開口:“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親我了,明明是我親的他。”
她轉(zhuǎn)身要走,被沈硯清一帶,捏住手腕,“你穿的誰的襯衫,你自己的衣服呢?”
“哦�!彼鲱^對上沈硯清陰沉的目光,“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在車?yán)�。�?br />
扭過頭,笑道:“重光,把我的衣服拿過來,都濕透了�!�
濕透了,車上,衣服,男人的白襯衫
喉結(jié)滾動,沈硯清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你們,是不是在車?yán)镒隽�?�?br />
宋錦書輕輕推開他的胳膊,聲音懶洋洋的,“沈二,你管得有點寬�!�
纖纖玉指勾起周重光遞的濕衣服,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男人的指尖撫過剛剛親吻的位置,耳語道:“宋小姐,我這個工具人,你用起來可還順手?”
女人心里微愣,隨即點頭笑了笑,周重光多聰明的一個人,有什么能瞞過他?
一陣風(fēng)吹過,帶來幾許涼意,宋錦書忍不住抖了下。
“下面的,得加錢了。”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周重光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宋錦書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
男人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托著她的腿彎與后背,胸膛的溫?zé)嵬高^薄薄的襯衫傳遞過來。
這番操作把沈硯清看得目瞪口呆,她在外面有人了!
不是給他戴綠帽子的大哥,也不是娘娘腔陸澤謙。
而是這個冰塊臉。
沈硯清快步追上去,剛要攔住二人。
“汪汪!”
貝貝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出來,猛然撲向他的膝蓋。
沈硯清踉蹌倒地,眼睜睜看著周重光把宋錦書抱回房里。
“你們都?xì)馕�,連狗也氣我。”
他本想一腳踹過去,又怕大金毛真咬他一口,用力踢開腳邊的鵝卵石。
好巧不巧,恰好踢到貝貝油光锃亮的大腦門上。
“汪�。 �
“汪汪汪!”
大金毛發(fā)出尖銳的犬叫,頸毛炸成鋼針,大有把他生吞活剝的架勢。
周重光看著院子里一人一狗撲騰得厲害,假裝不經(jīng)意問道:“他是誰?”
宋錦書也不打算瞞著,“我前夫�!�
男人故作詫異,“你結(jié)過婚?”
“算也不算,我與他確實在法律上有過夫妻關(guān)系�!�
“我們的關(guān)系很復(fù)雜,跟他結(jié)婚,是因為長輩的遺愿。我們除了曾經(jīng)是夫妻,還是同一個戶口本上的兄妹�!�
宋錦書淡淡的望著窗外,神情冷漠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他有自己的心上人,在我們的婚姻續(xù)存期,那個女人在國外懷孕了。”
“可惜,礙于與我名義上的婚姻關(guān)系,那個女人的孩子沒有生下來,打掉了�!�
女人笑了笑,眼淚撲簌撲簌落下來,“不過我也沒吃虧,我得到了錢,很多很多錢�!�
身為律師,他一貫冷靜自持,此刻卻突然在內(nèi)心生出幾分憐憫,“書書�!�
男人的指尖輕抬她下頜,柔軟的手帕從眼角斜斜抹向臉頰,帶走臉上的淚痕,“你上周說想買我一天。”
“還算想買嗎?”
“我想。”宋錦書抬眸,眼底泛起盈盈淚光,小聲解釋,“我不白嫖,我會付錢的�!�
“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
“下周六我有空�!�
女人溫順的點了點頭,走進(jìn)浴室。
花灑的熱水砸在瓷磚上,霧氣模糊了鏡面。
她對著鏡子輕輕抹掉眼角的兩滴淚,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奧斯卡確實欠她一座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