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我能看的?
宋錦書絲毫沒注意沈硯清在走廊拐角處站了很久。
她昨天剛剛經(jīng)歷過同樣的心情。
在手術(shù)室外等大哥消息的那三個小時,腦中全是與大哥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她與沈家關(guān)系不睦,是自己與沈家的事。
可她卻多次因為與沈家的關(guān)系,礙于是弟媳的身份,在沈硯清出國的三年,與大哥甚少往來。
眼前,陸澤謙完全不似平常云淡風(fēng)輕、溫潤如玉的樣子,男人蜷縮在她懷里瑟瑟發(fā)抖。
“澤澤�!迸苏菩馁N著他后頸,一下又一下順著脊椎輕撫。
“不要這么想,你很好,很優(yōu)秀,一直都是陸伯母的驕傲�!�
宋錦書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江明月也從不帶她參加任何社交場合。
她最近一次與陸澤謙母親見面是在三年前奶奶的葬禮上。
奶奶下葬的那天,下著很大的雨。
沈家給所有賓客都準(zhǔn)備了傘,偏偏她沒有。
她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渾身澆透。
陸媽媽看她一個人淋著雨,便與她共用一把傘。
在那短短的一段路里,是奶奶去世以后,她少有的幾次體會到來自長輩的安撫和寬慰。
溫柔、悲憫、慈悲。
是她對陸媽媽最深的印象。
“家屬在哪里?”
“我。”
“病危通知單,這里,簽字�!�
筆尖在紙張上洇出一團(tuán)墨漬。
消毒水的氣味濃烈得讓人窒息。
男人手腳并用地爬到玻璃窗前,額頭重重磕在冰涼的金屬框上,瘋狂拍打著玻璃窗,“媽……”
“你醒醒,你不要有事,你醒過來,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我不騙你,媽,所有的工作都沒有你重要,所有人都沒有你重要,我不該總說忙,我不該”
聽到男人的哀嚎,宋錦書眼淚不受控制地奔涌,撲過去緊緊抱住他,“別這樣,澤澤,你冷靜一點(diǎn)。”
陸澤謙是時尚圈里有名的“拼命三郎”。
短短六年,從實習(xí)生做到《qe》雜志大中華區(qū)的主編。
在名利場,不管是影視公司、明星演員、還是品牌方、小網(wǎng)紅們。
陸澤謙永遠(yuǎn)都是那個謙遜得體、溫文爾雅的君子。
從來沒有如此失態(tài)過。
她輕輕扳過陸澤謙顫抖的肩膀,將他擁入懷中。
指尖順著男人潮濕的發(fā)梢,輕撫過臉頰,“你好點(diǎn)了嗎?”
“不好也沒關(guān)系�!�
“我陪你�!�
心底翻涌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這些年,他總問自己,陸澤謙,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愛上宋錦書的?
大概是從一開始。
十三年前,沈家給沈老太太做壽。
壽宴那天,沈老太太當(dāng)眾宣布,沈家要收養(yǎng)一個女兒。
她穿著白色的小裙子,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與周圍的喧鬧格格不入。
臉上是深不見底的憂傷。
他從未見過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身上有如此強(qiáng)烈的宿命感。
她就在那里,冷冷的看著一切,不悲不喜。
憐惜化作愛欲。
“我想”翻涌的情緒化作一股沖動。
“澤澤,你想什么?”
“吻你。”
滾燙的呼吸裹挾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覆上來。
十三年前那個白裙少女與此刻懷中溫軟的身軀重疊。
“澤澤,不”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住女人后頸,指尖陷進(jìn)她細(xì)軟的發(fā)間,唇重重壓下。
齒尖輕輕碾過她敏感的唇珠,宋錦書輕顫著嗚咽一聲,“不要這樣,澤澤,不要”
“要�!�
親吻如暴風(fēng)雨般落下,幾乎是用咬噬的力度狠狠封住她的唇。
宋錦書驚恐地瞪大雙眼,雙手下意識地抵住他的胸膛,“陸澤謙!”
舌尖粗暴地撬開她的牙關(guān),攻城略地。
宋錦書被吻得頭暈?zāi)垦�,呼吸不暢,腦子里懵懵的:陸澤謙親了她??
他不是gay嗎?不是前幾天才親過沈硯清那個狗東西嗎?
“陸”
“別說話�!�
嗚咽聲被盡數(shù)堵回喉嚨,舌尖蠻橫地掠過她的上顎,糾纏住她躲閃的舌頭。
“回應(yīng)我,錦書,親親我。”齒間的力道卻愈發(fā)狠厲,幾乎要將她的下唇碾出血痕。
身后出現(xiàn)一個人影,宋錦書被一股蠻力扯開。
淚眼朦朧中看見沈硯清掐住陸澤謙的衣領(lǐng),將人抵在墻上。
“死渣男。”
“才親我過,又來親我老婆�!鄙虺幥逋蝗缓莺菸亲£憹芍t,動作粗暴得近乎報復(fù)。
陸澤謙掙扎著想要推開,卻被沈硯清扣住后腦勺,動彈不得。
喉間溢出的質(zhì)問帶著破碎的喘息:“我哪里滿足不了你,在外面找別的女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
不等他反駁,沈硯清的唇狠狠砸下。
男人脖頸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進(jìn)陸澤謙的后背,在襯衫上劃出凌亂的褶皺。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錯覺——
宋錦書下意識扭過頭。
看到了沈星野、江明月。
旁邊,是康叔和王媽。
四人的目光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綁,死死釘在糾纏的兩人身上。
在驚愕與不知所措中,陷入詭異的沉默。
詭異的。
沉默。
宋錦書紅著臉走到王媽身邊,四人同時望向她,臉上罕見出現(xiàn)同情的表情。
康叔:這是我一大把年紀(jì)能看的?
沈星野:你兒子。
江明月白眼:嘴巴真惡毒,你兒子。
王媽:我囡囡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跟這個狗東西耗了三年。
急癥室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家屬在哪里?病人情況暫時穩(wěn)定,已經(jīng)清醒,想見家屬�!�
醫(yī)生:��?我看到了什么?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匆匆退回急癥室,把門關(guān)上。
半分鐘后,重新推開,“病人已經(jīng)蘇醒,家屬準(zhǔn)備一下,可以見病人了�!�
沈硯清松開被按在墻上的陸澤謙,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旁若無人道:“走了,去看看咱媽�!�
見陸澤謙呆著不動,沈硯清“吧唧”親上去,手臂橫掃過他腰間,一把抱起。
“總是一親就軟,這是又走動不路了,要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