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抓奸在床
蘇眠擰眉,回想不起一丁點(diǎn)兒。
身旁的位置,空蕩,整潔。
仿佛沒睡過一樣。
而原本擱置在床柜邊上的衣服,多了件從她身上脫下來的胸衣。
洗得有些泛黃的白色蕾絲。
蘇眠雖是盛家養(yǎng)著的,但她日常起居的用物,都很是節(jié)儉。
她咬唇角,面頰躥出溫度。
隨后,去拿壓枕頭下的手機(jī),上面躺著一條未讀短信的通知。
是盛時序前十分鐘發(fā)來的,【別下樓,母親來了�!�
�。。�
蘇眠心尖猛然一哆嗦。
——
樓下。
盛母意味深長地端視著盛時序。
板正的衣襟上一寸,明晃晃的一圈牙印。
昨晚同蘇眠掛斷視頻,她隱約不安。
最后掐斷那一下的畫面里,似乎有個高大的身型倒影。
兩人之前有過糾纏。
加上盛時序回國,難免見面,情不自禁。
“昨晚怎么沒回家?”
盛母沒有直言,視線落了好一會才移開。
盛時序從容,長腿懶散微敞,“應(yīng)酬太晚了�!�
“是帶女人回來了吧?”
盛母閑聊的口吻。
目光偏向一寸,尋到脫在鞋柜一角,那雙與這座房子格格不入的帆布鞋上。
粉色,大舊,不是成熟女人的款。
八成又是那沒規(guī)矩的小狐貍精。
盛母洞察自己被騙,心底不舒坦。
“您今早是來查崗?”
盛時序眼瞼輕抬,空氣間的硝煙戰(zhàn)火,拔地而起。
盛母關(guān)切,“我這是提醒你,該有分寸�!�
盛時序唇線抿直,不透露半分。
盛母細(xì)細(xì)觀察,緩了緩語調(diào),“你父親說你一回來,就忙著新季度的實(shí)習(xí)生招攬,去南大了?”
“每年南大都是重點(diǎn)招攬。”
盛時序這回沒有回避。
“是啊,眠眠也該實(shí)習(xí)工作了�!�
盛母轉(zhuǎn)了圈腕上的古玉鐲,有意無意地說:“你作為哥哥,給她保駕護(hù)航也是應(yīng)該,只是女孩家有對象,有些時候讓她獨(dú)立些也好�!�
盛時序長腿往茶幾底下,抻了抻,若有所思。
盛母再掀眸,壓了幾下,還是對那圈牙印無法忽視。
“那女人在樓上?”
盛時序一張俊臉,瞬間冷寂也危險(xiǎn)。
盛母想過今天的局面。
抓奸在床也好,她也不用再顧及情面的拐彎抹角。
起身,越過他直奔上樓。
未脫的高跟,踩得又穩(wěn)又急。
結(jié)果主臥門板一推,床榻干凈。
唯有連接陽臺的落地窗留下一條縫隙通風(fēng),紗簾浮動。
她撲空了。
原本積攢著的字句,一聲聲往回吞咽,后面只剩下體面的警告。
“別什么阿貓阿狗都往家里面領(lǐng),這是你的私宅,身邊能留什么樣的女人得由盛家做主,不任你胡來。”
抱著衣服躲在陽臺邊上的蘇眠,顫顫巍巍,聽清盛母的話。
“所以你查完了,看完了?”
盛時序不耐煩的腔調(diào)。
盛母自認(rèn)理虧,“我這是為你好!”
這兒子養(yǎng)了二十八載,表面是明事理,顧大局。
實(shí)則叛逆,不愿被鋪好路。
單從周知慍那些事來看,差點(diǎn)就幾次鬧翻。
“再過一冬季,你二九,整個盛氏家族以你為首,你是我的驕傲,媽不能讓你偏差一步。”
她又視線巡視一圈,回身,浮出和藹的面容商議,“下周等眠眠與孫家的訂婚事宜敲了,給你挑選的那幾位千金,你抽空對對眼緣�!�
“不急。”
盛時序沒有拒絕。
盛母勾唇,還是滿意他態(tài)度的,“什么叫不急,你早點(diǎn)安定下來,周家人才不會總想在你身上扣帽子�!�
盛母言中意晦。
蘇眠聽得攥紅指骨。
盛時序要聯(lián)姻了,心里還裝著另一個女人。
他身邊鶯鶯燕燕的身影,就是留不下她一人。
“你是盛家長子,長孫,該有什么傲骨擔(dān)當(dāng)你得心底有把尺,別跟以前一樣總被拿捏了�!�
盛時序眼神幽暗,余光掃那浮動的紗簾。
心不在焉,“知道了�!�
“等會出門用冰袋敷下那牙印,少一段情史,少一些不痛快,那些豪門千金人脈太多了。”
盛母又落一聲點(diǎn)醒。
盛時序聽了跟沒聽一樣,敷衍,機(jī)械性回答:“清楚了�!�
蘇眠麻了全身,腰背貼著墻角滑落。
牙印,昨晚她咬的。
情急用了點(diǎn)力道,沒顧及著今天會留下痕跡。
“還有,孫家拜訪時,你手頭工作停一停,跟著回老宅當(dāng)大舅哥�!�
盛時序輕蔑一哼,“孫澄安面子挺大的。”
盛母打的不是這番的算盤。
“不是孫澄安面子大,是眠眠面子大。”
講這話時,盛母刻意把聲量提高了幾分,生怕屋里還有人聽不見,不知道她的苦心。
“盛家好歹養(yǎng)了她十來年,對外是養(yǎng)女,在內(nèi),盛家早把她當(dāng)一家人,她出嫁,娘家要給足臉面,往后夫家人才不會欺負(fù)她�!�
慈母般的言語,蘇眠紅了眸眶。
身兼盛家的恩情,卻暗暗窺竊著盛家的高枝。
道德綁架,讓蘇眠自覺對不起盛家。
話畢,盛母沒再逗留,提步離開。
盛時序折返時,人還呆在外面。
九月南城,初秋晨風(fēng)微涼。
蘇眠像剛?cè)霊?zhàn)場,被砸懵了一樣。
蜷成小小一團(tuán),跟犯大錯的孩童,怯怯巍巍。
盛時序拉開落地窗,手臂閑散,橫窗沿邊俯瞰她。
在蘇眠的角度里,那圈牙印明顯。
散著曖昧,禁忌的味道。
“聽見了嗎?未來妹婿不僅架子大,好妹妹的面子也不小。”
盛時序輕咬著字眼,捏她痛處。
告訴她,這件事想反轉(zhuǎn),沒那么容易。
“你也要聯(lián)姻了對嗎?”
蘇眠沒接他話,問了另一個。
盛時序不給明確態(tài)度,“管好你自己。”
說完,他伸手。
碰到那吹得泛涼的皮膚,盛時序微微蹙眉,“怎么沒把你凍結(jié)冰。”
就一件短t在身上,露著大長腿,空蕩蕩的,就不懂往衣帽間浴室里躲?
“我一時慌了。”
男人力氣大,一提一拽,蘇眠踉蹌進(jìn)他懷里。
綿軟的,抵著剛烈的。
連人帶抱,挪回屋。
“有什么可慌的,都要各花配各主�!�
盛時序丟了她手里的衣服,隨手調(diào)高暖氣。
蘇眠愣在原地。
也是。
都要各花配各主了。
他還強(qiáng)留她求算什么。
是夜深人靜,成人間的那點(diǎn)滅不去的欲望?
“是我自個心虛,換好衣服,我打車回學(xué)校�!�
她應(yīng)該早一點(diǎn),從這段無效又復(fù)雜的感情中抽離。
“鬧什么?”
盛時序眉骨壓低,整個人冰冰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