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錄音室

    林聿從沒想過「聲音」也可以演戲。

    直到他坐在廣播社錄音室的玻璃外，第一次完整看完紀韶晴錄一小段劇本。

    他原本只是來幫忙校對劇本錯字，副社長y拉他留下來說：「難得紀學姊今天有空排錄，你聽聽看也好啊�！顾�本來想��，但一想到她那天「裝不認識」的表情，還有一邊吃餅乾一邊講話的模樣，最後沒說什麼，就坐下來聽了。

    錄音室里安靜得出奇，但紀韶晴一開口，氣氛就變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她的聲音柔軟、語氣顫抖，像是真的受了傷。

    然後她忽然猛地往前一傾，整個人幾乎站起來，雙手張開b劃著：「我一直都在等你、相信你，你卻一句話就要我放手——這不公平！」

    她的語氣收放有致，尾音帶著一點沙啞，像是在壓抑情緒。

    學長在她對面，也就是她對戲的搭檔，只回了短短一句：「我以為你不在意。」

    然後她狠狠瞪他一眼，接著立刻轉(zhuǎn)頭對著麥克風，聲音變得微微顫抖：「我怎麼可能不在意……」

    那一瞬間，林聿甚至忘了這不過是段錄音。他看著她的手勢、她坐著卻不停變換的坐姿、她眉毛隨情緒上揚或皺起的幅度——她根本不是在錄音，她是在「演」。

    不像是配音員，b起聲音控制，她更像舞臺劇演員，把整個人都投進去了。

    那份專注讓人不自覺屏息。

    錄完後，學長摘下耳機，看向她笑了笑：「這段b上次又順多了，你的停頓處調(diào)整得剛剛好。」

    紀韶晴轉(zhuǎn)過頭，也笑著回應：「是你引得好，我只是跟著走而已�！�

    她的語氣輕快自然，還伸手輕拍了學長肩膀一下，像是再熟不過的默契。

    林聿坐在外面，看著他們隔著一層玻璃聊天。

    他沒特別在意那肩膀的距離，也沒思考太多那笑容里的親密——

    他只是默默記下了這一幕。

    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手邊那份劇本，頁邊的角se設定與語調(diào)標注，忽然變得不那麼無聊了。

    他想了想，又翻到剛才錄音的段落，視線滑過那些句子，腦海里自然而然浮現(xiàn)起她剛才的聲音、表情、手勢。

    明明只是短短幾分鐘，他卻像剛看完一場微型劇場。

    ——如果每場廣播劇她都會這樣演，那他好像也不介意留下來看看。

    只是看看而已。

    他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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