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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圖書館
林聿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那種情況下吻紀(jì)韶晴。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靜的人，不會做出那種沖動又曖昧不清的舉動�？赡翘欤诖蠖Y堂後方的休息室，她滿臉怒氣地b近他，一句句地質(zhì)問、靠近，像是把所有理智都推到了懸崖邊。
然後，他就吻了她。
當(dāng)晚他回到家，手機(jī)沒電，他也懶得充。整個房間靜得只剩下窗外的蟬鳴。林聿靠著椅背坐著，腦袋卻還停留在那個吻上。
她的反應(yīng)、她的眼神、她推開他逃跑的動作……一切都清晰得像畫面卡住的影片。
他懊惱。懊惱自己做得太快、太莽撞。但他不後悔。因為那一刻，他真的、真的很想知道——紀(jì)韶晴到底在想什麼，她對他，到底是不是也有一點在意。
隔天，林聿照常走上了頂樓。
這是他們每日不約而同的默契。無論再累、再忙，紀(jì)韶晴總會在放學(xué)後出現(xiàn)在這里，就算只待五分鐘，她也會來。但今天——風(fēng)輕云淡，頂樓靜悄悄的，連她平常坐著的位置，也空著。
林聿沒覺得意外。他知道她不會來了。只是x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的郁悶和懊惱，像是自己親手把一切推遠(yuǎn)，又無能為力地看著她消失在風(fēng)里。
紀(jì)韶晴則強(qiáng)迫自己把所有時間排得滿滿的。
這幾天她接連幫了戲劇社改劇本、手工藝社準(zhǔn)備展覽，還跑去文學(xué)社協(xié)助投稿�？�。只要能忙，她就能不去想那個吻。
不去想他靠近時的氣息，不去想他唇上微微的溫度。
她不敢去頂樓。她怕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她不知道那個吻代表什麼，如果只是林聿一時興起，她不想做個自作多情的傻子。
直到某天下午，她答應(yīng)漫畫社幫忙到圖書館搬社團(tuán)的藏書。
她站在矮梯上，手伸長了試圖拉下最上層那一排厚重的漫畫合輯。梯子搖晃了一下，她眉頭皺起——就在下一秒，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朝下方跌去。
“紀(jì)韶晴——！”有人喊。
林聿從圖書館最角落的書架後沖出來，腳下動作b腦子快。他是特地來找她的。不是，他告訴自己只是來「看一眼」，但從她踏進(jìn)圖書館那刻起，他就悄悄地窩在角落，假裝讀書，實際上眼神卻時不時掃向她。
那一瞬間，看到她跌下來，他沒想太多，第一時間沖上前，一手接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腰。
「……沒事吧？」他低聲問。
她沒反應(yīng)過來，像是被嚇到，只呆呆地看著他。
旁邊的社團(tuán)同學(xué)一片慌亂，有人已經(jīng)沖去找圖書館管理員，林聿乾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快速朝樓下的保健室走去。
「欸欸欸——你是誰�。克俏覀兩鐖F(tuán)的——」
「我同班的，借我一下�！�
林聿頭也不回地回應(yīng)，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紀(jì)韶晴半靠在他懷里，心跳b剛剛摔下來還劇烈。
她想掙扎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踝確實扭了，動也動不了。
「你、你怎麼在圖書館……」
「看書�！�
「……騙人�！顾吐�。
林聿沒回話，只是腳步不停，很快就到了保健室。老師還不在，他直接讓她坐到床邊，替她找出冰敷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林聿終於停下動作，站在她面前，沉默了幾秒，然後低頭看著她，「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紀(jì)韶晴咬了咬唇，沒有接話。
「那天……對不起。」他突然開口，語氣卻不是懊悔，而是冷靜又認(rèn)真�！傅也粫f我後悔。」
她抬起頭看著他，眼里還有驚慌和困惑。
林聿伸手替她理了理因為摔倒而有些散亂的劉海，動作輕得像怕驚動她的心。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也不敢問。但——我不想再躲你了�！�
他看著她，聲音一如既往地淡然，卻有某種明確的情緒藏在語氣底下。
紀(jì)韶晴的喉嚨像是卡了什麼，說不出話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這幾天逃避的不只是那個吻，更是自己早就開始有些不一樣的心情。
林聿看著她沒說話，輕笑一聲，「如果你還在生氣，可以繼續(xù)不來頂樓。我不會b你�！�
他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
「但我還會在那里等你，今天、明天、後天……直到你不想再讓我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