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禍水東引

    “嗯，單人獨騎，估計是韋豹。”

    林豐抬頭看著漆黑的夜色。

    早有暗哨那邊傳過消息來，確實是韋豹過來了。

    韋豹循著火光，戰(zhàn)馬沖到斷墻外，也不下馬，只是急切地說。

    “將軍，韃子追過來了�！�

    林豐驚訝地問：“你確定？”

    韋豹狠狠點點頭：“估計人馬不少，動靜很大�！�

    林豐立刻揮手：“立刻上馬，準(zhǔn)備跑�！�

    為了吸引韃子，也不用收拾留下的痕跡。

    所有人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翻身爬上馬背，尋找自己的所屬隊伍，開始跟著前面的馬隊跑。

    韃子很少在夜間行動，想是此次給他們的刺激過重，讓他們一刻都不想多等。

    必須抓住這些砍人腦袋的兇手。

    在夜里，戰(zhàn)馬不宜跑快，不然損失過多。

    林豐在前面辨認(rèn)著道路，也壓住身后馬隊的速度，讓隊伍不快不慢地前行。

    王前和張常有跟在隊伍后面，二百多人馬徑往清水方向跑去。

    韃子的一千馬隊，由銅甲斡勒帶隊，數(shù)百鐵甲各自帶著戰(zhàn)隊跟在后面。

    因為看到了近百個族人，被砍去了腦袋，銅甲斡勒大怒。

    也不顧夜晚行軍會損折人手，堅持繼續(xù)追擊敵人。

    當(dāng)他們踏過林豐宿營的村落時，看到幾處火堆還冒著紅光。

    斡勒嘿嘿冷笑，就知道這些人走得匆忙，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他大聲命令部隊，加快速度，砍族人頭的兇手就在前方不遠(yuǎn)處。

    雖然催促的急，但是戰(zhàn)馬確實無法快跑，山村野坡，溝坎甚多。

    戰(zhàn)馬一旦收不住蹄子，不是前傾就是側(cè)翻。

    人若被拋下馬背，大概率是要廢了。

    林豐就是害怕這個狀況發(fā)生，一直跑在隊伍最前面，壓住整個隊伍的奔行速度。

    就這樣一逃一追，跑到了天亮。

    人還可以繼續(xù)，但是戰(zhàn)馬抗不住，不管追的還是逃的，都得下馬保養(yǎng)坐騎。

    韋豹居中觀察，實時匯報進(jìn)度。

    讓林豐有時間調(diào)整隊伍的速度。

    就這樣，雙方跑了兩天，在第二天夜里，距離清水縣城還有二十多里地時。

    林豐下令，隊伍不再集體奔逃，分了左右兩組，下馬牽行。

    悄沒聲地開始拐彎，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林豐已經(jīng)與王前交代過，下馬牽行，往左右分。

    然后兜個大圈子，繞到韃子后面，再奔清水城下匯合。

    邊軍已經(jīng)圍困清水城三天的時間，衛(wèi)將軍李鈺十分焦躁。

    他命令軍卒開始挖土填溝，準(zhǔn)備用土墊出一條通道，直面城門。

    又派了一隊軍卒，去遠(yuǎn)處弄來一棵樹干，只取中段，作為攻城錘。

    一旦將壕溝填滿后，就將破門而入。

    秦方站在城門樓上，看著數(shù)百軍卒取土填溝，只能干著急，束手無策。

    因為不管是邊軍還是府軍，都屬大宗軍隊體系，眼前的衛(wèi)將軍李鈺，級別比他高出兩級。

    都是大宗軍官，如果他下令放箭抵御，死傷肯定很多。

    到時怕交代不過去。

    他與林豐不同，從小就出身在正統(tǒng)的大宗軍隊體系，顧慮甚多。

    胡進(jìn)才已經(jīng)在側(cè)提醒過多次，不能這樣束手待斃。

    秦方只恨自己不如林豐多矣。

    幸虧邊軍閑散慣了，入夜后便停止挖土填溝。

    待到第二日清晨，吃過早飯后，再進(jìn)行工作。

    到第三天傍晚，吊橋下的壕溝已經(jīng)被填平。

    一條寬三丈的道路被壓平整，毫不妨礙戰(zhàn)馬踏過。

    李鈺眼見清水馬上就要破城，心里稍稍松快些。

    看到軍卒疲累，便下令造飯。

    等第二天天一亮就開始破城。

    秦方眼見清水城守不住了。

    當(dāng)然，他也沒怎么守。

    便與胡進(jìn)才商量著，從后城突圍，然后帶人退到嶺兜子城堡去。

    胡進(jìn)才對秦方的做法實在看不過眼，但是，林豐是讓他協(xié)助秦方。

    很明顯，人家官級比自己高，說啥不聽，他也沒辦法。

    只得同意連夜準(zhǔn)備突圍。

    胡進(jìn)才心疼啊，清水城里放了大批的糧草，各種制作武器的物資材料。

    這都是林豐到處掏弄來的，準(zhǔn)備大力發(fā)展農(nóng)業(yè)和軍工產(chǎn)品。

    這一逃，恐怕都帶不走。

    一起駐守清水城的還有于雷，他是個老實人，只聽命令，沒有自我意見。

    眼見要跑路，也是找到胡進(jìn)才，抒發(fā)自己心疼家財?shù)南敕ā?br />
    “于兄，清水守不住的，秦將軍不敢下手，咱也無法可施�！�

    “你說老大會不會怪咱？”

    “怪就怪吧，只要人還在，咱再跟著老大打回來就是�！�

    兩人唉聲嘆氣，相對淚目。

    片刻后，于雷奇怪地說。

    “胡兄，你說老大也該得到消息了，怎不見來援？”

    “怎么來？就不足五百人馬，外面那可是兩千人呢�！�

    “咱老大韃子都不怕，還怕邊軍這兩千人？”

    “不是怕不怕，是不忍心與自己人刀兵相向�！�

    “那秦將軍做得也沒啥錯啊�！�

    兩人再次沉默。

    胡進(jìn)才半晌后嘟囔著：“也許咱還是太仁慈了吧�！�

    “你是想說，老大也仁慈了？”

    “就咱兩兄弟說這話啊，老大如果如此心態(tài)，恐怕會被邊軍吃死的�！�

    “胡說八道，就咱老大的腦子，誰吃得了？”

    兩人正在低聲討論，忽然就聽到城外有動靜。

    本來兩人就在城樓上蹲守，聽到遠(yuǎn)處隱隱有馬蹄轟鳴聲。

    雖然聽上去速度不快，卻也人馬眾多的樣子。

    兩人疑惑地探出頭去，極目往遠(yuǎn)處看。

    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

    城下的邊軍正睡得香甜，站崗的軍卒被馬蹄聲驚醒。

    不管是誰，站崗軍卒立刻發(fā)出警報，猛吹竹哨。

    刺耳的哨聲，讓李鈺從帳篷里跳出來。

    立刻下令親衛(wèi)前去探聽情況。

    只是片刻的工夫，一千韃子騎兵，戰(zhàn)馬一溜小跑著，逼近了邊軍營地。

    黑夜里不辨南北，各隊軍官連忙下令放箭，阻止對方前行。

    李鈺常年軍伍，反應(yīng)也算迅速。

    下令讓各隊百夫長集合隊伍，準(zhǔn)備戰(zhàn)斗。

    兩千人馬放得太散，繞著整個清水城，稀稀落落的一圈都是。

    李鈺只集結(jié)起五百多騎兵，聽到前方已經(jīng)與敵接戰(zhàn)，立刻下令戰(zhàn)隊前沖。

    他判斷是林豐趁黑夜襲營。

    正好將其圈住拿下，算是完成這趟任務(wù)。

    可是，前邊的軍卒已經(jīng)與沖上來的韃子騎兵沖擊在一起。

    有軍卒被殺前，凄厲地喊叫起來。

    “韃子，是韃子來了！”

    李鈺在中軍指揮，聽到這聲叫喚，身體就是一哆嗦。

    草，怎么會是韃子呢？

    這清水城跟鐵真人的后勤基地差不多了，怎會出現(xiàn)鐵真人的軍隊？

    不容他多想，韃子的鐵騎已經(jīng)沖到眼前。

    李鈺大腦一片混亂，這烏漆抹黑的，也不知對方是誰，根本無法解釋。

    身側(cè)的侍衛(wèi)立刻擁住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開始往后跑。